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所謂真相(3)

司徒烈本來是想過來多了解一些宋思文和唐悠然之間的事。

可沒想到會在咖啡店門口看到令他震驚的一幕。

宋思文被兩三個男人纏着。

其中一個男人叫她“老婆!”

這是怎麽回事?

司徒烈蹙眉。

“老婆,跟我回家吧,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已經知道了錯,兒子還在家裏等着你呢,難道你就甘心把他扔在家裏?”

“誰是你老婆,你別亂叫。”宋思文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走吧,回家看看兒子吧,你再不回去,他就餓哭了。”那個稱她為老婆的男人走過來拉了拉她的手臂。

另一個男人則拉住了宋思文的另一條手臂。

他們一起把宋思文拉走了。

宋思文雖然喊救命,可是人群中卻沒有人去救她。

大概大家真的以為她和那個尊稱她為老婆的男人是夫妻吧。

司徒烈卻覺得不對勁。

那幾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流氓,宋思文可能有危險,想到這裏,司徒烈跟了上去。

那幾個男人走得很快,等他追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制服了宋思文。

那個尊稱她為老婆的男人把宋思文按在一條人比較少的巷子裏的牆上,去扒她身上的衣服。

而宋思文的嘴巴被封條封住了,叫不出聲來。

那個男人一邊扒她的衣服,一邊冷冷地警告道:“宋思文,我們唐老大說了,你要是再敢纏着司徒烈,我們就散布你的果照,有些人不是你應該眼饞的。”

司徒烈直覺這件事不簡單,誰是唐老大?

但是現在宋思文的安全問題俨然比較重要。

“你們在幹什麽?”

他大喝一聲。

那幾個男人聽見他的聲音,都朝他看了過來。

宋思文更是激動地“嗯呀嗯呀”地叫。

那幾個男人似乎不怕他的樣子,挑釁地問道:“怎麽着?你要英雄救美?我們三個,你才一個,還是別不自量力地好。”

司徒烈懶得跟他們廢話,拿出手機,打電話給110,“這裏是XX街,有幾個男人試圖強爆一個女子……”

那幾個男人一聽到這種話,立即重新架起宋思文,要把她帶走。

司徒烈自然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的發生。

他上去,和那幾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他們看着像流氓,其實武功底子不錯,他以一敵三,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應付不上。

宋思文撕開了嘴上的封條後一直在旁邊喊他小心小心,看得出來很擔心他。

一番較勁後,司徒烈最後還是把他們制服了,都把他們打傷了。

他的腳踩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踩得那個男人動彈不得。

其它另外兩個男人大概是怕了他,不敢再貿然上前。

司徒烈眼神兇狠地盯着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男人:“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男人似乎還不肯服輸,他一臉倔強,不肯說話。

司徒烈加重腳下的力度,踩得那個男人痛得悶哼了一聲。

另外一個男人大概怕自己身受牽連,接上了他的話:“是唐悠然買通我們,讓我們來拍宋小姐的果照的。”

聽到這句話,司徒烈整個人渾身一震。

他收起了自己的腳,然後轉身來到那個接了話的男人身邊。

他揪起男人的衣領,臉色像寒霜一樣,目光如刀:“你說什麽?”

那個男人似乎很怕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我說的都是真的。”

司徒烈的臉色和眼神更冷了,如同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男人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因為他的情緒變化而下降了好幾度,不禁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警察們趕到了。

“司徒先生!”為首的那位警察對司徒烈恭恭敬敬的。

司徒烈的手收了收,松開了那個男人的衣領。

警察問道:“他們怎麽了?”

司徒烈看了一眼宋思文,然後說:“他們試圖強爆宋小姐。”

“是的。”盡管他們只是想拍她的果照,但宋思文還是用力地點頭。

為首的那個警察對身後的兩個男人說:“把人帶走。”

說罷,他又畢恭畢敬地對司徒烈和宋思文說:“司徒先生,宋小姐,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會依法辦事的。”

司徒烈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掃了掃那幾個男人,然後對警察說:“審出結果了,麻煩通知我一聲。”

警察點頭,然後說:“那司徒先生,我們先走了,錄完口供後,我再給您打電話。”

