第4章

第四章

崔莺莺有意想要和楚夫人改善之前的關系,所以在和楚夫人閑聊之時,故意添了一些楚子舟如今身體好轉的話語,因此楚夫人看她的眼神也是愈發的和善,在崔莺莺離開正院前,楚夫人還送了她一副寶石頭面,直到她走之後,楚夫人嘴角的笑容也沒消散,守在旁邊的丫鬟們心裏有了一個聲音,看來這次三少夫人學機靈了,讨好了夫人量誰也不敢再小觑她了。

至于崔莺莺和楚子舟者鬧出争執的那件事,也被楚夫人得知。

其實楚夫人很清楚,她那三兒媳的病是被章嘉爾搞出的鬼,想到章嘉爾如今的嚣張,完全是被她一手縱出來的,這就讓楚夫人臉上發燙。因着崔莺莺之前那溫柔小意的模樣,讓楚夫人心裏對她更是愧疚,想了想又送了崔莺莺一些珍貴的物件,想要借此彌補,順便又把三房的管權一并還給了崔莺莺。

所以崔莺莺聽到楚夫人那邊的丫鬟彙報的聲音時,不禁一樂,沒想到還有這麽個意外驚喜呢。

不過她面上還是要裝着為難的樣子,和丫鬟說了一番謙讓的話,這才欣然收下丫鬟遞來的印子。

水蓮送走楚夫人那邊的丫鬟後,就看見崔莺莺将印子放回絨布袋子中,不免欣喜道:“少夫人,這下子奴婢可算是安了心,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婢子來招惹。”

聽水蓮這話,平時沒少被別的丫鬟欺負,崔莺莺笑了笑,對水蓮說道:“以前是我鑽了牛角尖,現在大病一場,算是把漿糊腦袋給洗靈光了,我這正兒八經的少夫人還沒死透氣呢,哪裏輪得着那些妖魔鬼怪來鬧事?”

水蓮被她說的紅了眼眶,之前少夫人雖然也厲害着,但對院子裏的一些事總是很随意,仿佛不在乎下人的輕視,只要不來她眼前犯事,少夫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惹得這院子裏的下人都被那表姑娘給蠱惑,時常圍在一起說些撚酸的話。所以水蓮看到如今振作起來的崔莺莺,自然要激動一番。

崔莺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扯着水蓮的手臂讓她站在自己旁邊,安撫道:“知道你前些日子受了委屈,過幾日便讓你還回去。”

水蓮一驚,慌亂無措,“少夫人,奴婢真的沒事兒,您不必這般擔心的。”

崔莺莺看着她快要吓破膽兒的模樣,失笑搖頭,轉移了話題,道:“院子裏可老實本分的人?”

崔莺莺信任水蓮,是因為腦子裏的記憶和劇情,這丫頭是個忠心的,算是第一個自己人。

水蓮說道:“守門的李婆子和張婆子,還有幾個丫鬟都是老實的。”

崔莺莺點點頭,沒有再說其他,便讓水蓮去後廚看看午膳何時好。

現在肚子有點餓,先填飽肚子再去找事兒吧,別等會打人的時候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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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不是看不上自己的家世麽,經常說自己粗鄙沒教養,那自己就給她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沒教養。

自己這病,在原書裏是章嘉爾所下,就算現在這個下毒劇情提前了,也改變不了是出自章嘉爾之手。況且楚子舟和他娘的态度就已經說明了真相,所以崔莺莺一點也不懷疑章嘉爾的狠毒。

崔莺莺眼底露出冷意,想到章嘉爾還有自己院子裏的那個叛徒老貨,崔莺莺黛眉倒豎,這次我不給你使暗招,我故意明着來,讓你們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有苦也說不出。

所以等她吃飽喝足了,崔莺莺就讓那幾個老婆子跪在了院子裏,現在日頭正旺着,她則坐在藤椅上,慵懶随意地笑看着她們。

別以為她們幾個敢在私下裏非議崔莺莺,但現在崔莺莺讓她們跪着,那她們就不能趴着,瞧着她們那一張張如喪考妣的表情,崔莺莺頭次覺得以權壓人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少夫人,已經燃了半柱香了。”

崔莺莺挑挑秀眉,道:“起來吧。”

那三個汗珠順着額頭流的婆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低着頭不敢和崔莺莺對視。

如果說之前她們心裏頭還在嘲弄崔莺莺的話,那現在她們是真的感到恐懼不安。

之前崔莺莺喊她們來,二話不說就讓她們跪下,她是主,婆子們自然不會反抗,雖然都很不情願,但只能跪着。可崔莺莺什麽話也不對她們說,只和水蓮閑聊着,悠閑地好似在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而她們卻在跪着的那段時間內,覺得似有一把大刀就懸在她們的頭上,很有可能随着崔莺莺的話音剛落,這把刀就會砍掉她們的腦袋。

這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她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所以說,有些人就必須得虐着,要不然還真當崔莺莺沒脾氣了。

崔莺莺很滿意她們的現在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那左眼角下的淚痣分外張揚,雖然穿着素色衣裳,但她容顏的豔麗,分毫不減。

可崔莺莺的笑容很快消失,她一把拿起茶盞,摔在了她們的腳邊,道:“李婆子張婆子,去把管家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一批婆子要發賣,不聽話的玩意兒,留着有什麽用處呢,你說是不是啊,水蓮。”

水蓮附和道:“少夫人說的極對,做奴婢的不就是為了伺候主子嗎,不僅得好生伺候着,還得聽從主子的吩咐,而那些藏了賊心的人,都不是個東西!豬狗都不如!”

