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醉酒
醉酒
胥堯愣愣,借着酒意反問,“五皇子還能看透人心不成?”
在聽到這個稱呼從胥堯口中而出的時候,阿羯淵的神色變了變,灰色的瞳仁中似乎游走過一抹黑,晦明莫測,他垂頭輕笑,注視着貼近的胥堯,“如我說,我有呢?”
“怪力亂神,我是不信的。”胥堯退回原位,眸色很深,他透過圍欄看下去,下頭人聲鼎沸,好一片熱鬧的場景,“若五皇子真得會讀心,不如猜猜我此刻正在想什麽?”
阿羯淵笑出兩顆犬齒,“不猜。”語調歡樂,一點都不像一個反派該有的。
胥堯看看阿羯淵,越看越覺得阿羯淵和他記憶中的小結巴不是同一個人,但在方才,他仿佛又從阿羯淵的言語之中看出了樂筝鳶的影子。
那日去南疆的軍隊都說樂筝鳶死了,說辭統一,不管是見到的還是沒見到的都是一般說法,就像是專門為了應付他而排練過千遍萬遍那樣。
可一問細節,卻又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甚至,他們連樂筝鳶身受重傷這一事實都各有說法,反倒是讓胥堯在冷靜下來後懷疑那其中的真假。
“猜猜嘛。”胥堯撐着腦袋眨眨眼,眼角染上幾分緋紅,和外頭的晚霞交相映襯。
阿羯淵的眼睛和胥堯的眼睛正對。
“不猜。”阿羯淵側過頭去,正好讓胥堯瞧見那紅透了耳根子。
甚至連害羞的方式都一樣,胥堯垂下眼眸,兀自思考着,而葉長青此刻卻也不見了蹤跡,說好的去拿酒,這一去就大半個時辰了,爬也要爬上來了。
“五皇子,我去尋一下長青。”
酒過幾巡,胥堯晃晃站起身,卻被阿羯淵一把拉住,“不許去找他。”
他偏過頭雙眸失神,很是疑惑,“為何?”
阿羯淵在心裏道:該死,身體又比腦袋快一步行動了。半晌他才開口,“咳,就是...怕你也不見了。”只是聲音到最後是越說越輕了,而且說得飛快生怕叫胥堯給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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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叫葉長青見了阿羯淵此刻的模樣,定是會驚掉下巴,在旁人面前張牙舞爪不留情面的西周五皇子怎麽會在大岚的小公主面前害羞地跟個貓似的。
胥堯的腳步搖搖晃晃,原先壓下去的酒意在他起身的時候一股腦子全上來了,本就被養的不能喝酒的身體自然是無法擋住這來勢洶洶的醉意。
而胥堯自己也沒見過這陣仗,扒着門欄直接将肚內的東西全數吐了出來,別說去找葉長青了,現在怕是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
阿羯淵的腦袋在他面前晃呀晃,得有三個大。
他耍賴似的抱過阿羯淵的腰,也沒想自己手下的身體突然變得特別僵硬,他揚起頭,看着阿羯淵的臉,一只手試探着摸上阿羯淵裸露在外的臉龐,然後——
再次吐了出來。
葉長青正在樓下和掌事說道最近的菜品需要改善什麽,之間樓梯搖搖晃晃,下一秒似乎就要斷了那樣,再看就瞧見阿羯淵一臉‘被惹我,不然殺了你’的表情。
又看,只看見阿羯淵背着胥堯重重地一步一步從樓上走下。
每一個腳步都踏着格外重,臨江樓的樓梯還沒體會過這個陣仗,吱扭吱扭叫的滲人,讓葉樓主格外心疼,這他新修的樓梯啊!
“公子,公子...”葉長青叫住阿羯淵向外的步子,“姚公子這是怎麽了。”葉長青看看胥堯紅得不像話的臉,心知胥堯定是醉了,架着胥堯就要将他從阿羯淵背上扶下,但卻被阿羯淵用手攔住了。
那手死死地擒住葉長青的手腕,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了。
“我送他回去。”
葉長青頭頂冒出了虛汗,送胥堯回哪去?公主府嘛?
“這不好吧。”葉長青淡淡道,“還是我與姚公子比較相熟,交給我吧。”阿羯淵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背上的胥堯悠悠然睜開了眼睛,在葉長青和阿羯淵之間來回飄忽,最後将眼神落在了阿羯淵臉上。
阿羯淵似乎也沒想到,醉酒的胥堯膽子居然會那麽大。
胥堯在阿羯淵的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啵,末了還呵呵笑着說,“美人,跟哥回家。”之後就又靠在阿羯淵的肩頭睡過去了。
而阿羯淵就像一尊雕塑,之後才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胥堯,然後将胥堯交給葉長青,逃一般的從臨江樓中離開。
只留下同樣震驚的葉長青。
胥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的頭痛地和那天撞在白玉臺階上一樣。他起身發現自己不在公主府中,似乎是在臨江樓中。
往身旁一看,葉長青坐在桌旁,似乎是困了,微微眯着眼睛。
發生了什麽?胥堯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而葉長青在看到胥堯起身後,開口道:“終于肯醒了?知道自己捅了簍子嘛?”
