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小惠,寧初走了你知道嗎?”

我看着慌亂朝我跑來的同桌,一愣:“什麽?”

“什麽什麽,就是寧初走了呀!”

同桌焦急地朝我強調:“走了,去國外了,再也不回來了!”

“怎麽可能?”

我不相信這個拙劣的謊言:“剛考完的時候他還跟我炫耀他保準能上700分呢,怎麽可能在這個時間走?”

同桌:“我本來也不信,但是是真的,人就是走了,賣了房子,還退了群,删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現在別說我們,就是學神也聯系不上他了!”

我:“可是他和學神那麽好……?”

同桌:“別說了,學神找他都快找瘋了,你說這是什麽事啊,怎麽突然——不對!小惠,寧初該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

我被她的猜測吓到,忙不疊要回房去找手機,結果一推開門,視野中白光一閃,周圍變成了一個光線昏暗的地方。

人頭攢動中全是熟悉的面孔。

又不完全熟悉。

大家像是經過了歲月平等的雕琢,将曾經的學生氣都磨砺得精光。

周圍很熱鬧,但我還是在第一眼看見了被圍困在中央的寧初。

可是他又不像寧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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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少年如今瘦得像一具骷髅,面對大家七嘴八舌的關切,他只是驚恐地瞪大眼睛,像只應激的小動物,不安地想要逃離。

可是寧初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已經出國了麽?

不是說再也不會回來了麽?

我不解又擔心,墊腳看不全,就想要擠過人群上前,卻見寧初忽然發了狂,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一個方向砸過去。

一聲悶響。

一聲脆響。

煙灰缸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沒有摔碎,但把學神的額頭砸得鮮血直流。

我一個激靈,不敢動彈。

周圍也安靜下來,看着半邊臉鮮血淋漓的學神大步上前緊緊抱住寧初,任憑他怎麽掙紮辱罵,怎麽拳打腳踢,都不放開。

怎麽會這樣?

發生了什麽?

我一頭霧水,看得心驚肉跳,在學神抱着寧初将要隐沒于黑暗時企圖追上去,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拉出了夢境。

“小惠,小惠!”

同桌在門外将門板扣得促響:“大家都在等你啦,你個懶鬼摸索精,別告訴我你還在睡覺!”

我茫然睜開眼,清醒的意識逐漸回籠,終于想起今天是班級畢業旅行的出發日,我應該……我應該在收拾東西!

對哦,我應該在收拾東西的,怎麽打起瞌睡還做起夢了!

“啊來了!馬上馬上!”

我趕緊翻身下床,将來不及折疊的衣服一股腦塞進行李箱,随便扒拉兩下頭發,拖着箱子跑出門:“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同桌又騙我,我才沒有遲到,我們趕到集合地點的時候還有好些同學沒來,我在爬上大巴時掃了一圈,都沒看見寧初的人。

“小惠,我們坐那裏!”

同桌拉着我到兩個緊挨的空位坐下,見我心不在焉,問:“怎麽了?是不是沒睡醒,要不你靠着我接着睡?”

“不了。”我搖搖頭,說:“我就是剛剛做了個噩夢。”

同桌好奇:“什麽噩夢?”

我:“嗯……很噩的夢。”

同桌嗤笑:“夢見僵屍吃掉了你的腦子?怎麽都開始說廢話了。”

我也笑,想解釋,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明亮的人影正歡快地朝這邊跑來,到了近前張開手臂驀地一躍,就被等在原地迎接的男生穩穩接住,抱入懷中。

少年的笑容是夏天裏最燦爛的點綴,我被這一幕迷了眼,忍不住拿出手機想拍下來時,手臂忽然被輕輕柺了一下。

我扭頭:“怎麽了?”

同桌眼冒精光,沖我示意了一下窗外:“小惠,你有沒有發現高考結束之後,寧初和學神的關系更好了?”

我:“怎麽說?”

