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窘境

窘境

紀琛掙開繩子,找了一圈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簡直就要氣瘋了,“許瀾!你到底想幹嘛!”

許瀾臉紅得厲害,垂着頭,聲音顫抖,“我不想你走。”

紀琛:“我真他媽服了你了!”

許瀾垂着頭不說話。

“衣服!許瀾!你把我衣服都藏哪了!”

紀琛翻箱倒櫃,什麽都找不到,最後認命地躺在床上,歪着頭盯着許瀾,惡狠狠地道:“你要不是個哥兒,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許瀾将一杯水遞給紀琛,安靜地道:“在客棧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死命地敲我房間門。”

紀琛:“??”

不是,許瀾在說什麽?

“你完全沒印象?”

紀琛一臉古怪的看着許瀾。

“好,我幫你回憶回憶。”

*

時間回到半年前,客棧裏。

許瀾将某只不安分的酒鬼拖到自己房間裏,剛放到床上,就聽到紀琛在嘟囔,他湊近了才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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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好多……好多棉花糖……”

許瀾将紀琛胡亂揮舞的手放在被子裏,拍了拍紀琛的臉:“小琛?小琛?”

毫無反應,看樣子應該是喝斷片了。

可就在許瀾想幫他脫外衣的時候,紀琛死死地抱着,不讓許瀾碰。

許瀾道:“該睡覺了。”

紀琛不說話,可只要許瀾脫紀琛衣服,紀琛就開始掙紮。

許瀾徹底沒脾氣了,按住紀琛的手,硬把衣服扯下來,期間他臉上挨了兩巴掌,手腕被咬了三口,腿上被踹了好幾腳,就連脖子都被抓傷兩道。

許瀾挨打都沒說什麽,可紀琛的表情比他還委屈,許瀾又好氣又好笑,下床把手腕上比較嚴重的傷随意包紮一下,扭頭就看到紀琛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蟲。

許瀾嘆了一口氣,側身躺在床邊,從紀琛那裏搶奪一些被子蓋在身上。

沒過一會兒,許瀾聽到一道沙啞且迷糊的聲音:“想小解。”

許瀾:“……”

紀琛喝酒喝太多了,頻繁起夜,許瀾見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就只得幫他。

許瀾身上疼,再加之夜裏受了些刺激,在天明時才睡着。

許瀾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沒見你了。”

紀琛眉頭緊皺,認真地回憶半年前在客棧裏發生的事情,“那你第二天怎麽不說?”

許瀾道:“我在等你對我負責,卻只等來一封和離書。”

紀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将杯子裏水一飲而盡,試圖用涼意緩解不自在,“那你說信不是你的,你怎麽會出現在客棧?”

“你大清早都困成那樣還要出門,我不放心,怕你出現意外,就一直悄悄跟着。”

紀琛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答案,拉過被子蒙在頭上,許瀾肯定是騙他的。

可他心裏有一道聲音在不停地叫嚣:相信許瀾,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紀琛悶悶地道:“我從客棧回來,餓了三天,都快餓死了。”

許瀾道:“我事先計算過你的體脂,你餓五天都餓不死。”

紀琛心裏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從床上坐起來,“我信你。”

許瀾眼睛一亮,抓住紀琛的手:“那,那我們能不能還跟以前一樣?”

紀琛看着許瀾,認真地問:“我想問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

許瀾道:“你問。”

“我們當真無法和離?”紀琛盯着許瀾的一舉一動,“還是說這只是你騙我的一個手段?”

許瀾說:“能和離。”

紀琛追問:“怎麽和離?”

許瀾的臉色瞬間就沉了,起身捏住紀琛的下巴,“紀琛,你耍我!”

紀琛喉結滑動一下,“沒有。”

“想和離?門都沒有!”許瀾重重地咬住紀琛的唇,血腥味滲出來,瞬間就溢滿口腔,“紀琛,你最好別逼我!”

紀琛翻身将許瀾按在床上,看了許瀾半晌,問:“你把我衣服弄哪裏了?”

許瀾得意地道:“扔了。”

紀琛拉過被子遮在他們兩人身上,垂眸看着許瀾:“那行,我們就這樣待着,你不介意的話。擡個腿,我怕壓到你的傷口。”

許瀾也怕壓到傷口,就把傷腿擡得很高,可剛擡起來就察覺到不對勁,他錯愕地看向紀琛。

紀琛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一邊起身一邊道歉:“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半年間,紀琛都對許瀾無感,他自以為自制力感人,卻不曾想這次……

許瀾及時按住他,用的勁很大,把紀琛按在他身上。

紀琛不敢亂動,“你不是懷孕了嗎?別胡鬧。”

可很詭異的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越來越熱。

“你不動我,哪來的懷孕?”許瀾環住紀琛的腰,軟軟地道,“夫君,你親我。”

紀琛冷汗直冒,看着許瀾明顯意亂情迷的樣子,有些慌張,“許瀾,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許瀾不停地吞咽口水,搖頭,“哪有不對勁?我好好的。”

紀琛扯開許瀾的手,坐在床裏側,靠在牆上冷靜。

在他被弄暈前都還好好的,那說明他醒來後無意間喝了或者聞了不幹淨的東西。

紀琛目光落在床頭的茶杯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許瀾,“剛才你讓我喝的那杯水……”

許瀾僵住,半晌後,他擡眸看向紀琛,目光清明,苦笑地問:“你要解藥?還是要我?”