說完,就帶着屬下和那幾個男人走了。

鬧劇終于結束。

司徒烈看着還心有餘悸的宋思文,“走吧。”

宋思文默默地跟他回到了他們事先約好的那個咖啡館。

坐下來後,兩人互相對望了半分左右鐘左右,司徒烈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說你想要告訴我,你和唐悠然之間的事。”

聽着這清清淡淡,沒有多餘情緒的的話,宋思文心中微起波瀾。

從警察把那幾個男人帶走後到現回來咖啡館,他沒有關心過自己一句話。

他到底更在乎的,還是唐悠然。

她心裏吃味,但這些心理活動,她并沒有表出來。

只是淡淡地朝司徒烈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其實我不是不想和唐悠然相認,只是五年前我們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如果可以,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她。”

司徒烈微微地挑了挑眉:“什麽不愉快的事?”

宋思文平靜地盯了他一會兒,然後娓娓道來:“她原本是在酒吧那裏打工的,後來我給她介紹了一份相對輕松的工作,是在我朋友家做鐘點工,我本是好心,卻沒想到她竟然和我朋友的爸爸,我叫他叔叔的男人好上了,我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那樣的事,要知道,叔叔都已經五十多歲了。”

司徒烈聽到這裏,臉色陡然一沉。

目光同時也變得更加銳利起來。

宋思文像是沒發現他的情緒變化一樣,繼續往下說:“後來,阿姨辭退了她,我也勸她離開叔叔,可她卻貪戀叔叔給她帶去的榮華富貴,不肯和叔叔分手,我們就是這樣鬧翻的,後來叔叔在車禍中意外去世了,他們的這場婚外戀才不得不終止。”

“而阿姨,也因為叔叔的事情大受打擊,兩年後也積郁成疾過世了。所以烈,你明白我為什麽不想認唐悠然了吧?她就是破壞我朋友家庭的第三者,讓我阿姨年老都不得善終。五年前,我和她的姐妹之情就徹底斷了。五年前,我沒有去參加你的結婚典禮,就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唐悠然。”

司徒烈看着她眼中如刀一樣的恨意,沉吟了下,然後問:“那你之前為什麽不把這些事告訴我?”

“你喜歡她,不是嗎?”宋思文反問道,“我說了你會相信我嗎?大概你只會覺得我挑撥離間,畢竟我和你的身份那麽敏感。”

司徒烈沉默,目光諱莫如深地看着她。

“可是你覺得唐悠然為什麽要說你和我父親有故事。”

宋思文輕笑了下:“很簡單啊,她想和你複合啊。”

司徒烈沒接她的話,只是問:“你剛才說的同學叫什麽名字?”

“蔣芳。”

司徒烈默默在心裏記住了這個名字。

宋思文籲了一口氣,然後語氣平淡地說:“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對于唐悠然的人品,我不想去評價。而至于今晚的事,是不是她找人來拍我的果照,我相信警察那邊會給你一個交待。”

點到即止。

宋思文不再多言,從椅子上站起來,

在司徒烈的默認下,走了。

她離開後,司徒烈看着窗外渺茫的天色,俊臉漸漸地染上了一抹愁容。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讓他有種霧裏看花,怎麽也看不清的感覺。

不過再怎麽複雜,真相隐藏得再深他也要不遺餘力地把真相揪出來。

……

司徒烈回到家裏後,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

警察口吻嚴謹,“司徒先生,那三個人已經招供了,他們一致承認,是唐悠然買通了他們,讓他們去拍宋小姐的果照的。”

司徒烈心裏咯噔的一聲,臉色越發地凝重了。

他沒說什麽,默默地挂了電話。

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傑克。

“總裁?”傑克一副随時待命的樣樣子。

司徒烈直截了當地吩咐道:“去查一下宋思文的同學蔣芳的父母。”

“宋小姐的同學嗎?”

“是。”

“好的,我明白了。”

……

翌日。

唐悠然正在家中畫稿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了。

她回了回神,丢下畫筆。

沒有想太多,然後就去門外開門了。

見到門外的人時,她微微一驚。

這是司徒烈和宋思文兩人訂婚泡湯後,他第一次找上自己。

期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只是,他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什麽?

