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味
回味
後院之中，聞得遠處的幾聲夜裏鳥啁鳴，胥堯執燈看着遠處的人影，他蹲在地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長，他的身形單薄，有些寂寥，身上的衣物看着也不禦寒。
早該想到的，是他才是。
胥堯輕輕嘆了一口氣，暖黃色的燈光同樣把他的身形拉長，胥堯不禁想到，原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他都還記得。
他側過身子，透過半面牆去看阿羯淵。阿羯淵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壓根沒有發現胥堯就在他的不遠處。
“殿下，您怎麽來這裏？”如此恭敬，必然不可能是春桃，往後一看卻是夏荷。
胥堯沒有回話，他扭過頭再看，阿羯淵已經是不見了，也不知道他看見自己沒有，胥堯皺了皺眉頭，這一細枝末節的動作卻讓夏荷不甚惶恐。
她戰戰兢兢地道：“是婢子多嘴了。”
“無事，你沒做錯什麽，不必如此擔驚受怕。”胥堯淡淡說道，他擡眸看着夏荷的發旋，“我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那麽怕我，是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情嗎？”
“婢子怎麽會！”夏荷的眼睛裏有了一瞬的恐懼，生怕胥堯發現什麽，“婢子自然盡心竭力服侍公主的，怎麽會做出不利于公主殿下的事情。”
“你...怎麽那麽禁不起逗啊。”胥堯笑道，讓夏荷直起腰來，“我就稍微說了點重話，你就抖成那樣，你跟着我從宸月殿到了公主府，和春桃一樣，都是我貼身信得過人，春桃年幼，天性貪玩，你雖只長她個把個月，但着實穩重許多。”
“這樣吧...”胥堯思考了一下，“明天起你就跟着管事的，月俸也照着漲，你家兄長病弱，全家靠你的月錢過活，這樣也能讓生活舒坦一些。”
夏荷咬着牙，樂瑤公主的話，她哪裏敢不從，只是離了最能接觸到公主的差事...她又該如何向那個人交代，“多謝公主體諒，但夏荷只想留在公主身邊！”
“你是覺得我的安排不好嗎？”胥堯壓低了聲線，眸色驟然變深。
“婢子不敢！”
“那明天就去跟着劉管事學着看賬簿吧。”胥堯複又回到笑盈盈的模樣，好像剛才的低氣壓不是從他這裏散發出來的，“夜深了，你繼續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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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荷屈膝答道，但她的手裏除了一盞紙糊的燈籠外，別無他物，但胥堯并未問她，她便也舒了一口氣。
胥堯走在小徑上，這處并無高大的樹木，低矮的樹叢反倒是讓他的視線更加清晰了，他很快就發現了灰藍色的信鴿徑直從後院飛過深藍色的天際，死灰死灰的天空之中似是飛星滑過天際那般。
他并未看清楚這信鴿是飛往哪裏去的。
自然，胥堯他會去後院也并非偶然，據葉長青所說，每旬三日，都有一只信鴿雷打不動飛進公主府，在雷打不動的飛出去。
如果他沒猜錯，這信鴿的歸處，應當就是那巍峨的皇宮深處。
胥堯輕嘆了一口氣，夏荷雖然機靈，但也不是特別機靈，不過...若非他起意去後院，估計也就碰不到阿羯淵了，也不用特意去猜，被他提過一嘴的龍井，還有那甜到嗓子眼的疼的桃糕...
除了那個五谷不分的少年，還會有誰溜進他的卧房內，專門就為了送這個。
只是少年寂寥的背影，沉默地從垃圾堆中找到被春桃丢棄的桃糕的動作...就好像是被主人丢棄的小狗...
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疼。
胥堯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罵自己又在自作多情。
明明是那阿羯淵，欺騙自己在先，如今又想強買強賣，真當他胥堯脾氣好到是面團嗎？
但唇與唇包裹的觸感，此刻卻翻湧起來，頓時胥堯的臉也燒紅了。
那笨拙的一個吻卻好像是彙聚了阿羯淵身體全部的溫度，在自己冰涼的身體上留下烙印，阿羯淵是那麽強勢且羞澀，這兩個詞幾乎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但胥堯卻覺得，用來形容他卻是再合适不過了。
冥冥之中，胥堯不願将自己眼前的阿羯淵和書中那個殺人如麻、嗜血的阿羯淵聯系在一起。
可...阿羯淵在這個世界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派啊。
胥堯是很認真的在思考，怎麽樣才能讓反派不成為反派，可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拿阿羯淵怎麽辦。直叫人頭疼。
阿羯淵走在安平大道上，三步一回頭，莽莽撞撞地走着，胥堯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又看了多久，自己該不會早就被胥堯發現了。
那可真是，
丢死人。
阿羯淵并沒有看路，導致他撞上葉長青的時候只聽得葉長青哎呦一聲，才意識到自己又碰到東西，還是個活的。
“哎喲，黑漆麻烏，怎麽還不會看路呢。”葉長青被撞到在地上，左臂上的傷口正好壓在了身下，“你看看，我的傷，痛死了。”
“抱歉。”阿羯淵彎腰扶起葉長青，但葉長青就和青石磚黏在一起，阿羯淵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堪堪将他從地上拔起來，“你好重。”
話音剛落，就湊過來一個腦袋，抵在阿羯淵的下颌，仰頭看着他，“是你！”葉長青驚喜道，伸出一只完好的手，在阿羯淵的臉上上下其手，“今天你沒帶面具，差點沒認出來。”
街道上燈火微弱，但依稀還是可以見到葉長青的臉。
阿羯淵心道，怎麽會遇上他，真是煩死了。
但葉長青卻是一臉欣喜地想要拉阿羯淵去喝酒，還滿嘴說着胡話，“哎呀，一個人喝酒好沒意思，真巧啊，遇上你了，一起來喝一杯。”
阿羯淵不動聲色地推開了葉長青靠上來的身體，“今日不宜喝酒。”
“哎哎呀，也是，畢竟五皇子剛從宮中回來，必然是瞧不起我這小店裏頭的糟粕了。”葉長青嘟嘟囔囔，直接挽上了阿羯淵的左胳膊，指着月亮說，“但有一樣，你一定沒喝過！”
“不去。”阿羯淵撥開葉長青挂在他身上的手，“還有事。”
“什麽事，我幫你。”葉長青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多一個人，事情幹得更快。”
我看未必。阿羯淵拖着葉長青的身子，不然他就會直直倒在地上了，他可不想被酒鬼賴上。
不過...這件事，或許葉長青真得能幫上他，阿羯淵從懷中掏出被他咬了一般的桃糕，直接塞到葉長青的嘴中，問：
“好吃嗎？”
葉長青吐出嘴裏的糕食，滿臉寫着嫌棄二字，“天呢，天底下竟然能有那麽難以下咽的食物，我一定要認識認識他。”
天寒地凍，葉長青迷蒙之中想到，已經是春天了吧，怎麽會那麽冷呢。
大家都是第一次，就別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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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堯：我在兢兢業業搞事情，你們在勾勾搭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