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所謂真相(2)

司徒烈離開唐悠然那裏後,打的去了傑克那裏。

在去之前,他給傑克打了一個電話。

大概20分鐘後,他到了傑克的家。

傑克本來是打算今天睡一下懶覺的,畢竟今天是周六,接到司徒烈的電話後,就起床了。

他開門迎接司徒烈的時候,已經穿好西裝神清氣爽了。

司徒烈帶着那本日記本進去,但沒把日記本給傑克看,只是對他吩咐道:“去查查宋思文和唐悠然的事情。”

宋思文能和唐悠然有什麽事?傑克聞言皺眉,“這就是您一大早過來找我的原因?”

司徒烈輕點了下頭。

傑克不解,“可是總裁,您明天不是要和宋小姐訂婚嗎?”

司徒烈面色清冷嚴肅,“讓你查就查,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查,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今晚就給我結果。”

見司徒烈如此嚴肅,傑克不敢怠慢。

“是,總裁。”

司徒烈沒說什麽,面色沉重地走了。

離開傑克的家後,他直接回了公司。

家裏面有母親,她必定在家裏等着自己,他現在暫時不想回去面對她。

他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今天是周六,公司裏沒人,是最好的讓他能夠靜靜的場所。

回到公司後,電話突然響了。

司徒烈把手機掏出來,是母親的來電。

心裏煩,不想接。

遂挂斷。

然後用指紋密碼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打開門,進去,端坐在辦公椅上,打開唐悠然交給他的日記本,重新看。

這一次,看得比剛才還詳細。

越看,他越覺得作者的筆觸真實。

因為他父親是什麽性格的人,他都了解。

日記裏父親說話的形式和他所認識的父親一模一樣,還有父親喜歡的,經常習慣性地摸大拇指上的那只戒指的動作,作者也都有多次交待。

整個上午,他都躲在辦公室裏看。

他把這本日記本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看了三遍。

看完後,他的心情沉重得無以複加。

宋思文和父親真的交往過嗎?

如果是,宋思文的身上究竟有何秘密?

她和唐悠然又是什麽關系?

……

因為心情沉重,中午也沒有胃口吃飯。

司徒烈看日記看累了之後,就回辦公室後面的那個卧室躺着。

但是心裏有事,怎麽樣也睡不着。

他就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

到了傍晚,他才開機。

打了一個電話給傑克。

電話接通後,他問傑克:“事情都查出來了嗎?”

傑克說:“還沒呢,雖然我已經雇用了全城榜上有名的65位私家偵探去查,但是時間太短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給我結果。”

司徒烈下命令:“淩晨之前,必須給我結果。”

傑克說:“我明白的,總裁。”

司徒烈沒說什麽,把電話挂了。

翻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母親打了幾十通電話給自己。

明天就是自己和宋思文訂婚的日子了,他卻跟唐悠然走,她心裏肯定是緊張的。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但他現在心情不好,真的不想回她的電話。

一會兒後,內線電話響了。

是家裏的來電顯示。

遲疑了下,生怕家裏有事找,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一接了電話,那邊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爸爸,你在哪裏啊?為什麽不回家啊?”

司徒烈現在正是心理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聽到女兒希望他回家的聲音,心裏暖烘烘的。

“爸爸在公司呢,親愛的,等爸爸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你很忙嗎?”

“嗯,有點。”

“那你要注意身體,不要餓肚子了,爸爸,我等你回來。”

司徒烈聽着這軟軟糯糯的聲音,眼眶有些濕熱了,心此時此刻變得特別感性。

“嗯,你要在家裏乖乖的。”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聽到她說在家裏等他,他就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再多的不愉快也會煙消雲散。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和宋思文訂婚也沒有關系了。

他有女兒就夠了。

到了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傑克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

“總裁,下面有些偵探已經查到了。”

司徒烈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地說道:“說結果。”

“宋小姐和唐小姐在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但因為時間有限,只能查到這一點了,您還要繼續往下查,查出更多的內情嗎?”

司徒烈毫不猶豫地說:“繼續查。”

傑克了然道:“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後,司徒烈把日記本鎖進抽屜裏,然後抓起了留在公司裏備用的一輛車子的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鑽上車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唐悠然。

電話一會兒就接通了。

那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喂?”

