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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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瀾在紀琛身邊忙來忙去,幫他拿各種行頭,又安靜地看着紀琛扮戲。
紀琛是第一場戲,一時間忙不過來,同時他又有些擔心自己的嗓音。
許瀾給他倒了一杯水,溫聲道:“慢慢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盡力就好。”
“瀾哥!你就不能給我點自信嗎?”紀琛捏了捏許瀾的腰,“難道說我唱得不好聽?”
許瀾失笑:“好聽。”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不算太小,引得紀家班的人頻頻側目。
第一場跟紀琛搭檔的女旦是紀窈,紀窈扮戲慢,到現在只扮了一半,紀羽為了躲紀雲就在幫紀窈。
許瀾道:“一會兒你唱完咱們去街上轉一圈,聽說有舞獅子的,你應該不曾見過那些,咱們可以去看看。”
紀琛的戲只有這上午的一場,其餘時間都是自由的,聽到許瀾說舞獅子他瞬間就心動了。
“就咱倆?”
許瀾道:“你還想帶誰?”
紀琛在許瀾的臉上親了一下,濕潤的口脂在許瀾臉上印了黏糊糊的一團,“多一個人,我都不樂意的。”
許瀾擦了擦臉上的印子,輕笑着說:“快開始了,去吧,我在這等你。”
紀琛把許瀾拽到側面的觀戲區,“你站在這裏才能看到我,不要走遠,我随時盯着你啊…”說完紀琛就急匆匆地與紀窈他們站在一起。
許瀾好笑地搖搖頭,倒也站在原地沒有動,不一會兒紀羽也過來與許瀾站在一起,看着前臺上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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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夫,你這次對少班主是真心的嗎?”紀羽沉默許久輕聲問,“少班主他真的很在意你呢。”
許瀾垂眸,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半晌後,輕笑一聲:“是嗎?”
“我知道之前少班主的死不是意外。”紀羽轉身看着許瀾,眼裏是不加遮掩的探究。
“嗯。”
紀羽進一步道:“那日我親眼見到的,見到你毒害紀琛師弟。”
許瀾仍舊保持沉默,好像這件事并不能在他心裏掀起一絲波瀾,無動于衷,冷眼旁觀。
“我一直沒告訴紀師弟,并不代表我以後也不會告訴他。”
許瀾終于開口:“那又如何呢?”
“只要,你待他好一些,”紀羽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那這個秘密将永遠不會公開,也沒人會知道你曾經做過的惡事。”
許瀾嗯了一聲。
紀羽又道:“最穩妥的方法是,你給紀師弟生一個孩子。”
許瀾側目看了一眼紀羽,有些詫異,怎麽最近一個兩個都在催他生孩子?
這是他一個人想就能有的嗎?
許瀾忍不住道:“我跟他還沒圓房。”
這下輪到紀羽傻了,目光來回在前臺紀琛跟許瀾身上打轉,格外不解:“怎麽會呢?”
許瀾幽幽地道:“你催他去,催我沒用。”
紀羽臉色漲紅,“你說這話合适嗎!我也是一個哥兒!”
許瀾漫不經心地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哥兒了,就該有做哥兒的分寸,與男人還是要保持些距離為好。”
紀羽臉色忽青忽白,“之前闖你們房間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
許瀾道:“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不必與我道歉。”
紀羽發現自己跟許瀾根本沒法聊下去,咬咬牙轉身就走。
他也是腦子抽風了!怎麽會覺得許瀾一個哥兒能欺負得了紀琛師弟?
以紀琛的身手,一次性能幹翻四五個許瀾。
肯定是跟紀雲這個蠢貨待久了,腦子也變得不好使了。
這般想着,紀羽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朝着紀雲的那個戲臺走去,八成那蠢貨現在又暈了吧!
還是去盡快把他拖下來,免得再丢人現眼!到時候哭哭唧唧地煩人。
剛一拐彎,就看到紀雲站在舞臺上唱戲,神采飛揚,絲毫沒有之前調皮哭鬼的模樣。
紀羽輕哼了一聲,紀雲這貨可算是比之前有用一些,要是再暈倒下去……
紀羽剛想到這裏,臺上的人似是發現他了,兩人四目相對,紀羽下意識地覺得不妙,果不其然,
——紀雲又暈了。
紀羽嘴角抽抽,嫌棄得要死,可還是飛快地上臺抓住紀雲的後衣領将紀雲拎下來。
他們剛準備下臺,就有一個紀家班的小孩子被推上臺,不知暈倒是不是會傳染,反正這個小孩也暈了,紀羽只好一手拎一個将他們拎下臺。
那些小孩一個接一個被王叔推上舞臺,然後再像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地暈倒。
後臺的王叔樂此不疲地玩着下餃子游戲,醒一個就推上去一個,看着就格外有趣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紀雲醒過來,一看到紀羽在身邊,就摟着紀羽的脖子一個勁地哭,死活不想再上臺。
*
紀琛卸完妝之後,拉着許瀾就往外面跑,走得太急還差點撞上人。
“少班主你們去哪裏呀?”
