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啓回國倒計時

開啓回國倒計時

此時,場地內就只剩下刑年和崔宴兩個人,崔宴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快就理清了這是怎麽回事,而刑年則感到異常窘迫,她有些自嘲地問:“我是不是特別無恥?”

崔宴語塞,他很難解釋這種複雜的情緒,明知道這是錯誤的行為,但他的心裏不自覺地偏向她,他只是說:“你不應該這麽做。”

刑年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知道他之所以會來找她,一定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而且很可能與她回國有關,否則以爺爺的性格,是不會有這一天的。一想到回國的事情,她有些抵觸,于是開門見山:“如果你是來勸我回去的,那不要白費力氣了。”

崔宴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态度,于是轉移了話題,請求道:“可以送我回酒店嗎?”

刑年略有些詫異,心想他就這麽放棄了嗎?還沒開始勸她就要走了,但她還是嘴硬,“好,我開車送你。”然後她給錢韻打了電話,說暫時有事情要處理,婚禮後的聚會她就不去了,錢韻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囑咐她開車小心。

車上,崔宴坐在副駕,刑年問他:“哪家酒店?”

“Tasha,謝謝。”崔宴很自然地告訴她。

刑年納悶這酒店不就在她家對面嗎?應該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她試探道:“你知道我住哪?”

崔宴并不打算瞞她,直言:“知道,錢韻告訴我的。”

刑年想到早上錢韻說的那番話,原來也是在勸她回去,她不禁苦笑,“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媽媽讓你來做說客的。”

崔宴卻答非所問,“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開車,現在卻是得心應手了。”

“很多事情沒有辦法假手于他人,人也是會變的,總要學會成長不是嗎?”刑年平靜地告訴他。

崔宴感嘆道:“人是會變,同比現實的環境也會變,有時候變化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你到底想說什麽?”刑年意識到他意有所指,反問道。

崔宴卻沒有再說話,事實上他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出真相,于是兩人一路無話到了酒店。

刑年把他送到大廳,就準備離開,崔宴突然叫住了她,“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嗎?有一樣東西,你看了就會懂了。”

她确實想知道,直覺告訴她這次已是避無可避,崔宴帶着她回到了房間,這是一個行政套房,而刑年也意識到他确實是剛到不久,因為他的行李就放在玄關處,她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下,問道:“你要給我看什麽?”

崔宴打開放在行李箱上的背包,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解釋道:“她瞞住了所有人,我也是剛知道。”

刑年接過文件,那是刑母四年前的檢查結果,她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明确寫着“确診胃癌中晚期”,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于是又翻回第一頁,确認患者姓名,确實是母親刑柔,一瞬間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她知道崔宴不會拿這種事情哄騙她,于是自言自語道:“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你走了太久,家裏發生了很多事,除了讓你安心完成學業,更是為了讓你盡快獨立生活,現在她最多只能堅持一年,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崔宴如實說。

刑年的大腦裏反複循環着兩個字,“一年”,只有一年了嗎?她聯想到自己生刑母的氣,經常躲避她的電話,內心頓時充滿了自責,連忙問道:“她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聽申叔說,已經在化療,人看上去比以往憔悴多了。”崔宴考慮到刑年的感受,有些避重就輕,事實上刑母的狀态比這更加嚴重。

刑年不由得眼眶濕潤,她知道自己如果在四年前知道這件事,可能毫不猶豫就會放棄學業,回國陪在母親的身邊,她平靜地訴說着:“在這裏過了四年多,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有如今獨立生活的能力,但我沒想到,我所獲得的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給我創造的條件,我還做了那麽多讓她傷心的事情,我是不是很不孝?”

崔宴明白這不能完全怪她,這是刑母自己的選擇,他安慰道:“誰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無法左右命運的安排。”

刑年沉默半晌,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她不應該再推卸身上的責任,即使現在要放棄所獲得的一切,她承諾道:“我會盡快處理好這裏的事情,跟你回去。”

崔宴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她那件事,“爺爺已經改變了心意,他不會幹涉你的感情生活了。”

聽到他的話,刑年突然陷入一種很矛盾的情緒,她既欣喜,又難過;既釋然,又放不下,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如果他能早這麽做,這一切就不會這樣了。”

随即她起身推走崔宴的行李,徑直往門外走,聲音輕飄飄地說:“走吧,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讓你住酒店吧?”

