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

蘇玲香見那宮女慘死在了自己面前,雙眼瞪得跟死魚眼一般,她吓得頭皮發麻,牙關不受控制的不停的上下打顫,似乎下一刻就要昏死過去,見宗政衍森寒的視線掃過來,她吓得連怕都忘記了,整個人結了冰一般,僵得動彈不得。

完了,她要完了。

宗政衍薄唇輕擡,“蘇氏女誣陷王妃,以下犯上,理應割去舌頭。”

蘇玲香呼吸一滞,下意識捂住了嘴,直搖頭,不,她不要被割了舌頭。

崔琅要出聲求情,被宗政衍一個眼神打來,他背脊一冷,本能的住了嘴。

宗政衍再道:“但既然皇上已經罰她掌嘴,本王也就不再割她舌頭。”

蘇玲香心頭一松,大口大口的喘息,幸好,幸好。

崔琅看着宗政衍卻覺得他并非是這般輕易作罷的人。

果然,接下來宗政衍便道:“她既然誣陷王妃推她入水,那便讓她一直在水裏待着吧!”

蘇玲香雙眼一瞪,瞳孔放大,臉色慘白,什麽?

崔琅垂下頭去,他就知道宗政衍不會善罷甘休。

“是,王爺。”冷風應下,走向前提起蘇玲香的後領,像拎小雞崽一樣将她拎了起來,走到那破了一處的護欄邊,伸手将她懸置在半空中,然後手指松開,嘩啦一聲,蘇玲香掉進了水裏。

蘇玲香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喝了幾口髒水,但她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慌亂,然後慢慢穩住身子,拼命的掂起腳。先前她落水時就發現了,這水池的水并不深,才到她肩膀的位置,所以只要她不慌張,踩穩了,哪怕她不會水,也不會被淹死。

宗政衍見她耍起了小聰明,冷聲命道:“不要讓她浮出水面。”

冷風應了聲是,轉身去尋了根手腕粗的竹竿過來,按住蘇玲香的頭,将她按進了水裏,但他還是有分寸的,并沒按太久就移開了竹竿,等蘇玲香冒出頭來呼吸了一會兒,他才又繼續半她按下去。

如此反複,蘇玲香已去了半條命。

蘇玲香的父親蘇章和母親孫氏聞聲趕來的時候,蘇玲香已經不用冷風用竹竿按進水裏,便自己往下沉了,夫妻二人見女兒就快沒命了,吓得撲通跪在了地上,“求皇上開恩,求太後開恩,饒小女一命,蘇家必定鞠躬盡瘁報效皇恩。”

太後扶了扶發上鳳冠,淡淡道:“你們求錯人了,她冒犯的是景親王妃,懲治她的是景親王。”

幼帝也道:“沒錯,此事由景親王處理,朕和太後不會插手。”

“求景親王開恩,小女粗鄙,冒犯王妃,請景親王和王妃讓臣将小女帶回府去嚴懲,一定給王爺王妃一個交待。”蘇章又帶着孫氏轉向宗政衍和郭盈袖求道。

宗政衍挑眉問:“蘇大人認為你的懲罰要比本王的處置還要嚴重嗎?”

“王爺,看在蘇家一門忠烈的份上,求您高擡貴手,放小女一條生路吧!”蘇章哀求道。

他兒子衆多,卻只這一個女兒,向來疼愛有加,哪怕知道她平日裏任性妄為也不忍苛責,沒成想這一縱就縱得她惹來殺身之禍,可哪怕是犯了錯,也是他唯一的閨女,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啊?

宗政衍冷笑,“一門忠烈?蘇大人,要是本王沒記錯的話,當初忠誠伯府向皇上遞交的僞證是出自你蘇大人之手。”

蘇章僵住,臉色十分難看。

崔琅猛的看向宗政衍,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難怪,以她對郭盈袖的疼愛,在看到郭盈袖被誣陷時卻沒有急時出現,而是在一旁觀看,等到郭盈袖真正有危險的時候才走出來,介時能護郭盈袖周全,又能懲治蘇家,一舉兩得。

他突然全身發寒,也總算信了那句寧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宗政衍的話,宗政衍其人心機深沉,睚眦必報,誰惹了他都不會有好下場,就算當時不動你,往後也會找到機會動你。

崔琅面如土色,他幾次三番糾纏郭盈袖,先前又在郭盈袖面前解了衣衫,以宗政衍的性子,他的下場怕是無比凄慘吧?

“王爺,她沉下去了。”冷風突然道。

衆人皆朝池中看去,見水面上果然不見蘇玲香的身影,頓時驚駭。

“香兒!”孫氏撲過去痛呼。

宗政钰見時機到了,朝宗政衍道:“皇叔,看在蘇大人對朕向來忠心的份上,既然已經懲治過了,就算了吧。”

“那臣就聽皇上的。”宗政衍點點頭。

太後掃了叔侄二人一眼,嘴角微揚。

宗政钰便朝蘇章道:“讓人把蘇姑娘撈上來,帶回府中好生醫治吧!”

