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3章
福生白天還好好的, 晚上脾氣上來了,在家裏巡邏打轉吱呀亂叫,一會兒抓窗簾, 一會兒刨沙發,鬧騰。
寧初追在它屁股後面打轉, 猜測他是想媽媽了, 給他開了一個罐頭,蹲在旁邊給貓舍老板發消息。
老板:【想媽媽了?這個好辦。】
老板:【可以穿上一件軟和的睡衣抱它,模仿貓媽媽的感覺。】
老板:【可以摸摸它的額頭,臉頰,鼻尖,下巴之類, 輕輕的,讓它感覺是貓媽媽在舔它的臉。】
老板:【把羊奶攤在手心裏喂給它, 時間一長, 就會把你也當成媽媽了。】
寧初從頭通讀一遍, 覺得專業人士給出的建議果然不一樣。
寧初:【好, 我馬上試試。】
寧初:【謝謝老板。】
寧初:【不過還有個問題就是當爸爸可以嗎?我不太想當媽媽。】
老板沉默片刻, 報以他一個看傻子般親切友好的微笑。
小貓崽還是很好哄的。
寧初只用了第一第二個方法,第三個還沒來得及實踐, 福生就盤縮在沙發角落呼呼大睡了。
寧初不敢把它挪到貓窩,怕好不容易哄睡又驚醒,就放任它歇在沙發。
回到房間,被窩已經被臨先生暖好了,寧初輕車熟路鑽進去, 舒服得眯眼。
Advertisement
臨頌今放下手機,從被窩裏摸到他的手握住, 還好,是暖和的。
寧初問:“在忙工作的事嗎?”
臨頌今搖了搖頭。
寧初還要開口,又聽他道:“不過男朋友要是打算在外面陪貓一夜,我忙個通宵也不是不行。”
這話有點意思,有點耐人尋味。
寧初不甚靈活地轉動腦瓜子尋味一番,得出結論:“厲害了今今,你是在吃你女兒的醋嗎?”
臨頌今幫他把後背的被子掖好,氣定神閑吐出一句:“男朋友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寧初是真被他逗笑了,抱住他手臂:“放心,真要陪也是陪它上半夜,陪你下半夜,我水端很平的,保證一視同仁。”
話音落下,臨頌今剛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一聲,有新消息進來。
臨頌今沒有看,只是将手機開啓靜音模式,倒扣放在床頭櫃上。
寧初瞄了眼手機,忽然想到什麽:“今今,剛剛米嫣聯系我了,是你給了她我的號碼嗎?”
臨頌今點了點頭
寧初故作苦惱:“可是我之前就已經加過一個米嫣了,怎麽會又來一個米嫣?”
臨頌今不吭聲了。
寧初眼裏閃過笑意,一翻身壓在他身上,手臂撐在他胸前,圓澄澄一雙眼睛盯着他:“怎麽,臨總不知道嗎?我的號碼可是只有你知道喔。”
人證物證确鑿,臨頌今注定要在寧初注視中敗下陣來:“是我。”
“之前加你的那個號不是米嫣,是我。”
寧初其實猜到了。
但是這會兒親耳聽見臨頌今承認,還是難免心頭一動。
“為什麽啊。”他伏在臨頌今身前,輕聲問:“為什麽要假裝成米嫣跟我聊天?”
“因為肖潇說,你太孤獨了,需要有人陪你說說話。”
臨頌今抱着寧初,将他往上托了些,幫他調整到最舒服的位置:“米嫣不清楚你的情況,我怕你跟她聊天會被問得不自在。”
寧初這下明白了。
難怪他覺得那時和米嫣聊天那麽舒服,原來不是老同學的默契,是有人一直在刻意照顧他的情緒。
“可是你那個時候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寧初指尖小動作不斷:“一邊生氣,一邊還能來哄我,這麽厲害啊。”
臨頌今:“沒有生氣。”
寧初:“沒有嗎?”