崔宴搖了搖頭,想要拒絕她,“住你家,不适合。”

刑年并不覺得不妥,推開門就拉着行李箱走了,留下一句“家裏有客房。”崔宴見她走了,只好拎起背包跟上,心想她那任性的毛病還是一點沒變。

兩人回到了刑年的公寓,大廳裏陶叔攔下了他們,因為崔宴不是這裏的住客,他主動詢問道:“刑小姐,您身邊這位先生是?”

刑年看了看崔宴,十分自然地告訴他:“陶叔,他是我男朋友,不用登記了。”陶叔有些意外,他錯把崔宴當成李沐之了,所以好奇這前兩天還囑咐他不讓進,今天怎麽就搬進來了,不經感慨年輕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1402室,刑年回到家,崔宴忍不住疑惑道:“什麽時候我有了新身份?”

刑年一點都不心虛,她開始耍賴:“反正早晚都是,你先适應吧!”

崔宴看着客廳裏還沒收好的婚紗,隐隐覺得有些刺眼,裝作不在意地說:“有人幫你把婚紗都準備好了,看來也沒有我什麽事了。”

刑年這才注意到那件婚紗,她昨晚沒有收進去,還想着今天要還回去,于是急忙把它放進去,然後蓋上盒子,給了他一個頗為無奈的微笑,她嘆了口氣,開始解釋:“雖然是別人送的,但我沒打算收。”

“看來你的感情生活,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豐富。”崔宴淡淡地說,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麽情緒。

刑年卻是不甘示弱,反擊道:“說不定你也找別人了呢,宋靈不就是嗎?”

崔宴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和宋靈有什麽,他自己怎麽不知道呢?雖然宋靈是他的師妹,但他們之間确實什麽都沒有,如果她說的是訂婚的事,宋靈還沒有大學畢業,這根本就只是停留在嘴上的事情,于是他很認真地說:“我從來沒有找過別人。”

他這麽說,刑年倒是開始心虛,于是開始轉移話題,她打開客房的門,特意強調道:“這裏只有唐苑來住過,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崔宴走了進去,确實家居都很新,沒有什麽使用痕跡,于是半認真半玩笑地說:“不介意,我現在是寄人籬下。”

刑年聽到那四個字,便開始不高興,她篤定道:“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有那種感覺。”

崔宴笑了笑,他顯得很輕松,指了指自己的表盤,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地問她:“那請問親愛的刑小姐,什麽時候可以吃晚飯呢?”

刑年這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她自己中午也沒怎麽吃,想到崔宴上午的飛機,肯定也沒怎麽吃,于是提議道:“我倆現在的裝扮,也不像要去吃飯的樣子,換個衣服吧,我們一起去。”她還穿着伴娘服,崔宴穿的太正式,在這人們休閑時都不這麽穿,崔宴自然同意,他從來沒質疑過她的決定。

回到自己的房間,刑年開始發愁穿什麽,她看着自己的衣帽間,也并不小,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她左看右看都不滿意,太過隆重不合适,太過簡單不合适,太過花哨不合适,太過單一不合适,正當她糾結不已,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不就是吃個晚飯嗎?又不是去約會,她用得着想這麽多嗎?這麽想她就輕松多了,她選了一條白色泡泡袖刺繡娃娃裙,領口的木耳邊完美修飾頸部線條,可愛之于又不失浪漫,這是去年廖莎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覺得與自己風格相差太大,還從沒有穿過,現在看還是廖莎比她更了解自己。

等到刑年出來,崔宴已經在客廳等她了,她承認自己有些磨蹭,好不容易改了,但面對他的時候就會原形畢露,崔宴穿着一身純白色圓領T恤,裸灰色休閑褲,一雙白灰色的休閑鞋,這種少年感讓他仿佛像個大學生,刑年不經嘀咕道:“變态啊,都已經畢業還這麽文氣。”

沒想到崔宴站了起來,直言:“我可是聽到了,我不是變态。”

刑年被他抓到說壞話也無所謂,她不打算穿高跟鞋,于是換上了一雙白色休閑鞋,這樣他們就很配了,她拉着他就往外走,還不忘催促道:“快點,晚了那家中餐就沒位了。”

崔宴任憑她牽着走,不經搖了搖頭,仿佛剛剛在那磨蹭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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