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修】

半夏小說獨發【修】

許瀾道:“明明那兩個字是你的傷疤,你便非要拎出來,讓你我都不舒心?”

紀琛看看許瀾,悶聲道:“你是說孽種二字?”

許瀾嗯了一聲,道:“這三年我一直都在……”

話音未落,門就被穆辛,也就是許憐踹開,

“哥,咳,”許憐及時改口,“大哥哥,師父,樓下有兩位老人哭着要咱們還孩子,怎,怎麽辦呀?”

許瀾道:“翻窗走。”

紀琛看看床上的孩子,又看看許瀾,沒理明白,都快把自己醋暈了,“你公婆?”

外面的哭鬧聲從一樓逐漸靠近,越來越近,似是就在二樓走廊,許瀾沒空解釋,直接雙手環住紀琛的脖頸,“我們快走。”

紀琛抱着許瀾借力從二樓躍下,穩穩的站在平地上,許憐則是抱着孩子跟在他們身後。

許瀾道:“往河邊走,河邊有一艘船。”

紀琛瞥見那船上人來人往,醋勁更甚,酸溜溜地道:“去會情郎啊?大白天的,也不嫌害臊。”

許瀾:“……”

“帶上我,就不怕攪黃了你的好事兒?”

紀琛還欲再說,就被一顆糖果堵住嘴,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裏化開,紀琛便不再說話。

他們三人很快就上了船,當看到無歸的時候,紀琛愣了。

許憐抱着孩子走在後面,誇張地道:“天啊!怎麽這麽多人?師父,我好怕怕哦。”

許憐經過一個人的時候,躲在紀琛身後:“師父,你瞧他長得兇神惡煞的,會不會打我诶?”

紀琛:“……”

許瀾:“……”

無歸:“……”

船只沿江一路向東,紀琛有些暈船,趴在座位上,頭暈乎乎的到現在也沒理清楚,許瀾要帶他去哪裏。

他攥住許瀾的衣擺,壓在自己胳膊下,歪着頭看許瀾,“以後哪裏都不許去。”

船走了約莫半天的時間才靠岸,紀琛一下船吐得昏天暗地。

下了船後,就換成馬車,一路上紀琛頭枕在許瀾的腿上,等從暈船中緩過神,他們已經住進一家客棧裏。

暗夜無月,徒留滿天繁星,房間裏的燭火搖曳,照亮一小片空間。

紀琛歪頭看到身側的許瀾時,整顆心莫名地安定下來,他悄悄地将人擁入懷裏。

“圓房嗎?”許瀾問。

紀琛幾乎是瞬間就有了反應,全身繃緊,一動不敢動。

過了許久,久到許瀾以為紀琛不會回複,紀琛問:“我,還可以嗎?”

許瀾翻身壓在紀琛身上,目光如炬,“自然可以,你想嗎?”

紀琛吞了吞口水,“我……”

突然,床裏側的小孩咿呀聲驚醒了紀琛,他吓得後背直冒冷汗,連忙推開許瀾:“不可以。”

怎麽可以呢?

瀾哥都再婚有孩子了。

不是他一個人的瀾哥,自然也不能做那些親密的事情。

紀琛穿好衣服,用被子把許瀾裹嚴實,“我再定一個房間,你們睡吧。”

“不必麻煩,”許瀾及時叫住紀琛,“我不纏你就是。”

“再如何,我也是一個男人,與你睡一個房間終歸不妥,影響到你名聲就不好了。”

許瀾翻身背對着紀琛,“你若是想撇清關系,那我明日離開就是,不讓你為難。”

紀琛慌了神,連忙坐到床邊,急急地解釋道:“無論你是誰的夫郎,無論你生過多少孩子,永遠都是我的瀾哥。”

許瀾道:“那就上床睡覺。”

紀琛躊躇了一會兒,躺在床側,無事發生,正當紀琛松一口氣時,一只手鑽進他的衣服裏,順着腹肌往下摸。

紀琛推搡了兩下沒推搡開,直到被徹底掌控,紀琛大腦宕機,久久緩不過神來。

許瀾道:“我睡覺喜歡攥着東西才能睡着,你不介意吧?”

紀琛垂眸看着許瀾,緩過神後一根根地掰開許瀾的手指,聲音微冷:“瀾哥,我不是玩物,你逾矩了。”

許瀾松手,默默地轉過身,聲音惆悵:“三年,終歸是生分了。”

紀琛沉默。

許久之後,紀琛才張口:

“你這次來找我,是因為父親?不過,恕我直言,無論你們籌謀什麽,我都幫不上忙,我也不想插手,我以後的孩子更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犧牲品。”

許瀾應了一聲。

紀琛看着床頂,兩人久久無言。

未到天明,紀琛被孩子的哭聲吵醒,見許瀾還沒醒,就穿好衣服悄悄地把孩子抱在懷裏哄着。

想必是餓了。

孩子在他懷裏安分了一會兒,紀琛就抱着他下樓,讓店家溫了些羊乳。

外面天還微亮,小販的吵鬧聲此起彼伏,紀琛用衣袖抱住孩子的頭,生怕他着涼。

店裏的人不多,就在紀琛逗小孩的時候,突然腰上微涼,似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抵着。

“瀾世子,刀劍不長眼,老實一些。”耳邊傳來一道極低的聲音,“走!”

