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子
035 瘋子
回到房間，程寒打電話給他媽：“媽，我記得我小時候您提起過一個叫白川的人，您還記得他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疑惑：“記得啊，你問這個做什麽？”
“也沒什麽，我就是想起您說過的他的經歷，還挺深刻的，對了，我是不是什麽時候見過他的照片？”程寒道。
程母想了想，“家裏好像是有過他的照片，只是過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你想看看？”
程寒回道：“沒有，就是記得他長得很好看，我好像還挺有印象的。”
程母有些猶疑，她想起一些不那麽美好的事，對白川這個人的态度有些別扭，“他啊，是個很好看很好看的人，也很有才華，只是可惜了……唉！”
程寒以為程母的嘆息是為了他的英年早逝，也沒有深究，而是說起了正事。
“我記得您說過，他是在戰亂中沒的是嗎？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比如女朋友、孩子？”程寒小心地問。
程母聞言一愣，心裏倒是生出了些懷疑來：“你問這些做什麽？”
程寒也不掩飾了：“是有正事，您就說吧，您說了我就告訴您。”
程母也沒問了，很痛快地說了答案，卻并不是程寒想象中的那個：“沒有。”
程寒一愣：“沒有？真的嗎？媽，會不會只是你不知道？”
程母語氣肯定：“我可以确定，沒有。”
說實話，按白川的人才樣貌，沒有追求者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們這個圈子的，程母當年也曾春心萌動過。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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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某些事，眸中忍不住劃過一道畏懼。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她問。
程寒猶豫了一會兒，便将自己碰到一個和白川長得很像的人說了出去。
聞言，程母微微皺眉，認真想了想，還是确定道：“我可以确定，他絕對沒有。”
程寒也遲疑了，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就只是巧合嗎？
可這麽高的相似度，很難用巧合來解釋。
程母想到什麽，心頭忽然一跳：“白川沒有後代，除非……”是白語！
她的手微微顫抖，心情複雜，是那個孩子？
“怎麽突然約我來這裏？”在熱鬧的小吃街裏，穿着正裝的冷言袖顯得格格不入，她問着身邊的人，語氣卻沒有太認真。
“這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正好和你一起來憶往昔呗。”于斯文推了推眼鏡，遮住了鏡片之下的笑意。
“沒什麽好回憶的，沒有人和事是永遠不變的。”冷言袖平靜道。
兩人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家酸辣粉店，點了兩份酸辣粉。
于斯文笑着坐下來：“你說的對，變了許多，我剛剛差點脫口而出要三份。”
冷言袖拿筷子的手頓了頓。
“也不知道他在底下還能不能吃到。”于斯文好似沒看到她的不悅一般，依舊繼續說。
“你到底想做什麽？！”冷言袖已經很不高興了，不耐煩道。
“也沒什麽，不過我聽說前些天冷天羽已經出來了，你也沒什麽動作，不想你忘了，所以提醒幾句罷了。”于斯文笑笑說，雙眼裏卻沒半點笑意。
酸辣粉已經端了上來，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可冷言袖的食欲已經打了折扣。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嗎？”猶豫幾秒，她還是沒舍得浪費這份食物。
于斯文笑而不語。
吃過之後，兩人分道揚镳，冷言袖望着對方的背影，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後，她接了一個電話。
“老板，已經安排好冷天羽了，您打算什麽時候來？”
冷言袖一向平靜的面容罕見地露出幾分冷意，紅唇微微向上，“你告訴他，他什麽時候願意說了，我就什麽時候去，在此之前，一直按照我說的做，記得拍視頻發給我。”
“好的，老板。”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道嘶吼哭泣的聲音：“小妹！小妹！放過我吧！我都坐過牢了！你不能這麽對我！”
冷言袖聲音冷冷：“開免提。”
“冷天羽，法律上我們已經斷親了，小妹不是你能叫的。坐過牢了？這怎麽能夠呢，你覺得當初我沒有繼續上訴增加刑期是為了什麽？”她的唇角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殘忍。
聞言，電話那頭的喊聲也停了。
“換了爺爺的藥，故意用我被綁架的事刺激他，引誘語衣涉險，這些一樁樁一件件，你以為你一條賤命就夠還了嗎？”
坐牢多容易啊，每天只要幹活，就能吃飽穿暖，除了限制行動自由，根本沒什麽缺點，比現在許多貧困家庭的生活還要好。
