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氣了
生氣了
林放看了看自己勒紅的手心,再擡頭時,裴銘已經拉着行李箱走到街對面。
喘口氣兒的機會都沒有,急忙追上去。
穿街過巷,林放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累死大街上,實在頂不住了:“哥們兒,還有多遠啊?”
他說兩條街,林放覺得自己快走有兩公裏,天都走黑了。
裴銘随手指了指街邊的一棟樓:“這個就是。”
話音剛落,他頓了一下,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喂,哥!”
聽到他的稱呼,林放眼睛立刻亮起來。
“哦,叔叔阿姨來接你回家了,行,我知道了。”裴銘将手機重新放回口袋,一臉歉意地看着林放:“抱歉,我哥他回另外一處房子,今晚不回來了,你先回去吧。”
吧嗒一聲,林放手裏提着的旅行袋掉地上了。
手心火辣辣的疼,心卻涼透了。
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放平心态:“那……我先回去了。”
回頭就走,他好怕裴銘開口說再幫他提一會兒。
裴銘面無表情地看着林放的背影,直到拐過路口消失不見,他才收回目光。
這次不過是給他打個預防針,下次再和顧讓撒嬌,自己可就不是這麽
将林放擱在地上的旅行袋提起,放在行李箱上,往顧讓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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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讓閉着眼睛趴在床上,想睡但後邊傷口疼。
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皺了皺眉,卻沒起來。
他不想見林放。
有搬東西的聲音,但是卻始終不見人說話,頂不住好奇,趴在門口向客廳看。
只有裴銘正在搬行李箱,林放沒來。
顧讓一直盯着裴銘的行李箱,對他搬過來這件事一時還有些接受無能。
說好的離他遠一點,現在可到好,住一起了。
裴銘意識到他的目光,望過來:“哥,你怎麽不去休息?”
顧讓手指摳了摳門框,琢磨着說詞:“那個……你不是去接林放了嗎,人呢?”
裴銘提着行李箱走到他跟前,語氣有點冷:“你不是不想讓他來麽,幫我搬完行李,他就回去了。”
顧讓很驚異:“?!?……他還幫你搬了行李?”卻沒進門,怎麽做到的?
裴銘點點頭,提了提行李箱:“哥,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不,你是我房東才對。”
顧讓看着他的行李箱,順手拉着往書房走:“住着吧,不要你房租。”
裴銘跟在他身後:“嗯,我沒想給。”
顧讓回頭掃了他一眼:“貧呢。”
他書房是卧房改造的,以前的衣櫃還留着,只是把床搬走,換成了書櫃和書桌。
裴銘默默跟在他身後也走進書房。
顧讓打開一側衣櫃的門,看了看:“待會出去買些……”
話還沒說完,腰就被扣住。
裴銘在身後抱着他,下巴墊在他肩頭,氣聲問:“想我了嗎?”
顧讓抓着衣櫃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心突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這祖宗說的是什麽虎狼之詞?這抱抱貼貼的,他是心思單純沒多想,可苦了自己這個心思不純的老大哥。
顧讓嗓子發緊,拉不開栓,半天沒崩出一個字兒來。
裴銘歪頭看着他,又問了一遍:“哥,你想我了嗎?”
顧讓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麽,讓他松手,不然心髒一直跳這麽快,自己有點受不住:“你剛離開一會兒,想什麽想。”
箍在腰間的手沒松開,反而收緊了幾分,隔着一層布料,顧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
裴銘語氣帶着十成十的委屈:“我想你。”
顧讓拍開他的胳膊,轉身想走。
趁他轉身的瞬間,裴銘踏前一步,直接将他抵在衣櫃上,怕他碰到後邊的傷口,左手護着他後腦勺,右手扣着他肩膀。
深深地望着:“到昨天為止,我們四十六天沒見面。”
這個距離,顧讓的角度看過去,裴銘的睫毛特別長,鼻梁又挺,嘴唇……他直接略過去了,喉結随着他吐出的語句,上下滑動。
顧讓跟着吞了下口水。
“哥,這麽久你沒想我嗎?”
他的喉結又在動,顧讓特別想湊上去碰一碰,或者……咬一口。
“我……還行。”老子TM的天天天在糾結,天天在想你好嗎!你還有臉問!
