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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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瀾揉揉紀琛的頭,“那個孩子是我抱養的,父親太閑了,便想找點事讓他做做,所以故意讓他以為那是你的孩子。”
紀琛一臉茫然,“你,你不是改嫁了嗎?”
許瀾臉瞬間就黑了,扯住紀琛的臉,“誰告訴你我改嫁的?看不出來你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紀琛喉結滾動一圈,怔怔地看着許瀾,輕哼道:“你嘴裏總沒幾句實話的,我不信你。”
許瀾笑笑:“你總是說我騙你,那你怎麽不想想我為何不對你坦誠相待?”
紀琛沉默了。
“小琛,我能信你嗎?”許瀾讓紀琛枕着自己的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窗口。
紀琛掙紮着想起來,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就放棄了,見許瀾看過來,紀琛道:“瀾哥,那我問你,你當真喜歡我?”
許瀾垂眸不語。
紀琛道:“我只想安安穩穩地生活,前世是,這世亦是,從未變過,我一直在努力走向你,你卻次次把我推遠,無論我怎麽做都拉不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你總是在逼我做出選擇,逼我遠離你。”
許瀾認真地道:“那你說說,我跟紀國誠,你會選擇誰?”
紀琛剛想回答,就聽到許瀾道:“你會選擇紀國誠,小琛,我妥協了,可你又在犟什麽?”
紀琛苦笑:“你所謂的妥協就是讓我跟旁人生孩子?”
許瀾手頓住,捏緊窗扇邊框,沉默許久。
“瀾哥,你當真不知我在犟什麽?”紀琛抓住許瀾的手擱在自己胸口,心髒沸騰得厲害,“還是說,我的喜歡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值一提?”
紀琛久久等不來許瀾的回複,正準備擡頭看許瀾時,一滴冰涼的水珠砸在他的發間,紀琛怔怔地擡頭,額頭上又接了一滴淚。
“瀾哥……”
紀琛忍着疼意,掙紮起身,慌亂地擦着許瀾的淚,“瀾哥,你別哭呀。”
許瀾偏過頭,不讓紀琛觸碰,紀琛因為身上的鞭傷而臉色蒼白,“是我說錯話了。”
許瀾低聲道:“香閣裏事兒不是我做的,也沒有想把你推給別人。”
紀琛沉默許久,一點點擦幹淨許瀾眼角的淚,嘆了口氣,莫名惆悵:“已經過去了。”
許瀾問:“那你可還怨我?”
紀琛搖頭,在許瀾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神色恍惚地道:“不怨你……瀾哥……可我也不知該如何與你重新開始。”
許瀾這次沉默的時間格外長,紀琛則因為太疲憊而沉沉睡去。
馬路颠簸,走走停停,紀琛意識混沌,吃飯喝藥睡覺,大多時間都不是很清醒,他有時候也能很清楚地聽見許瀾在叫他,可張口回應于他而言就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馬車再次停下,掀開簾子,外面一片漆黑,紀琛什麽都看不見,冷風吹來讓他瑟縮兩下,腿上仍舊沒有力氣,他任由許瀾以及另外一個人扶着他,上了兩節臺階,跨過門檻,最後坐在床上。
燭火燃起,房間亮起來,紀琛下意識地尋找許瀾的方向,看到後又松了一口氣。
許瀾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遞給紀琛,“一會兒先洗洗,洗好早些睡。”
紀琛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許久未開口以至于聲音有些沙啞,他問:“這裏是哪裏?”
房間很寬敞,有紀琛房間的兩倍大,布置雖說簡約,可又異常養眼,看着不像是尋常人家的住處。
許瀾道:“我家,這是我房間。”
紀琛意外地道:“京城?”
“不是,西照,我父王的封地,你安心待着就是。”
“西照?”紀琛眼睛瞪大,“半天就到了?”
許瀾失笑:“你身體機能受損,昏睡了一個月。”
紀琛低頭看看身上幹淨的衣服,觸及到腿時,他問:“我的腿以及那裏是不是廢了?”
許瀾道:“怎麽會?再調理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紀琛在許瀾的幫助下躺到床上,剛準備說話,就聽到門口傳來許憐的聲音。
“師父,師父,”許憐踹開門,臉上的易容也沒有取下,自以為僞裝得天衣無縫。
紀琛看了一眼許瀾,就望向許憐,問:“怎麽了?”
許憐可憐巴巴地拽着紀琛的胳膊,指着許瀾跟紀琛告狀:“他欺負我!還要拔我指甲!”
許憐的易容極好,此時幹淨的少年模樣,眼眶裏盈潤着濕氣,似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聲音軟糯,“師父……”
紀琛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擰着眉看着許瀾,不贊同地道:“她就是一個孩子,你欺負她做什麽?”
許瀾臉色變了又變,扯着許憐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師父!”許憐大叫,滿臉驚恐,“他,他要殺我!”
紀琛掙紮地起身,飛快地拽住許瀾的衣服,可腿上的無力,讓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許瀾松開許憐,連忙把紀琛扶起來,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紀琛道:
“別因為我而怪罪她。”
許瀾轉身,冷冷地看了一眼許憐:“出去。”
門被合上,房間裏只剩下他們二人,許瀾掐住紀琛的下巴,迫使他擡頭,“這麽在意她?不如我把她許配給你?”
