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秋白和意雪之間的矛盾日漸加深,自從意雪發覺了秋白的想法後,她對秋白的一舉一動就格外注意,生怕秋白真的會一時沖動惹怒了衛宴,她們的這位公子的性情瞧着溫和,但那都專屬于崔莺莺,上次秋白的那對耳飾雖然衛宴沒有跟她直言,可話中的深意讓她們明白,這是衛宴看在崔莺莺的面子上給她們的最後一次機會,所以秋白再也不敢惹事,安生了幾日。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李桃聘的那件事上,秋白還是貿然出了手。

依她自己的看法,那是她在維護崔莺莺與衛宴,這理由說的冠冕堂皇,自欺欺人,說白了就是不聽從吩咐,覺得她能夠做了崔莺莺的主,所以意雪當時提心吊膽,生怕崔莺莺會責怪于她。

還好崔莺莺柔善,并沒有怪罪于秋白。

但讓意雪想象不到的事,秋白非但沒有謙虛謹慎,在崔莺莺問話時,反而還得意洋洋,這一下子就激怒了意雪。

意雪追着秋白進了她的屋子,上前就推了她一把,秋白沒有站穩,差點摔在床上,當秋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忍不住罵了她一句,“意雪,你什麽意思?別忘了我可是你姐姐!”

“姐,你現在還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麽?”

秋白皺着眉頭,實在聽不慣意雪這諷刺的語氣,反問道:“別跟我拐彎抹角的說話。”

“姐!你擅自作主對李桃聘動手,這已經是大忌!姑娘沒有怪你已經實屬走了運,但你剛才那副嘴臉又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看不出來姑娘已經對你不耐煩了嗎?”意雪真的覺得秋白昏了頭腦,仗着自己有點本事就胡作非為,忘了自己的本份。

秋白還是那番話,固執地說道:“我解釋很多次了,我那是為了姑娘好!”

意雪提高聲音,眼神直直望向她,好似能看透秋白內心的情感,她說道:“你究竟是為了誰,你心知肚明!別以為旁人都是蠢貨,看不出你的想法。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準再去奢想一些有的沒的,要不然我就把當初的那件事情給說出去,咱倆一起玩完!”

秋白意識到她又舊事重提,垂在袖口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承認當初她有那麽一點私心,可最終的結果又不是她一手造成的,憑什麽意雪要這般威脅自己?

“你有本事就去說啊!”

意雪聽着她死性不改的态度,俏臉氣得發白,道:“你給我等着!”她作勢就要往外走,一點也不像是做假,秋白心裏“咯噔”一下,趕忙扯住她的手臂,但意雪不願被她觸碰,準備甩開她的手,沒想到失控地甩了秋白一巴掌,秋白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難以置信地望着她,意雪想要解釋,但秋白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二人直接起了争執,甚至還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Advertisement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極快,等到水蓮趕過來的時候,二人已經動起了手。

水蓮急忙去勸阻,拉着動手最狠的秋白往自己的屋子裏走,要是再不把二人拉開,意雪的那張臉怕是要毀容了。

“我的娘啊,你們兩個有必要鬧得這麽難看麽?”

秋白抹着眼淚給水蓮發着脾氣,道:“管你什麽事?有你說話的資格麽?”

水蓮嗤笑一聲:“你什麽心思我們都明白,只不過不想拆穿你讓你落個難堪。姑娘覺得你們兩個在身邊伺候的夠久,給足了你情面,但你不要不知好歹!我是沒什麽資格去評判你,但我只知道做奴婢的要的就是忠心二字。”

秋白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她夾在崔莺莺和衛宴之間,她能有什麽法子?只能選擇背叛崔莺莺了。

但秋白并不承認自己的選擇是私心在作祟,所以她只能逃避的認為是她受到了衛宴的威脅。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多說什麽,反正公子不攆走我,我就不能離開這裏!”

水蓮聽着她話,手指恨不得戳到她的臉上,道:“你可算是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了!憑什麽我出去?這是我的屋子!要出去也是你給我出去!”

秋白扭過身子不去看她,任性妄為的舉動惹的水蓮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讓她有氣撒不出,水蓮罵道:“不知羞恥!你好好給我在屋子裏待着,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瞧瞧你現在這樣子,真是一個醜八怪!”

說罷,水蓮就把她丢在了這裏,奪門而出。

她倒是不擔心秋白會動屋子裏的東西,因為秋白的首飾衣裳比她多的多,肯定看不上她的哪點兒東西。

但水蓮顯然忘記了一件對崔莺莺很重要的東西正在屋子裏放着。

“姑娘,你以後別讓奴婢去照顧秋白了,奴婢特別讨厭她!”