店小二笑呵呵地打招呼:“客官再稍等一下啊,羊乳馬上就好了。”

紀琛回之一笑:“多謝,一……”

話還沒說完,就被逼着出客棧。

出了客棧,冷風就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紀琛又裹緊懷裏的小孩子。

一處偏僻的巷子。

四五十個人手持刀劍等着,紀琛意外地看到了王叔。

抵在腰上的劍,架在脖子上。

王叔一步步地靠近,臉上的表情格外陌生,狠戾而冰冷,讓紀琛都快認不出了。

“你若是識相,就把孩子交出來!說出少爺的下落!”

紀琛後退一步,任由冰冷的劍劃傷他的脖頸,他與許瀾的聲音相差太大,僞裝不了。

“看來算無遺策的瀾世子是真不顧雲王爺與雲王妃的死活了。”

紀琛大驚,有些事他必須問明白,于是佯裝鎮定,只能試着往許瀾的聲音上靠攏:“你們不敢,若是小琛知曉……”

王叔只當許瀾嘴硬,道:“少爺還小,想法不成熟,日後定然能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再者父子哪有隔夜仇?你說是吧,瀾世子。”

紀琛:“逼死我,紀琛會恨你們。”

“你死了,是聖上所為,與我們何幹?”

紀琛渾身冰涼,頸上的劍又壓重些許,疼痛之餘,有溫熱的液體從頸間滑落。

紀琛聲音幹澀,一字一頓地道:“我要見紀國誠。”

他正在努力消化這個消息,絲毫沒注意王叔與他身後的人眼神交流,心神大亂的紀琛只覺得後頸一疼,就徹底失去意識。

下了秋,總歸是有些冷的,再沾些涼水就有些冷得刺骨了。

紀琛半截身子泡在涼水裏,醒過來時已經凍得麻木了。

是一個水牢,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頭頂有一個透光的小窗口,

紀琛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除了身體失去知覺外,更是餓得頭昏腦漲,沒法思考。

紀琛很快就餓暈了,這次是被腹部驟然的痛意激醒,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紀國誠。

紀琛渾渾噩噩看看紀國誠,大腦艱難地運轉,他想父親了,“父……”

紀國誠率先出聲,怒不可遏地道:“許瀾,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紀琛所有的思念盡數散去,聲音虛弱,卻分毫都不願意示弱:“你試試。”

他倒想看看,他的父親是否真的會殺了許瀾。

有人出主意:“少爺定然不會要肮髒的人,咱們不如把他丢進那種地方?也好徹底斷了少爺的心思。”

紀琛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那個人,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那個人怕是早已經碎屍萬段。

紀國誠勃然大怒,一腳踹過去,“滾!誰準你……咳咳咳……咳咳……”

“主子,我錯了!”那人噗通一聲跪倒在紀國誠面前。

王叔狠狠踹了那人好幾腳:“這可是少爺的人!收起你們那些歪心思!不然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是!屬下知錯,甘願受罰!”

王叔揮手,那人被帶下去,“下不為例!”

許久之後,紀國誠又咳了好幾聲,道:“說吧,說出琛兒的位置,我不為難你。同樣的,你若是再騙我……”

紀琛怔怔地看着紀國誠,沒說話,突然邊上就是一鞭子揮上來,重重地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鑽心的疼意瞬間在身上擴散開。

“你啞巴了?”

紀琛咬着牙,冷汗淋漓的臉上仍舊揚着笑:“繼續啊!”

第二鞭很快就抽下來,紀琛看着紀國誠,狠下心道:“你一輩子都別想知道,哪怕我死!”

王叔察覺到許瀾的不對勁,仔細回想抓捕許瀾的過程,越想越心驚。

兩鞭下去,皮開肉綻,第三鞭還未落下來,就被王叔抓住,王叔臉色奇差,“下去!”

王叔看看紀國誠,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院子外面有聲音。

很快就有兩個沖進來,許憐擋在紀琛面前,無歸在給紀琛解繩子。

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許瀾。

紀國誠在看到許瀾的一剎那,整個人都僵住,木讷地轉頭看着另一個“許瀾”。

繩子解開,紀琛無力的下滑,又被許瀾穩穩的抱着,碰到傷口,疼意讓紀琛痛呼出聲。

許瀾扶着紀琛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外面的打鬥不知何時就停了,這一次倒是罕見的沒有傷亡發生。

馬車上,紀琛歪在許瀾身上,身上的水淌了一片,也洇濕了許瀾的衣服。

“你父親只是把你誤認成我,”許瀾解開紀琛衣服,艱難地給她包紮,“并非是厭惡你,你莫要多想,他這些年一直在找你,也很擔心你。”

紀琛分不清許瀾話裏的真假,也分不清是算計亦或者其他,他又累又疼。

他才離開雲陽縣的那一個月裏,他日日都在期盼着許瀾來找他,跟他解釋,他說服自己,給許瀾找了無數個理由,甚至于只要許瀾來,他就心滿意足。

以前他期盼的東西,可能是日子太久,就變淡了,或者是變味道了,就不那麽想要了。

可此時,他又無比希望許瀾能抱抱他,然而他并不想開這個口。

“你腿在水裏浸泡太久,傷了根骨,以後要好好調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當然不止是腿。

紀琛道:“瀾哥,你的孩子被我弄丢了,我會給你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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