得到他的答案,裴銘有些落寞,委屈地看着他:“原來只有我想你,你都不想我。”
顧讓立馬想起他和柳予安有說有笑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段時間一直和柳予安在一起吧,有時間想我嗎?”話一出口,顧讓就後悔了。
自己這麽問,好像在吃醋一樣。
又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每天這麽忙,都沒有時間想我。”又品了品,似乎還是不對,自己好像在撒嬌。
再解釋:“我是說,兩個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別每天把想來想去挂嘴邊。”
話雖解釋明白了,顧讓卻不敢看他,眼神飄忽地看向別處。
“哥,你看着我。”裴銘松開他的肩膀,扳過他的下颌,特別認真望着他:“我和他不過是合作完成一份企劃而已,什麽都沒有。
我已經不在酒吧做兼職了,葉總承諾我,如果我的這企劃書能被應用,畢業就能獲得免實習直接入職的機會。”
能成為葉明琛公司的正式員工,對于裴銘來說的确是個難得機會。
而原劇情中他的事業,就是在那裏起步的。
顧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裏卻萬分複雜。
以後他會從普通職員一路做到了公司副總,然後借助公司的實力幹掉顧氏,聯合柳予安吞并顧氏所有資産,成為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想到此,顧讓胸口憋得慌。
長舒一口氣:“你好好努力,我累了,想去歇會兒。”
裴銘沒有松手,而是不解地看着他:“哥,你為什麽不開心?”自己在努力變得優秀,他為什麽不開心了?
為什麽不開心?
因為你以後會讓我傾家蕩産,家破人亡,病死街頭。
而我明知道和你沒結果,還每天對你想入非非。
這些能解釋嗎?能說嗎?
都不能。
顧讓甩開他的胳膊:“別問了,煩不煩!”
被甩開的裴銘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那麽看着他,眼中情緒萬千,臉上卻面無表情。
小動物在臨死前,會這樣,看着你,不說不動,明明恐懼驚慌,卻不言不語。
顧讓看着這樣的裴銘,心又軟了。
邁出的步子猶豫一下,又收了回來拍了拍他胳膊:“對不起,傷口疼得心煩,我不是有意的。”
裴銘還是不說話,看着他,但眼尾卻紅了。
顧讓頭疼。
又向前走了一步,探身看他:“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和我一般計較,我以後不會了。”
裴銘還不出聲,卻更委屈了。
艹!今天是捅馬蜂窩,惹事了。
顧讓哄孩子似的捏了捏裴銘的臉:“咱不生氣了,我待會和你出去好不好,買吃的,買玩的,你喜歡什麽買什麽,咱都買回來,好不好?”
裴銘抿了抿唇,沒給顧讓任何回答,轉身提起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顧讓:“!”
一把把行李箱奪了過來,直接将裴銘推衣櫃上,瞪着他:“去哪啊?我哄不好你了是嗎?”
裴銘又探身向前又要去拿行李箱。
顧讓氣得眉毛都要立起來,這麽艮呢?哄不好幹脆不哄了。
雙手扣住他肩膀,猛地向後一推,裴銘後背撞衣櫃上咚得一聲,顧讓吻了上去。
裴銘瞪着眼睛看他,顧讓手放在他眼睛上。
好半天,他長長的睫毛才劃過掌心,閉上了眼睛……
顧讓回過神的時候,人坐在書桌上。
他有些記不得自己怎麽坐上來的,裴銘抱上來的?還是自己坐上來的?
咽了下口水,默默回憶剛才的細節,這次他回應自己了吧,當時腦子太亂,他不記得了。
從書桌上跳下來,一想到裴銘就在外邊客廳,顧讓想抽自己一巴掌。
沒有一點人性了,自己辦的叫什麽事!
第一次還能解釋一下,說自己一時沖動。
這次怎麽說?
不僅親人家,手還伸人家衣服裏了。
躲也不能躲一輩子,書房到客廳這段距離,顧讓走出上刑場的步子。
裴銘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邊,心裏也同樣在想着剛才的事。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顧讓出來了。
沒急着回身,而是從玻璃的倒影裏看他。
顧讓和他并肩站在窗邊:“那個……還生氣嗎?”
裴銘搖了搖頭。
顧讓舒了口氣:“剛剛我……”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裴銘磚頭,很認真地看着他:“哥,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