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歸來的徽章
歸來的徽章
這兩天司靳摸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了半天還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郁天。
也不知道郁天是不是太過震驚，整張臉都沒什麽表情，眼神也沒有色彩，司靳推了推他，“郁天？”
郁天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他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進去，視線定在床上還昏迷的方輕舟許久才推開門進去，仔仔細細的描繪了方輕舟的眉眼臉型唇瓣，最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珍惜的吻，眼裏帶着悔恨和訣別，轉身離開了病房。
“走吧。”
司靳跟在他身邊，回頭看了看，“何氏給何小姐留着吧，她已經讓人時刻跟在何老身邊了。”
郁天沉着臉沒說話，司靳心裏嘆了口氣。
這一個月來商業圈發生了動蕩，何氏掌權人旁落引起一陣驚呼，畢竟何老年齡大有好幾個孩子，為人風流更有多個私生子，何小姐是最小的女兒也是最疼愛的，但也沒人想過會讓一個女人來接管何氏企業，這場繼承人的争奪在郁氏的介入下由何小姐勝出。
財經晚報上天天報道這些消息。
清醒過來的方輕舟也從範無寧帶來的報紙上看見了，他知道郁天沒事安下心。
範無寧坐在床邊削蘋果，削完自己咬了一口，“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了，回家好好養着就行。”郁天告訴他的時候他都吓死了，但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想再提方輕舟手的事情，只是心裏到底是難受，他們退役歸退役，又不是不打游戲了，自己的工作也就改改文件，但方輕舟可是畫師，手沒了整個人就沒了。
方輕舟看着病房門，他醒來之後就沒看見郁天，不應該的，何氏已經不成威脅，還成了合作夥伴，那郁天應該閑下來了，難道那天郁天被綁起來打得傷很重嗎？
報紙上的郁天确實臉色有點不太好，他說：“你手機給我一下。”
範無寧吃着蘋果把手機拿出來，“你想打給誰？”
“郁天。”方輕舟伸出左手。
範無寧愣了一下，蘋果從嘴巴裏掉落在□□上，他收回手機，“別打了。他肯定過得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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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輕舟定定看着他。
“給你吧。”範無寧還是遞了過去。
方輕舟左手接過手機，刷臉開屏後喊智能語音幫他撥打郁天的電話，但只得到冰冷的廣播音‘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手機從手心滑落，他垂下眼眸難掩失落。
被拉黑了。
他不知道郁天是什麽意思，或者是他知道但他不願意承認。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方輕舟淡淡道：“什麽？”
範無寧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鏈，看見項鏈底下挂着的徽章時，方輕舟眼睛陡然睜大，“這....”
“給你。”
方輕舟擡手接過，眼睛直直盯着徽章上的圖案，是兩支寶劍交叉而立，“這是誰給你的？”這是他當戰隊隊長戴的徽章，後來輾轉到柳時羽身上，柳時羽退役後應該留在戰隊才是，怎麽會在這裏？
“那邊的人送過來的，還說...”範無寧抿了抿嘴，“戰隊歸你了。已經全部移回成都，你出院的時候可以去看一下。”
根本不用想，這肯定是郁天做的。
“他...為什麽自己不來...”
隔天出院的時候，方輕舟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熟悉的身影，身邊的保镖和監視的感覺已經全部消失，回到家時，範無寧讓他好好休息，但他卻想去看看戰隊基地。
範無寧拗不過他，只能帶着他去。
到地方時方輕舟才發現不僅地點沒變，甚至連裝潢都跟他以前在役時一樣，星空風格的戰隊基地，任何一件擺物都顯得非常神秘。
因為身份的轉變，戰隊大門自然是為他而開，就連管理層的人都迎了出來，方輕舟看見管理層面容全變了，跟他在役時看見的那些都不同。
被讨好奉承着迎上樓，有許多選手都還在訓練，他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兩人回去的路上都沒有說話，範無寧安安靜靜地開着車，“你那工作我給你辭了，不過你年底的分紅還在，我沒告訴你的同事為什麽。游戲上的事情都已經有條不紊的發行了，熱度很不錯，日流水也好，應該可以慢慢成為同類型游戲的佼佼者。”