同桌嘻嘻笑:“就見天粘在一起啊,好幾次我們發消息,用學神手機在群裏插科打诨回複消息的都是小初,一開始我們還被吓得不輕,以為一考完學神就要放飛自我了。”

“喔,是麽?”

我後知後覺往窗外看,學神正動作自然地将寧初的東西都攬到自己手上,又是摸臉又是遞水,架勢很像監護人帶着家裏的寶貝小朋友。

同桌:“嗯嗯是啊,而且你沒發現嗎,他們還換了頭像呢,貼臉自拍的薩摩耶和哈士奇,特別可愛。”

我點點頭,不解:“關系更好了,然後呢?”

同桌被我問住了,愣了一秒,又恨鐵不成鋼地往我腦門拍了一下:“笨女人啊笨女人,糖送你嘴邊了都不知道舔,算了,先笨着吧,等我确認了再告訴你。”

我又哦了一聲,轉頭看着學神被寧初故意用額頭撞了下下巴之後,無奈揉揉他腦袋。

兩人随即一前一後上了車,理所當然坐在一起,寧初再理所當然靠在學神肩膀上,準備補覺。

沒問題啊。

我想。

怎麽看都沒問題啊,他們本來就該這麽好不是嗎?

旅行的目的地在一個少數民族居住的高海拔平原。

嗯,也不算很高,畢竟考慮到了有些脆脆的同學可能會高反。

高原的風景很好,天氣也很好,一下車,就能看見遠處連綿的雪山,視野遼闊,雲層能在平原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風有點大,還有點冷。

嘶——

我随身帶的外套太薄了,厚的又都在行李箱,一下車,風一灌,就撲哧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兩個,三個。

“小惠你這穿的有點薄啊。”

同桌湊過來,用圍巾把我倆的脖子纏在一起,試圖用這個笨拙的方法分我一點溫度。

“你們這樣有什麽用,來來來小惠,穿我的。”

寧初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幹脆利落脫了自己外套。

我都沒反應過來,那件帶着體溫的白色羽絨服就罩在了我身上,味道幹淨得像對面山坡剛融化的小溪。

寧初裏面只穿了件白色短袖t,兩天胳膊白的晃眼,有身後遼闊的草原和連綿的雪山做陪襯,脆弱,單薄,卻又有種說不出的聖潔。

還冷。

這小身板看起來跟我的抗凍級別差不多啊。

我連連搖頭,趕忙想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寧初一呲牙,掉頭就跑,結果沒兩步就跟和班長一起買熱奶茶回來的學神撞個正着。

下一秒,白晃晃兩條細胳膊不見了,被黑色羽絨服遮得嚴嚴實實。

我追趕的腳步停在一半,跟擡頭的學神對上眼,條件反射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來自極品好學生的威壓不是蓋的,我敢和寧初嬉笑打鬧,卻不敢在學神眼皮底不規矩一下,同桌說過,這就叫被血脈制裁的學渣。

“穿着吧。”

他的聲音不冷不熱,和平時給寧初以外的同學講題時一般無二的語氣:“高原上感冒會很嚴重。”

我立正點頭,不敢吱聲。

班長也是體委,是個大力士,拎了兩大袋青稞奶茶挨個發到我們手上。

我将溫暖的一杯捧進手心,擡頭時,正好看見寧初輕巧又熟稔地蹦到學神背上。

學神一點沒被吓到,穩穩将人托住了,身形都不見晃悠一下。

我将吸管插進奶茶杯裏,寧初也噗地一聲插上吸管,自己沒喝,笑嘻嘻送到學神嘴邊,另一只空閑着,就緊緊摟着學神的脖子給他當圍巾,看着就暖和。

“哇哦,真般配啊。”

這是同桌的聲音。

“哇,真甜啊。”

這是我的聲音。

同桌咦了一聲,驚喜地朝我看來,卻見我正認真研究着手裏的奶茶,登時又怒了,一巴掌印在我天靈蓋。

“孽障啊孽障,真是浪費我表情!”

