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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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陸月雪離開虎丘後,就一路向南飛行,劍光神速,不一日見遠處大海中有一片詳光籠罩的小島,她落下劍光,便見到各派劍仙都愁眉苦臉地散布在島的四周。衆人見陸月雪駕劍而來,紛紛地上前詢問她是如何能夠馭劍飛行的。
陸月雪心裏好笑,“馭劍飛行,你們都不會嗎?怎麽來問我?”
一個人回答:“我當然會馭劍飛行,只是這落伽山本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有菩薩的靈力守護于此,任何飛劍都會失去法術。我們不僅不能夠馭劍飛行,連飛劍傳書通知別人我們在這裏也是不能。”
陸月雪笑問:“那我是怎麽飛來的?”
衆人答道:“我們也覺得奇怪呢!”
陸月雪搖了搖頭,她全未感覺到有什麽異樣,身上的法寶飛劍還是象以前一樣,為何別人的就不能使用。問到衆人是如何到這裏的,衆人也說不清楚,只是說戰到一半,被一陣狂風吹了來。她也懶得多問,用飛劍傳書通知各派的人劃船來接應,自己則去尋找謝小玉。
找了半晌,才看見謝小玉盤膝坐在一塊大石的後面,嘴裏念念有辭地不知道在誦什麽經文,她嘆了口氣,覺得謝小玉現在的情形和大師姐發瘋前的一段時間非常相象。她不知道昆侖派的弟子都是怎麽了,大師姐在三年前,因為将二師姐私會玉笛的聲音報告師傅,後來導致二師姐慘死,她心裏覺得愧疚,才慢慢地發了瘋。三師姐也越來越是尖刻古怪,每日沉迷于邪術妖法,連劍術也不練了。
師傅自三年前入關後,便甚少見到人影,昆侖派雖然還存在,卻有點名存實亡的感覺。
她走過去推了謝小玉一把說:“我來接你了,我們走吧!”
謝小玉瞟了她一眼說:“你真有本事,在這裏也能馭劍飛行嗎?”
陸月雪點了點頭,“我還是象平日一樣,沒什麽不同。”
謝小玉露出一絲惡毒的笑意:“怪不得師傅說你身上透着古怪,師傅收你為徒就是看中了你這一點。你說你為什麽那麽奇怪?而且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會不會你以前是魔,不敢告訴師傅,才故意說自己喪失了記憶。”
陸月雪淡淡地說:“你現在話又多了,你到底走不走?如果你不想走,我不介意你留下來,這裏環境清幽,想必你也願意終老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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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玉一躍而起:“我當然走,掌門師妹神功蓋世,在聖地也能馭劍,師姐真是慚愧啊!”
陸月雪默然不語,一拉謝小玉,暗誦口訣,駕起劍光,出了聖地範圍,謝小玉就能夠自已馭劍。此時軒轅劍亦在陸月雪手中,兩人飛至南海上空,陸月雪抽出軒轅劍,心裏暗想,此劍雖非無色神劍,但一出世就引得衆人争得頭破血流,到底也是不祥之物。神兵利器,雖然暗合天意,卻隐藏殺機,如今落在她的手裏,以後也不知還會有多少人來争奪,不若抛入大海之中,也落得幹淨。
她心念一動,立刻一不作二不休,将手中軒轅劍用力擲入大海中。謝小玉大吃了一驚,連忙壓低劍光,但劍已入海,想搶也來不及了。眼見碧波萬傾,謝小玉以劍光護體潛入海中,卻再也無法找到軒轅劍的蹤影。她怒氣沖沖地躍出海面,大聲說:“你瘋了,怎麽把軒轅劍扔掉了?”
陸月雪淡淡地說:“軒轅劍德者居之,就算存在于這個世上,你也拿不到手,又何必在乎它現在落于何處呢?這樣豈非更好,免得大家再為了這把劍急得頭破血流。”
謝小玉咬了咬牙,怒道:“好,你潇灑,等我回去告訴師傅,讓師傅處罰你。”
陸月雪微笑不語,兩人駕劍光向着昆侖山而去,一路上謝小玉越想越是氣憤,卻又無計可施。
眼見到了昆侖山脈附近,忽見一道白光一閃,陸月雪暗驚,連忙落下劍光,只見狄笙站在一處山崖的頂端,正在吹奏着玉簫。
陸月雪心知不妙,狄笙既然找到此處,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她知道躲避也是無用,索性迎上去,說:“軒轅劍已經被我扔到大海裏了,你再找我也沒用。”
狄笙默然不語,只是注視着陸月雪的面頰,陸月雪覺得他的目光若有所思,過了半晌,狄笙才說:“我不是來要軒轅劍的,我是來殺你的。”
陸月雪淡然一笑:“殺我?為什麽?”