“沒有,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麽狀态面對你。”
臨頌今頓了頓,語氣裏多無奈的嘆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哄你開心。”
在這方便,他确實很笨。
想做的事情有很多,能組織出口的表達卻很少,就算上了一層馬甲,也能表達得磕磕絆絆。
“可是你跟我說話,我就很開心了。”寧初小聲地:“而且我不孤單,我那時,其實是想怎麽能跟你多說說話,我想讓你也能開心些。”
話捆在腰間的手臂默默收得更緊。
臨頌今垂眸看着他,長睫掩映間,神色難明。
寧初抿了抿唇,忽然湊近重重親他一口,捧住他的臉語氣恢複輕快:“你知道那段時間我在想什麽嗎?”
臨頌今喉結動了動:“什麽?”
寧初:“我在想,米嫣怎麽突然轉性了,和我印象中咋咋唬唬的姑娘一點也不一樣,是不是上了大學成熟了都會這樣?”
“今今,你膽子好大。”
他彎着眉眼,仿佛完全忘記曾經的憋悶和不愉快,只剩對這件事的津津樂道:“萬一被我發現怎麽辦?你的面子不就沒啦。”
“要是告訴米嫣你假裝她跟我聊天,她肯定能笑話你好久,還要吵着鬧着讓我把聊天記錄給她看。”
臨頌今在他絮叨的打趣裏也勾起了唇,只是笑容裏總有些別的東西。
遺憾,苦澀,一些不知道該怎麽彌補才夠的蒼白。
“今今。”寧初最後問:“米嫣讓我去參加同學會,你去嗎?”
臨頌今:“你想去嗎?”
寧初猶豫了一下:“好久沒見以前的朋友了,我有點緊張。”
他獨處太久了,在美國這幾年,早已經習慣将自己封閉起來,連同曾經那顆病入膏肓的心髒一起。
就像離群太久的孤雁,要返回族群,需要擔心的不止自己能不能再次融入适應,更要擔心其他人是否還願意重新接納。
八年,再好的感情也該生疏了。
“不用緊張。”
臨頌今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傳遞給他心安的力量:“大家都很想你,你去的話,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寧初忐忑:“真的嗎?”
臨頌今:“我保證。”
寧初:“那你……”
臨頌今:“我陪你一起。”
他的陪伴永遠是對寧初最速效的定心丸,寧初高興了,滑進被子重新抱住他:“那睡覺了,我要養好精神,給同學會做準備。”
剛閉眼,卻被一雙手又撈回原位。
寧初睜眼:“?”
臨頌今蹙眉:“不是說好一視同仁?”
寧初懵逼:“啊?”
臨頌今:“我剛剛看見你哄福生睡覺了,哄了27分鐘。”
臨頌今:“現在該我了。”
寧初:“……”
寧初:“………”
*
*
出發去同學會那天,寧初緊張得一上午沒出房間,衣服都換了快有十多套。
後來上了車,又不停發問:
“會不會只來幾個人啊?”
“大家真的還記得我嗎?”
“我好久沒跟他們聯系了,都沒有共同話題,會不會沒人理我啊?”
“我去了會不會影響氣氛啊?”
臨頌今一點沒有不耐煩,對他的每個問題無一遺漏作出回答:
“不會。”
“記得。”
“不會不理你。”
“不會影響氣氛。”
“還有,出門前你親了福生五下,記得水端平。”
寧初沉默半晌,深吸口氣:“貓舍老板說,經常這樣可以讓福生把我當媽媽,你确定也要嗎?”
臨頌今:“……”
寧初知道臨頌今是想讓他放松,可随着距離越近,他還是緊張。
甚至是膽怯。
到了目的地準備下車,他看着副駕門口幫他拉開車門的臨頌今,忍不住打起退堂鼓:“今今,要不我們——”
“小初!學神!”