“瀾哥說街上有舞獅子的,我們去看舞獅子。”紀琛邊跑邊大聲說。
許瀾的手被攥得很緊,紀琛掌心裏的溫熱傳遞到他的手裏,讓許瀾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後面又沒人追,你跑什麽呀?”許瀾跑了一會兒就不想跑了,實在是這些天還有些冷,跑的話衣服裏容易鑽風。
紀琛開心地道:“看舞獅子的人肯定很多,我們去晚的話就擠不進去啦!”
許瀾攥緊身上的大衣,任由紀琛拉着他跑。
因着紀家班戲園的位置正處在臨安街的中心,所以他們離舞獅子的地方并不是很遠,沒跑一會兒,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圍着一個站在木樁上的金色獅子。
此時獅子正立在木樁上搖頭晃腦,看着格外有趣。
下方喝彩聲不斷,人很多,想擠進去格外地難,走得近了,紀琛踮着腳都看不到裏面。
許瀾道:“不急,他們要表演一天的時間,等人少了咱們再進去。”
紀琛看了看邊上的建築,眼睛一亮,拉着許瀾的手就往最近的茶樓裏跑,“瀾哥你跟我來。”
茶樓的二樓,有一扇窗戶正好對着舞獅子的地方,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怎麽就沒發現這麽好的一個觀景臺,倒是讓紀琛占了便宜。
然而當紀琛進入茶樓之後,心裏剛升起的那絲竊喜被徹底地掐斷。
“客官,這個包間的價格一個時辰一兩銀子,”店小二無比殷勤地道,“您放心我們跟下面舞獅子的老板合作了,那些木樁子的高度也是經過我們精密計算的,就是為了方便你們能更好地觀看,這一片區域呀!就屬我們茶樓的位置最好,保您能看個清清楚楚!”
紀琛瞬間就洩氣了。
許瀾取出二兩銀子遞給店小二,“順便再來一壺烏龍茶以及甜品。”
紀琛看着許瀾,等店小二離開了以後才說:“這麽貴,你還買兩個時辰!”
許瀾微微側頭,從頭發兩邊垂下來的藍寶石額飾微微晃了一下,閃耀奪目,異常勾人,許瀾卻渾然不覺,眼眸帶笑:“夫君,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去退了就是。”
紀琛坐在窗口,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的把目光從對面許瀾臉上移到下方舞獅子的人身上。
許瀾問:“好看嗎?”
紀琛看了一眼許瀾,點頭,“特別好看。”
許瀾說:“我年幼的時候也曾看過一次,後來便找不到舞獅子的了。”
紀琛手擱在桌子上,好奇地問:“小時候?瀾哥,那你穿過來的時候是幾歲?”
許瀾眸子閃了閃,平靜地道:“不記得了。”
“撒謊。”紀琛哼了一聲,“不想說就算了。”
許瀾起身,繞過桌子坐在紀琛身邊,牽住紀琛的手輕聲說:“你不是想看舞獅子的嗎?怎麽上來反而不看了?”
紀琛摟住許瀾肩膀,剛想親他,就聽到包廂的門打開,只好作罷。
店小二端着茶水與甜點:“客官,這是你們要的。”
紀琛點頭,“麻煩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店小二離開,紀琛把許瀾抱在自己腿上,面對面坐着。
嘭——
半扇窗戶被許瀾關上,他垂眸看着紀琛,聲音聽不出喜怒:“你想做什麽?”
紀琛道:“想這樣抱抱你,我看電視裏都這樣演。”
許瀾似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任由紀琛攬着他的腰。
紀琛将頭歪在許瀾的肩膀上,透着窗戶縫隙看着下方舞獅子的人,輕聲道:“瀾哥,我不會逼你的,你不用提防我,也不用勉強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
許瀾沉默。
“瀾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許瀾道:“不會。”
紀琛悶悶地道:“我是愛你,可我不傻,瀾哥,別把我當傻子,好不好?
我一直都想跟你好好生活,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要一個孩子,不願意的話,一輩子這樣也好,反正一輩子也不長,眼一睜一閉就結束了。”
許瀾頭疼地道:“你在說什麽胡話!”
紀琛悶悶地道:“沒什麽,你權當我說的就是胡話吧!”
許瀾捏捏紀琛的臉:“大過年的,你又在生哪門子的氣?”
紀琛道:“我總感覺你還會離開,會抛棄我。”
“你瞎說什麽!”
“沒有瞎說,”紀琛咬住許瀾的唇,咬了一會兒就松開,“你真要離開的話,給我留個孩子,不然我就絕後了,以後沒人給我養老。”
許瀾:“……”
就在這時,突然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直對着紀琛的太陽穴。
紀琛反應很快的抱着許瀾躲開。
嘣——
箭盯在身後的柱子上,尾端似是還藏着東西,白色的,像是紙。
紀琛小心地将箭取下,看了一眼許瀾,就謹慎地将箭尾縫隙裏卡着紙卷取出來。
那張紙用皮筋死死地纏在箭尾,解開的時候,紀琛的手都被皮筋崩了一下。
許瀾問:“寫的什麽?”
紀琛攤開紙,紙上只有幾個字——小心枕邊人。
在許瀾湊過來的時候,紀琛将紙條攥在手心,故作輕松的胡謅:“他問我想不想知道紀煙的死因,害,肯定是騙子,都過去這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