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能走太近的唐家

不能走太近的唐家

臨近開學了,刑年、崔宴兩人要提前去參加學校組織的軍訓,地點在黎山,刑年埋怨學校不人道,連軍訓都要跑那麽遠。刑母也覺得有點遠了,便和崔父商量,暫時讓他倆搬到刑宅去,和老爺子一起住,這樣他們也放心。

出發的那天,刑年把該帶上的,不該帶上的全給帶上了,刑母勸她那邊已經給她準備好了,不需要帶這麽多東西,刑年聽不進去,她的行李和崔宴的行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球球她都要帶上,不知情的以為她是在搬家。

等到了刑宅,刑年住進了以前刑母的房間,崔宴住在對面的客房,刑年剛剛坐下,看着搬家公司把她的東西放好,申樞進來提醒她,要先去問候刑朗華,他便領着刑年和崔宴去了宴客廳。

刑朗華坐在主位,兩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爺爺”,他示意他們坐下。

刑年不敢說話,崔宴也沒說話,刑朗華開口道:“你們倆剛來,可以不太适應,自從你們母親出嫁,這裏除了申樞,只有幾個負責灑掃的傭人。”因為職業的問題,他說話總是停頓一會,接着說:“也不用太拘束,這裏一公裏內還有一處,是唐家,我不希望你們和他們走得太近。還有一點,晚上九點前,你們必須回家。”

刑年、崔宴異口同聲地說:“我們記住了,爺爺。”

刑朗華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申樞,你先帶他們下去安置吧。”

刑年回到了房間,她環顧四周,不禁感嘆刑宅傭人的工作效率,才過去一個小時的功夫,她們就把這裏收拾的井井有條,她看着這裏的布局,歐式宮廷風的裝潢,煙粉色的牆紙,她想以前的母親應該也是個少女心,可是她認識的母親不是這樣的,她是冷靜的,是冷淡的,甚至很多年都沒見過母親開懷大笑。

刑年覺得無聊,便去崔宴的房間找他,刑年進去一看,覺得這裏的裝潢和這個家的風格是一致的,一樣的無趣,一樣的古板,崔宴把軍訓服遞給她,刑年打開一看,皺眉道:“我真的要穿這個?”

“你不是去走時裝周。”崔宴好心提醒道,他真拿她沒辦法。

刑年慶幸道:“還好只要堅持十天。”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崔宴:“你把球球放哪裏了?”

崔宴疑惑道,“它不是你帶着的嗎?”

刑年心想不妙,急忙跑下樓,在後院找到了申樞,她喘着氣問:“申管家,我帶的那只狗呢?”

申樞說:“孫小姐,我沒有見到呢。”

刑年想起來了,崔宴坐副駕,她和球球坐在後座,她下車忘記把它牽出來了,她又急忙跑到車庫,發現車裏沒有,難道是它自己在門口偷偷下車跑了。

刑宅上上下下都在找狗,家裏找遍了都沒有。現在是下午三點,刑年、崔宴兩人準備出去找,申樞說他要請示老爺子,還沒來得及攔下,兩人便跑了出去,一邊找一邊喊“球球”,刑年很着急,她不知道它跑到哪去了,她很後悔把它帶出來,也很後悔自己丢三落四把它弄丢了,過了一個小時,兩人把這周圍找遍了,還是沒看到,她對崔宴說:“你說它會跑到哪去呢?找不回來了怎麽辦?我怎麽這麽蠢。”

崔宴也很着急,但他不忍心她責怪自己,安慰道:“許是一時貪玩跑出去了,刑年,你振作一點,它還等着你接它回家。”

刑年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一個分岔路口,崔宴鄭重地對她說:“現在我們兵分兩路,天黑前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回到這裏等我,答應我。”刑年點了點頭。

兩人便分頭行動,刑年沿着大路去找,崔宴走荊棘的小路找。刑年走着走着,來到了一處宅子的後院,發現後院的門居然是開的,她想起爺爺說的唐家,這大概就是了。她本不應該進去的,但是為了球球,她只好不請自進了。

推門走進去,刑年發現這居然是後花園,裏面開滿了純白的茉莉,她是喜歡茉莉的,因為刑母的書房有一盆白色茉莉,從她出生時就有了,一直養到現在,依然生命力旺盛。她試着輕聲喊球球的名字,看看它是不是跑這來了,突然有個聲音傳出來,“是誰在那?”

