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世子下

安世子下

安世子臉上再無倨傲的表情,反而是一臉戾氣:“讓開!”

很快就有侍衛按住紀琛的胳膊。

紀琛腿上用力,掙開侍衛的束縛,可下一秒就有兩把森寒的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逼迫着脖頸動脈,紀琛只覺得一陣刺痛,應該是被刀劃傷,毫無疑問,若是紀琛敢妄動,接下來他就會身首異處。

安世子道:“看着他!”

又有兩個侍衛過來按住紀琛的腿,将紀琛死死地壓在地上,臉貼在地面。

紀家班所有的人都愣了。

紀琛看到紀國誠,叫道:“父親!父親!別管我!快去救瀾瀾!”

紀羽抄起家夥就直接朝紀琛的房間跑去,緊接着,紀家班的人都接二連三地拿着家夥跑過去。

安世子此次過來就帶了四個侍衛,如今全部都按着紀琛,無暇顧及紀家班的人。

那些侍衛們眼看紀家班的人人多勢衆,生怕世子出了什麽好歹,一個個的也都急了,商量着:“你們兩個快去攔着!世子要緊!別讓他們傷害世子!”

按着紀琛腿的兩個侍衛離開,紀琛腿上自由,又開始死命掙紮起來,好幾次那兩個侍衛都沒有按住。

門被踹倒的聲音,紀琛在院子裏都能聽到,怒火中燒,他不知哪兒來的膽量,生生地将脖子上的刀刃推開,血漿染紅了手掌,就連臉上也一不小心被刀刃劃開一道口子。

兩個侍衛被吓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紀琛無暇理會他們的異樣,握緊拳頭,任由血順着他的拳頭滴落,他跑得飛快。

穿過拱門,就能看到他房間的門倒了,此時門板正斜倚在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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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人很多,紀琛一步步地靠近,可能是他的聲音太大,驚動了房間裏的那些人。

紀家班有人回頭,驚呼道:“紀琛師兄,你流血了!”

“許大夫,許大夫,紀琛師兄流血了,流了好多血,你快給他看看!”

“班主班主!你快看紀琛師兄!”

許瀾拿着藥箱從人群裏擠出來,看到紀琛的手有些慌了,“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房間裏的人陸陸續續地出來,只是仍舊目光不善地看着房間內的安世子。

紀琛将手縮在背後,并不想許瀾看到自己的傷口,“不礙事。”

許瀾有些生氣,強硬地将他的手拽出來,把他按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給傷口一一消毒包紮。

紀琛嘴唇動了動,道:“抱歉,是我不好。”

許瀾問:“什麽?”

“我護不好你。”

許瀾頓了一下,看向縮在牆後小心翼翼看他們的安世子,淡淡地對紀琛道:“安世子說,他一會兒就回京。”

安世子後退一小步,随後大搖大擺地出來,哼了一聲:“對,本世子一點都不喜歡這裏!一會兒就走!”

說着他就往前院走去,走兩步就回頭重複:“哼!本世子現在就走!”

又走兩步:“就算你們挽留,本世子也不會留下來!”

走到拱門處,他又像生氣似的,惡狠狠地道:“我讨厭死你們了!”

安世子徹底消失,沒一會兒,院子裏又響起安世子的聲:

“你們幾個蠢貨!蠢貨!快不快收拾東西!難不成要本世子幫你們!”

“誰讓你傷人的!本世子踹死你!蠢貨!”

“你們幾個豬腦子!收拾個東西怎麽那麽慢!”

院子裏吵鬧異常,沒一會兒就歸于平靜,好幾個人趴在拱門處,見院子裏沒人後,興奮地扭頭看向紀家班的人:“他們走啦!走啦!真走啦!”

“快快快!快去把門拴上!”

此時紀琛手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白色的紗布纏了好幾圈,紀國誠則是在一邊看着,一直心驚膽戰的,生怕出了什麽意外讓紀琛的手保不住。

紀國誠道:“他的手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吧?”

“還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休養些日子就好了。”許瀾又開始處理紀琛臉上的傷,臉上的傷并不是很深,只是看着格外吓人。

紀國誠放心了,對着周圍圍着紀琛的人道:“好了,既然琛兒沒事,中午大家就耽誤得沒有吃飯,那些老師傅們已經把飯做好了,大家就快去吃飯吧!可別餓壞了。”

紀琛道:“父親,你也去吃吧!”

紀國誠站在邊上,“我在這裏看着你,等你傷口包紮好了,咱們一塊過去。”

紀琛忍不住道:“父親,你去吃飯吧,這裏有瀾瀾陪我呢!”

紀國誠:“……”

紀國誠對紀琛的這種見了媳婦忘了老子的行為格外不滿,可又看在紀琛身上有傷,生生忍着:“行行行!我走!我去給你們盛飯端過來!”

許瀾淺笑:“不必麻煩,我一會兒也剛好要去一趟廚房那邊。”

紀國誠一臉嫌棄地看着紀琛,對許瀾道:“你瞧瞧他那模樣!都恨不得黏你身上,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紀琛反駁:“哪有!”