紀琛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許瀾的臉上,看了許久,收回目光閉上眼睛,“別鬧了,把解藥給我。”

“沒有解藥。”

紀琛竭力不讓自己顯得那麽狼狽,用最平穩的聲音支開許瀾,“許瀾,我有些餓,想吃奧竈面。”

許瀾落寞地垂下眸子,“好,我去給你做。”

紀琛都這樣了,也不願意動他,想來,紀琛應該是厭惡他到極點了吧。

許瀾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輕輕地關上門,站在門口。

他自然知道紀琛是想支開他,許瀾靠在牆上,聽着裏面的動靜,心裏疼得厲害。

到頭來,他還是不願強迫紀琛,分明,只要他心狠一些,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好幾次,許瀾都想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可在觸到門的時候,又停下。

直到房間裏,傳出來紀琛沙啞的聲音:

“瀾瀾……瀾瀾……”

許瀾開門關門,輕輕地靠近,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味道。

許瀾解開衣服,鑽進被窩裏,雀躍地摟住紀琛,“我聽到你叫我。”

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許瀾格外期待,可讓他失望的是,紀琛抓住他的手。

熱意讓許瀾指尖縮了縮,許瀾心跳的很快,似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帶着顫音,“小琛,我們能不能……”

紀琛頭埋在許瀾的頸側,熱的冒汗,熱的發瘋,聲音沙啞難耐,“瀾瀾,幫我……”

許瀾提要求,“那你吻我。”

話音剛落,許瀾的唇就被堵上,紀琛的唇上似是帶了電流一樣,酥酥麻麻中裹着洶湧的熱意,紀琛不得章法又強勢的親吻,牙齒磕絆之下,腥甜的血味伴随着輕微的疼意在口腔裏擴散。

許瀾的嘴被咬得又熱又疼,忍無可忍,歪頭避開紀琛,可還沒松一口氣,耳墜就被溫熱濕潤包裹,微燙暧昧的呼吸噴在耳廓裏,酥麻的癢意自耳朵裏直入大腦,許瀾大腦短路,下意識地捂住耳朵。

紀琛似是恢複了些許理智,合上微紅的眼睛,側身躺在床上,聲音暗啞,“你出去。”

許瀾嘴唇動了動,支起上半身,手指顫抖地碰了碰紀琛的臉,語無倫次:“小琛,你以前……你怎麽就變成現在……我……你說你想要一個家的……你讨厭我……”

紀琛抱緊懷裏的被子,背對着許瀾,不停地顫抖,低聲嗚咽,“瀾瀾,我好難受,好熱,好難受。”

許瀾輕輕地笑了,“難受?那你就好好受吧!紀琛,這是你欠我的。”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人敲響。

“紀師弟,你好了沒?”紀羽的聲音。

許瀾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慢悠悠地下床,将門打開一道小縫,淡淡地道:“他身體不适,已經歇下了,你有事的話,明日再說。”

紀羽察覺不對,聽到房間裏的聲音,就要推門,“紀師弟,紀師弟,我是紀羽。”

許瀾抵着門,“他已經歇下了,請回吧。”

“你是不是對紀師弟做什麽了!你這個惡毒的人!”紀羽怒道,使勁踹門,可有許瀾抵着,他根本踹不開。

許瀾面無表情,“你無緣無故地踹我房間門,剛好父親在家,我們不如讓父親來評評理?”

紀羽指着許瀾,不可置信,“你還要不要臉了!”

許瀾被這句話弄慌了神,怔在原地,紀羽趁機踹開門,許瀾因為腿受傷,站不穩也被撞倒在地。

“紀師弟,紀師弟!”紀羽直接朝着床的方向跑去,可看到紀琛的狀态,紀羽瞬間就怒了,“許瀾!你怎麽敢!”

許瀾沒有起身,抱膝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房間外面。

紀羽狠狠瞪了一眼許瀾,就直接朝外面跑去,“師父,師父!”

許瀾緩過神,麻木地起身,将門關好,手指顫抖地從懷裏拿出解藥倒在杯子裏,端着杯子坐在床邊,慢慢地喂給紀琛。

藥發揮作用要等半炷香的時間,許瀾将紀琛的衣服找出來,又艱難地将櫃子頂的包袱弄下來,櫃子很高,他摔倒了兩次,腿上的傷口又裂開,染紅了褲腿。

那團包袱滾落下來的同時,伴随着的是四散的竹筆,十幾支竹筆鋪散了一地,許瀾撿起一支放在眼前細看。

可真好看呀,就跟他送給紀琛的一模一樣呢。

上面還有他做的标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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