“謝皇上恩典,謝景親王開恩。”蘇章連磕了三個頭,才爬起來喊道:“來人,下去救人,快!”

蘇家的下人立即撲通撲通跳下了水,不多時就将一身是泥的蘇玲香從水裏拖了出來,拉上岸,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腹部,蘇玲香吐出一大口泥水來,緩緩睜開了眼。

孫氏撲在女兒身上痛苦不已,直喊總算沒事總算沒事。

宗政钰見蘇玲香還活着,便道:“既然蘇姑娘無恙,我們就趕緊去恩澤殿開宴吧。”

“是!”衆人齊聲應道,然後跟着宗政钰離去。

宗政衍攬住郭盈袖的肩膀,邊走邊道:“等會進去應付一下就出宮。”

“好。”郭盈袖乖巧點頭。

宗政衍見她毫無向前的淩厲威嚴,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低笑一聲。

“王爺笑什麽?”郭盈袖奇怪問。

宗政衍看她一眼,輕道:“沒什麽。”

郭盈袖被他看得心裏發慌,總覺得宗政衍不會輕易将這件事情揭過去,搞不好回了府他就會找她算賬了。

一行人到了恩澤殿,天已經黑了下來,殿內點了燈,甚是明亮,官眷們起身相迎,個個噤若寒蟬,宮中消息傳得快,剛剛在溫華園的事情他們已經聽說了,又是暗嘆蘇玲香膽大包天,又是懼怕宗政衍手段駭人。

而那些女眷在暗嘆懼怕過後,又開始羨慕起郭迎袖來,當初宗政钰給命懸一線的宗政衍挑選命格相配的女子沖喜,她們都含着期待,可是最終讓郭盈袖得了景親王妃的身份去。

自郭盈袖嫁入景親王府,宗政衍活了,郭家洗刷了污名,郭盈袖由先前的叛賊之女變成了風光無限的景親王妃,就連一向不近女色的宗政衍也對她疼寵有加,能嫁給大興最位高權重,最俊美的男子,便能讓所有的女兒家羨慕,更何況郭盈袖還能得宗政衍的寵愛,豈不是讓所有女子羨慕得要發瘋?

景親王妃的身份她們是沒機會了,但側妃待妾的位置還空着,只要能進景親王府,哪怕是妾室也比嫁給普通勳貴強,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英俊華貴,權勢滔天,攀附上他舉族都能得以高升。

那些家中有未出閣的女兒的官員們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而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家也開始蠢蠢欲動。

宗政钰落了座,又讓衆人起身入座,宗政衍也帶着郭盈袖坐了下來,等兩人一坐下,殿中衆人的視線便時不時掃過來,意思很明了,宗政衍一概不理會,在一旁給郭盈袖布菜,驚得衆人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

堂堂景親王竟然給別人布菜,他的手拿過劍,殺過敵,拿過禦筆,批過折子,應該從來沒給人布過菜吧?

郭盈袖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宗政衍如此寵愛,殿中的女子都做起了美夢,幻想宗政衍身邊坐着的是自己。

郭盈袖也有些受寵若驚,“王爺,妾自己來就好。”

“盈盈剛剛受了驚吓,怕是手抖拿不了筷子,還是本王幫你布菜吧。”宗政衍想了想,再道:“既然拿不了筷子,那還是本王喂你吃吧!”說着夾了一筷子菜遞到她嘴邊,“來,張嘴。”

郭盈袖哪敢讓他喂,吓得直搖頭,“妾,妾自己來。”她伸手去拿筷子,發現手真的在抖,頓時愣住。

“看吧,本王說什麽?還是讓本王喂你吧。”宗政衍道。

郭盈袖咬了咬唇,她哪是先前受了驚吓,明明是現在被他的舉動吓着了,見殿中衆人時不時看過來,她也不能不給宗政衍的面子,只好張嘴接了菜,然後低下頭。

受着宗政衍這般寵愛,她心裏卻很是不安,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異像,先前她與崔琅在溫華園的事情,宗政衍不可能不在意,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心慌,她寧願他不理她,她還好受些。

宗政衍勾嘴一笑,繼續去夾別的菜喂她。

許多人都看呆了,宗政衍不但給郭盈袖布菜,還親自喂郭盈袖用膳,天啦,這哪是不近女色冷情孤傲的男人,明明就是疼愛妻子入骨的十足好男人,啊啊啊,好羨慕嫉妒!

太後獨自一人喝着酒,視線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宗政衍和郭盈袖,将他們的舉動一點不漏的全看在了眼裏,她心裏酸澀萬分,端着杯子的手也因太用力骨節顯了白,為什麽他身邊的人不是她?

二更來了,三更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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