狄笙冷冷地說:“殺你還要理由嗎?別忘記我是魔道中人,魔道中人本來就是憑着自己的好惡作事,殺一個人有什麽奇怪。”
陸月雪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不錯,只是你未必能殺得了我。”
狄笙笑說:“你以為自己的功夫很厲害嗎?若是沒有……”說到這裏,狄笙忽然停了下來,陸月雪問:“沒有什麽?”
狄笙淡淡地說:“沒有什麽都不重要,反正你今天是必死無疑的。”一言方罷,狄笙立刻将玉簫祭起,陸月雪不敢怠慢,也連忙放出飛劍。
簫劍在空中戰在一起,兩人全神貫注地指揮着蕭劍相鬥,全未注意到謝小玉慢慢地移至陸月雪身邊。
謝小玉微微冷笑,心知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忽地一掌擊向陸月雪。陸月雪一驚連忙向旁邊閃身,謝小玉早已經料到這招,另一掌也已經擊出,正好擊在陸月雪的額上,将陸月雪一下子擊下山崖,空中的飛劍失去了主人,立刻落入塵埃。
陸月雪雖然被擊下山崖,手裏又失去了飛劍,她也不驚慌,默誦劍訣,身形便慢了下來,冉冉地落到崖底。這崖甚是高峻,雖然她能夠無劍飛行,但也不想現在飛上山崖,她知道謝小玉必然以為她落崖身死,而狄笙又一心置她于死,她落到崖下,剛好能夠躲過一時。
這崖下有一條溪水從山間流出,周圍草木郁郁蔥蔥,風景甚是清幽。昆侖山上雖然四季苦寒,這崖下倒是溫暖如春。陸月雪坐在一塊大石上發了會呆,真想不到謝小玉會突然出手,想來她心裏對陸月雪怨恨已深。此時,她覺得額上被謝小玉擊中的地方隐隐作痛,而且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深入腦髓。
陸月雪咬着牙站起身,剛走出幾步,就覺得頭痛如裂,她蹲下身,想要喝口泉水,卻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入泉水中。朦胧間,覺得有人走到她的身邊,然後又聽到了石磨轉動的聲音,接着便沉入了甜蜜的黑暗之中。
隐約間,自己似乎處身在一個很大的庭院中,有一個少年人,站在牆的另一邊,似乎是踩在什麽高的地方,頭伸出在牆頭上,叫着她的名字:“玉兒,玉兒,你再吹一次那個曲子給我聽吧!”
她便取出一支笛子,吹了一首有所思,少年倚在牆頭上,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她,她的心裏就也泛起了一絲甜蜜之意。一首吹罷,少年又說:“玉兒,我叫我爹提親了,你嫁給我好不好?”
她垂下頭,低聲說:“我才不管呢,我聽我爹的。”
少年就笑了,“我知道,你也想嫁給我,就是不好意思說。”
她呸了一聲:“誰象你啊,有什麽事都喜歡說出來,羞不羞啊?”
少年問:“那你到底想不想嫁給我,我可不想勉強你。”
她轉過頭:“你怎麽那麽煩啊,我都說了我聽我爹的。”
便在此時,眼前有紅影一掠而過,她擡起頭,見一個紅衣人站在樹梢上,安靜地注視着他們,這人的目光哀傷而無奈,她心裏一動,覺得這個人的身上都似乎帶着悲傷的氣息。她連忙說:“你是誰?怎麽随便撞到人家家裏來,你快走吧,我爹是劍仙,要是讓他看見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微微一笑:“你要嫁人嗎?”
她臉上一紅,垂下頭低聲說:“我不知道,我聽我爹的。”
紅衣人長笑一聲:“好,看來是郎情妾意,兩情相悅啊!”
她臉更紅了,低聲說:“你快走吧!讓我爹看見了,你就麻煩了。”
牆頭的少年也大聲說:“你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
紅衣人朗笑一聲:“你叫人吧!你都叫來,正免得我麻煩了。”
她一怔,問道:“你要幹什麽?”
