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崔莺莺知道這夏日很快就要來臨,并非是那蟬鳴聲的提示,而是那讨人厭的蚊蟲叮咬。她這院子裏種了不少的花草,所以避免不了有蚊蟲的出現,崔莺莺這日不過就是去摘朵花的功夫,露出來的手腕就被咬了兩個癢包,這容易被叮咬的體質,不論在哪個世界裏,都是如此的讓人無奈。
秋白得知此事後,就抓了幾味常見的藥材裝進香囊裏,她對崔莺莺說道:“蚊蟲讨厭這些藥材的味道,少夫人戴上這個香囊就不會再被叮咬了。”
她看着精致的香囊,連忙戴在自己的腰上,說道:“懂些醫術果然是件好事。”
秋白笑了笑,自己和意雪不就是有這點作用,才會被公子送來姑娘的身邊。“略懂一二,不算是精通。”
崔莺莺看她的謙虛,回想起秋白那日對自己的診脈,她那架勢看起來可不像是只有略懂。
秋白擔心自己的失憶會對身體有影響,所以便想給自己診診脈,對于這個提議,崔莺莺是很想拒絕的,因為她特別的清楚,自己壓根就不是失憶,而是穿書,而她對衛宴所說的失憶,不過就是為了應付他罷了,畢竟原主并沒有将她和衛宴之間的記憶留下來。
不過崔莺莺知道這是秋白的好意,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診脈。
結果這一診脈,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自己仍然中着毒,而且有一段日子了。
崔莺莺想都不用想,這事兒肯定就是章嘉爾下的手,看來是之前那一次沒把自己給弄死,所以這次章嘉爾繼續動手。但崔莺莺很疑惑,她到底是從何處給自己下的毒?第一次是收買了照顧自己的婆子,那這一次呢?
值得慶幸的是,這毒秋白會解,它并不難解,難得是被人察覺到,因為中了這種毒的人在前期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只有到後期中毒越深時,才會有反應。
崔莺莺這中毒一事,三個丫鬟都靜不下來,唯獨她最淡然。
“少夫人...”
崔莺莺将桌上的果脯拖到自己的手邊,她一直都在喝藥,之前是養身子,現在是解毒,所以這嘴巴裏總是苦澀,就想吃果脯解解味道。“怎麽了?”
秋白小聲的說道:“少夫人,剛才奴婢出門買藥,就聽見別人在說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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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莺托着臉,想到衛宴那模樣和文采,被人議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三公子他和文宣侯斷關系了,現在已經離開侯府了。”
崔莺莺差點被嗆住,她難以置信的問道:“啊?怎麽會突然離開侯府了?這可是件大事,文宣侯竟然也同意了?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這劇情崩的有些徹底啊,書裏的衛宴從始至終都是文宣侯的第三子,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件事。
秋白知道她對衛宴的記憶不多,就解釋道:“其實三公子在侯府裏的日子并不好過,他身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侯府裏唯一對他關心的就是二公子了,這些年來三公子對文宣侯确實心存感激,但這次怕是被徹底傷了心。”
崔莺莺彎起眼睛,笑了笑:“你對三郎可真了解啊。”
秋白抿嘴,道:“畢竟奴婢在是三公子送給少夫人的。”
随着秋白的講解,崔莺莺知道這次衛宴是替衛珞頂了罪,但崔莺莺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依照衛宴那性子,真的會心甘情願的幫人頂罪麽?
“不過現在都在說二公子呢。”
“二表哥?他又怎麽了?”
秋白幸災樂禍地說道:“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二公子不在府上,所以等他知道的時候,便狠狠揍了一頓衛珞,聽說揍的可狠了。”
崔莺莺輕聲呢喃:“這三郎搬離侯府,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落腳點。”她知道自己不該去關注這些事情,可是她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次雨夜中衛宴的模樣,深情而又堅定,就像一團烈火,燙的人不知所措。
秋白試探着問道:“需不需要奴婢去問問?”
崔莺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說道:“好。”
她有種直覺,秋白肯定有聯系上衛宴的法子,所以就讓她去吧,好讓自己也能安下心來。
同樣因為衛宴離開侯府而驚詫的還有章嘉爾,她知道這件事還是從自己的兄長章栩晖的口中得知,章嘉爾整個人呆愣着,因為在那一世裏,衛宴根本就沒有離開文宣侯府,所以他的仕途很順利,年紀輕輕就身至高位,當時全長安城的貴女們都無比的羨慕李桃聘,誰讓衛宴後院中只有這一位妻子,他又是重臣,前途不可限量,自然要嫉妒李桃聘的好運氣,嫁了個如此出色的郎君。
可現在衛宴沒有了侯府靠山,那她之前巴結李桃聘,豈不是白費功夫?