一道女聲橫插進來。
米嫣高跟鞋踩得噠噠響,遠遠就沖他們招手:“好巧,我們一起到,走進去呀,我午飯就吃了一點,快餓扁了。”
退不了了,寧初只能硬着頭皮跟米嫣一起進去。
來的人比他想象得還要多。
遠遠就能聽見一片嘻嘻哈哈,不知道都在聊着什麽。
寧初腳步放得一慢再慢,越是靠近包廂,越是心跳如擂。
他怕引起同學關注想放開今今,又因為膽小得舍不得松,矛盾來躊躇去,到了門口恨不得整個人都躲到臨頌今身後。
一會兒進去大家肯定都會齊刷刷盯着他,肯定要問他這些年去了哪裏,當初怎麽一聲不吭跑那麽遠。
然後很快,大家就會發現他變無聊了,變得跟大家沒有共同話題了,然後開始跟相熟的人聊天,不再理睬他。
畢竟他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寧初了,沒有那麽好的人緣,不會再人見人愛……
“小初,沒事。”
臨頌今低聲安撫他,帶着他來到門口:“你看,我們到了。”
寧初打道回府的想法在這一刻達到制高點。
然而當他被臨頌今輕摟着肩膀擡起頭,看清包廂內的景象,呼吸漏了一拍,表情也在此刻被悄然按下暫停。
包間裏都是熟悉的面孔,幾乎所有留在萱城的同學都來了。
大圓桌子圍坐了兩個桌,卻幾乎沒人安分坐在自己位置上,男生女生三五成群,不是閑聊就是打鬧。
發現門口又來了人,大家投來的目光也不曾帶上任何打量意味,一見是他,就立刻笑得眼不見眼,熟稔的招呼此起彼伏:“小初,怎麽才來啊?”
“等你們半天啦。”
沒有想象中全場靜默的注目禮,沒有開口便是好久不見的寒暄。
和從前的無數次聚餐看起來沒什麽不同,好像他每年都會來,也沒有漫長失去聯絡的八年。
所有人都還是曾經的模樣,一如過去忙裏偷閑的小聚,脫下校服,穿上最随意的衣服,天上地下地胡扯,甚至連一些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單蠢嘚瑟都沒變。
一種無所适從的情緒在胸腔膨脹,第一次,他在清醒的情況下分不清當下的時間。
“哎,小初,看我看我。”
男生忽然站起來,抖抖身上的衣服,呲牙笑得歡:“怎麽樣?看出來我有什麽不一樣沒?”
寧初仔細瞧了一會兒,沒瞧出來。
坐在旁邊的女同學噗嗤笑出聲:“這貨經過多年努力終于成功瘦身三斤,在這兒都跟我們炫耀好半天了!小初,別理他。”
語畢,寧初看看周圍直不起腰的同學,看看還在撓頭傻樂的男生,又看看身邊安靜幫他夾菜的臨頌今。
終于肩膀一松,跟着所有人一起,露出一個徹底如釋重負的笑。
臨頌今沒有參與聊天,像從前每次一樣沉默寡言坐在寧初身旁,注意力始終落在他一人身上。
看着他從局促到放松,在熱鬧的環境中逐漸找回曾經的熟悉,一雙眼睛越來越亮。
手機響起時,他看了眼備注,随即低聲同正被同學拉着聊得火熱的寧初報備了一聲,起身走出包廂。
在走廊盡頭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滑下接聽。
“那些海外資本頂不住臨氏和星輝共同施加的壓力,已經松口放棄醫院了。”
電話那頭傳來寧星洲的聲音:“現在那家醫院已經被美國警方查辦,不少家長在了解到醫院內幕之後打算集體上訴,那些所謂醫生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
臨頌今:“那幾個人呢?”
寧星洲:“瘋了三個,還有一個狀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臨頌今:“你打算怎麽辦?”
寧星洲:“我已經做主把他們送進戒同所,公平起見,現在該你了。”
臨頌今往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沒有思索太久:“雷利郊區有一家私人療養院。”
寧星洲:“你打算把他們送去療養院?”