我們定的一棟農家自建樓改成的民俗,分房時,就像我理所當然和同桌住一間一樣,寧初也理所當然和學神住一間。

“哇塞,哇塞,哇塞!”

吃過晚飯回房休息的路上,同桌抓緊我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着走在我們前面的學神和寧初:

“一起睡啊天吶一起睡啊!為什麽不把我的床位安排在他們床底下,我恨啊!”

“睡人床底下,你什麽癖好?”

我不理解:“你再這麽變态,我要考慮今晚到底跟不跟你睡了。”

同桌:“你說我變态?我都沒嫌棄你是書呆子耶?嗯,還是成績不咋樣的書呆子。”

我:“……”

我:“可惡!禁止人身攻擊,戳到我肺管子了你!”

啊哦,一不小心大聲了。

被前面兩個說悄悄話的聽見,扭過頭來看個正着。

我擔心他們聽見了同桌的虎狼之詞,尴尬地揮揮手打招呼。

寧初仰着頭原本想湊近學神幹點什麽,現在什麽也幹不了了,看起來比我還尴尬,哔地一聲刷開房門,沖我讪讪一笑,拉着學神就鑽進了房間,門關得脆響。

我保持着揮手的姿勢,和同桌對視一眼,灰溜溜地跟着回了房間。

哎呀好奇怪,這種一不小心撞破了什麽的羞澀感是怎麽回事?

高原的第一夜我睡得很安穩,沒有做夢,早上醒來神清氣爽。

巧,我同桌也是,我倆難得勤勉地起了個大早,手拉手就要去底樓廚房吃早餐。

路過寧初他們房間時,意外發現房門沒有關緊,被穿堂風偷偷推開了一條小縫。

我難以避免地朝裏面瞄了一眼,看見穿戴整齊的寧初咕在床邊耍皮逗被窩裏的人,然後下一秒就被後者突然伸出的手臂精準摟住,飛快拉進了被窩。

夭壽!大清早的看見被窩吃人了!

“卧——唔!”

同桌即将出口的尖銳爆鳴被我眼疾手快捂了回去。

“不卧不卧,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南無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碎碎念着拖走同桌,收回目光前最後看見的,是學神嘴角勾起的笑,懶洋洋的,黏糊糊的,快把外頭雪山都要融化。

這趟旅游的行程很簡單,不對,是度假的行程很簡單,不用早起不用打卡擠景點,大家目标很一致,此行的目的是放松身心,不是花錢受罪。

我們悠閑地逛了許多地方,小鎮民族風格濃郁的集市,放滿白牦牛的草原,胡楊灌木叢生的小河,野花遍地的雪山腳下……

感覺心靈都被洗滌了。

如果沒有一個碎嘴子同桌一直在我旁邊扮演諜戰007的話。

“快看!學神給寧初擰瓶蓋了!”

“快看!學神幫寧初拿包了!”

“看啊!學神給寧初買花兒了!”

“我去!學神幫寧初擦嘴了!”

“天吶牽手了牽手了!他們就是牽手了!”

我覺得腦仁疼,于是想了想,拉住她的手緊緊牽住。

同桌:“爪子?”

我:“啊啊啊啊啊卧槽,我們牽手了!!!”

同桌:“……”

同桌:“你是豬兒蟲嗎?”

星星遍布的那天晚上,主人家在外面的平地上給我們生了一堆篝火,烤了一只全羊,還有好多青稞酒。

天為被,地為席,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這個比喻有多麽奇妙。

單單吃肉喝酒太無聊了,班長帶頭大家玩游戲,輸了就喝酒,結果是學神竟然是個實打實的游戲黑洞,有人尚無敗績,他已經兩眼發直。

青稞酒度數有這麽高嗎?