紅衣人收斂起笑容,淡淡地說:“我要殺人?每當我心情特別好或特別不好的時候,我都要殺人,今天我心情好得要命,因此我要殺人。”
她一驚,後退了幾步,卻仍然倔強地說:“你想在這裏殺人是不可能的,我爹是峨眉劍仙,最恨別人亂殺人,恐怕你還沒殺人的時候已經被我爹殺了。”
此時牆頭的少年已經大聲叫:“明伯父快來啊,有一個賊人在此。”
她的父親立刻手持寶劍沖了進來,她連忙跑到父親身邊,大聲說:“爹,你快趕這人走。”
她父親卻臉色劇變,劍尖微顫,一手指着那紅衣人說:“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紅衣人微笑:“不為什麽,我要帶走你的女兒。”
父親臉色更加灰敗,“不可能,除非你殺了我。”
紅衣人淡淡地說:“殺你就象捏死一只螞蟻。”
父親咬了咬牙:“你休想帶走我的女兒,除非你殺死我們全家的人。”
此時少年已經躍過院牆,許多人手持着刀劍沖進這個院子。父親大喝一聲,祭起寶劍,紅衣人好整為暇,用手一指,寶劍便斷作兩段落入塵埃。
她雖然不知厲害,到了此時,也是心裏暗驚。紅衣人用手一招,地上的斷劍劍尖立刻飄飄飛起,他再一指,劍尖極快地在庭中一轉,慘呼聲不絕于耳,傾刻庭院中的人全部咽喉中劍,發出一聲叫聲,便死于非命,只剩下她和那個少年還站在這裏。
鮮血從幾十個人的咽喉中湧出,忽然之間,這個充滿了花香的庭院就變成了一片血海。
她心裏驚慌失措,卻連哭泣都忘記了。眼見紅衣人慢慢地走到少年的面前,淡淡地說:“就剩你了,你還不走嗎?”
少年大喝一聲,他雙眼血紅,從地上拾起一把刀,向着紅衣人辟頭蓋腦地砍去。刀尖到了紅衣人面前,紅衣人用兩根手指一夾,便夾住了刀尖,少年用力抽刀,卻怎麽也抽不出來。
紅衣人輕輕一拗,刀尖就斷作兩段,他手裏捏着一截刀尖,慢慢地向着少年的面前送去。
她心裏一驚,奮不顧身地擋在少年的面前,大聲說:“不要殺他,要殺除非先殺了我。”
紅衣人靜靜地注視着她,微微一笑說:“現在你願意跟我走嗎?”
她用力點了點頭:“我跟你走,只要你放了他。”
紅衣人手指一松,刀尖落了下來,她冷冷地凝視着紅衣人,一字一字說:“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紅衣人淡淡地說:“記清楚,我叫冷無忌。”
“冷――無――忌!”她将這個名字刻在心底,“你最好不要讓我活着,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紅衣人仰天長笑一聲:“好!我等着那一天。”
陸月雪猛得從夢中驚醒,她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心裏記着的那個名字“冷無忌”!
“冷無忌,冷無忌,冷無忌!”怪不得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熟悉,因為那并不是第一次見面,她早就對他刻骨銘心的仇恨,因為他就是冷無忌。
心裏升起了一絲寒意,所有的記憶在瞬間恢複,她想起自己童年無憂無慮的生活,想到母親對自己的呵護,想到父親雖然嚴厲,卻是真地疼愛自己。還有年少時便與徐秋郎兩小無猜,小的時候,他經常從狗洞裏爬過來,給自己帶來新作的點心。長大了後,他就總是趴在牆頭上和她說話,他們最愛吹的那支曲子,叫有所思。每一件事情都想起來了,那一天,他站在樹梢上的樣子,其實她根本不該忘記,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名字,她早就不該忘記。
仇恨從心底湧起,但卻夾雜着一絲冰冷的感覺,眼裏沒有淚水,心卻冷得象是要死去一般。寒意慢慢地湧出來,象是毒藥一樣地進入鮮血骨髓,她只覺得寒冷,便仿佛是處身在昆侖絕頂常年不化的雪峰之上。
忽聽一個老婆婆的聲音問:“小姑娘,你醒了。”
陸月雪一驚,擡起頭,才發現自己是處身在一個茅草屋中,一個老得滿臉是皺紋,看不出多大歲數的老婆婆端着一只碗走了進來。
她嘆了口氣,低聲說:“我醒了,是婆婆救了我嗎?”
老婆婆微笑着端詳了她一會兒,“我看見你昏倒在溪水裏,就把你背了回來。”
陸月雪低聲說:“謝謝婆婆。”此時她只覺得全身無力,心裏的寒冷侵蝕着她的身體發膚,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也許是絕望吧!奇怪的是不覺得傷心,可能是潛意識裏早就知道這一天的到來,但那樣的絕望卻比傷心還令人無法忍受,似乎恨不能自己馬上死去,不必再忍受這樣可怕的回憶。
那老婆婆将碗放在陸月雪的手中:“你好象很傷心,世上的事情總會有個解決的方法,傷心也是沒用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好好地想一想下面該作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陸月雪微微一笑,“婆婆,我不是傷心,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但我想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老婆婆嘆了口氣:“你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傷心,什麽都別想了,先喝了這碗藥吧!”