臨頌今嗯了一聲。
寧星洲自然不會以為只有這麽簡單:“然後?”
“會有專門人員看顧他們。”
臨頌今:“那些他們曾經對小初做過的事,往後每一天,都會有人在他們身上重複一遍。”
……
包廂裏,寧初正在很認真聽一位喝高到大舌頭的同學吐槽他的媽媽:
“小初我跟你說,在家真的不能待超過三天,三天內還是香的,超過三天,我就變臭了!”
“我不回去,啊說我一點不戀家,我回去,三句話不到就讓我拱出去。”
“上次國慶節,頭兩天還會主動問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第三天,就問我是不是沒長手,會不會自己找飯吃。”
“我拉個粑粑,也就多拉了那麽一二三四五分鐘吧,她就在外面嚷嚷問我要不要把也戶口遷進去!”
…
寧初被他聒噪得腦仁疼。
終于男生憋不住要去上廁所了,寧初為自己可以安靜會兒長舒口氣,拿起手機想看時間,卻發現屏幕上彈出了好多微信消息。
他想當然以為是臨頌今,打開一看,卻發現自己早不知何時被拉進了一個名為【sss級共謀計劃】的微信群。
粗略掃一眼,群成員都是在場同學,看得出來在他進來之前消息就聊了很多,只是他半道進來,能看見的十分有限。
是同學聚會專用群嗎?
出于好奇,他滑動屏幕開始往上翻:
【小初到哪裏了?@學神@米嫣有無實時播報?!】
【我靠我好緊張,怎麽辦!】
【我也緊張誰懂啊,太久沒見小初了,我真的怕我一會兒繃不住雞叫。】
【繃不住的,我建議你現在先哭一場,畢竟小初大病初愈,現在膽小又怕生,千萬不能吓到他。】
【複習一下,一會兒見了小初,什麽都別問,就當咱們是在補上高考結束的畢業聚會,就當你們個個還是正值青春18歲,ok?】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就當?我本來就18,謝謝。】
【作為小初當之無愧的第一好兄弟,我直接預定一個全場最佳。】
【hello,你在放什麽屁?跟小初第一好的明明是我好吧?】
【不是我嗎?】
【@學神還在呢,你們想造反?】
……
【怎麽樣,我表現還成吧?】
【我也不賴!】
【記得都別給小初灌酒啊。】
【小初剛進來的眼神看得我好想飙眼淚,我的初寶怎麽受苦了/哭/哭】
【對了,我記得小初生日就是最近?要不咱再趁熱打鐵,偷偷給小初搞個生日驚喜?】
【我贊成!一次同學會怎麽夠,多來幾次,小初才能跟我們重新熟絡起來啊!】
【正好老陳今天加班不能來已經跟我哭天搶地半天了,給他個機會。】
【那我得準備起禮物來了。】
【小初喜歡盲盒,我預買了,你們買別的,可別跟我撞。】
【我不會挑禮物啊!】
【我兒子挺好玩兒的,要不我把我兒子帶來給小初玩兒?】
【你很有想法,記得出門前學會怎麽換尿布。】
……
【/海綿寶寶呲牙jpg.】
【這誰不改備注?】
【嗯?誰的小號嗎?】
【貓貓頭可愛!】
【……不是,你們哪個日龍包把小初拉進來的???!】
【?????】
【……?!!】
【……】
【!!!】
群裏瞬間安靜了。
包廂裏也安靜了。
寧初意識到自己貌似犯錯了,默默縮回手:“對,對不起啊,我不小心按到表情包了……”
“……”
“……”
剛才還鬧得熱火朝天一群人,如今個個立定坐直面面相觑,安靜如雞。
很奇怪,周圍明明很幹淨,寧初卻感覺自己能聽
喃風
到了一陣又一陣緊張咽口水的聲音。
“哎?幹嘛呢,咋這麽安靜啊?”