其實章嘉爾一直都在為了衛宴去巴結李桃聘,所以對李桃聘知道喜歡紅豆酥的口味就甚是了解,那次她知道李桃聘和李杏兒一同來見崔莺莺,便特意讓後廚給她備好了紅豆酥。
這份小心機,整個楚家只有她知道李桃聘喜愛紅豆酥的味道,所以章嘉爾當時很得意。
如今章嘉爾氣急敗壞,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章栩晖見她神色不對,立馬說道:“妹妹,你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麽?”
“哥,我之前讓你讨好衛宴,你做了嗎?”
章栩晖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眼神,沒有回應。
章嘉爾不依不饒,道:“你說啊!”
“妹妹,我跟衛宴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幹什麽要去讨好他?”
章嘉爾松了口氣,還好哥哥堅定,沒被自己給蠱惑,她急忙誇贊道:“哥,你做的很對,現在衛宴被趕出侯府,就更不用去讨好他了。”
章栩晖自卑地垂下頭,說道:“我會努力考上功名的,不會讓妹妹繼續過着寄人籬下的日子。都怪我沒出息,沒本事,要不然妹妹的親事也不會一直拖着。”
章嘉爾心裏暖暖的,她上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哥哥了,“哥,你放心好了,崔氏她活不了多久的。”
她聲音陰狠,神色依舊溫柔,看起來很是詭谲,章栩晖愣了愣,說道:“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姑娘家的事你就別管了,香凝,把哥哥送回他屋子裏去,好不容易回了家,快去歇歇吧,等下就得去姨母那裏請安了。”
章嘉爾和香凝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她自信地眯起眼睛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呢。
崔氏,你不要怪我,我只是讓你死的更早一些,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表哥的。
——
這日,打着傘而回的秋白笑容異常的多,就連意雪都覺得她怪怪的,趁崔莺莺不在的時候,就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自打見你回來,這臉上的笑容都沒落下呢。”
秋白對着鏡子捋了捋發絲,說道:“我今兒見到三公子了呢,不對,是公子。”
意雪顯然也知道他的事情,但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她倚着梳妝臺,說道:“公子的本事,你我還不清楚呀,有什麽可擔心的,要我說啊,離開文宣侯府才對呢,這樣日後公子更能潇灑自在了。和姑娘之間也就少了一層家人的阻擾。”
秋白淡下笑容,說道:“小聲些,你是生怕別人聽不見呢。”
意雪看見了梳妝臺上的手帕,她伸手去碰,但被秋白給阻止了,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不讓人看,別人就越想看,意雪也不例外。她直接揮開秋白的手,拿來了手帕,打開一看是一只憨厚可愛的玉牛,這不用想就知道是衛宴給崔莺莺雕刻的。
只是意雪納悶的看着秋白,抗議道:“咱又不是沒見過公子的雕刻,你藏着掖着做什麽呢?”
秋白眼眸一閃,笑說道:“這不是怕你給姑娘說了以後,沒了驚喜感麽。”
意雪扯扯嘴角,“姑娘現在早就忘了公子的事,你這玉牛給了過去,怎麽可能會是驚喜?”
秋白從她手裏搶來玉牛,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它,說道:“如果...姑娘一輩子想不起來公子,你覺得公子會娶別人麽?”
“哈哈哈哈,你是在開玩笑麽姐姐?”
秋白覺得她的笑聲很是嘲諷,又看着手心裏的玉牛,突然覺得沉甸甸的,因為崔莺莺的屬相便是牛,看見這玉牛就讓她想起了崔莺莺。
“意雪,你去把這個玉牛給姑娘吧。”
“咦?又使喚我跑腿啊。”
在意雪離開後,秋白扇了自己一巴掌,眼神竟是透着悔恨和痛楚。
“少夫人。”
意雪那甜甜的聲音讓崔莺莺擡起眸來,她對意雪招了招手,說道:“怎麽了?”
意雪給她行了禮,又見水蓮不在,便說道:“少夫人,奴婢送您一件禮物。”
崔莺莺見她打開手帕,眼神就泛起了漣漪,這哪是她送的禮物,根本就是衛宴送來的。還有心情雕刻這些小玩意兒,看來處境不算艱難,想想也是,人家可是男主,自帶光環的。
“怎麽不見你姐姐?”
“她啊,剛下雨了,她衣裳濕了在換呢。”意雪給秋白攬了個謊。
崔莺莺斂起眼眸的情緒,說道:“嗯,我曉得了,你下去吧。”
剛好,意雪和水蓮擦肩而過,二人相視一笑,崔莺莺看着意雪的背影,突然對水蓮說了一句話,道:“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長安的話,水蓮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麽。”
“少夫人難道不願意待在長安?”
崔莺莺笑起來,和離之後,她肯定會選擇離開長安的,她不可能和衛宴在一起,等和離了,他會更肆無忌憚。
“聽說揚州很美。”
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