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戲園來人【修】

戲園來人【修】

紀琛半夢半醒間被人叫醒,醒來就發現到家了。

他困的不停打哈欠,摟着許瀾就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裏走。

許瀾拍了拍紀琛的胳膊:“你先回去睡,我去給你熬藥。”

紀琛不撒手,許瀾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時睡時醒。

當被灌藥的時候,紀琛徹底醒了,苦醒的。

許瀾正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給他喂,紀琛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一眼許瀾,就又連忙閉上,配合的張開嘴。

等喝完藥,紀琛的嘴已經苦的失去知覺。

“張嘴。”

紀琛乖乖的張嘴,一顆甜膩的蜜餞塞進嘴裏,牙齒下意識的用力,果肉的甜味瞬間充斥着口腔,将那些苦澀的盡數壓下。

許瀾道:“真乖,現在我們回房間,來,站起來。”

紀琛就像最聽話的玩偶,主人說什麽他做什麽,任由許瀾牽着他的手,不停的往前走。

他心裏算着從廚房到房間的路程,精準的知道哪裏該擡腳,哪裏有坑易摔倒,哪裏容易碰頭……

等進入房間裏,隔着眼皮他察覺到有光線亮起。

腿被一道力擡起,紀琛眼睫顫了顫,在察覺到許瀾要幫他脫鞋時,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萬一,他腳上有味道,把許瀾熏到了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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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琛睜開眼睛,掙開自己的腿,把許瀾扶起來,道:“瀾瀾,早些睡吧。”

許瀾道:“你睡吧,我去洗個澡。”

紀琛道:“天黑了,我陪你一起,剛好我也想洗。”

許瀾無語的看着這個夜盲人:“你身上的傷沾不得水,我自己去就好。”

紀琛只好作罷,眼巴巴的看着許瀾将衣服裏東西都翻出來放在櫃子裏,又取出幹淨的衣服準備離開。

紀琛不确定許瀾還要不要和離,等許瀾離開腳步聲出了院子後,就蹭了一下坐起來,跑到櫃子處,開始找和離書。

紀琛看不清,就側側身子,借着燭火微弱的光,從那些東西裏把一張折好的紙扒出來。

紀琛小心的看了一眼房間,确定無人後,才把紙打開。

字跡潦草,滿滿當當一頁,再加之光線不好,紀琛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坐在桌前,把燈靠近了些,認真辨認。

“黨參15g,黃芪9g,柴胡9g……”

紀琛從頭看到尾,滿臉問號:“這不是藥方嗎?”

許瀾不可能會騙他,肯定是将和離書藏起來了。

紀琛把藥方折好,拿着蠟燭朝着衣櫃走去,想要繼續翻找和離書。

可把衣櫃翻來覆去,紙沒找到,反而扒出來一本書,書封莫名有些熟悉。

随意翻開幾頁,紀琛整個人都傻了,這不是之前許瀾讓他看的那本嗎?

紀琛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心虛的将門關上,藏在衣櫃的陰影處,打着燈鬼鬼祟祟的看書。

……

許瀾洗好澡剛出來,就看到一個拿着燈、抱着一團衣服的人,急匆匆的朝着這邊跑過來。

離得近了,他看清楚來人是紀琛,有些疑惑的問:“你來這裏做什麽?你身上還有傷。”

紀琛聲音格外沙啞,道:“跑了一天,不洗睡不着。”

許瀾一想也是,可又實在擔心紀琛,“你夜視力不好,要不要我幫你。”

“燈,有燈的。”

許瀾嗯了一聲,“那我在這裏等你,你快些,要小心傷口。”

紀琛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紀琛進去沒一會兒,許瀾就聽到紀琛的聲音傳出來,“瀾瀾,你幫我看着門,別讓其他人進來。”

許瀾道:“好,我幫你看着,你慢慢洗,不着急。”

紀琛洗的時間格外長,月亮高懸,樹影晃動間帶來絲絲涼意。

許瀾靠在牆上,就在他快睡着的時候,紀琛才出來。

紀琛手裏拎着濕漉漉的衣服,邊走邊擰,水珠不停的往下滴。

許瀾看了他一眼,端起地上的盆,道:“快些回去吧。”

紀琛清了清嗓子,道:“瀾瀾,和離書……你……”

許瀾抿了抿唇,步子邁的大一些,“天冷,一會兒該着涼了。”

“瀾瀾……”

許瀾佯裝沒聽見,走的越來越急,把紀琛甩在後頭。

他把衣服在院子裏挂好,才看到紀琛慢悠悠的進來。

許瀾指着空餘的繩子道:“你衣服挂這裏。”

紀琛哦了一聲,把衣服胡亂在繩子鋪開,就連忙跟上許瀾。

一進房間,就看到許瀾在鋪好床就往被窩裏鑽,紀琛道:“瀾瀾,我有話想跟你說。”

許瀾在被窩裏躺平,閉眼,不說話。

紀琛坐在床邊,撓撓頭,看着許瀾的臉道:“我知道你沒睡,你再不睜眼,我就親你了。”

“真親了啊!”