崔莺莺這麽一發作,婆子們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前腳剛得了印子,有了院子的掌控權,後腳就開始收拾人了,她的雷厲風行其他的丫鬟們都縮短了脖子,生怕崔莺莺下一個收拾的就是她們。

印子不重要,做主子的都能處理下人,重要的是楚夫人的态度,明着白的告訴府上人,崔莺莺她“複寵”了。

所以婆子們哭嚎哀叫着,崔莺莺嫌棄的捂住耳朵,呵斥道:“給我閉嘴,現在後悔也遲了,不做虧心事,就別怕鬼敲門!”

崔莺莺也想揪着這些人去找章嘉爾算賬,但現在不行,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忍一時,贏一世。

管家很快就趕了過來,身後還帶着幾個小厮,他從張婆子那裏知道了崔莺莺的打算,恭敬地說道:“三少夫人,那奴才這就把她們給發賣了。”

崔莺莺對水蓮招手附耳說了幾句話,她的眼睛落在其中一個婆子的身上,冷意加深,這個老貨就是下毒的那個人,其他兩個不過是為了給她遮掩罷了,單單将她處理了,怕是會讓人起疑,所以就加上了兩個懶婆子。

“少夫人,饒命啊!老奴只不過就是喜歡偷偷懶,您何必要跟老奴這種下賤物計較呢!求您放了老奴吧!”

崔莺莺笑了笑,她從裙擺下露出繡鞋,點了點地,嬌俏地說道:“不僅偷懶還偷說我壞話呢,說我壞話倒也罷了,你竟然還說楚郎的壞話。難不成我還冤枉了你這個婆子?要不然我帶着你去娘那裏,咱們好好說上一說?”崔莺莺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着實把那婆子給噎的嘴唇發抖,婆子也明白了,這少夫人就是因為之前受了太多的氣,現在得了權,在發洩呢。

管家揮揮手,小厮們用帕子給她們堵了嘴,然後拖着她們就往外面走,而水蓮則是對管家交代了一句話。

“勞煩管家将那個穿褐色衣裳眉眼有痣的婆子給處理了吧”

是處理,不是發賣,管家眼皮子一跳,應了聲。

水蓮又說道:“少夫人之前病了一場,許是那婆子伺候的不好吧。”

管家抿抿嘴,略有深意地看了眼那婆子,這三少夫人的病來的詭異,雖然夫人交待不要讓下人們随意議論,但管家還是能察覺一些事情,所以明白崔莺莺這麽做的原因。

管家颔首,帶着人便離去。

崔莺莺這麽明目張膽的處理那婆子,她可不怕管家去給楚夫人說,反正她只是處置了一個婆子,又沒有做別的事,就算楚夫人再怎麽懷疑,也不可能懷疑是崔莺莺得知了真相。畢竟崔莺莺沒這麽大的本事去查清她生病的原因,所以楚夫人得知此事後,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多想。

崔莺莺這麽幹脆利落的收拾了幾個不長眼的婆子後,神清氣爽,掃了眼那些驚恐不安的丫鬟們,淡淡道:“日後誰要是不老實做事,我就将你們一個個的都給發落了,別忘了我才是這院子裏的主人!”

崔莺莺只留給她們一個背影,但衆人皆知,崔莺莺性情變了,和之前什麽不計較的性子比起來,現在的她更讓人恐懼。

她的改變讓楚子舟正在執筆的手一頓,他低頭咳嗽了幾聲,喘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椅子裏。

沒有人比楚子舟更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所以在崔莺莺嫁進來的這半年裏,楚子舟對她的感覺十分複雜,一邊怨着崔莺莺占了表妹的正室之位,一邊又感激着崔莺莺讓他的身體好轉。

楚子舟阖上雙眼,疲憊的說道:“随崔氏吧,她畢竟是我的妻子,那些下人對她不尊本該落得如此下場的。”

“可...公子,少夫人發賣的那個婆子,就是表姑娘收買的那個,該不會是少夫人得知了那件事吧?”楚子舟的心腹小厮墨竹小心翼翼地說着話。

楚子舟想也不想就搖搖頭,“不可能的,表妹做事謹慎,這件事崔氏沒能力查出來,她身邊也就一個水蓮能用得上,不要多想。”

墨竹張張嘴,又嘆了嘆氣,說真的,他對少夫人崔莺莺很是同情,她的處境實在尴尬,如果不是因着沖喜娶了她,公子的妻子只能是表姑娘,可惜,事與願違啊...

“公子,剛才守門的小厮傳話來,說是侯府那邊的三公子來接少夫人了!”

紫蘇急急忙忙,顧不得自己的聲音太大會惹着楚子舟,她小跑着過來,對楚子舟傳達了消息。

楚子舟一愣,呢喃道:“衛三郎,衛晏?”

墨竹頓時頭皮發麻,壞了,難道是少夫人生病這事被侯府的人知道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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