我嗅了嗅,打算認真研究一下。

同桌和班長看熱鬧不嫌事大,鉚足了勁兒要徹底把學神灌翻。

不過寧初不答應了,學神再輸,他就搶着幫人喝,有人說他就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乖死了。

寧初寧初,不愧是我們私底下口口相傳的漂亮寶貝,喝得唇瓣紅潤眼含水光的樣子好看得讓我差點都挪不開眼。

我端着青稞酒的手默默放下,又默默咽了口唾沫,再定睛一看,哦喲,學神怎麽盯得比我還仔細。

還明目張膽,把寧初臉都看紅了,喉結明顯地滾動,像是要吃人。

嗯?吃人?

可不興這個啊!

我揉揉眼睛待要定睛細看,寧初忽然騰地站起身,紅了整張臉,順道把學神也拉了起來,留下一句照顧醉鬼便急吼吼地拽着人跑了。

架勢看上去好像再不走,局面就要變得不可挽回。

同桌:“哦喲啧啧啧。”

同桌:“啧啧啧。”

同桌:“啧啧啧啧啧。”

我:“這裏又沒雞,你喚什麽呢?”

同桌:“……”

同桌:“法克豬兒蟲,住口。”

我:“喔。”

同桌憤力撕下一大口羊肉,嚼巴嚼巴又忍不住了,再次主動湊到我這只豬兒蟲旁邊:“知道他們幹嘛去了嗎?”

我:“幹嘛?”

同桌笑得神秘兮兮又意味深長:“你看學神那樣是想幹嘛?”

我:“幹嘛?”

同桌:“當然是……嘿讓你猜不是讓你當複讀機!算了,不想告訴你了,笨女人。”

喔。

不告訴我就不告訴吧,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我低頭繼續研究青稞酒,嘗了好幾口還是喝不慣,決定回房間房間抱點兒汽水下來,同桌讓我給她也帶一罐,我勉為其難同意了。

我回到民俗小樓,周圍很安靜,樓梯間裏都鋪了花紋別致的地毯,把我的腳步聲藏得很嚴實。

快到二樓時,忽然聽見了細微的響動。

我放慢腳步,好奇地從拐角伸出脖子,看見兩道同樣挺拔的身影在二樓的露臺擁抱,親吻。

學神背靠着欄杆,仗着自己喝醉了,很不講理地把寧初困在自己懷裏,親一陣,放人喘兩口氣,又繼續親下一陣。

寧初被氣得笑起來,使勁撐開他腦袋不給親。

後者一見親不到了,慣常擺出一副冷若冰霜樣的臉一秒委屈,垂起眼簾,裝得可憐兮兮。

寧初寶貝喲心軟得要命,被這麽盯着一會兒就崩不住了,任命地主動湊上去親一下。

還委屈呢,那就再親一下。

哄着哄着,又把自己哄樂了。

學神也笑,捧着寶貝的臉蛋繼續粘粘糊糊地親,親不夠,從嘴唇到耳際,又到頸側,像只粘死人的大金毛。

哇哦。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眨眨眼,默默縮回腦袋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再再後退一步。

直到退出小樓,轉身一溜煙跑過篝火邊。

同桌沖我伸手:“水嘞?”

我:“忘拿了。”

同桌:“??那你拿回了什麽?”

我誠懇:“你的信任。”

同桌:“……”

同桌一甩手:“神經病啊!”

旅途結束,按照計劃,我們要趕在查成績前各回各家。

結果突發意外下了大雨,我們被困在一個小縣城,下一程路全是懸崖陡坡,大雨時滑坡的風險很大。

回不去了,但是成績得查啊。

于是一大幫人一合計,浩浩蕩蕩占領了一個小網吧,一人一座,開始瘋狂敲擊f鍵刷新查詢頁。

搞得其他打游戲看視頻的都進行不下去了,摘了耳機緊張兮兮跟他們一起等結果。

用網管的話來說,這輩子就沒在網吧感受過這麽緊張又好玩兒的氣氛。

“崩了啊。”

“正常,去年我姐查也崩。”

“我心跳好快,我會不會考不上啊。”

“考不上就複讀,別緊張。”

“啊啊啊天王菩薩保佑,讓我一定要上500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惠啊小惠啊,我手心冒汗了啊,小惠啊,我勒個緊張啊!”