“嗯。”
“你就等着年底發錢就好了，剛好也提前休息休息，以前打比賽天天忙，你這工作也沒幾天閑着的時候，你要想去哪裏玩我也可以陪你。不過陪不了你太久。”
“嗯。”
範無寧嘆了口氣，安靜開車了。
回到家裏，範無寧正想去客房，一開門發現連個床都沒有，納悶地問方輕舟他晚上睡哪裏，方輕舟壓根不理他，他看着沙發心酸，心想，沙發兄弟，看來只有你陪我渡過無聊的夜晚了。
以前住一起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方輕舟做飯，現在再讓他做飯的話，範無寧覺得自己可能是個畜生，但他廚藝一般，幫廚可以，真上手也就勉強能入口，他想着點外賣算了，但又想到方輕舟現在也不能吃油膩辛辣的東西，讓他找大酒樓的私廚他也沒那個實力，只能看着菜譜做。
做好後，他把菜端到餐桌上，往客廳看去發現方輕舟正坐在沙發上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都沒有焦點。
他也不知道郁天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天給他打個電話，他來這裏也沒看見人，他一開始只是以為郁天是給方輕舟報仇去了，等報完仇應該就會來，可方輕舟住了一個月院都瞧見身影。
最後他也忍不住給司靳打了個電話問郁天，司靳卻跟他說郁天不會再打擾方輕舟了，方輕舟的生活會回歸平靜，他是真想罵人。
又一次懊惱他當初為什麽要把方輕舟帶到郁天面前。
怎麽可能恢複平靜？
手說沒就沒了，那麽多骨科醫生看了片子都說救不回來了。
“輕舟，過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方輕舟一直沒說話，範無寧則是說了一些八卦，他公司的八卦，電競圈的八卦，結果都沒得到一絲回應。
“欸，虞姬那小子，我才發現真是聖人啊。之前不是游戲發行，我去參加訪談的時候，他來了，那個蕭君沉就在場外盯着，虞姬離我遠得很，也不是說離我遠吧，虞姬跟其他人都保持着友好的距離，就連話筒都是主持人放在桌上他才去拿。我看他都沒什麽不滿。”
範無寧叽裏呱啦說了一大段，看向方輕舟，後者好好在吃飯，他繼續說：“下臺的時候，虞姬還找蕭君沉邀功呢，我偷聽到一句，說什麽晚上有沒有獎勵，可把我樂壞了。我要是虞姬被這麽看着，我指定打人。”
方輕舟這才擡眼，“你又怎麽知道虞姬不是自願的？”
範無寧愣了一下，“所以我才說他是聖人。那得什麽樣的感情才能讓人這麽控制自己啊？”他呃了一聲，止住嘴沒說話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喜歡的人做什麽都不讨厭。”他想到了郁天的占有欲，他也無所謂郁天對他的監控，不喜歡沒來由的被控制，但只要給個合适的理由就行。幾年前是，現在也是。
吃完飯，方輕舟又坐在沙發上發呆了。
範無寧坐在身邊看着他這樣，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都還是電競選手的時候，方輕舟在後臺也都是這樣，不跟別人說話，只會默默發呆，不論打出再激烈的操作都沒有表情。
當時粉絲們還送了他一句話，‘用最無所謂的态度，打出最侮辱對手的操作’。
那時方輕舟是真的巨星，對上國外那些歐美隊伍時随便拿英雄玩，上線就是爆殺，殺得歐美選手被國內玩家喊了好幾年的‘撈逼’。那在方輕舟面前是真的撈，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偏偏這麽侮辱人的舉動，在他臉上看不到半絲洋洋得意。
贏下比賽戴上帽子就走，采訪不上，官方活動也不參加，又神秘又吸引人。
“輕舟，現在戰隊是你的了，你要不回去當個教練？教練也不用怎麽打游戲，你也能找點事做。”
方輕舟回神道：“誰告訴你電競教練不用打游戲的？不了解游戲規則怎麽做指導？”
範無寧說：“我那時的教練壓根就沒見他打過多少游戲，還不是好好的？去年世界賽不也是帶隊拿冠軍了？”
“那是隊員牛逼，跟他沒關系。選手爆種他就偷笑吧，這麽強力的選手根本不需要他考慮陣容，英雄池太深，什麽都可以選。”
範無寧沒話說了，雖然确實是這樣，但冠軍教練至少都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你說的對，蕭君沉要是沒發狠，确實也拿不到世界冠軍。你說虞姬猛成那樣了都沒贏下蕭君沉，還真是可惜。但也不對啊，電競圈看的是成績榮譽，蕭君沉是世界冠軍，流量為什麽蓋不過虞姬。”
方輕舟淡淡道：“流量人氣都是慢慢積累的，虞姬除了世界冠軍，其他冠軍都有，而蕭君沉只有一個世界冠軍。他在鏡頭前總是帶着笑意，為人溫和禮貌，粉絲更多很正常。加上蕭君沉去年拿下世界冠軍後也不營業，一發博就是跟虞姬有關，虞姬的人氣肯定蓋過他。”
也就只有談到電競，方輕舟才會活過來一點，範無寧見他侃侃而談也放心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