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6章

“吃好了嗎?”酒過三巡,宴席始過三分之一,宗政衍見時間差不多了,擱了筷子轉頭問身旁的人兒。

郭盈袖剛接了他一筷子辣子粉蒸肉,大米磨成的粉裹在五花肉上,用荷葉蒸得軟軟的,辣子的味滲在肉裏,又香又軟又辣又糯,好吃得緊,她抿着小嘴,兩腮鼓鼓的,聞聲轉過頭來,因嘴裏被一塊肉塞得滿滿當當,她張不開嘴,只得點點頭。

宗政衍見她像只氣鼓鼓的蛙,很是可愛,清冷的眉眼染上溫和,他端起一杯酒淺酌了一口,道:“不急,你先吃好。”

郭盈袖急忙将嘴裏的肉嚼碎了咽下去,又端起茶漱了口,然後朝宗政衍笑道:“王爺,妾好了。”

“那就走吧。”宗政衍将杯中美酒往桌上一放,就要起身。

郭盈袖覺得嘴裏有些辣辣的,見他杯裏的酒又沒喝完,便端起他的杯子将酒一飲而盡,可是她向來滴酒不沾,竟不知酒比菜還要辣上幾分,頓時嗓子眼火辣辣的痛,她嗆得想咳嗽,但這樣的場合又不敢咳,堪堪忍住,難受極了,她懊惱極了,怎麽會想到要喝酒的?真是找罪受。

宗政衍剛站起身,見她竟然喝了他杯裏剩下的酒,他轉頭看去,見她擰着小眉頭,小臉紅彤彤的,神情也很是哀怨,頓時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會飲酒飲什麽酒?”

“辣着了,想解辣來着,沒成想酒比辣子更辣嗓子。”郭盈袖委屈巴巴望着他道。

宗政衍忙又給她倒了杯茶水,讓她喝了,問:“好些沒?”

“好多了,謝王爺。”郭盈袖沖他一笑。

她的笑容像剛釀好的甜酒,香甜誘人,宗政衍覺得自己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頭發燙,不由得伸手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真不讓人省心。”

指腹帶着點點溫熱從耳鬓掃過,像羽毛拂過心頭,蕩漾起陣陣漣漪,郭盈袖微微仰起小臉眼神炙熱的望着面前挺拔俊逸的男人,心裏溢出絲絲甜蜜,讓她神智有些模糊,周遭的事物都變得好遙遠,只有面前的男人近在眼前,這種感覺好像在做夢一般,很不真實。

太後看到宗政衍和郭盈袖二人如入無人之境,彼此間只有對方,心像被人活活掐住一般,呼吸都有些不暢,她重重放了酒杯,往椅背上一靠,發上釵環随着她的動作晃晃蕩蕩,好一會兒才恢複平靜。她媚眼中浮現幾絲醉意,更顯得妩媚動人。

她本就絕美,又媚骨天成,如今醉了酒,別有一番風韻,引得殿內男子頻頻大膽窺視,太後不愧是盛京第一美人,哪怕不年輕了,仍舊極美,在場美人衆多,能與之媲美的怕也只有景親王妃了,但景親王妃終究是稚嫩了些,身上少了一分媚态,因此,今晚的宴席,太後仍舊豔壓群芳。

今日是除夕夜,除夕宴,幼帝言君臣一家,只歡度年節,不論身份,因此,殿中衆人很是放松,淡笑說話者衆多,向幼帝和太後敬酒者亦衆多,殿中歌舞升平,熱鬧極了。

大臣前來敬酒,太後來者不拒,并故意弄出極大的動靜,以圖引起某人的注意。

宗政衍卻絲毫沒有管旁人,他轉身朝宗政钰道:“皇上,臣不勝酒力,先回府了。”

“皇叔慢走,好生歇息,新的一年,朕和大興都需要皇叔。”宗政钰道。

宗政衍抱拳應了聲是,又朝太後道:“臣先行告退。”

“景親王不多留一會兒了?”太後醉意明顯,說話的聲音都沒了往日的威嚴,倒露了女兒家的嬌柔。

宗政衍看她一眼,收回視線,“臣還有要事,就不多待了。”他說後帶着郭盈袖轉身離去。

“恭送景親王,景親王妃。”殿內衆人起身相送。

待人離開,衆人落了座,太後扔了手中酒杯也起身走了,衆人只得又起身相送。

好不容易鼓氣勇氣端了酒杯要給太後敬酒的新科探花郎傅錦書看了杯中的酒一眼,頹敗的擱了杯子,心裏懊惱極了,早知道太後這麽早就離開,他應該早些敬酒的。

“王爺,妾頭好暈。”出了殿,郭盈袖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也輕飄飄的,一手揉着頭,一手拽住宗政衍的袖子晃了晃道。

宗政衍探了探她的額頭,也不燙,見她小臉比先前更紅了,他無奈道:“你酒量這麽差,怎的還敢飲酒?回府讓下人給你煮醒酒湯喝,喝了就不暈了。”

“走不動了,腳發軟。”郭盈袖突然蹲在了地上,可憐兮兮的。

宗政衍去拉她,“起來,這是宮裏,成何體統?”