“你在哪兒?”

“在家裏,怎麽了?”

“等我,我過去找你。”

說罷,不待唐悠然回應,他徑自挂了電話。

大概10分鐘後,他到了唐悠然那裏。

唐悠然出來開門的時候,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

比早上他看完了日記本更加不好。

她心想,難道他已經把事情查出來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動。

但面上卻努力地克制着:“進來吧!”

說罷,她側了側身,讓他進來。

他跟着進來後,她輕輕地把門關了起來。

進入客廳後,她看到司徒烈沉默地站着,背影給人一種寥落蒼茫的感覺。

她繞到他面前,看着他,輕聲地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司徒烈斂了斂神色,然後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緩緩開口:“當年你是怎麽認識宋思文的?”

果然,他終究是把自己和宋思文的關系查出來了。

唐悠然的明眸裏劃過一抹亮光,然後輕笑反問:“怎麽,你現在終于肯相信我了嗎?”

“回答我的問題。”

唐悠然見他表情嚴肅,一副不想和她說廢話的樣子,這才斂了斂笑容。

然後緩聲回答:“是在我大三的時候,那一年我的養父母剛剛去世,沒有他們的經濟資助,我的生活過得很困難,不得不去打工賺錢,為了能多賺點錢,我同時打好幾分工,白天去做家教,晚上則去酒吧當服務生,有一次回來得晚,經過一條平時人比較少的巷子的時候,我遇到了幾個流氓,他們想對我施暴,這個時候,宋思文出現了,是她救了下我。她會一些武功,但因為敵不寡衆,最後她受傷了,她的傷是因我而起的,我把她送去了醫院,之後我每天都帶飯去醫院照顧她,一來二熟的,我們就成為了好朋友。”

唐悠然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悲與喜。

她的眼眸深深,司徒烈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和她成為好朋友之後,她勸我不要再去酒吧打工了,因為晚上太晚回來太危險。她之後幫我介紹了一份比較輕松的工作。除此之外,她還在我每學期交學費的時候,給了我不少資助,我不肯要她的,她就說畢業後再還給她,總而言之,在她的幫助下,我順利地讀完了整個大學。她對我是真的很好。”

“原本我以為她是家境富裕才有條件幫我,後來她告訴我,她說她有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而這個人,就是你的父親——司徒銘!”

說完,唐悠然臉色凝重地看着司徒烈。

司徒烈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等着她把故事繼續說下去。

唐悠然見他沒什麽反應,又往下說了:“我曾經勸過她離開司徒銘,但是她說她深愛司徒銘離不開他,直到司徒銘跟她分手,她才徹底地從美夢中醒了過來,那段時間她的情況非常糟糕,自殺過好幾次,但這依然不能挽回司徒銘。她死後,我非常難過,非常痛心,因為在我心裏,她早已是我的親人。她對我那麽好,卻年紀輕輕就被司徒銘害死了。我恨不得手刃他,于是我帶着這種強烈的恨意到了你的身邊去,我那時的确是想利用你靠近他去幫宋思文複仇,只是沒想到,即使我沒有動手,他也還是免不了被上天懲罰,或者,這就是天意吧。”

她的語氣依然平靜,只是說到最後的時候,平添了幾分悲涼。

司徒烈還是沒有出聲。

燈光下,他英俊的臉就像寒霜一樣。

就像是他不喜歡提起這個問題一樣。

唐悠然淡笑了一下,“你不用那種眼神瞪着我,司徒烈,假如你有一個姐姐或妹妹和宋思文有同樣的遭遇,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誠如那天晚上你對我說的,假如我是五年前的你,也會做出和你一樣,殘忍的選擇。”

“那怎麽能一樣,唐悠然,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難道宋思文的命就不是命?”

“她和我父親有沒有關系這件事,還有待商榷。”

唐悠然不吭聲。

司徒烈不再逗留,邁着利落的步伐走了。

唐悠然看着這一室的空虛,臉上漸漸地染上一縷愁容。

或者在她說了這麽多之後,他在心裏更加肯定,當年謀害他父親的兇手就是自己。

這是他始終跨不過去的心坎……

…………

司徒烈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

但他沒有想到,母親竟然還在這裏等他。

她在客廳裏來回踱步,一副焦慮不安的樣子。

看到他,她怔了怔,然後冷笑:“你終于舍得回來了嗎?”