她把他請進屋。

她合上房門後,跟着進去了。

司徒烈的腳步止于客廳。

唐悠然來到他面前問他要喝點什麽。

司徒烈沒應她,只是直接問道:“唐悠然,昨天晚上,你幹什麽去了?”

唐悠然疑惑地看着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司徒烈要求道:“回答我的問題。”

唐悠然想了想,然後說:“我和辭遠在一起。”

司徒烈的臉色一沉,“你當真只是和他在一起,一整個晚上都在一起?”

唐悠然還是不太明白他調查自己昨晚去向問題的深意。

微擰了下眉,“司徒烈,你到底要問什麽?”

司徒烈目光犀利地盯着她,“昨天晚上,思文差點就被人拍了果照。”

聞言,唐悠然臉上浮現出幾分驚懼。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她現在雖然是和宋思文鬧翻了,但她也不希望宋思文發生這種事。

她想要的,只是想知道宋思文身上隐藏的秘密罷了。

問完這個問題後,唐悠然再去打量司徒烈的眼神。

他的眼神裏寫滿了質疑。

她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為什麽要找自己的原因。

心突然發冷,如墜冰窖。

冷極反笑:“你懷疑是我幹的?”

司徒烈面不改色,“那些人被警察帶去錄口供,一致認為是你!”

“所以,你也認為是我?”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我嗎?”

司徒烈看着她努力克制着憤怒的樣子,心起微瀾。

半晌,他又問道:“五年前,宋思文給你介紹的那位輕松的工作是什麽工作?”

唐悠然警惕地看着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回答我。”他一臉嚴肅,有些強勢。

唐悠然抿了抿唇,然後說道:“是在她朋友的家裏做鐘點工。”

“她朋友的名字叫什麽?”

“你要幹什麽?”

“自然是有用處的。”

看着他強勢霸道的樣子,唐悠然也不想跟他計較,最後還是和盤托出:“蔣芳。”

司徒烈的一顆心微沉了下去。

唐悠然看着他的臉色變化,突然想到什麽,警惕性地問道:“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你很緊張?”

唐悠然淡然地答道:“只是不希望聽到她惡意中傷我的話,對她越來越失望了。”

司徒烈默默地看着她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在他剛邁出步伐的時候,唐悠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司徒烈,你有沒有想過,宋思文被拍果照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的?”

司徒烈腳步頓住,半晌,他緩緩地說:“不管真相是什麽,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唐悠然胸口有些發酸,凄楚一笑:“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就和五年前一樣。”

司徒烈突然轉過身來,眼神有些淩厲:“別一味地怪我,唐悠然,五年前,你為什麽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你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于這一點,唐悠然無言以對。

她聲音悲涼道:“如果五年前我知道宋思文沒死,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的。”

“可是,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聽着這一句話,看着他憤怒又悲憫的眼神,唐悠然的心就像被刀尖掠過。

司徒烈沒再說話,毫不留戀地走了。

家裏随着他的離開而變得有些空蕩落寞,唐悠然感受着這空蕩和落寞,心中漸漸湧起一抹凄楚的感覺。

……

司徒烈離開唐悠然那裏後,直接開車回了公司。

路上,他反複地想着自己剛才在唐悠然的家裏和她說的那些話。

他現在還不能确定,唐悠然是不是找人去拍宋思文的果照。

當然,對于宋思文的說法,他也處于質疑的态度。

她們的話,都要經過查證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令他唏噓的是,他怎麽也想不到五年後的他,會遇上這麽複雜的事。

兩個女人都和他有關。

她們的身上都帶着父親的秘密。

真是應了那句話,生活永遠比小說更狗血。

……

兩天後。

關于司徒銘和宋思文的事情被調查出來了。

當傑克走進司徒烈的辦公室,告訴司徒烈司徒銘和宋思文的事情被查出來後,司徒烈的心緊張地提了起來。

“說結果。”

傑克點了一下頭,然後嚴謹地說道:“總裁,我都已經讓人查清楚了,您父親和宋小姐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明明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司徒烈的臉上卻像籠罩了一層陰霾一樣。

頓了頓,他無比嚴肅地問:“确定嗎?”

傑克輕點下了頭,“這是幾個偵探同時調查出來的結果,錯不了。”

司徒烈的臉色看起來更冷了。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傑克皺眉。

他為什麽不高興呢?