上廁所的男生回來了,歪七扭八回到座位,看不懂別人朝他使的眼色,還擱哪兒傻樂:“在玩兒木頭人嗎?那你朝我擠眼睛,你輸了,罰酒罰酒。”
直到旁邊的同學用力往他手臂上掐了一把,酒醒兩分,懵逼地意識到氣氛不對勁,總算乖乖安靜下來。
全場靜默好一會兒,班長終于頂不住壓力,開口:“小初,那個,你,其實,我們,就是……”
這真的很難解釋。
班長卡了半天,最後還是只能憋出小心翼翼的一句:“你沒不開心吧?”
說完,發現沉默許久的寧初眼睛在慢慢紅,衆人心頭齊刷刷一咯噔。
完了,寧初還在特殊病情恢複期,情緒敏感是臨頌今提前就告知他們的,本來計劃得很好,誰想會發生這麽個意外。
這可怎麽辦?
不會影響病情恢複吧?!
就在已經有人緊張得想沖出去找臨頌今時,寧初忽然開了口:“沒,我沒不開心啊。”
他紅着眼睛,卻忍不住咧了嘴,白白淨淨一張臉,笑得有些傻氣:
“不過驚喜被我發現了,那生日,你們還給我過嗎?”
*
*
【sss級共謀計劃】被更名為【sss級合謀計劃】,群裏開始談論不久後的生日派對,消息刷屏飛快。
寧初還是頭一次參與這種正大光明還不帶他的生日派對策劃,有意思,津津有味看了一路。
直到車子在距家還有幾百米的車位停下,他疑惑放下手機,看着臨頌今下車繞到副駕幫他拉開車門。
“我們不回去嗎?”他跳下車。
“今晚夜色不錯。”
臨頌今對他示意了一下漫天的星宿,從容牽住他:“适合散步。”
冬天的萱城晝夜溫差不算大,少風,地面幹燥,偶爾能踩到沒來得及清掃的枯枝落葉,發出嘎吱輕響。
寧初将手機收起來,迎着晚風舒舒服服走了一段,随後側頭看向身邊的人:“其實原本是沒有同學會的吧?”
臨頌今倒是很坦然地嗯了一聲。
寧初:“是你安排的?”
臨頌今不置可否:“我只是人微言輕地提了一下。”
寧初眨眼:“我們臨總什麽時候也學會謙虛式自誇了?”
臨頌今笑了笑,沒接些話,只是說:“大家都很想你。”
“我知道。”一陣風刮過,寧初縮着脖子,往臨頌今身邊靠了些:“我只是怕現在的寧初會讓大家失望。”
怕現在的寧初不是他們想念的那個寧初,怕他們見了,會覺得那麽久的想念不值當。
“不會,那都是你。”
臨頌今将他的手整個裹進手心:“何況曾經小初正在回來,不是麽?”
寧初忍不住擡起頭:“曾經的小初,是什麽樣?”
這個問題對臨頌今來說,早就有了爛熟于心的标準答案:“曾經的小初,快樂,開朗,有講不完的故事,說不完的話,有一點傻,有很多可愛,有數不清的朋友,有光明大好的未來。”
寧初聞着夜風,在耳旁不疾不徐的聲音裏慢下腳步,到徹底停下來。
“真的嗎……?”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恍惚地問:“這些,真的還可以回來嗎?”
“會。”臨頌今略微彎下腰,從很近的距離望進寧初眼睛:“都會。”
“只管去找你能找回的,剩下的交給我,我會負責原封不動送到你面前。”
“所有你惦記的,你的同學,你的朋友,你的小貓,你曾滿心期許要走的那條路,要努力奔赴的未來。”
身體被輕輕一帶,寧初怔忪着落入寬闊溫暖的懷抱,經由街道的寒風都被阻擋外在。
“小初,繼續念書吧。”
“去完成你想完成的,未來你走的路,我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