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紀國誠回來

紀國誠回來

紀雲:“哦。”

見紀雲還沒有回到本來的位置上,紀琛眉頭微挑,剛想說什麽,聽到紀雲期期艾艾的道:“紀琛師兄,你是不是喜歡紀煙師姐?”

紀琛氣笑了,“你師姐身體弱,你們平時不都關照着?怎麽到我這裏就成喜歡了?”

“哦。”

又過了一會兒,紀雲又開心地問:“紀琛師兄,你什麽時候跟許大夫和離?我可以把紀羽師兄讓給你。”

紀琛忍了又忍,看在紀雲頭上有傷的份上,并沒有下手敲他頭,“誰說我要跟許瀾和離了?你們這些小鬼頭,一天到晚都在瞎猜些什麽?”

他倒是想和離,可也要許瀾放過他才行,再者,許瀾現在懷有身孕,真和離的話,等紀國誠回來肯定會弄死他。

除非他能找到證據,證明許瀾的孩子不是他的,往好處想,萬一,許瀾沒有身孕呢?

紀琛後槽牙繃緊,許瀾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他可不認為自己一個戲班班主的兒子,在這個古代能對許瀾有多大的價值,畢竟再厲害,也不可能把許瀾送上那個位置,或者給許瀾帶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紀家班的人都很好學,紀琛一周教他們一首,等他們學會了記熟了,給他們兩天緩沖時間再教下一首。

如此一個月就能教他們三首,當然這只是紀琛的理想化,實際上卻困難得多,畢竟大腦對新事物都會有一個遺忘的過程,這就需要反複記憶,畢竟他還沒發現有人像他一樣過目不忘。

日複一日,在紀琛的提心吊膽下,紀國誠還是回來了。

紀國誠回來的這天,是夏至,太陽格外的毒,僅僅是在外院裏站着,汗珠就能順着脖頸往下落。

在收到消息的一個時辰前,紀琛就跪在院子中間,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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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紀羽他們也想跪的,被紀琛阻止,此時他們在院門口處眼巴巴地看着。

紀琛垂眸,他不知道自己這般,能不能勾起紀國誠一丁點的父愛。

這次,紀國誠是會信他兒子?還是信許瀾呢?

馬車徐徐停下,紀琛的頭垂得更低了,他這半年來都沒怎麽好好吃飯,一彎腰,蝴蝶骨凸起,緊貼着衣服的肩胛骨清晰可見。

馬車簾子被挑起,率先出來的是許瀾,許瀾的衣服有些淩亂,狼狽,甚至連站都站不穩。紀家班的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院子裏的紀琛。

紀國誠緊跟着下車,攙着許瀾往院子裏走。

許瀾道:“父親,我自己可以。”

紀國誠掃了一眼門口的人,沉聲道:“都圍在這裏做什麽?”

紀雲怯怯地:“紀……紀琛師兄跪在院子裏等你們好長時間。”

紀國誠攙着許瀾徑直越過紀琛,冷聲道:“他喜歡跪,就讓他跪着。”

紀琛擡頭,安靜地看着他們遠去,嘆了口氣,自嘲地笑笑:“罷了,罷了。”

紀羽紀雲将他扶起來,“師弟,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紀琛歪頭,笑道:“好呀。”

他看向紀雲:“紀雲,你要不要一起?”

紀雲重重地點頭,“要,要的。”

“好,”紀琛愉悅地道,“那我們回去收拾東西,一會兒見。”

他有些積蓄,雖然不多,可足夠一個月生活,以後慢慢來,總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紀琛走得飛快,越過拱門,推開房間門,看到紀國誠在給許瀾包紮傷口。

許瀾看到紀琛後,就開始掙紮,“我自己來就好,我自己來。”

紀琛冷笑,他說呢,原來是又巴結上他爹了,可真是好手段。

紀琛覺得膈應得慌,一秒都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呆,從枕頭裏取出自己為數不多的銀子,又拿了幾件衣服,認真地打包好。

“沒看到許瀾受傷了?還不快滾過來給他包紮!”紀國誠怒不可遏,抓起一把椅子就摔在地上,差點就砸到紀琛。

紀琛嘴角微勾:“誰弄傷的找誰喽,跟我有什麽關系?”

紀國誠死死地瞪着紀琛:“你說什麽!”

紀琛歪頭看着他們,倏地笑了,“既然父親那麽在意他,幹脆娶了他得了,也省得一天到晚礙我眼。”

紀國誠直接就朝着紀琛沖過來,揪住紀琛的衣領,“你這個逆子!”

