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玖

玖

八月十五。

每逢中秋，一大早，離谷的女人們踏着晨光聚在一起，洗刷擱置一整年的餐具，飲具，準備晚餐。男人們則開始釀酒，一壇壇運到無極山之巅，埋在皚皚白雪之下，中午就吃妻子們早幾天蒸好的餅，各種各樣的陷，坐在月芽兒身邊說話。下午，将去年埋下的挂花酒取出，帶回離谷。孩子們則成群結隊在溪水裏抓蟹，小的放生，大的扔進背簍，抓到滿滿兩大簍，便打道回府。再将其洗刷幹淨，放進早就備好的蒸籠裏。

夜幕降臨時，一天的辛勞結束了，人人穿上最美的衣裳，來到離谷中心的空地。到處擺滿了美食與酒，人們便在溪水環繞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翹首等待着圓月升起。

游兒沒有去。他抱着一壇酒躺在屋頂上。

他盯着月亮看了許久。許久許久，連酒也忘了喝。

等到它升到天空的中心，他伸出手，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