陸月雪低聲道謝,将碗中藥一飲而下,她的傷勢本無大礙,只是心裏作用才會覺得全身無力。老婆婆自顧自地說:“我姓孟,人家都叫我孟婆婆,我一個人在這個山谷裏住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了,從來沒有人來過,你是第一個。”
陸月雪默然不語,她雙手抱着膝蓋,頭放在膝蓋上,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從何想起。孟婆婆拿過她手裏的藥碗,又端了一盤草藥來摘,一邊摘一邊說:“你一定是想起了許多不該想起的事情,才會這麽傷心失望,但事情也許還不是象你想象中那麽壞,也許還有一些是沒想起來的。”
陸月雪輕嘆一聲:“婆婆怎麽知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孟婆婆笑了笑:“我一個人住,閑來無事就摘一些草藥來嘗嘗,時間久了,也通了醫理,我剛才替你把脈,你以前好象患過失憶症,現在機緣巧合,又好了,當然是想起了許多事情。”
陸月雪将臉埋在雙掌中,孟婆婆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頭發:“你既然來了,就陪着老婆子在這山谷裏住一段時間吧!等傷全好了,再出去也不遲。”
陸月雪點了點頭,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也無心無力出這山谷,也許在谷中住上一段時間也不失為一個好建議。
孟婆婆每日清早都會出去采藥,然後回來煮一碗草藥粥,她說這種草藥粥最能延年益壽,她能活那麽長都是靠這草藥粥的功效。到了傍晚的一段時間,孟婆婆都會到一間小屋子裏,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然後陸月雪就會聽到石磨的聲音。她開始以為孟婆婆是在磨面或者磨豆漿,後來發現磨了許久也沒有什麽食物磨出來。
她雖然心裏疑惑,卻也不想打聽人家的私事。便這樣在谷中住了一段時日,傷也痊愈了,心裏雖然還是寒冷,卻也終于能夠忍受。
忽一日,孟婆婆進了小屋,許久都不出來,她唯恐孟婆婆年紀大了,會有什麽意外,到小屋外叩門,半晌都無人答應。
她心裏一急,便鎮斷門闩走了進去,見小屋內只擺放着一只石磨,孟婆婆卻蹤跡全無。小屋內一目了然,根本沒有什麽躲避的地方,而孟婆婆進來後,也一直沒有再出去過。
她過去,見石磨上刻着天幹地支等符號,和普通的石磨全不相同。心裏正在疑惑,忽得眼前金光一閃,孟婆婆驀地出現,好端端地坐在石磨上。
陸月雪吓了一跳,後退了一步,失聲說:“孟婆婆,您剛才是怎麽進來的?”
孟婆婆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進來了?”
陸月雪臉上微紅:“我見孟婆婆許久不出來,怕您出了什麽事,才冒冒然地撞了進來。”
孟婆婆嘆了口氣:“算了,讓你看到也是天意。”
陸月雪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婆婆微微一笑,從石磨上走了下來:“你看到的這個石磨可不是普通的石磨,這是大輪回盤,能夠以此盤知前生後世,輪回去向。”
陸月雪一怔:“有這麽神奇的法寶?”
孟婆婆笑道:“世上法寶甚多,我這個大輪回盤卻是獨一無二的。我見你最近總是愁眉苦臉,雖然你想到了一些事情,但事情的根源卻還沒有真正領悟,就到你的前世去看了看,發現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陸月雪微微一笑:“前世?這與我無關,我不想知道。”
孟婆婆呆了呆:“你不想知道?怎麽可能?這個世上的人多是無謂的好奇,怎麽會有人說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
陸月雪淡然說:“我不僅不想知道我的前世,甚至連自己以前的記憶都不想恢複,只不過造化弄人,天意安排我還是恢複了從前的記憶。其實前世本與我無關,我既然再世為人,何必還在乎前世如何呢?”
孟婆婆微微點頭:“你确是能想得開,但積業即由前世而定,你今生的際遇,其實都是與前世一脈相承的。”
陸月雪微微一笑:“積業已定,就算我知道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改了積業嗎?孟婆婆您不必再說了,我對于前世不感興趣。我如今傷已痊愈,這便要出谷去了,您是世外高人,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一日。”
孟婆婆嘆了口氣:“你真是奇怪,老婆子活了這麽大年歲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不好奇的人。但天意既然已定,你以後還是會來找老婆子的。”
陸月雪不置可否,揮手與孟婆婆告別,默誦劍訣出了山谷,她知道這一出谷就會有許多煩惱在等着自己,但她從來不願意逃避,既然要來的,就應該去勇敢面對,逃避又能逃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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