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走狗死
走狗死
宋懷玉一張臉在胥堯的眼前放大，胥堯幾乎可以感覺到宋懷玉每一次的呼吸，君子如玉，說得便是宋懷玉此人了，若他是個女子，十有六七是會心動了，而剩下的三四分也會漾起一些波瀾。
只是不論是胥堯還是胥瑤瑤，都不會喜歡宋懷玉。
他往後退了幾步，擡臉道，“宋大人，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意思？這花信節，宴請百官及其女眷，游玩賞花，與我有什麽幹系？”
“怎麽沒有關系？”宋懷玉一張娃娃臉繃得緊緊的，紫檀柄的折扇一下下拍在他的掌心，他似乎是在思考，“公主您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麽西周會願意借兵？這天底下哪有白送的東西呢？”
“西周五皇子阿羯淵，也會來此次花信節。”
“他來做什麽？”
“臣不知。”宋懷玉故意裝傻，“許是來參觀一下我大岚的風情？”
胥堯聽了有點想笑，這宋懷玉在這賣什麽關子，不就是等自己将那句話說出來。那他就滿足一下宋懷玉這點小心思，“宋大人，不瞞你說，父皇在世的時候就有意和西周定下姻親，恐怕此次阿羯淵來都城也是為了這個吧。”胥堯露出些許無可奈何的神情，眉頭微蹙，隐隐有落淚的跡象。
宋懷玉被胥堯的坦蕩驚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較好，主要是...他也沒曾想胥堯會哭啊，“公主...”他掏出懷中絹帕，就是胥堯此前給他的‘錦繡江山’，但宋懷玉是擦也不是幹站着也不好，只能将帕子絞成一團塞到胥堯手中。
他輕嘆而來一口氣，将胥堯鬓角的碎發整理好，言語溫柔不假，“公主，臣聽聞西周五皇子十六歲就從軍，無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容，但他處事手段狠辣，絕非良善之人。”
宋懷玉想将胥堯摟進自己懷中，但始終邁不過去心中的那個坎，終究是收回了手，他局促地摸上腰間的折扇，突然間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心思從哪裏冒出來。
“三年喪期未滿，不論如何陛下也會依循禮節等喪期滿後，再考慮公主的婚事。只是臣怕...阿羯淵會在花信節上做出些有傷公主顏面的事情。”宋懷玉的眼中全然都是擔憂，“屆時，恐怕...”
“宋大人...”胥堯擡眼，楚楚可憐，“你會幫我的對嗎？”
宋懷玉點點頭，胥瑤瑤真得是全然是不記得了，不知為何恍然間他竟然有些懷念那個眸中充滿靈動機靈的人，雖然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胥瑤瑤，可他卻生出了幾分陌生的感覺。
若是從前，胥瑤瑤決計不會就這麽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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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宋懷玉卻覺得自己之前生的氣，吃的憋...是那麽的沒有意思。
這樣聽話的胥瑤瑤，還需要他去算計嗎？
自打那日後，宋懷玉進出公主府的次數就多了，大多時候是前腳剛下朝，後腳就踏進了公主府內，等到天黑才走，門口那不親人的兩只畜生在宋懷玉進門的時候，都學會閉嘴不叫了。
這安平大道都在傳，這宋小侯爺情深義重、不離不棄，本就是要在一起的人，若非成親那日公主被綁匪擄走了，這公主府也是宋小侯爺的家才是。
這些話從安平大道傳到了八十八坊，連消息最為靈通的葉長青，也在懷疑，胥堯是不是真的和宋懷玉有一腿了。
只是他手上的傷還未好，不好出門見人，只能磕着瓜子等胥堯來，只是等了十日，也不見胥堯再次踏足臨江樓。
因着宋懷玉日日前來的緣故，胥堯着實找不到空檔出去，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病弱公主的角色。
只是宋懷玉明明瞧見了他兩次喬裝出門，可也不問，只當做不知道，就真得和那日說得那樣，前來教他詩詞歌賦，只不過都是些粗顯的東西，胥堯學得快，對于這些倒也不覺得累。
讓他覺得疲于應付的是宋懷玉的态度。
對他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胥堯懷疑，宋懷玉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了。如若不是他知道劇情，恐怕就真得要相信宋懷玉對胥瑤瑤情根深種了。
總之，在演了十天的戲之後，花信節可算是到了。在原文中，花信節是在胥厲繼位後第二年才舉行的，說得好聽一點是賞百花，但明白的都知道，這是在選妃。
只是如今這情節都提前了，胥堯也不清楚這次花信節會發生什麽。
“公主，小黑和大白今早不知道為什麽一聲都不叫喚，派人去看...”春桃有些不敢禀報，“一看，已經是涼透了。”太陽才升，春桃就着急地叫醒了胥堯。
小黑和大白就是胥堯選來看門的兩只狗，他左眼皮跳了好幾下，聲音冰冷，“死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
那兩只狗向來是吵得很，一有動靜就叫喚個不停，若是有人特意戕害，怎麽會到今早才匆忙告知，昨夜就應該鬧出不少動靜才是...可眼下胥堯趕着去花信節，顧不上去一個個排查，只能說讓府內的人一個都不許走，等他回來再做盤問。
在去皇宮的路上，胥堯的左眼皮就沒停下來跳過。
胥堯的心頭湧起一片烏雲，他是不信這個的，但莫名他的心跳得很快，轎辇停在了紅門口，紅門前的樹抽出了枝丫，他踏足在紅門前的臺階上，心中有些悲涼。
此番的光景已經不是他記憶的景致了。
舊時的雪落滿了都城，同時将紅門內、紅門外的一切都沖刷了。春來，一切就都沒了。
馬蹄嘶鳴，誰會縱馬在宮前？
“你是樂瑤公主？”伴随着下馬的聲音，一道精瘦的身形無聲無息出現在胥堯的身後。
胥堯回頭，熟悉的狼頭面具中藏着一對灰蒙蒙的眸子，是阿羯淵。
阿羯淵粗糙的手突然撫摸上胥堯的臉，蹭了一大拇指的粉，“你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你是？”
阿羯淵身後的侍衛眼裏藏刀，阿羯淵擡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那西，別動。”言語銳利，不威自怒。
“西周五皇子，你要記住我的名字，阿羯淵.蘇達那勒。”
阿羯淵灰眸閃爍，好像是沒認出來自己，胥堯笑笑，“你們西周人的名字都那麽長嗎？阿什麽勒？”
“是阿羯淵。叫我阿羯淵就好。”
“我是胥堯..堯。”
“我知道。”
小結巴：你要記住我的名字。
胥堯：你說哪個？我都記得。
本章又名：我知道你是誰，但我就是要裝得不知道，你猜我到底知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誰。（我把自己繞暈了。）
哎呀，不覺得我這個标題很有深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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