司徒烈沒吭聲,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她走到自己面前來,憤怒地瞪着他:”你明天就要和思文訂婚了,全世界都看着你們。”

司徒烈又沉默了一瞬,然後平靜地開口:“媽,明天的訂婚取消。”

周亭聞言,大怒:“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尖銳,穿透了整個客廳。

司徒烈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我都已經查清楚了,思文和唐悠然是認識的,但是她卻否認了這個事實。另外,父親的事很有可能也與她有關,為了讓這個家不再像五年前一樣家宅不寧,為了初菱,這一次我必須要慎重地把關我将來的妻子人選。”

“唐悠然說的話你也相信?”宋思文已經提前跟周亭惡人先告狀了,她心裏先入為主地站在了宋思文的那一邊。“她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夠清楚嗎?你的父親就是被她害的,你都不記得嗎?”

提到這個,她特別激動。

眼中的恨意像刀鋒一樣。

司徒烈卻是淡淡的回應。

“我沒忘,但是我不訂婚,不是因為唐悠然,而是宋思文這個人确實有些問題,如果您不想重蹈五年前的事情的話,就請相信我。”

“思文能有什麽問題?阿烈,你不要被唐悠然的話給迷惑了,她就是見不得你和思文好才挑撥離間的。”

“我沒有被她迷惑,我讓人查過了,宋思文和唐悠然五年前确實是認識的。”司徒烈重複地強烈道。

周亭想起宋思文今天早上對自己說過的,她不認識唐悠然的話。

沒想到宋思文竟然騙了自己,臉色頓時有些讪然。

但不管怎麽樣,她還是不希望明天的訂婚取消,畢竟全世界的人都盯着這件事,如果訂婚又取消,她自己也覺得丢臉。

于是她說道:“那又怎麽樣?認識就認識,這于你有什麽影響?”

“她人品有問題。”

周亭一直都覺得宋思文賢良大度,且不能因為她否認了她和唐悠然認識這件事就能推翻她賢良大度的形象。

于是說道:“你們明天就要訂婚了,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你現在說放棄,你讓我怎麽跟宋光他們交待?你讓我們司徒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這件事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畢竟我是為了初菱好,是為了這個家好。”

說罷,司徒烈不再多言,越過她,上樓去了。

周亭瞪着他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喊道:“阿烈,阿烈!”

司徒烈恍若未聞,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後,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宋思文。

電話一會兒就接通了。

“烈,這一天你都幹嘛去了,你為什麽不開機?”

宋思文的聲音幾分激動,幾分歡喜。

司徒烈抿了抿唇,直截了當地說道:“抱歉,我要取消這次的訂婚。”

宋思文本來還因為司徒烈打電話給而高興欣喜。

這下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的喜悅欣喜頓時煙消雲散,臉上寫滿了失落。

“為什麽?難道你真的相信了唐悠然的話嗎?”

看來她真是低估了唐悠然對司徒烈的影響力。

司徒烈沉聲道:“思文,就我現在查出來的事情而言,五年前你确實是和唐悠然認識的。”

宋思文心裏咯噔的一聲。

她和唐悠然的結緣是五六年前,司徒烈卻用了短短只有一天的時間,就查出來了?

這也太快了吧?

正常的速度至少要好幾天的時間。

她以為,不會影響她和司徒烈明天的訂婚。

看來她真是低估了司徒烈的能力。

随後她迅速說道:“可是烈,我和你的父親沒有任何關系,她污蔑我。”

關于自己和司徒銘的事情,她真的不用擔心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她有沒有污蔑你,這件事還有待調查,思文,我現在對你有點失望,這個婚暫時還是不要訂了。”

司徒烈拒絕的語氣很淡,可卻像一塊大石一樣砸進了宋思文的心裏,在她的裏引起軒然大波。

同時又覺得很生氣,“你這樣三番兩次地要訂婚退婚,算什麽?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司徒烈,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司徒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口吻嚴肅地說道:“關于五年前你和我們司徒家的事,我必須要查清楚。”

“那如果你查出來,我和你父親沒有任何關系,你會不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宋思文激動地問。