水蓮癟着嘴去給崔莺莺告狀,她看見水蓮這模樣,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很是不厚道,崔莺莺擡手給水蓮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簪子,說道:“看樣子動起手了?有沒有受欺負?”

崔莺莺的關心讓水蓮綻開笑容,嘚瑟地說道:“奴婢才沒有受欺負,奴婢沒事兒,有事的是秋白和意雪,奴婢剛趕過去就看見她們動手了,所以就去攔架了,奴婢還聽見什麽當初的那件事,不過也沒聽清楚,反正她們兩個鬧得很僵。”

崔莺莺揚了揚黛眉,眼眸明亮,追問道:“她們兩個現在在哪呢?”

水蓮聳了聳肩,道:“都在各自冷靜着呢,別說意雪跟秋白動手,其實奴婢也想揍她一頓呢。”

崔莺莺被她的話給逗笑,“我身邊這三個丫鬟,先是扯頭花然後是再打一架,這事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水蓮撅了撅嘴,抱怨道:“還不是秋白沒個規矩?剛才她還對奴婢說只要公子不攆她走,誰也不能讓她離開呢,姑娘,你聽聽這話,還像是一個下人說出來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主子呢。”

崔莺莺眼神漸漸冷了冷,她喝了口茶,壓了壓心裏的火氣,嘲弄道:“她對我不是個忠心的丫頭,對衛宴倒是忠心的很,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回衛宴身邊吧,”

水蓮驚了,她急忙說道:“姑娘...秋白有那心思,你真要讓她回公子身邊啊?”

“怎麽了?你擔心她會跟争寵?”這話中的自嘲讓崔莺莺看起來有些脆弱易碎,她眼眸中的神采沒了光亮,只剩下死氣沉沉。

“姑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她嘴笨,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給崔莺莺聽。

崔莺莺勉強地露出笑容,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我都明白的。”

水蓮看着她的側臉,明明在桂花巷的吃穿比在楚家的還要奢華,但崔莺莺卻變得消瘦,那烏黑濃密的長發垂在她的肩頭,遮住她的些許側顏,讓水蓮看不太清楚崔莺莺唇邊的苦澀。水蓮其實不明白為什麽她的情緒總是消沉,每次坐在院子裏看風景都能待上一整日,如果不是有衛宴的陪伴,她的日子或許還會過的更加平淡無聊。

水蓮有太多的疑問想不通,但她知道崔莺莺必定是不快樂的。

因為,她有好久沒有看見過崔莺莺的開懷大笑了。

傍晚,衛宴歸來,少見的玄衣多了淩厲和冷色,含着淡漠神态的眉眼在見到崔莺莺時展出溫柔,他走過去彎腰攬住崔莺莺的後背,問道:“今日,莺姐姐有想我嗎。”

崔莺莺低眸看着他的手臂,一手按住,說道:“衛宴,你可以派人盯着我,但我不希望這個人是秋白。”

衛宴淡下眸色,身上的煞氣還未消散,也不知他究竟去忙了些什麽,衛宴說道:“莺姐姐的意思是,不想讓秋白繼續留在身邊了?”

崔莺莺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她戀慕于你,待在我身邊總是沒有個規矩,幹脆你把她帶在身邊吧。”

衛宴不以為然,至于她口中所說的戀慕衛宴更是不放在心上,他唯一在意的便是秋白惹了崔莺莺不悅。

“好。”

崔莺莺眼神一閃,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要趕走她麽?”

衛宴輕輕親了她的臉頰,道:“我只聽從你的吩咐,旁人都是過眼雲煙。”

“快去用膳吧。”崔莺莺摸了摸他的發,二人間的溫情脈脈實屬融洽。

“嗯,那你等我回來。”

崔莺莺消極的情緒一下子消失,她擡手擰了衛宴一下,兇巴巴的說道:“你若是在偷偷來我的屋子,我就把門給釘死!”

衛宴忍笑道:“好好好,不逗你了,我用膳去。”

等到衛宴出了門,臉上的笑瞬間逝去,他看着門口守着的意雪,道:“讓秋白來見我。”

意雪的心沉入深淵,她硬着頭皮說道:“不知公子對秋白有何吩咐?”

衛宴輕輕哼聲,道:“自作聰明的東西。”

意雪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怯怯道:“奴婢這就去帶秋白來見公子。”

衛宴的袍邊從她的眼前劃過,明明正值夏日,可現在的這抹涼風卻讓意雪感到了刺骨的氣息。

意雪跪在地上,心知姐姐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姑娘...

