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哥
二哥
本來公主的大婚應該是風風光光的,只是因着突發大事,原本喜慶的氛圍都被沖散了,新郎官也表現的平平,新娘更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婚服,只要合身就行。
胥堯回去後不久,內務府就送來了改好的禮服,比之前的更是華麗厚重,沉甸甸的鳳冠壓得胥堯有些穿不過氣。
一邊的宮女見着胥堯的模樣,只是一味的稱贊。
而胥堯看着鏡中自己的模樣,卻是有些陌生,胥瑤瑤的臉和前世的自己有些相像,過往自己沒少被說女氣,還小的時候只會忍着,長大了倒是學會了拿拳頭說事。
他擡起眼,珠玉作配、霓裳不及他。
也不知道胥厲會不會把話帶到,如若樂筝鳶不來,他這婚結的可就沒意思了。
“笑什麽呢?瑤瑤。”
胥堯扭頭,頭上的鳳冠花枝亂顫、步搖随着胥堯的動作而舞動,“二哥,你怎麽來了?”
“哎,沒想到我們瑤瑤居然也要嫁人了,真是好看。”
胥霖走過,撫摸過胥堯手腕上的玉镯,上頭雕刻着幾只雀,“我送你的指環呢?怎麽不見你戴。”
胥堯一愣,将挂在脖頸間的吊墜拿了出來,“有些大,所以挂着了。”
見狀,胥霖這才開心地笑了,“這樣也不錯,瑤瑤這樣就不會忘了二哥了。南疆路途遙遠,瑤瑤如若嫁了人便沒有那麽多時間自由自在了。”
手中的指環還帶着點體溫,有些難以名狀。胥堯看了眼胥霖,一副病弱模樣,但眼中偏執的情緒卻是難以掩蓋的。
“只是二哥之前與你說的,那宋懷玉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怎麽偏生就不相信。”胥霖收了收,素白的衣衫上竟然別了一枚玉笛,是胥堯之前不曾見過的,胥霖向來是不着配飾的,此番怎麽還帶了一個大的出來。
而且瞧着模樣,白玉當中沁着血,隐約顯露出五瓣梅花的樣子,倒是蠻別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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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堯微微蹙眉想了想,書中似乎提及過有一個人,以笛禦百獸,名曰南疆小蠱王,作者特意描寫過他吹奏笛子的時候,猶如白雪當中飛紅梅,冷意殺伐,而且那笛子似乎也有血沁。
“怎麽,一直看着我,二哥的臉有那麽好看嗎?”胥霖取了玉笛敲了胥堯的腦門一下,“哦,瑤瑤是在瞧這管笛子嗎?喜歡?”
胥堯點了點頭。
沒料到胥霖卻說,“喜歡二哥也沒辦法送你,但如若你與我一道去南疆,倒也可以送你。”
“那便不必了。”胥堯扯了扯嘴角說道,“二哥您自己去便行了。”胥堯将頭上的鳳冠取下,嫌惡地看了一眼。
而這個眼神卻落在了胥霖眼中,随即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對了,你之前問我要的蝶夢用完了沒,如果不夠二哥這裏還有。”胥霖随口問道。
蝶夢...什麽狗屁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還有一些。”
“這東西用多了不好,長時間用的話不僅會對它耐受,甚至會有反作用,反而成瘾。”胥霖淡淡道,“之前我那有個宮人,便是偷偷拿了一些蝶夢,結果沒多久就神志恍惚,一命嗚呼了。”
原來是劑量不夠大啊。
“知道了二哥。”
..
春桃順着胥堯的吩咐,到了錦繡坊找到了他口中說的秀兒,将胥堯的手稿托付給她。
“诶,春桃姐姐,姚公子是有什麽事情嗎,才讓你前來?”秀兒斟酌了一下語氣,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是不是會把自己的心思顯露出來,但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前幾日...我還在街上瞧見了他和另一名錦衣公子。”
春桃一瞧,這秀兒也是被胥堯的臉蛋給迷惑了的小姑娘,心裏幾番猶豫,還是不忍心将真相告知于她,只說,“公子被關起來研習字畫了。對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這手稿是我帶給你的。”
“秀兒明白。”
春桃回去的時候路過了宋府,宋府張燈結彩,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人無一不是樂盈盈的,一個不留神卻是撞上了一個老人。
“哎喲,誰呀。”春桃捂着腦袋,皺着臉嬌嗔。
“咳,抱歉。”趙呈顫悠悠地扶起春桃,“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了。”
春桃定睛一看是個藍袍廣袖書生模樣的老人,連忙道歉,“沒事,沒事。先生您沒事吧。”
趙呈在聽到春桃的稱呼後,眼睛有些濕潤。
“先生?先生?”春桃又叫了好幾聲。
“無妨無妨。”趙呈一看春桃的打扮,便知道春桃多半是皇宮裏頭的人,雖然簡單樸素,但透過一兩件飾品還能是能看出其中的不俗。
“先生,我還是扶您去醫館看看吧。”春桃不放心,又喋喋道,“這前頭就有一家益禾堂。”
趙呈連忙打斷了春桃的絮語,“咳咳,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那...”春桃咬着自己的下唇,頗有些苦惱,“先生您家在何處,這夜色濃了,我将您送回去罷。”
幸好樂筝鳶選的小宅出了幾條街就能看見,雖然在城外,但進出還是極為便捷的。
春桃将趙呈送至家中後,見偌大的房邸卻只有趙呈一人,好奇地問道,“老先生,這麽大的屋子就您一個人住嗎?”
趙呈愣了愣,“原先還有一個,但...”他不願再說下去。
春桃明事理地點了點頭。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春桃随便看看,就覺得這老先生是十足的讀書人,這桌上的書是摞了一疊,書架上也放滿了。
可這房間的朝向确很奇怪,大岚人一般會把房子朝南,但趙呈的門窗卻是朝着北的。
“先生,你若是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春桃給趙呈敬了杯茶,茶香四溢,很是芬芳,和公主常喝的似乎是一種,“诶,先生你這茶...”
趙呈放下杯盞,“怎麽?”
“沒、沒,挺好的,我也想給我家小捎一些回去,不知道先生是哪裏得來的。”
“哦,是之前有人送的,你若是喜歡直接拿些走。”
..
春桃回去後,将從趙呈那處拿的茶葉和宸月殿中的細細比對了一番,果真是一樣的。
“春桃,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嗎?”
聽到胥堯的問話後,春桃驚得将手中的茶罐打翻。炒制好的明前湖山白茶,就這麽落了一地。
“多大了,還冒冒失失的。”胥堯雖然責怪,卻是自己彎腰将茶罐拾了起來,到手卻覺得有些熟悉...茶罐上的圖紋,是狼紋。
大岚沒有圖騰信仰,而只有西周一直相信以野獸作為自己的信仰,其中皇室用白虎,旁支用狼。
“公主自己明明也沒比奴婢大多少...”春桃做了個鬼臉。
胥堯默默将茶罐收進自己袖子裏,只說,“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