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合作關系
合作關系
沈遂被綁住，來到了沙漠。
奚潮讓所有看守的修士都離開。
眼前的樹苗，還在不斷地攀高盤旋。
這一切的變化讓沈遂的眼神變得炙熱。
奚潮微微一笑，看出了沈遂的想法，他道：“我可不是想用建木登天。”
沈遂靜靜看着他，這個鲛人蟄伏了這麽久，就為了給自己最後一擊，那麽現在，他想做什麽？
“你要毀了它？”
“傳說，建木不止能夠連接天地，還能溝通陰陽。”奚潮道。
沈遂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用建木複活姜凡玥？”
姜凡玥就是姜遺墨的母親。
“對，你來告訴我，怎麽做。”
聽見這話，沈遂真是要笑死了。
“你覺得我會這麽做嗎？”沈遂眯起眼睛。
“你的命和建木，你自己選。”奚潮威脅道。
沈遂唇邊的笑容誇張了一些，忽然，他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這麽想知道啊，那就去問月扶儀吧，我可以死，但是對我來說，也不過輪回一次罷了。”
他說完發出一陣大笑，最後倒了下去。
奚潮皺起眉，去探他的呼吸，确實已經死了，而且周圍也查探不到靈魂。
但是也對，沈遂是千年的狐貍，怎麽可能沒有一點脫身的辦法。
姜遺墨握緊了手裏的玉，似乎料到了什麽，他看向奚潮的眼中也充滿了警惕。
“把他叫出來。”奚潮道。
姜遺墨道：“再等等吧，他會生氣的。”
“他會生氣又如何，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麽袖手旁觀的嗎？你忘了你母親死得多慘，天上人間又是怎麽哀嚎遍野，橫屍遍地的？”
姜遺墨抿了抿唇，強調道：“不可以，我不會強迫他的。”
奚潮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我們父子卧薪嘗膽這麽久，不就是為了現在？你不想一家團聚嗎？”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月扶儀，這實在是難以抉擇。
空氣安靜了很久。
姜遺墨慢慢道：“我去問問。”
“不用問了。”
月扶儀顯出身形，冷笑一聲，看着奚潮。
“建木忽然長這麽大，你怎麽不問問原因？”
“什麽原因？”
“建木的氣運和姜遺墨的氣運連在一起，在沒有完全長成之前，姜遺墨活，建木活，建木死，姜遺墨死。不知道，你在兒子和妻子之間，怎麽抉擇？”
月扶儀卻是懂得考驗人心的。
無論如何，姜遺墨和他的母親都無法再次觸碰。
奚潮沉默了一下，問：“我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月扶儀沒有因為這句質疑做太多辯解：“我沒有騙的必要。”
頓了頓，他又道：“當年，我真身被盜，所以無法來救你們。”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姜遺墨有些魂不守舍。
奚潮微微一笑，看着姜遺墨：“你願意為了你的母親犧牲嗎？”
他沒有猶豫太久，就做出了自己選擇。
姜遺墨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奚潮作為父親，并不怎麽喜歡他，自從姜凡玥死去後，他便陷入了瘋魔，為了複活姜凡玥不擇手段。
當年他們父子颠沛流離後重逢，便只剩下了交易的關系。
他們共同的目标就是報仇以及複活姜凡玥。
為此，奚潮斷尾，改頭換面，攪亂了整個修真界的風氣。
姜遺墨則任由他利用自己，做他暗中的一把刀，當年他接近越輕辭也是如此。
然而他們的交易從越輕辭死去之時有了變化。
姜遺墨不再願意聽從奚潮，但是他還是想複活姜凡玥。
月扶儀對于奚潮這麽快速做出決定沒有半分意外，他輕笑幾聲：“那麽，姜凡玥複活的時候，就會發現，她最愛的兒子被你用來獻祭，屆時，她會不會崩潰呢？”
奚潮聞言，瞳孔縮了縮。
月扶儀确實是個可怕的人。
幾句話，便将他們互相制約。
“奚潮，有沒有可能，你才是那個多餘的人，你覺得，姜凡玥更願意為了姜遺墨活下去，還是為了你活下去？”
不管姜凡玥更愛他們中間的誰，但是如果是姜遺墨活下來，為了自己的孩子，她會努力地走出喪夫的悲痛，好好活下去，這是母性。
但是姜凡玥知道奚潮為了複活他，殺了他們的孩子，一定會崩潰。
奚潮面色瞬間蒼白。
“呵，月扶儀，不愧是你。”
他們不歡而散，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