秋白見到衛宴時,二話不說就跪在他的腳邊,沉默不語。

衛宴夾着菜,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是空氣。

正因為他的這種态度,令秋白更是心驚膽顫,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擡頭看向衛宴,眼神漸漸變得沉迷,她想到自己發現的東西,心裏的勇氣愈發的充足,終于,秋白伸手抓住了衛宴的袍邊,輕聲細語道:“公子...”

衛宴踢開了她的手,道:“別碰我。”

秋白跪的更是卑微,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他,然後又說道:“公子有什麽吩咐要對奴婢說的麽?”

“你回百福堂吧。”

秋白聽到這話很是驚詫,她下意識脫口而出道:“那誰來替公子盯着姑娘呢?意雪肯定不行,她偏向姑娘的,只有奴婢對公子忠心耿耿!”

衛宴斯文地用着膳,當吃完最後一口菜時,他放下了碗筷,居高臨下地看着秋白,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明日有人會來替你。”

秋白搖着頭,執着道:“公子,奴婢不能離開的,奴婢很有用的!奴婢在水蓮的屋子發現了一份路引,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姑娘還是想要逃離公子的身邊!她只是在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公子,奴婢這次可是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她并不知道衛宴對路引的事心知肚明,而衛宴在看見這份路引的時候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他一直都以為這路引在他和崔莺莺坦白之後,就已經被崔莺莺給毀掉了,這段日子崔莺莺的溫順也讓他遺忘了這件事情,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他高估了崔莺莺對他的在意。

“拿來。”

衛宴聲音冷硬,眼神深邃不見底,他捏着這輕薄薄的紙張,扯出一抹薄涼的微笑。

他對崔莺莺還是太過溫和了啊,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做個了斷吧。

崔莺莺,你是逃不掉的,當你沒有了崔莺莺的這個身份,只能依靠我而活時,那你還敢逃出去麽。

關于醫治李桃聘的法子,最終還是太醫院出手解決了問題,也是她運氣好,李将軍請來的那位太醫是出了名的固執,所以在他尋求不到解決的辦法後,他直接去請了另外的幾位太醫,誓要把李桃聘的這個怪病給治好。

所以經歷了一番折騰後,李桃聘靜養了半個月,終于從之前的陰霾裏走了出來。

她這時正躺在床上喝着苦嗖嗖的湯藥,雙手被布條包裹着,要不然她就會控制不住抓癢的欲/望,所以将軍夫人只能想出這個辦法。

李桃聘現在的模樣很是憔悴與狼狽,連續幾夜的睡不好,眼底的暗沉可想而知,她就像是一朵失了水分的花朵,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水靈漂亮。最嚴重的是李桃聘因為癢意抓爛了臉,就算抹了太醫專門給她做的藥膏也無濟于事,臉上有多處坑陷和疤痕,從前的嬌俏模樣徹底消失不見。

但李桃聘并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屋子裏的鏡子已經在将軍夫人的吩咐下悄無聲息的收了起來,所以李桃聘正笑得甜甜,和将軍夫人撒着嬌,因為她實在不想喝這湯藥了。

将軍夫人笑容有些不自然,實在是她現在的樣子做這種嬌俏姿态有些不恰當,将軍夫人只能移開眼睛,心中也有些疼惜,自己這個女兒還未出嫁,以後可怎麽辦啊...

“娘,這次多虧了你和爹,要不然女兒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将軍夫人摸了摸她的手,道:“你是娘疼了多年的女兒,我跟你爹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李桃聘枕在她的腿上,神情失落的說道:“當時姐姐回來的時候,我心裏害怕極了,我占了姐姐這麽多年的位置,我理應還給她的,可是我舍不得爹娘和哥哥們,所以我不想離開這個家,不想離開爹娘。”

“傻孩子,你跟杏兒都是娘的孩子,有你姐姐的一份,就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其實你姐姐對你也很好,前幾天我本想着個杏兒多添上幾擡嫁妝,但杏兒說這些嫁妝已經足夠了,讓我不要挪動你的嫁妝,所以她這個姐姐心裏也裝着你呢。”

李桃聘眨了眨眼睛,遲疑了一下問道:“娘要動我的嫁妝麽?我可以全部都給姐姐的,反正...這都是我欠她的。”

将軍夫人打了她一下,嗔道:“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欠不欠。你原本有多少嫁妝,出嫁時就有多少,我跟你姐姐絕對不會動的。”

“這樣是不是太委屈姐姐了?”

