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采藥遇土匪(修文)
采藥遇土匪(修文)
天色漸晚,天邊綻放着火燒雲,崇山峻嶺中,一隊商旅小心翼翼地前行,蜿蜒的羊腸小道,四周布滿了荊棘,燥熱的空氣中彌漫一股腐爛惡臭。
“咔擦”
腳踩在雜草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咔嚓一聲像是折斷樹枝的聲音,炸裂在耳邊,顯得十分地突兀,尤其在精神緊繃的商旅中,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進一顆大石頭。
此處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惡人谷”,曾經是商旅最愛走的路,自從被土匪占領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從惡人谷過,因為它真正地成為了惡人谷。
惡人谷到處都是屍骨,都是被惡人谷土匪所殺的商旅,他們不講江湖道義,只要路過惡人谷全都喪命于此,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求饒,真正的謀財害命。
朝廷派了幾次兵來圍剿土匪,每一次都把惡人谷周邊的山脈翻了一遍,土匪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一樣,連土匪的面都沒見着,只能鳴金收兵。
時局動蕩,北漠大軍不斷偷襲,此處又正處于兩朝交界之處,魏楚朝廷自顧不暇,根本無暇顧及惡人谷土匪,導致土匪更加猖獗,時不時搶奪周邊村落,鬧得雞犬不寧,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北漠大軍連連偷襲魏楚邊境村莊,專門獵殺村莊的青壯年,把附近游牧和莊稼全部銷毀,本來就處于物資缺乏平原與山谷接壤之處,又被土匪搶奪,很快平樂就向朝廷告急。
平樂物資被炒到天價,有些商家開始蠢蠢欲動,這支隊伍就是這一年來先行部隊,就算經過一年沒有傳出惡人谷土匪的消息,走在這一片土地,還是讓人心驚膽戰,畢竟誰也不知道喪心病狂的土匪會不會突然出現。
咔嚓一聲像是架在衆人脖子上的一把刀,在場的每個人手都摁在刀柄上面,大有一種大戰一觸即發的沖動。
靜若寒蟬的山谷,除了熱風吹動花草樹葉沙沙的聲音,并沒有其他響動,還未等衆人松一口氣,一支箭破風而來,直直插/進其中一個人的胸口。
“快跑,土匪來了。”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男人拔腿就跑嘴裏不停地叫嚷着。
“咻咻咻……”
無數支箭破風而來,狠狠地射在一盤散沙的商旅身上,山谷中彌漫着血霧,剛剛還活生生的一群人,都倒在了地上,身上至少插了三五支箭,有的人被甚至被射成了刺猬。
連土匪的面都沒見到就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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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帶幾個人把戰利品帶回來。”土匪頭子對着旁邊的小弟吩咐了一句,扯着馬缰繩帶着一群土匪離開。
他們并沒有發現,此刻在不遠處的峭壁上站着兩個人,目睹着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阿姐怎麽辦?”少年滿頭大汗盯着牽住他們兩姐弟的藤蔓,藤蔓一點一點地綻開,快要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底下是萬丈深淵。
雖然大批土匪離開了,還有十幾個土匪在附近,兩人此刻上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與土匪遇見,依照土匪兇殘的手段,他們肯定會死在這裏。
不上去的話,藤蔓根本堅持不住土匪離開,斷裂的話身下就是萬丈深淵。
“小弟你一會就在這裏呆着,我偷偷從後面繞過去放一把火吸引他們注意力,你找準機會逃走。”江清淺冷靜地看着弟弟,她努力地平複着害怕的心情繼續說道:“我們一人拿一份藥草,誰先到家就把藥熬好,娘親的病不能再拖了。”
江清淺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換弟弟活着,只是為了不讓弟弟擔心,這才用娘親的病來擾亂他的思路,畢竟他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采摘這味藥材,這味藥材只有此處峭壁才有,不然明知土匪兇殘也要來這裏。
江淩寒望着姐姐:“那姐姐你呢?”
