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書

情書

江鹜越打越心驚,他從前也與姜遺墨試過劍,只是那一次點到為止,他當時修為不如姜遺墨,對不了幾招便已下場。如今他修為遠在姜遺墨之上,與他對招竟然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他的招數确實是詭異極了,萬千變化仿佛沒有窮盡一般。

越輕辭面帶微笑,姜遺墨的天賦超過了他的預期,不過可惜,他還是會失敗。

人總有力竭的時候,他的每一次揮劍轉身,都越來越僵硬,甚至有些劍招本該再詭谲一些,但是卻因他身體的限制,發揮得不盡如人意。

姜遺墨确實如他所言,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額角的汗水浸濕了他鬓邊的發絲,最後一下打在了江鹜的劍上,手中長劍脫手。

江鹜便指在了他的咽喉。

“江……”越輕辭張開口,想說些什麽。

忽然劍光閃過,一柄長劍浮空懸在姜遺墨身前,“當”一聲震開了江鹜的劍。

這正是越輕辭之前借給姜遺墨使用的劍,此時竟然主動為他擋下攻擊。

姜遺墨伸手握住這把劍,虛弱地喘了口氣,他低頭看了一眼這把劍,這把劍之前拿着的時候很重,此時竟然輕了許多。

越輕辭:“……”

想來這把劍實在是太喜歡他了,便是個凡人也想認他為主。

“江兄,算了吧,你這劍術可差遠了,再繼續,可真要勝之不武了。”

越輕辭笑着道。

江鹜轉頭看他:“師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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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兄,你明明就心有不忍,這樣吧,這個責任不能只由你一個人擔着,你假裝被我們傷到,然後叫其他弟子一起過來圍剿,若是我們跑出去了,你一個人也不難做。”

“不是收買,只是你本來就該告訴他們的,不是嗎?”

江鹜的修為擺在那裏,他方才收斂了修為,只用劍,若是用上了修為,姜遺墨可能都難以近身。

越輕辭笑吟吟地拽起姜遺墨的胳膊,想要拉他走。

姜遺墨銳利的眼神瞪向他,兇巴巴的帶着剛才未曾稀釋的殺意。

越輕辭:“……再瞪,我就打暈你。”

說完他把姜遺墨扶起來。

他應該是真的沒什麽力氣了,所以都沒有反抗。

江骛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們,想來是懷疑他們兩個之間有人被綁架了,不過究竟是誰綁架誰真不好說。

“對了,江兄,你的妹妹就在百裏之外的鎮子裏,剛剛失去了孩子,你不如看看她吧。”

……

越輕辭想改扶為抱,不過姜遺墨怎麽也不同意。

最後還是這把劍主動要載他們一程。

越輕辭長發被迎頭吹來的風吹向身後,他的聲音酸溜溜的傳來:“卿書劍從來沒有這麽主動過。”

在他手裏,未曾契約過的劍并不喜歡變大載他們,這些劍靈的脾氣可比人要大的多,不過這次竟然為了姜遺墨破例了。

姜遺墨神色陰郁地躺在變大了的劍身上,如果有把越輕辭推下去的可能,說不定他會選擇這麽幹。

雖然他沒這麽幹,但是沒忍住扯了一把他的頭發,權當報複。

那頭發總是往他臉上飄,癢,也煩人的很。

“嘶,放手!”越輕辭腦袋向後靠了靠。

“越輕辭,你想做什麽,你怎麽沒殺了我呢?”他語氣低沉,隐含怒意。

“沒辦法,我是一個草包,還不得仰仗你的幫助……喂,扯頭發過分了啊。多大了扯頭發呢。”

越輕辭幹脆躺下,和他并排躺着。

“呵。”

姜遺墨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越輕辭把劍橫在他身前逼他動手的樣子。

那時越輕辭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很強,好像他真的只要拒絕就會死路一條一樣,毫無退路可言。

哪像現在,他還嬉皮笑臉地任由他拽頭發。

“你究竟,想做什麽?”他重重地又問了一遍 。

“你跟他打,不是融會貫通了劍法嗎 ,又不吃虧,小情書我都送你了。”

“情書?”

“卿書劍啊,浪漫嗎?我還有一把情詩。”越輕辭道。

“這是你……看完笑話的小費嗎?”

明明就躺在身邊,共享一片區域的空氣,頭發都交纏着,姜遺墨卻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越輕辭嘆了口氣:“什麽叫看笑話,我真的很弱啊,哎,說起來,情書選擇了你,你就一點都不高興嗎?”