紀琛看向許瀾,又很快地移開眸子:“你決定就好,我都可以。”
許瀾輕呵一聲,松手,轉身就走。
紀琛怔怔的看着許瀾的背影,心裏苦澀異常,又覺得許瀾心思難辨,之前用那般下作的手段逼他與旁人生孩子,如今他妥協了,許瀾又在生什麽氣?
是生氣自己答應得幹脆?還是吃醋?抑或者是旁的什麽?
紀琛分不清,也不想去管這些事,将髒衣服脫了,就直接鑽進被窩睡覺。
往後一個月,許瀾除了給他端藥喂飯施針外,再無旁的交集。
紀琛的腿能下地後,就喜歡四處溜達,有時候心情好時,還會教許憐唱昆曲。
他本以為他與許瀾會一直保持這種穩定、微妙的和諧,或許一輩子……
然而下午許瀾給他紮針的時候,就出現了意外,紀琛疼得臉都皺到一起,卻生生忍着,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不好意思,手抖了。”許瀾面無表情地解釋。
紀琛深呼吸一口,道:“沒,沒關系。”
緊接着就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的紮偏,他隐隐地感覺許瀾是故意的。
眼看着許瀾還要再嘗試第五針,紀琛連忙阻止:“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明日再紮也一樣。”
許瀾頓住,收針,轉身離開。
可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的聲音:
“瀾哥,你紮得我有些疼。”
許瀾回頭,看見紀琛垂眸捂着腿,神色痛苦。
許瀾走過去,蹲在紀琛面前,用酒幫他揉着,在刺鼻的酒精味裏,許瀾聲音很輕,“是我不好。”
紀琛順勢環住許瀾的脖子,“我要是再不低頭,你方才那手抖的毛病怕是一直都好不了,我說的對不對?”
許瀾嗯了一聲。
“那你還想我娶幾個?”
許瀾的耳垂被溫熱的口腔包裹,很快就傳來細微的刺疼。
“幾個?怎麽不說話?”
許瀾臉上燙得厲害,聲音顫抖:“只我一人。”
紀琛滿意了,放過許瀾的耳朵,“你若是再把我推給旁人,看我不把你捆床上去!”
許瀾瞥了一眼床,又想象了一番自己被捆着承.歡的場景,只覺得呼吸急促,渾身燥熱。
許瀾紅着臉,道:“那……那樣也可以。”
他已經三年沒有與紀琛親近了,紀琛在那方面很溫柔,學得也很快……
紀琛聽懂了許瀾話裏的暗示,幾乎瞬間就有了反應,他謹慎地問:“瀾哥,除了我以外,你的身體有沒有……”
“只有你。”
紀琛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躺在床上,就聽到窗戶上有動靜傳來,很快許瀾就起身。
“我先出去一下,晚上回來。”
紀琛有些失落,扯着一抹笑:“你去吧。”
紀琛問:“如果我問你出去做什麽,你會不會老實告訴我?”
許瀾道:“我父王母後之前失蹤,現在有消息了,我出去看看。”
紀琛想起王叔的話,抿了抿唇,道:“跟王叔有關系,你可以從我父親入手,”
許瀾道:“我知道。”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叫我。”
許瀾回眸:“哪怕讓你回雲陽縣紀家班,你也願意?”
紀琛道:“自然。”
“你父親只是想與我談談,莫要擔心。”
紀琛卸下臉上的僞裝,走向許瀾,又握緊他的手,問:“我與你一起,可以嗎?”
“暫時還不行。”
紀琛環住許瀾的腰:“瀾寶,那我可以易容成侍衛,并且保證不露出破綻。”
許瀾還想拒絕,就被紀琛吻住唇,兩人太久沒有親密,臉側唇周帶着燙意的呼吸讓許瀾腦子瞬間短路。
濕潤的舌頭撬開他的唇齒,許瀾怔怔地看着紀琛,任由紀琛在他唇裏反反複複地親。
“瀾寶,好不好?”
紀琛輕輕地在許瀾唇上咬了一下,軟乎乎的,便又親了一下,兩唇分開拉出暧昧的銀絲。
許瀾暈頭轉向:“好。”
紀琛易容好時,許瀾還處在失神的狀态沒反應過來,一坐進馬車,許瀾的目光就落在紀琛腿上,一副茫然又呆滞的模樣。
紀琛沒見過這樣的許瀾,被看得臊得慌,幹脆将許瀾撈在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過近的距離,許瀾突然環住紀琛脖頸,主動吻上紀琛。
紀琛愣了一下,很快避開,道:“不是要與父親談嗎?別鬧了,一會我該……”
許瀾道:“路上要走三天。”
紀琛松了一口氣,将許瀾揉進懷裏,手順着許瀾的衣襟摸進去,可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主子,他們來了。”
許瀾眼裏的□□很快散去,從紀琛的身上下來,道:“現在在哪?”
“前方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