而他不知道,此刻司徒烈的心裏波濤洶湧。

父親和宋思文之間沒關系,确實讓他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卻很憤怒,因為唐悠然欺騙了他。

這就是她為了破壞他和宋思文的訂婚而耍的詭計?

他的胸口重重地起伏着。

下一刻,他騰地一下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腳步生風一樣地走了。

……

司徒烈最近找自己的頻率有些頻繁。

但唐悠然這一次看到的他,卻比任何一次他來找自己都憤怒。

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随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她心有戚戚然。

司徒烈眼神重重地瞪了她一眼後,徑自走進屋裏。

唐悠然關上門後,微提着心,走進去。

剛走到他身後,他就突然轉過身。

目光犀利地瞪着她:“唐悠然,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那麽幼稚卑鄙,為了破壞我和思文的訂婚,你竟然捏造我父親和宋思文有染。”

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唐悠然只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他震破一樣。

反應過來他的話之後,她大驚失色。

“你說什麽?”

“我都已經讓人查清楚了,你不用再狡辯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令我失望。”

他字字如刀,字裏行間充滿了責備。

唐悠然的心突突地跳着:“你真的都查清楚了?”

“幾個偵探一起查的結果,還能有錯嗎?”

唐悠然不肯接受這個結果,“不可能,我給你的那個日記本就是當年宋思文留給我的,當年她确确實實告訴過我,她的情人就是司徒銘。”

“閉嘴!”司徒烈大聲斥責。

他英俊的臉在極致的憤怒中,已經變得扭曲了。

唐悠然現在也很生氣。

她不怕死地繼續往下說:“我沒有說謊,司徒烈,我沒有必要說謊。”

“沒有必要?是誰曾經在我和思文快要訂婚的時候,說不希望我和她訂婚的?”

唐悠然聞言,冷笑:“所以你覺得,我是為了回到你身邊,才費盡心思地捏造這些故事的嗎?可是你仔細地想一想,那本日記本是不是已經發了黃,上面的有些字跡甚至有些糊了,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難道五年前的我,會知道五年後的你要和宋思文訂婚嗎?”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

司徒烈找不到理由去辯駁。

唐悠然繼續往下說:“還有我對你父親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難道我是無緣無故恨他,在我懷了女兒之後還要為了這份無緣無故的恨去處心積慮地謀害他,把我和女兒都置身于危險中?”

這話也有點道理,但是司徒烈反駁:“可是一個私家偵探調查出來的結果可能有誤,但是幾個調查出來的結果一致,那麽事情就八九不離十。”

唐悠然瞪着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就是宋思文的陰謀的話,那麽她是有足夠的時間去銷毀證據的,畢竟五年了,而且你父親為人相當小心,對于婚外情這種有損他聲譽和對他的家庭有威脅的事情,他必定會小心再小心,事情又過了那麽多年,你現在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輕信了那些偵探的話,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這樣強勢,針鋒相對的态度,是讓人有些反感的。

可偏偏她的話,又有一定的道理。

司徒烈從她的話裏找不到漏洞。

她說得沒有錯,父親是個行事非常小心的人。

且不說事情擱在五年前,就說擱在現在,他就算真的搞婚外情,也不一定能讓人查出來。

真相到底如何,大概只有他那個當事人才知道了。

但是他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真是讓人頭疼啊。

見他安靜下來,唐悠然也斂起身上的鋒芒。

她的語氣比剛才平靜了很多:“這樣吧,我給你指一個方向,你不用從宋思文的身上入手了,你去查你父親的那些信用卡的情況,看看五六年前,他的信用卡賬單裏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司徒烈沉吟了下,道:“唐悠然,如果沒有可疑的地方,你,給我等着瞧。”

唐悠然無所謂地笑了笑:“随便你,如果宋思文和司徒銘之間沒有任何故事,我甘願接受懲罰,畢竟是我五年前輕信了她,我甘願為此付出代價。”

不管宋思文和司徒銘之間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由此看來,宋思文這個人相當不簡單。

五年前的事很有可能她精心策劃的一個局。

只是宋思文精心給自己設的這個局,到底有何目的?

司徒烈沒接她的話,走了。

輕飄飄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唐悠然環顧着空蕩蕩的屋子,只覺得冷。

忍不住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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