“高興……”

越輕辭視線忽然被擋住,姜遺墨突然翻身壓住了他,伸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多弱,我看看能不能被我掐死。”他語氣陰寒,手指放在他的喉嚨出,不斷收緊,顯然是動了真格。

越輕辭怔愣一下,白皙的臉被掐得有些紅,有些喘不過氣,不過他還是微微一笑,忽然吐了吐舌頭,腦袋歪向一邊。

裝死裝得非常誇張,就像是在學小孩子的惡作劇。

姜遺墨抿了抿唇,眼中滿是他裝死的滑稽模樣,雖然還是面色不虞,但是手指怎麽也用不了力了。

現在是在空中,這把劍也經不起太多折騰了。

越輕辭偷偷睜開了一只眼睛,和他對視。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吧,阿墨,承認你心裏有我吧。”他小心地移開姜遺墨的手。

姜遺墨皺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後撇過頭去不再說話。

越輕辭坐起身,補充了一句:“其實那是你□□的小費。”

姜遺墨沉默半晌,心情在同歸于盡和算了就這樣之間來回跳躍之後,忽然笑了:“好啊,什麽時候,我讓你領教一下。”

“喲,你這麽有經驗呢,你那些書都是哪看的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書都看只會害了他。

姜遺墨不說話。

卿書劍飛不了多久,它只是一把沒有被契約的仙劍,沒有主人的靈力驅動,自己能飛已經算了不起了。

一枚辟谷丹可以讓他堅持七天,三枚也就讓他堅持不到一個月。

所以想讓他活下去,此行要麽帶他去找有辟谷丹的人,要麽帶他去一個能做出精致飯食的地方。

不過因為卿書劍已經替他們做出了選擇,飛去了一個不知道方位的地方,所以他們只能在附近的小鎮子裏待一會兒。

這大概是一個沿海的小鎮子,鎮子上都是凡人,兩個人先站在鎮子外面準備了一下。

卿書劍特別喜歡姜遺墨,怎麽也不肯回越輕辭那裏去,寧可變小成一根簪子。

越輕辭無奈道:“我幫你把簪子插上去吧。”

姜遺墨拒絕了:“不必,姜某受之有愧。”

聽了這話,手裏的劍都彎了,想來是知道自己被拒絕了大受打擊。而且是因為越輕辭被拒絕,如果是這樣,以後這把劍指不定還會報複他。

“喲嚯,你怎麽能拒絕我的‘情書’,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接受,我就每天都給你寫一封,天天當衆念,你就看丢不丢人吧。”越輕辭撂下狠話。

他這個人,跟他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他确實什麽都做的出來,做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

姜遺墨生氣瞪眼的樣子非常有趣,反正很漂亮,還很鮮活,他雖然沒有什麽名聲可言,但是相比起之前那些,現在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分分鐘淪為笑柄。

越輕辭撇開頭笑着清了清嗓子,想要問他要不要他幫忙戴上。

姜遺墨直接去掰他的手,把劍先一步搶了過來,然後給自己戴上。

“你這什麽意思,害羞啊。”

“我只是不相信你的審美。”

越輕辭低笑幾聲,沒有說話,然後快速給姜遺墨一個面具,讓他戴上。

姜遺墨這張臉的确不适合露出來,容易招惹一些奇怪的家夥。

他戴面具已經非常熟練了,不過這次,他看着那個誇張的豬頭面具,沉吟了良久。

說越輕辭審美差不是沒有根據的。

旁邊人見他遲遲不戴,笑着問:“怎麽了,湊活呗。”

實際上戴這個面具出去,不僅丢人還會被打。

“越輕辭,你故意的嗎?”姜遺墨斜睨了他一眼。

“行吧,給你換一個。”越輕辭拿出鬥笠給他戴上,“可以了吧。”

他不說話。

“我倒是好奇,你以前的面具有多好看。”

“反正比你好看。”

被罵了也不生氣,越輕辭面帶笑容,帶他進去。

現在都中午了,他們或許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越輕辭看着路邊正在賣的大白饅頭,心念一動,想要買一個。

賣饅頭的老板是個女子,看了他一眼,眉開眼笑:“哪來的小仙君,長得真俊。”

越輕辭沒想到這裏民風這麽開放,他輕咳一聲:“過獎了,能遇到您這般風姿綽約,面若芙蓉的女子是我的榮幸。”

估計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開場白,對着誰都能說上一句,至于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好看,那是一點都不管啊。

“嘴真甜,這個饅頭啊,不收你錢,兩個拿着吧。”

“這怎麽好意思,姐姐心腸這麽好,我……”

“拿着吧。”

姜遺墨偏頭看他,隔着簾子都能看見他面若桃花的臉上那一抹風流的笑意。他輕哼了一聲,聲音很輕,卻足以打斷他們的對話。

盛情難卻,越輕辭只好跟她道了謝就拉着姜遺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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