許瀾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分開他們,道:“父親,我想跟他談談。”

“看他一天到晚得都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紀國誠一臉怒氣地離開,門被重重地合上。

許瀾抓住紀琛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今日醫館來了殺手,我腿被誤傷,若非父親及時出現,我可能就回不來了。”

紀琛道:“那可真巧,殺手恰巧到醫館,又恰巧被父親攔下,啧,你跟我父親可真是有緣。”

許瀾抿唇,“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醫館問問,周圍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紀琛擡起許瀾的下巴,手指在那兩瓣唇上點了一下,“唔,怎麽那麽不小心,遇到殺手,還能把嘴唇都弄腫了?瞧這腫的……”

許瀾擡眼看着紀琛,“我自己咬的,傷口疼,叫出來太矯情。”

“那你腿抖什麽?”

許瀾閉了閉眼,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掀開衣服衣擺,卷起褲腿,一點點的将傷口上的紗布拆開,“傷口有些長,站立一會兒就會疼,都是自然反應。”

紗布取下,露出巴掌大小的傷口,傷口才經過包紮,只有很少的血滲出來,此時全部暴露在空氣中。

紀琛即将出口的奚落在看到傷口的瞬間全部銷聲匿跡,眉頭微微皺起。

“你的腦回路可真清奇!竟然會懷疑我跟父親……”許瀾忍着疼意,擡頭看着紀琛,“你要不要确認一下傷口是真是假?不看的話,我包住了。”

紀琛覺得臉上挂不住,見許瀾一個人包紮傷口實在有些可憐,就蹲在許瀾面前,從他手裏接過紗布,動作輕微而認真地替他包紮。

許瀾問:“那麽熱的天,你做什麽跪在院子裏?”

紀琛的頭垂着,露出被太陽曬得發紅的脖頸,許瀾伸手摸了摸,有些心疼地道:“都曬傷了。”

紀琛幫他包紮好傷口,站起來,垂眸看着許瀾,兩人四目相對,紀琛道:“抱歉,我剛才不該那樣說。”

許瀾眼睫微顫,“那你能不能對我好一些?”

紀琛手輕輕地撫摸許瀾的臉,問:“那你呢?你為什麽就不能對我好一點?我以前那麽喜歡你,生怕你受一丁點委屈,就差把我的心掏給你了,你為什麽背叛我?”

許瀾苦澀的道:“你說你喜歡我,卻不動我,你說喜歡我,卻跟紀羽紀煙玩成一片,我要很努力、想方設法的才能得到你一個擁抱,一個吻,可哪怕如此,紀琛,你信過我嗎?我說那封信不是我的,你不信。我說我身體幹淨,你不信。我說喜歡你,你仍舊不信。一次次地用自己的生命與自尊來氣我,就因為那封不知誰寫的信!

如果,如果我剛才不親自掀開傷口,證明清白,你是不是就會再把髒水潑我身上?”

紀琛深吸一口氣,“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許瀾,你放過我,好不好?就當也放過自己。”

許瀾擡頭,怔怔地看着紀琛,“放過你?”

“對,放過我。”

許瀾猛地站起來,抓住紀琛的手,進而摟住紀琛的腰:“不!不好!我不放你。”

紀琛将他抱起來,想把他放在床上,可許瀾死死地摟着他的腰,怎麽都不松。

“你腿還受着傷。”

許瀾摟得很近,在紀琛耳邊呢喃一般地道:“我找了好久、好久的。”

紀琛出于方才冤枉許瀾的愧疚感,還是沒有強制推開他,任由他抱着。

等許瀾安靜下來,紀琛輕聲道:“我打算離開這個家,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什!你說什麽?”許瀾認真地辨別這一句話裏的意思。

紀琛道:“這個家以後歸你了。”

許瀾沉默許久,安靜地問:“你說你要離家出走?”

紀琛嗯了一聲。

“再也不回來?”許瀾又問。

紀琛把許瀾放在床上,替他脫掉鞋襪,笑着道:“你那麽在意我,肯定希望我過的更好,對不對?”

許瀾也跟着笑,“我希望你…”手裏的銀光一閃,紀琛就軟綿綿地倒在床上,許瀾收回銀針,垂眸看着昏迷的人兒,“我自然希望你過得好,可前提是你的生活裏有我。”

許瀾頗有些費力地将紀琛剝幹淨塞進被窩,低聲喃喃:“你怎麽就不黏我了?你以前不是總愛黏我的嗎?”

想了想,他把紀琛的衣服都藏好,塞在床底下,又拿腰繩捆住紀琛的手,綁住紀琛的腳。

只能讓紀琛暈一炷香的時間,許瀾在房間裏四處打量,看到紀琛整理好的包袱,就飛快地踩着凳子把包袱扔在櫃子頂。

等做完這一切,就重新返回床邊,牢牢地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自己腰上,坐在床邊守着紀琛。

方才跑的一遭,許瀾傷口疼得厲害,不用低頭看,就知道傷口肯定又裂開了。

就在他打量桌子跟床之間的距離時,察覺到自己腰上的繩子似是被扯動。

許瀾順着繩子,移到紀琛身上,最後定格在紀琛的臉上。

兩人離得近,他能看清楚紀琛眼裏的厭惡,以及憤怒。

許瀾有些不知所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不會讓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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