江清淺費力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弟弟的頭發,自信地笑了笑:“你姐姐可是學了功夫的,放心吧,乖乖在家等着姐姐回來,看姐姐把土匪當猴子耍一通。”
江淩寒對姐姐迷之信任,只要姐姐說過的話都會辦到,他乖乖地點了點頭,咧着嘴笑道:“姐姐可不許騙人,這次回去你要教我功夫,我不會告訴爹娘的。”
“好,我們一言為定。”江清淺寵溺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轉過身眼神暗沉說道:“弟弟一定要把藥給娘親熬好,不然我回來要打你屁/股。”
“姐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江淩寒雙手抓住石頭縫隙,一雙眼睛轉悠着,看着姐姐輕快的身影有些羨慕,嘴角微微上揚,姐姐你騙不了我。
土匪還在山谷下面慢悠悠地搜索,躺在地上的人就像開啓寶藏的鑰匙,挨個地一一搜得一幹二淨。
江清淺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果然沒有多久半山腰就黑煙缭繞,帶着火星往天空飄去。
山谷的土匪仰着頭看着燃燒的地方,山上也傳來了一陣馬蹄嘶吼聲,剛才聚集的土匪根本沒有走遠,在江清淺出現的時候就發現了她。
好久沒有遇到有趣的人,土匪頭子本想逗一下這個女人,沒想到一把火給他整得不得不提前動手。
山上全是幹燥的樹枝,還有半人高的茅草,一旦起火這整片山都會燒成灰燼。
土匪的窩就在山裏,所有的積蓄也藏在裏面,這一把火燒掉的不只是山,還有他們的心血,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山被燒掉。
江淩寒背着背簍一邊跑一邊高呼:“你爺爺在此,有本事來抓我啊!”
土匪頭子被叫得暴跳如雷,一邊指揮讓人去滅火,剩下的人分成兩路去抓人。
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去救火,畢竟這把火燒得有點快,要是不及時救火,肯定會蔓延得很快,到時候肯定來不及。
山谷的土匪舉着刀跟着江淩寒後面猛追,好在他身手敏捷把人甩了一大截,真的像姐姐說的一樣,把土匪當成猴子戲耍。
江淩寒手裏只有一把小鋤頭,鋤頭很尖很鋒利,為了采藥方便,也是她的常用武器,除了采藥也只用來對付過突然攻擊的動物,今天卻要用它來對付土匪。
土匪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怎麽可能害怕一個揮着鋤頭的少年,可是被戲耍了這麽久,一點耐心也沒有了,直接拔出刀砍了過去。
江淩寒只是身體強壯靈活一點,架都沒有打過,對上殺人如麻的土匪就跟菜雞沒什麽區別,要不是躲閃得快,他的腦袋都被削下來了,身上大大小小被劃了很多口子。
越來越多的土匪包圍過來,江淩寒心都涼透了,這次他逃不了了,只希望姐姐能逃走,可當他看見江清淺的時候整個人都絕望了。
兩波土匪把姐弟兩都逼到了一個地方,身後又是一個萬丈深淵,比之前兩人攀爬得還要高。
“你怎麽不聽話呢。”江清淺身上也受了傷,追她的土匪也沒讨到什麽好處,本以為弟弟已經逃走,她可以找個懸崖跳下去了結此生,沒想到會看到弟弟也在這裏。
面對一臉憤怒的姐姐,江淩寒抿緊嘴唇倔強地看着姐姐:“你說過不會丢下我的。”
江清淺蠕動了幾下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有些後悔帶着弟弟出來了,明明知道惡人谷很危險,還讓他跟着,沒有藥娘親該怎麽辦?
“阿姐,小心。”
江清淺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耳邊是弟弟的叫喊聲,她被江淩寒抱着換了一個方向,猛地後退了幾步,接着是沉重的失重感夾雜呼呼的風聲。
“咻咻咻……”
就算兩人掉下懸崖,土匪也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地放過,站在懸崖邊往下猛射。
這懸崖底是哪裏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這座山是群山最高的,沒有人能成功下去過,也沒有見過有人從下面上來過。
“他娘的真晦氣。”土匪頭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往懸崖下吐了一口唾沫,不甘心地說道:“還杵在這裏幹嘛,該幹嘛幹嘛去,滾……”
撲通……
水流緩緩地推動着人往外灘走,直到推到淺灘的地方,被沖上了岸。
江清淺掉落水裏的時候被砸暈過去,江淩寒後背被射成了刺猬,在落水的一刻翻身也砸進了水裏生機全無。
滿天的星光高挂,寂靜的村莊炊煙袅袅,這是平樂最安寧的村莊,村子的人很少和外界聯系,又處于群山之中,算得上一片難得的淨土。
江清淺正躺在床榻上沒有醒過來,手臂上包裹着一條白色的手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就連她背着的小背簍也放在床榻附近。
屋子裏的擺設很少,算得上簡陋,東西擺放整齊透着一絲精致,顯然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屋外有着微弱的光亮,一個女子正握着斧頭劈砍木頭,旁邊支撐着一個鍋,下面的火燒得正旺,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濃厚的藥味。
“咳咳咳……”屋裏劇烈的咳嗽聲,正在砍木頭的女子愣了一下,快速地把斧頭扔到一邊往屋裏跑去。
江清淺是被劇烈的咳嗽嗆醒過來的,嗓子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就連腦袋也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