“有什麽委屈的,當年我出嫁的時候也是這種規格,都是依着身份來辦的。”

李桃聘蹭了蹭她,将軍夫人急忙說道:“小心你臉上的藥膏被蹭掉了。”

“娘,我想照照鏡子呢。”

将軍夫人看着她的臉,想着就算一直瞞着她也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況且這疤痕養養就會淡下很多的,所以她沉吟了一下,道:“你去拿銅鏡來。”

李桃聘本來喜上眉梢地接過鏡子,丫鬟們都說自己臉上的紅疹消了很多,自己雙手又被布條綁着,她都好久沒有碰過自己的臉了,也不知道當初撓癢時會不會落下什麽疤痕。

她是有想過留疤的,心裏也做好了準備,但鏡子裏出現的那張臉讓她好似看見了妖怪,李桃聘尖叫一聲砸了鏡子,她捂着自己的臉,說道:“怎麽會這樣!那不是我!那絕對不是我!娘,我是不是變的特別醜?娘,你說話啊。”

她一下子撲到了将軍夫人身上,雙手拍打着,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用了多麽大的力度,李桃聘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模樣本就只能算清秀佳人,現在又毀了容,日後可怎麽辦?誰還願意要她這個毀了容的人?

“桃兒!你冷靜一下,快來人啊,還不攔着二姑娘?愣着做什麽?”

屋子裏雞飛狗跳,鬧出來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李杏兒的耳朵裏,對此她渾不在意,并不關心将軍夫人和李桃聘現在的狀況。

“随她們鬧去吧,我娘肯定很心疼她的乖女兒吧。”

李杏兒的漠不關心将自己的院門關的緊緊,每當她感到不甘的時候,心裏就想起了崔莺莺叮囑自己的那番話,李杏兒深吸一口氣,繼續專心的鑽研着夫子給她留下的功課,她已經慢了李桃聘太多,所以一定要拼命追趕上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李桃聘毀容一事被傳的人人皆知,就連桂花巷的崔莺莺都有所耳聞。

崔莺莺放下了手裏的茶盞,她聽見了李桃聘的事情,對已經離開自己身邊的秋白更是恐慌,還好她已經不待在自己身邊了,就算她有什麽私心,那也不會害及自己。

不過,還留下個意雪,這讓崔莺莺一時犯了難。

“意雪?”

崔莺莺喊了她一聲,但是并沒有得到回應,好似在走神。

意雪這幾日一直都是不安的情緒,秋白說走就走,讓她心中對衛宴的恐懼愈發強烈,開始擔心如果當初那件事被他給查出來,那自己的命怕是真的不保。

所以意雪很是糾結,到底該坦白還是繼續隐瞞下去。

水蓮拍了拍她,意雪回了神,她看見了崔莺莺擔心的神色,心裏更是不自在,當即跪了下來給崔莺莺磕了個頭,惶恐道:“求姑娘饒命,奴婢...奴婢...”

崔莺莺看着她大驚失色的模樣,無奈地扶了扶額,道:“我還沒說什麽呢,你最近這麽害怕我是因為秋白麽?”

意雪急忙搖頭,解釋道:“不是的,姐姐她原本就有錯在身,被主子們責罰那是應該的。”

崔莺莺嘆了嘆氣,說道:“我雖然記不太清楚從前的一些事情,但我知道你和秋白都是待在我身邊很久的丫鬟,如果不是秋白這次做的太過分,我也不願讓衛宴将她送回百福堂,意雪,你想回百福堂嗎?”

她這番話原本是在安慰意雪,但對于意雪而言,更像是一種敲打與警告,意雪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崔莺莺。

她當然不願意回百福堂,她也受夠了裏面的日子。

“奴婢只想留下來伺候姑娘。”

崔莺莺反問:“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崔莺莺了然一笑,讓水蓮把她扶了起來,水蓮見狀只能活躍起氣氛來,她曉得崔莺莺不喜那李桃聘,所以就故意多提了幾嘴她的事情。

崔莺莺雖然在聽着水蓮的話,但餘光也在留意着意雪,她觀察着意雪的神情恍惚,像是又在回想什麽事情,崔莺莺眼神一動。

這時,水蓮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意雪突然地跪了下來,她滿眼通紅,顫說道:“姑娘,奴婢有話要對您說!”

崔莺莺支着額頭,沒有任何的動容,勾起嘴角道:“什麽事?”

這個意雪倒是比秋白聰明得多。

意雪狠狠地磕了一下頭,道:“可以先讓水蓮退下嗎?”

水蓮極有眼力勁,二話不說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現在可以說了麽。”

“姑娘,奴婢知道當初您為什麽會失憶!”

今日份的更新已送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