別叫小惠,小惠也緊張。

尤其還有個同桌在我耳朵邊念咒,更緊張了!

此起彼伏的刷新鍵動靜不知過去多久,終于,大廳裏爆發出第一聲吼:“我焯!!534,老子出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

“602!媽呀老娘超常發揮!”

“我600??我靠!我靠我靠!我家送出去那麽多份子錢終于有收回來的一天了!!!”

“580?什麽什麽,580?我這種屌絲也能考580,我尼瑪什麽狗屎運!”

“我540啊家人們,我二診才490誰懂,誰懂啊!!!”

我的網頁也在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中刷出來了。

575,我的歷史最高分。

“嗚嗚嗚。”

我喜極而泣,激動地拽過同桌衣領抹眼睛:“狗屎運狗屎運,終于也輪到我踩一回了嗚嗚嗚。”

同桌531,嚎得比我還大聲。

突然間,格格不入一聲驚呼從大廳角落響起:“不是,學神,小初,你倆成績怎麽是星星啊?交白卷了?”

星星?

星星?!?!

我刷地扭頭,使勁敲着鼠标,言辭激動:“星星!全省前十名就是星星啊!”

“啊?”

“啊啊?!”

“我去,前十!”

“不是同學,你們班這麽牛逼啊!”

“天吶,咱們班不會是出了省狀元吧!”

不知哪位神人話音剛落,學神兜裏的手機忽然來了動靜。

七嘴八舌的衆人似有若感,默契地都閉上嘴,豎起耳。

學神拿出手機接通,寧初抓着他的衣服貼到手機背面聽。

沒過兩秒,寧初笑容瞬間擴大,直接從學神手裏接過手機,打開免提,把音量拉到最大。

裏面傳來清晰的清大招生辦老師和藹的聲音,問他這位高考狀元最想報哪所學校,有沒有意願去他們清大?

我的天!真的是狀元。

狀元另外我身邊!

我捂住嘴,激動得手臂都開始痛了——

不對勁。

低頭一看:“……不是,同桌你輕點,我是個活人。”

學神三言兩語應下來,挂了電話,寧初比狀元本人還激動,一躍蹦到人身上挂着,第一個吆喝出聲:“牛逼,哥!牛逼!”

接着,熱烈的歡呼似乎能掀翻屋頂,似乎是嫌棄這樣氛圍不夠,也不知道是誰,竟然還帶頭唱起了生日歌。

還是中英文雙語。

我:“……”

我敢打賭,賭一百塊!今天根本不是學神的生日!

我:“happy birthday to you。”

室友唱到一半,又開始碎碎念了。

“天吶天吶怎麽抱得這麽明目張膽啊我的寶,不會被人偷拍吧?”

“學神剛剛是不是在小初耳朵邊念狀元夫人了,看給我們小初念得耳朵都紅了,老娘唇語十級!”

“啊啊啊啊啊他們親了!”

“小惠你看見沒!親了!偷偷親得飛快但是老娘看見了!”

我擡頭望天花板:“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把我們的血肉……”

同桌:“哎,小惠。”

我:“我沒看見,我瞎,你表問我。”

同桌:“……”

同桌信誓旦旦:“你絕對看見了。”

我繼續望天花板:“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同桌:“你咋這麽淡定?”

我瞥她一眼,不懂,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理所當然的事情,值得驚訝嗎?

同桌切了一聲:“沒勁。”

同桌:“哎對了,出發那天你說你做了噩夢,還沒告訴我是什麽噩夢呢?”

嗯?

什麽噩夢?

我拍着手,望着熱鬧的大廳,望向樂颠颠派發祝賀水果的網管,望向笑得合不攏嘴,正美滋滋給學神和湊上來的圍觀群人拍合影的寧初。

也呲牙樂了。

“沒有啊,你記錯了吧。”

我可沒做什麽噩夢,過去未來的,都是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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