胥堯搖搖頭,說話的時候喉嚨裏還有些刺痛,“發生了什麽,樓主,我怎麽什麽都記不清了。”
“你該不會失憶了吧?”葉長青指了指自己,“我是誰?”
胥堯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葉長青,臨江樓的主人,葉家掌門人,白狩統領,當然白狩現在歸我了。”胥堯生怕葉長青不信,将他的身份說了個遍。
“那你呢,知道你自己是誰嘛?”
胥堯聞言更是無奈,他點了點頭,“大岚的樂瑤公主,胥瑤瑤。”
“沒失憶啊。”
“我只是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麽。”胥堯好心解釋,“我就記得我和你喝酒,然後西周五皇子上來了,我們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之後發生的事情便有些模糊了。”
“你親了人家。”葉長青将茶水遞到胥堯面前,看着他喝下去後,有條不紊地将胥堯醉後親了阿羯淵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在胥堯一臉震驚地噴出茶水之前,葉長青默默退回了座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胥堯的表情,然後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胥堯跳下床,依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親阿羯淵。
“你還說了‘美人,跟爺回家。’,咦,真是有夠惡心。”葉長青補上一刀。
“葉樓主,我覺得你可能要失業了。”
“禍害留千年,我看你命還挺長。而且我瞧着五皇子沒想把你怎麽樣。”葉長青并沒有把胥堯的話當一回事,“天黑了,再不回去你的小丫鬟怕不是要殺過來了,要我送你回去嗎?小公主。”
胥堯勾上一旁的外衫,懷中的信不慎掉了出來,差點就把這茬忘記了,“這倒不必了,改日再續。”
“诶等等。”葉長青收起玩笑的神色,“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見見那些部下的事兒嘛?現下無事,他們恐怕這月底就會聚到都城,胥堯,如今你雖是白狩之主,但若得不到衆人信服,也不過是個擺設。你懂我意思嗎?”
離了臨江樓,外頭有些冷,月亮高懸在空中,街上的人卻沒見少,也是先帝崩阻,百姓齋食素衣一月,也該是重新回到生機的時候了。
途徑安平大道的時候,胥堯卻是瞧見了半夜才出門的宋懷玉,他駐足在原地,宋懷玉的腿還不是特別利索,走起路來還有些別扭。
他似乎也瞧見了胥堯,擡手叫停住了外頭的小厮,朝胥堯這處走來。
“你是?”宋懷玉愣了愣神,“胥瑤瑤?”
胥堯笑道:“你認得我?”
宋懷玉也笑,露出兩灣淺淺的梨渦,腰間的扇子換了把木質的,比起往日的白玉骨扇似乎更加精美一些,但氣質卻又溫潤了許多,比起宋小侯爺來說,如今是擔得起右丞之位的。
“認得的,若非出了意外,公主如今應當是宋夫人才對。”宋懷玉溫柔解釋,月色朦胧了他的眼睛,将他眼中的機關算計都藏了起來,“臣送公主一程吧,公主府就在不遠處。”
“不麻煩宋大人了。”
宋懷玉哦了一聲,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道:“當真不記得我了?瑤瑤?”宋懷玉的臉是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他本就生的乖,一張臉就如同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那般,他緩步貼近胥堯,眸中神情不假,“我聽聞你失憶了,還以為你把我也忘了。”
眼前宋懷玉靠地越來越近,胥堯的心也就跳得越來越快,宋懷玉這是怎麽回事,瘋了嗎?他可不記得宋小侯爺對自己有多少情深義重。如今看宋懷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一腿呢。
胥堯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他和宋懷玉之間的距離,“宋大人!”
宋懷玉看着胥堯如黑霧一般的眼睛,失神的笑了笑,“抱歉,是我逾矩了。看見公主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起過往相處的日子。”
若不是自己裝失憶,是不是還看不到宋懷玉如此深情的一面,難道沈雲歡和他說的是真的,胥瑤瑤當真喜歡這娃娃臉不成?
但如今這身體裏的是胥堯,“宋大人,瑤瑤不記得了呢。若往事真得那麽值得追憶,還請宋大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回味吧。我家丫鬟還在等我。”
宋懷玉的臉頓時有些崩不住了,他原本是要進宮和胥厲商議邊疆戰事,只是沒想會遇見胥瑤瑤,原本被耽擱下來的事情頓時提上了日程。
他攏了攏袖子,繼續滿面春風的笑,“無妨,我記得便好。公主萬事小心。”
當真不記得了嗎?宋懷玉忍不住想到。
和宋懷玉有着一樣想法的還有一人,同樣追着胥堯的背影,獨自苦悶,若早知道胥堯會失憶...
哎呀,其實我還挺喜歡宋小侯爺的哈哈哈哈,但他有點慘,傷筋動骨一百天,腿還沒好。
我是不是變長了!我現在每天都有3k,這是為什麽呢?(不是,這是我該做的。)
就是堯醬還是失憶狀态,醉酒只是意外。
接下來,可能就是短短的一個修羅場,大概就是小結巴和宋懷玉都想讓假失憶的堯堯愛上自己吧。
到底誰會成功呢!(也有可能都不行,bushi)
最後,還請大家多多收藏和評論哦~啵唧。(最後,過度飲酒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