許瀾眼睛依舊閉着,冷靜的問:“你想說什麽?”

紀琛飛快的鑽進自己的被窩,側着身躺着,看着許瀾,“瀾瀾,他,是誰?你想法設法要跟我和離,就是因為我不是他?”

“許瀾,你喜歡他?和離後你是不是要嫁給他?”

“你對他,會不會像對我一樣冷漠?”

許瀾突兀的問:“會唱《玉簪記·琴挑》嗎?”

紀琛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震驚的看着許瀾,心裏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靜。

許瀾怎麽會知道這個曲子?

紀琛壓下心裏讓他不安的想法,手指在顫抖,竭力用最平靜的聲音問:“你在哪裏聽過這個曲子?”

他驀地想起許瀾今天早晨給他的暈車藥,眼前一黑。

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從腦海裏浮現出來——許瀾也是穿越的!

什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紀琛只覺得驚悚。

誰知道這個老鄉是什麽牛鬼蛇神!

現代人談戀愛最常見的就是:花心且渣、擅長演戲。

最重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

紀琛深吸一口氣,道:“我聽都沒聽過,怎麽會唱?”

實則,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出戲。

他能萬分确定,這個人不是自己前世戲班的師兄弟,他師兄弟性格要麽跳脫,要麽沉穩,千奇百怪,就是沒有許瀾這樣冷冰冰的。

不認識的穿越老鄉……

紀琛覺得自己對許瀾的愛瞬間就涼了一大半。

許瀾嗯了一身。

紀琛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許瀾側頭看着紀琛:“你剛才問的……”

紀琛道:“不問了,不想知道了。”

古代人一夫一妻,現代人恨不得一天換一個漂亮對象,觀念不同,紀琛已經被創的自閉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可能是許瀾魚塘裏的一條魚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紀琛生生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許瀾左擁左抱,被十幾個女人圍着,看都不看他一眼。

紀琛氣醒了,扭頭幽幽的看着許瀾,嘟囔着:“你一個哥兒,還想找什麽女人!”

紀琛心情很差,“我就不和離!氣死你!”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聲音有些大,紀琛瞬間閉嘴,洩氣一般的穿衣下床。

紀琛決定晾許瀾一些時間,想到這裏他的心情瞬間轉晴。

嗯,晚上也不回房間了,就跟父親擠擠睡。

紀琛說到做到,整整兩日下來,兩人再也沒說話,到後來紀國誠談妥去茶樓演出一事兒,紀琛又投入唱戲賺錢中,早出晚歸,徹底忘了許瀾那一岔。

今日一大早,門剛打開,就看到門口站着戲園東家。

紀琛看了一眼自家的父親,對身後紀家班的人道:“咱們出發吧。”

等紀家班的人陸陸續續離開,紀琛道:“父親,我們先過去了。”

紀國誠點頭,笑着将東家迎進去。

紀琛看着小厮幾大箱幾大箱的往紀家班裏搬,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離開戲園已經有七八天左右了,這人來怕是沒什麽好事兒。

紀國誠一天都沒來茶樓,導致紀琛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不知道紀國誠會跟那個戲園的東家說什麽。

算算時間,那個王府應該已經選好了戲班,可為什麽東家還會過來?

“紀琛師兄,你發什麽呆?一會兒該你上場了!”

紀琛嘆了一口氣,靜下心給自己扮戲,在茶樓裏的聽衆的确不少,每次到他們上場的時候,茶樓裏的人數必然會翻上兩番。

紀家班的人為了建一個屬于自己的戲園,都格外的努力,忙忙碌碌,這場結束又會趕去下一場。

紀琛自然不好意思拖後腿,一天也會上場四五次。

不過紀家班裏最出名的還要數紀煙,大多人都更想看紀煙的那出皂羅袍。

等到晚上回去的時候,戲園東家已經離開了,紀國誠一個人坐在家裏眉開眼笑的喝茶。

紀琛眼皮子一跳,本能的覺得沒好事兒。

紀國誠笑呵呵的道:“都回來了呀!過來,我跟你說件事兒。”

紀羽咋咋呼呼的問:“班主,有什麽喜事兒?你快說呀!”可能是唱了一天的戲,紀羽的聲音有些啞。

紀國誠道:“迎風戲園重金邀請咱們回去,說是小世子對咱們的牡丹亭格外感興趣。”

所有人都驚了,立馬從門口沖進來圍着紀國誠。

“師父,那咱們什麽要過去?”

“師父師父,那咱們是不是會直接進王府呀?”

“師父,他們是怎麽說的?”

紀琛整個人都僵住,立在原地,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琛兒,琛兒?”紀國誠道。

紀琛嘴唇扯出一抹極淡的笑意,“你們商議就是,我有些困就先回去了。”

紀琛覺得格外的冷,冷的讓他打哆嗦,可能是有風,也可能是他穿的太薄了。

這是他一個多星期以來第一次進自己的院子,回自己的房間。

許瀾正坐在書桌邊,看不清楚在做什麽,離得近了,才發現許瀾是在削木頭。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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