他憑什麽！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殺人可是犯法的，好歹語衣以前也是警察，我總不能丢他的臉。”冷言袖笑容淺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和哪個情人說話。
“你出獄，我這個做親戚的見你無家可歸可憐至極，所以把你接過去住，郊外的獨立別墅，方圓百米都沒別人，房子是隔音的，住的舒服嗎？”
“我……我爸不會不管我的，他肯定會發現的！到時候、到時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對方色厲內荏的聲音是那樣令冷言袖愉悅。
“你以為你那個爸是個什麽好東西嗎？他現在天天吃我的花我的住我的，敢在我面前說一個不字？和錢相比，你這個兒子，在他心裏又能占多大分量？”冷言袖揭穿道。
冷天羽徹底崩潰了！
“我錯了……小妹我錯了！放了我吧！”
冷言袖：“想讓我放過你，那你就知道該怎麽做。”
那頭驟然啞聲。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吧，畢竟我可是很體貼的人。”
電話即将挂斷前，那邊終于傳來崩潰求饒的哭聲：“我說！我說！”
冷言袖面色不變：“把人看好了，我還有事，這麽久都熬過來了，再多等兩天想必也可以。”
不顧那頭的哭喊，電話被單方面挂斷後，冷言袖才終于收起了方才的鋒芒畢露、渾身尖刺。
沉默許久，仰頭對着天空，将心頭湧起的一股悲涼埋進心底。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已經變成了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想想真是可笑。
可她一點也不後悔。
冷天羽被關在一個看不見半點亮光的房間裏，完全沒有時間觀念，連是白天黑夜都不知道，送飯的人也來得很随意，想得起來才送，想不起來就當沒他這人，餓得胃疼的時候都有，時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
沒打沒罵，帶出去別人看不出半點問題，可這種窒息的感覺卻深入骨髓，令他時時恐懼，要是再關久一點，他連出去和人交流都做不到了。
他已經八年沒見過冷言袖了，記憶裏那個安靜的身影已經被一個可怕的羅剎給取代，心裏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要是當年她是這樣，他又哪裏敢做那麽多動作！
八年牢獄之災已經把他的骨氣都磨沒了，在裏面的日子根本不好，每天三頓都要被打，吃飯都總被人搗亂，偶爾手腳骨折。
他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他也無法反抗，好不容易熬了出來，本來以為會好過些，可結果剛出來沒多久就被冷言袖那個瘋子給抓起來了。
現在他就算是死在這裏也沒人會發現，沒人會找他。
他不敢不妥協。
可當他出現這個念頭時，腦海裏又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人。
瘋子……
一個兩個，全都是瘋子！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招惹他們！
江晏北第二期節目錄制完後本來也打算迫不及待趕回去，因為第二天就是冷言袖的生日，雖然禮物随時都能送，可既然能準時，那豈不是更好。
可在前一天，方舟給他打了電話。
“推遲一天？為什麽？”
方舟語氣有些興奮，心情很是不錯：“你已經有後援會了，有一群粉絲知道你最近要回來，所以特地組織了接機，你總不能讓一群女孩子大半夜去機場那麽偏的地方吧？”
江晏北皺着眉正想說什麽，卻被方舟打斷：“我知道你不喜歡，可這好歹是第一次，你也別打擊粉絲們的積極性了，只要有了這次，之後你就可以說不想他們太麻煩而拒絕。”
這個提議不錯，于是江晏北就答應了，反正他訂早上的飛機，也還有半天時間。
《清平樂》已經開始播出了，因為營銷到位，加上原著的名氣，制作也不差，狗血有，愛情有，家國天下也有，節奏掌握很棒，同期又沒有同類型的劇，一炮而紅是必然的。
随着它的爆火，演員們也跟着火了，任一涵本名氣更上一層樓，女主因為戲份不算太多，也就沒有任一涵的熱度。
而這部劇裏，熱度上升最高的卻不是主演，而是江晏北這個男配。
一來是他本來就查無此人，大火後的差距最明顯，二來則是因為之前劇組的營銷得當，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演得好。
無論什麽劇什麽角色，最重要的是演員演出的效果，其他都不過是錦上添花，否則即便他長得再好看，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做個花瓶，給網友們貢獻幾張屏保。
江晏北的火既靠運氣也靠實力。
他的經紀人方舟最近每天都要打三個電話來跟他彙報網上的情況，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和他分享喜悅。
然而對于江晏北本人來說，這樣的熱度令他有些不勝其煩了。
至少，他再像之前那樣走在大街上做個普通人的想法是不行了。
被當做大猩猩圍觀是小事，阻礙交通，耽誤他行程才是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