姜遺墨很想和月扶儀解釋，不過月扶儀只是陰陽怪氣道：“主人，你無須多言，畢竟過幾日，你還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姜遺墨苦笑一聲，不再多說話。
奚潮在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之間做的選擇已經說明了一切，除了姜凡玥和月扶儀，沒有人會愛他。
修真界被整治了一下，奚潮恢複自己的身份，又洗白了姜遺墨。
現在手眼通天的他，可以随意調動每個門派的人手，沒有人敢質疑他。
姜遺墨住在了白帝城裏。
月扶儀只覺得，奚潮很好笑，姜遺墨的天賦當初被迫壓制，他還沒有熟練把控的能力，一旦爆發，那姜遺墨一夜之間殺了整座城的人也是動一動手指的事。
他想得沒錯，姜遺墨的天賦确實爆發了。
但是爆發後沒有殺人，甚至沒有出門。
他只是把月扶儀強行召喚了出來。
昏暗的月光下，月扶儀對上那雙陌生又熟悉的金色眼睛，察覺到事情不妙。
“你想做什麽？唔……”
對方擡起他的下巴就親了上去，眼睛似乎是清明的，但是這樣的清明更加讓人覺得害怕。
奚潮不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為，姜遺墨更可能去找月扶儀而不是他。
腰瞬間軟了下來，月扶儀皺起眉，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滾！”
對方長發垂落，将他抵在牆角，擋住了所有光線，他們貼的這麽近，好像密不可分。
“你打的算盤，我都知道。”
低低的聲音像是命運的審判，鑽進了月扶儀的耳朵裏。
月扶儀抗拒的力道瞬間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拆臺的家夥，心中的怒火化作了驚愕與慌亂。
“你不是他。”
“我是。”他的聲音仿佛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說出口便不容別人反駁。
天賦之外的姜遺墨或許是不知道的，但是天賦之內的他卻是清楚的。
月扶儀閉上了嘴，心中做好了準備。
接下來的月扶儀承受了一場漫長而慘痛的教訓，眼淚不要錢似的的湧出來，理智也逐漸消失。
他隐忍地咬住了嘴唇，但是卻被無情地掰開，被迫地發出了低低的啜泣。
“你抛下我将近三千年了……”他冰冷的聲音宣判月扶儀的罪行。
……
等到姜遺墨清醒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天了，外面布置了結界，沒人進得來，他自己也有些怔愣。
月扶儀醒過來之後，嗓子啞的幾乎難以說話。
很難想象，他也會有這麽一天。
姜遺墨給他買了一些藥，才讓他好受一些。
“你跟我學怎麽掌控自己的天賦。”
原本準備忏悔的姜遺墨愣住了。
月扶儀的眼神非常的堅定，他再也不想看見那個金色眼睛的姜遺墨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姜遺墨道。
月扶儀點點頭：“沒事。”
姜遺墨面色紅潤，臉上帶了一些小心：“你原諒我了？”
月扶儀沉默了一下：“嗯。”
這個字讓他彎起眼睛，露出了一個笑容。
“月扶儀，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解開這個契約。”
月扶儀搖頭：“不用了，這樣你會出事的。”
“我可以把神骨找回來。”
“無妨，多一手準備也好，不過把我交給你保管，我也是放心的。”
姜遺墨面色微紅：“好的，還有，浮雲仙宮那邊，我會跟他說的，其實除了相遇那一次，我再也沒有參與過他的計劃。”
“我知道了，你先學一學如何控制自己的天賦吧。”
看着恨不得和盤托出的姜遺墨，月扶儀有些頭疼，但是他卻不敢再刺激姜遺墨了。
過了幾日，等到姜遺墨能夠控制自己的天賦之後，月扶儀才離開他，主動找到了奚潮。
“你不是想複活姜凡玥嗎？”他開門見山道。
奚潮注視着他：“怎麽，你也有好心的一天？”
月扶儀道：“我有辦法讓你們一家團圓，所以，你最好放尊重一點。”
“尊重，我以為堂堂浮雲仙宮的宮主不會在乎我的态度。”奚潮諷刺道。
“已經跪過一次，再跪一次有區別嗎？”
月扶儀挑了挑眉。
“你的兒子我很滿意，所以我有興趣滿足你的訴求。”
奚潮面色複雜地看着他：“您真是口味獨特。”
月扶儀輕輕一笑：“可是你的兒子确實很漂亮不是嗎？”
“呵，确實墨兒這個孩子，确實很特別。”奚潮附和了一句。
他站起身：“您有什麽話，現在就說吧，我會盡量滿足的。”
月扶儀輕輕一笑，慢慢開口：“那就把沈遂的屍體找回來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