刑年本想躲起來,但想了想她又不是賊,便尋着聲音找了過去,只見一個老太太坐在銅色長椅上,她正精心修剪着一盆茉莉的枝葉,刑年試探道:“奶奶,您好!”付晴放下剪刀,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刑年急忙道:“我是刑年,是附近刑家的,我們家狗狗走丢了,一只雪白的薩摩耶,它叫球球,戴着粉色項圈,您有見過嗎?”她有些緊張,這個老太太神态像極了她的爺爺,看起來不好相處。

“原來是刑家的,都是一樣的冒失莽撞。”付晴不以為然。

刑年心想果然毒舌,她有求于人,只好耐心解釋:“奶奶,事出有因,打擾到您是我的不是。”

還算是有教養,比她媽當年強多了,付晴問她:“你爺爺怎麽樣?還是脾氣古怪不理人嗎?”

刑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想你倆是一樣古怪,不過嘴上卻說:“爺爺很好,身體好多了。”

付晴突然顯得有些激動,“他是過得好,壞人都讓我做了,他們都恨我,留我獨家寡人一個。”刑年一頭霧水,她自覺有些失控,便轉移話題說:“你跟我來。”

刑年跟着她來到前廳,只見她吩咐管家,“李可,讓唐苑過來一趟。”刑年環顧了四周,跟刑宅不一樣的是,這裏“活物”比較多,随處可見插瓶的鮮花,還有牆上裱好的一張張建築手稿。

付晴看她好像對牆上的手稿感興趣,便說:“你喜歡這些?”刑年點了點頭,她自顧自地陷入回憶:“這些都是我的長子畫的,可惜他遠在異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刑年覺得她突然有些傷感,正當她不知如何安慰,忽然聽到一聲狗吠。

刑年回頭一看,是球球。唐苑牽着它進來了,球球看到刑年很激動,掙脫牽引繩跑到了刑年懷裏。

唐苑還記得刑年,便對她說:“原來它是你家的,它跑進我家後院了,我看它這麽幹淨,應該是有主人的,沒想到是你。”

刑年确定球球沒事兒後,很感謝她,“唐苑,謝謝你!要不是你收留它,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它,它對我很重要。”唐苑只說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付晴見事情解決了,轉身上樓了,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需要清淨。

唐苑對刑年說:“你不用在意,奶奶這樣很久了,自從我伯父出國後就這樣。”

刑年表示她不計較,原來唐苑也是來軍訓的,刑年眼看天就要黑了,想起崔宴跟她說的話,只好匆匆跟唐苑告別。

等刑年牽着球球趕到岔路口時,天快完全黑了,她依照約定在原地等着崔宴回來,一邊等一邊教育球球以後不要亂跑,可這傻狗只知道傻樂。過了一會兒,崔宴回來了,看到刑年和球球在等他,他才終于放下心來。刑年看見他的衣服被樹枝刮破了,仔細檢查了一番确定沒受傷,才長籲一口氣。崔宴接過牽引繩,和刑年往回走,他問刑年是怎麽找到球球的,刑年不想節外生枝,說是路邊遇到的,崔宴也沒多問。

剛進刑宅,申樞就在門口等着她,說:“孫小姐,你可回來了,剛剛老爺還在發火,說等您回來了,讓您直接去書房。”刑年感覺五雷轟頂,勉強留給崔宴一個放心的眼神,硬着頭發推開了書房的門,心虛地叫了一聲“爺爺。”

刑朗華輕閉眼睛,沒有回應,刑年不确定地湊近再喊了一聲“爺爺”。他突然睜開眼把刑年吓一跳,沉聲道:“年年,我以為你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呢?”

“爺爺,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刑年乖乖認錯。

刑朗華就這麽靜靜盯着她,把刑年看得發毛了,說:“在家,你也是這麽跟你媽媽認錯的?”她還沒想好怎麽說,因為她知道他還沒說完,“年年,你年紀不小了,做事情要考慮後果,要對結果負責,你媽媽對你教導遠遠不夠。”

刑年心想,爺爺怎麽和媽媽說的一樣,她反駁道:“爺爺,我挽回了,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如果您覺得我有錯,我甘願領罰。”

刑朗華沒想到她能頂嘴,跟她媽媽一模一樣,但他不允許她再犯和她媽媽同樣的錯誤。他也不惱,不動聲色地說:“我不罰你。”刑年擡頭看他,以為她得救了,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卻像晴天霹靂,“但崔宴不能免,他沒盡到他的責任,就罰他今天不能吃晚飯,去祠堂跪一個時辰。”

刑年急忙出言阻止,“爺爺,您不能這麽做,犯錯的是我,我願意受罰。”

刑朗華完全不理會,“年年,這是讓你長記性最好的辦法。”還補了一句,“如果你繼續這樣,他就不一定能這麽輕松了。”

刑年知道爺爺不是母親,多說無益,只好憤怒地離開了書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