“不起來,不想走了,好累。”郭盈袖搖搖頭,就是不肯起來。

宗政衍見有侍衛和宮人看過來,嘆息一聲,彎身将她抱了起來,朝宮口門而付出。

身後的玉香采微和冷風相視一笑,靜靜跟在後面,盡量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

郭盈袖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胸前,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覺得異常有安全感,她腦中有些迷糊,心裏有些話不受控制的冒出來,“王爺,妾好喜歡你哦。”

宗政衍步子一頓,眸中有震驚和喜色閃過,他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微黃的燈光下,她臉頰緋紅,水眸半睜,紅潤飽滿的唇瓣輕輕動着,說不出的誘人,他心頭一陣炙熱,緊了緊抱住她的手,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有多喜歡?”

“可喜歡可喜歡了。”郭盈袖一邊說一邊像小雞啄米一般點着小腦袋,模樣說不出的乖巧可愛。

宗政衍勾起嘴角,故意逗她,“可喜歡是多喜歡?”

“就是很喜歡很喜歡呀。”郭盈袖放開他的脖子,水蔥般白嫩的小手在夜空中劃過幾道幅度。

宗政衍将她的手裹進氅衣裏,“別亂動,風大。”

“我熱,我要吹風。”裹盈袖掀開裹住她的氅衣,讓風吹着自己,覺得舒服許多。

宗政衍聽她都不自稱妾了,便知道她是徹底醉了,無奈道:“別鬧,你醉了,要是吹風會受寒。”

“我沒醉,我清醒着呢!”裹盈袖認真道。

宗政衍嘆息一聲,語氣溫和,“好,你沒醉。”

太後站在宮樓之上,望着宗政衍抱着裹盈袖離去的背影,放在磚牆上的手緊緊收攏,她何時見過宗政衍對女人這般寵愛溫柔?這個郭氏女何徳何能能得宗政衍這般對待?憑什麽?

“太後,天冷兒,奴婢陪您回宮吧。”玉嬷嬷看了眼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輕聲勸道。

太後迎風而立,閉上眼讓寒風灌進身體裏,這才覺得心頭的怒火消散了些,但她并不想回宮,宮裏冷清,又沒有她想見的人,不如在這吹吹風,還來得舒暢些,她擺擺手道:“你帶人退下,哀家想在這靜一靜。”

“這……”玉嬷嬷看了看四周,不放心,“太後,還是回宮吧,夜深了,天寒地凍,保重鳳體啊。”

“去吧!”太後語氣中透出幾絲不耐煩。

玉嬷嬷知道勸不動她,嘆息一聲帶着人走了。

待人退下,太後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香囊很舊了,上面繡着一對鴛鴦,鴛鴦兩側各有一個衍字和一個馨字,是數年前她親手所繡,想要送出去卻沒能送出去的,想到當年的事,她心頭更恨,都是那個老女人,要不是她,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又怎麽會像現在這樣倍受煎熬?

還有郭氏女,她享受了原本屬于她的幸福和寵愛。

她握緊手中的香囊,眸光森寒,毀了她幸福的人都該死!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太後隐去怨恨,快速将香囊收起來,轉頭看去,見是一個年輕男子,這人她認識,新科探花傅錦書,他不是應該在恩澤殿嗎?怎麽會來了這裏?

“臣傅錦書參見太後娘娘。”傅錦書掀袍跪了下去,心裏又緊張又激動,他的運氣太好了吧?不過是覺得心裏悶出來走走,誰知一走就走到了宮牆上,看到太後獨自一人在這,看來老天都在幫他。

太後恢複往日的威嚴,倨傲的看着他道:“傅大人怎麽會只身一人在此?”

“臣不勝酒力,出來走走,無意之中走到了這裏,驚擾到太後,請太後恕罪。”

太後盯着他的臉看了半響,沒看出什麽來,淡淡道:“不知者不罪,既然是無心之失,哀家怎會怪罪于你?哀家也要回宮了,傅大人也回殿中去吧。”

“是,臣這就回去,臣恭送太後。”

太後再看了他稚嫩的臉一眼,大步離去。

待她離開後,傅錦書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太後又美又心善,是世上難得的好女子,能與太後單獨說上幾句話,真是三生有幸。

宗政衍将郭盈袖抱上馬車,立即讓車夫趕車回景親王府,得先讓她醒了酒才能去郭宅,不然像什麽樣?

“王爺,你是不是不喜歡妾啊?”郭盈袖抱住宗政衍不松手,整個人卷縮在他懷裏,像只撒嬌的小貓。

宗政衍道:“沒有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她又怎會心心念念了這些年?又怎麽會費勁心思救她和郭家?又怎麽會不受控制的想親近她,想寵她愛她?

郭盈袖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望着他道:“那王爺,我們圓房吧!”

小可愛們,甜不甜?三更奉上,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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