他就是看看小夫郎而已!怎麽就沒出息了?

等紀國誠離開,紀琛就拽着許瀾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許瀾的嘴唇,似是想說什麽,可又怕說出來的話太過于失禮,而有些糾結,“瀾瀾,我們能不能……”

能不能親一下?紀琛說不出口。

許瀾:“什麽?”

紀琛喉結滑動好幾下,生生移開目光,垂眸道:“我不想恢複記憶,也不想喝那些藥,就算沒有記憶,我也一樣可以照顧好你。”

許瀾擡起紀琛的下巴,繼續小心給他上藥,漫不經心地問:“那你可知我是誰?”

紀琛說:“我之前有與你說過,我不是他。”

許瀾淡淡地道:“是不是有什麽區別?你都對我不感興趣,始終不願與我圓房。”

紀琛衣袖下的手握緊,嘴唇繃緊,似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你同意讓我不恢複記憶,今晚我們就可以……可以圓房。”

許瀾停止上藥的動作,起身後退一步,笑得很陌生,聲音很涼,“那你的犧牲可真大呀!紀琛,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

紀琛慌亂地起身,抓住許瀾的手解釋道:“瀾瀾,我不是那個意思!”

“松手!”

紀琛臉色刷地白了,慢慢地松開手,無措地解釋道:“瀾瀾,我喜歡你,對你感興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生氣。”

許瀾後退,不停地後退,退得遠了貼到拱門的牆壁上,許瀾道:“你受傷了,回去好好休息。”

紀琛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許瀾,“瀾瀾,是我說錯話了。”

許瀾道:“你是說錯了,你恢不恢複記憶,決定權一直在你手裏,我于你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你不必征求我的意見,也不必為了我的意見而委曲求全。”

“瀾瀾……”

許瀾眼睛微紅:“紀琛,我要與你和離!”

“什,什麽?”紀琛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許瀾,“我們,我們好端端的為什麽……為什麽要和離?”

紀琛上前一步:“你之前還說不想和離的!是不是那個世子對你說什麽了?還是他做了什麽!”

許瀾慘笑:“你在意嗎?”

紀琛滿臉戾氣,“我去弄死他!”

紀琛走到門口,聽到身後許瀾的聲音:

“站住!”

砰——

紀琛一拳砸在牆上,掌上傷口裂開,鮮血再次染紅了紗布。

身後,許瀾聲音微顫:“他沒說什麽,也沒做什麽,你傷口裂開了。”

紀琛的手被許瀾的手包住,溫溫熱熱的,紀琛看了一眼,聲音幹澀地道:“我以為我們心意相通,是夫妻,原來在你心裏我始終是外人。”

許瀾扶着紀琛,“坐凳子上,我給你重新包紮。”

紀琛收回手,“你總能拿圓房一事堵我,圓房輕而易舉,可之後呢?讓你生孩子?再親眼看你跟其他哥兒一樣難産而死?”

許瀾默默地道:“沒有孩子,會和離。”

紀琛道:“之前不是與你說過,到時候可以抱養一個,你為什麽就非要和離不可?你是不是喜歡旁人了?”

“沒有。”

“沒有?那為什麽要和離?”

許瀾不說話了,安靜地替紀琛重新包紮。

紀琛道:“如果圓房能給你安全感,我們今晚可以試一試。”

許瀾擡頭看了一眼紀琛,安靜地道:“不了。”

“你這人可真別扭,”紀琛撇撇嘴,“那我也不寫和離書。”

許瀾輕嗯了一聲。

紀琛瞬間就開心了,頭枕在胳膊上,唉聲嘆氣道:“哎呀,我兩只手都受傷了,以後可怎麽辦?連飯都吃不到嘴裏,八成得餓死喽,也沒人心疼吶……”

許瀾遲鈍地道;“我可以做你的手。”

“哎呀!那怎麽使得?你都說你是外人了,多不合适呀!”紀琛嘆氣嘆得格外大聲。

許瀾看着紀琛,“不,不是外人,我剛才只是氣話,做不得真。”

“真的是氣話?”

許瀾點頭。

紀琛趁着許瀾不注意,猛地一口親在許瀾的臉上,“瀾瀾,你快吓死我了,這是你傷我心的補償,我自己取了。”

許瀾摸向自己的臉,手指不知怎的就下滑落在自己唇上,看着紀琛越靠越近,越來越近,許瀾的手被紀琛攥住挪開嘴唇的位置。

兩人鼻尖相抵,呼吸糾纏在一起,紀琛手按在許瀾的後頸,似是下一秒兩唇就會貼在一起。

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藥香與檀木香混合,讓人分不清楚,突然一只狗拽住紀琛的褲腿,尖銳的小牙刮得生疼。

紀琛:“???”

這狗崽子不是在後院嗎?誰放出來的!還沒有公德心了!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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