司徒烈看着窗外蒼茫的臉色,聲音渺茫:“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

宋思文的心猛地一沉。

司徒烈面色疲憊,沒再說話,把電話挂了。

挂了電話後,他去了女兒的房間看女兒。

初菱可能是因為等不到他回來,困了,就先睡了。

她的房間裏一片漆黑,她的人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嘴裏發出均勻而輕淺的呼吸聲,睡得很安穩的樣子。

他輕輕地俯身下去,在她的額頭上印下淺淺的一吻。

……

因為司徒烈的堅持,次日的訂婚還是取消了。

宋光和宋夫人氣炸了。

但司徒烈不在乎他們的态度。

經過這一件事之後,他對愛情和婚姻已經心灰意冷。

他不想再和任何女人交往結婚了。

而所有的人裏面最開心的人就是初菱。

她摟着她老爸安慰:“老爸,以後我會和你一起相依為命的。”

司徒烈開心地把她抱到腿上,盯着她粉嫩嫩的臉頰,淺笑道:“爸爸再也不想結婚了,爸爸有你就夠了。”

聞言,初菱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了起來:“不結婚了?”

“嗯。”

初菱小心翼翼地問道:“包括不考慮我媽媽?”

司徒烈看着她期望的眼神,心微沉,終究是不忍心說不,只是緩聲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考慮吧。”

初菱雖然有點失落,但爸爸不娶其它女人,結果也不算太差,她媽媽還有希望。

姑且接受這個不好不壞的結局吧。

……

唐悠然知道司徒烈和宋思文的訂婚取消的時候,心裏是很平靜的。

沒有喜悅激動,也沒有幸災樂禍。

同時她也不奢望自己能和司徒烈再有未來了。

他曾經說過,他累了。

作為一個自尊的人都應該知道要離開對方,不再讓對方有累的感覺。

就讓他們維持這樣的關系,也挺好的。

周亭來找過她,狠狠罵了她一頓,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唐悠然理解她的心情,大度不跟她計較。

如若當年的真相浮現水面,周亭一定會後悔現在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到時,折磨她的是她自己。

……

宋氏。

宋思文的辦公室。

宋思文正在看文件的時候,門突然叩叩地響了。

她回了回神,然後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随着她的話落,門被打開了。

然後她看到她的特助進來了。

來到她面前的時候,特助先禮貌地向她問好,然後說:“總經理,您讓我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這幾天司徒烈和唐悠然之間沒有任何來往。”

聞言,宋思文挑眉:“确定?”

她豔麗的臉上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竊喜,嘴角揚起了一個淡淡的淺弧。

特助鄭重地點了點頭:“确定。”

宋思文的臉色就像外面明媚的陽光一樣明亮。

她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半晌,她斂了斂臉上得意的笑容,然後對特助說:“再幫我去做一件事。”

……

司徒烈最近的生活挺平靜的。

大抵是因為對愛情和婚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期待。

沒有希望和期待就不會有失望,傷痛,和痛苦。

又恢複到了以前那種他的生活裏只有工作和女兒的簡單卻純粹的生活。

雖然母親還在氣自己,不過他相信她終有一天會理解自己。

人不可能永遠按照父母的意願去生活。

令他唯一傷感的就是,害怕父親和宋思文真的有染。

倒不是說會對宋思文失望。

怕的是,會對父親失望。

同時也害怕母親知道他出軌的事情會有大受打擊。

這天傍晚下班前,他意外地接到了宋思文打來的電話。

這是訂婚取消後,她打給自己的第一個電話。

他以為她不會再理自己了。

司徒烈遲疑了下,出于禮貌,終究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司徒烈,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唐悠然的事情嗎?你出來,我告訴你。”

宋思文沒有和他寒暄,直截了當地說道。

司徒烈頓一下,問道:“在哪裏見?”

雖然他已經讓人去查宋思文和唐悠然之間的事情,但是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能被查出來。

而宋思文的話和唐悠然的話,都會為父親的事提供一些重要的線索。

“長青路一號咖啡館。”

說完,宋思文不再多言,把電話挂了。

司徒烈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後,就去赴了宋思文的約。

當他到一號咖啡館的時候,他意外地看到宋思文被幾個男人帶走了。

而令他更加意外的是,這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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