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跟她合照了
第十九章我跟她合照了
林詩韻一直不停地操縱着剪刀，我倆斷斷續續聊着天。付雅看雜志接電話，可能覺得悶了，她出去透透氣。
“滿意嗎？”林詩韻拍了拍我的肩膀問着。
我仔細看了看，腦後的頭發不是那麽短，前面稍微短了些正好将我臉上疤露出來，沒了劉海兒看起來精神了不少，整個人看着也幹淨了許多。我左看看右看看，對這清爽的造型心生歡喜，我高興地說“當然滿意啦！”
“這麽看你，有一種獨特的女性的性感。”林詩韻頓了下，盯着鏡子中的我思忖着“你眼睛很漂亮。”
“哎呦喂，性感和漂亮？這倆詞兒我哪一個都不沾邊。”我撥了撥自己的頭發，舒适的手感讓我也高興起來。
“怎麽會？您的氣質真的很特別，就像”
“就像俠客！”
“對對，就是電視劇裏那種俠女似的。”
進門熱情招呼我的小店員也湊熱鬧，你一句我一句的，誇得我老臉一熱。林詩韻也不阻止，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們聊，仿佛是向我炫耀自己的作品多完美。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看付雅出去好久了，我去看看她”，我腳底抹油地溜出了現場。
前腳踏出門口，後腳看見付雅站在四五個人對面。他對面的一對男女，嘴巴裏嘟嘟囔囔着什麽，尤其是那男人胳膊上紋的是青龍，他身後跟着倆小毛頭看着都像是流氓混混。不知道付雅說了什麽，那男人指着她的鼻子，下一步好像要動手了似的。我腦子裏像有根線斷了似的，飛奔過去，照着那男的肚子就是一腳，他被我踹了一個趔趄，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
“哎呦，大哥！”那倆小跟班上前扶起了男人。
“你！你敢！”她翹着蘭花指指着我，剛站定時就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刺鼻。
“媽的！給我起來！”那男人惱羞成怒的，甩開他小弟的手就站了起來。
我趁機瞥了一眼付雅，她瞪着我，好像有些埋怨。來不及想太多，那男人兩步就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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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過頭，下巴點點那男人“你有種打我試試？”
他氣呼呼地定在我了我對面，上下兩眼打量着我“你TM是哪條道上的？”
“你管我哪條道上的？對着我老婆指手畫腳的人，老娘打他還問出身嗎？”我上前一步擋在了付雅身前，此時店員和林詩韻都鑽了出來圍觀。
“TMD！你信不信在L市這裏，老子一個手指頭就能弄死你？”男人嚣張地用食指戳着為的額頭，面目猙獰得有點用力過猛。
“哦，死之前那我得問問你是哪條道上的？”
“聽過胡霸天嗎？我是他幹兒子！”
我差點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我扭頭看了一眼付雅，她玩味似的看着我，下一刻腰間的肉就被偷偷地她擰了小半圈，疼得我直抽冷氣。
“倆個小娘們，老子今天不”
我擺手打斷他！付雅也停了手，我暗搓搓地不露痕跡地揉了揉，說“那這事兒好辦了。您這怎麽稱呼啊？”
“鋼镚！”
我點點頭說“那你可能不知道，胡霸天是我爸。”
對面幾個人都傻了似的矗着，那個女的有點慫了還是硬撐着扇風點火，說“怎麽着？也是你認得幹爹呗？”
“小美人，說話之前要三思。”我開玩笑似的挑了挑他下巴“跟着這種貨色也就能給你兩件像樣的衣服。要不你考慮考慮做我後媽？”
“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那看着男人兇神惡煞的，在我眼裏就跟紙老虎似的。
“鋼镚，我聽說過你。就是個能欺負個攤販的小地痞流氓，跑到我面前裝什麽大爺？就憑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歲的女兒？在動手之前，我想問問你，龔二爺要知道你興風作浪還裝大尾巴狼能怎樣？”
他呆愣在原地，眼神明顯慌亂起來。
“怕了？”我效仿他，用手指頭戳着他的頭。
那倆小弟明顯會做人，上前來巴結我“大姐，咱們有眼不識泰山。您這”
我擺手叫停“別叫大姐！”
“小姐？”
“你罵誰呢？”
“那、那姑奶奶！”
倆小弟被我為難的臉色透紅，付雅在一邊都笑起來了，身後還有隐隐約約的笑聲。
“行吧，孫子。”我拍了拍他倆的肩膀，說“大事化小，但是不能化了。以後見到她都躲遠點！再讓我看見你們對她比比劃劃的，別怪我真弄死你們！滾！”
他們幾個人夾着尾巴灰溜溜走了。我對着那個女人喊着“小美人，你可以考慮下要不要做你姘頭的老祖宗~”
話音剛落地，腰上又被付雅狠狠擰了一下。我“啊”了一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剛剛這樣會惹下仇家的。”
合着是擔心我，這心裏頓時就暖了起來“沒事兒，他這種角色我見多了。他本來就自身難保，一個臭流氓沒什麽好怕的。”
“你怎麽能知道這麽詳細？”她好奇地打探着我。
“我記憶裏特好，過目不忘。”
她有點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啊。”
我領着她往回走，得意起來“怎麽着？是不是對我芳心暗許了？”
“你做是什麽白日夢？”她頓了一下，看着我的側臉說“但是別說，你這個短頭發剪得還真挺好看的。沒想到你眼睛這麽亮。”
我被她這麽一誇，老臉有有些發燙的跡象，我正不知道怎麽回話的時候，林詩韻上前來說“我就當你誇我手藝好了。”
付雅冷淡地笑了一聲說“如果不好，那為什麽來找你？”
被她嗆了一下，林詩韻也沒有回轉而問道“你剛才怎麽惹上了麻煩的？”
付雅略有所思地說“就是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互相碰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麽的，對方就不依不饒的。”
林詩韻瞟了我一眼說“看來你結了婚還是有招蜂引蝶的氣質，多虧你身邊有個靠譜的保镖了。”
我冷不丁被點名表揚，心裏都咯噔一聲，眼瞅着說付雅的臉色冷得吓人，我趕緊說“這堆臭魚爛蝦估計是想敲詐付雅一筆，這種伎倆我見多了。”
林詩韻打趣我說“你看你，我也沒說什麽你就護着她。說真的，剛才我們小店員還想要你聯系方式呢，有一個小姑娘看你直臉紅，你都沒發現嗎。”
我看了一眼門口探頭探腦看着我的小姑娘，有點納悶自己哪裏能夠吸引人的“都是小毛孩子，不懂事兒。”
“我覺得未必不懂事兒。”付雅看戲似的，瞥了一眼我“你要是對誰芳心暗許，我可以成全你啊。”
“可算了。”我連連搖頭，向林詩韻投去求助的眼神說“我這個人吧，愛說髒話、沒素質、不體貼不溫柔、不尊老愛幼、也不會化妝，更主要的是我破了相，看着還兇悍，一點也不漂亮。”
林詩韻眯着眼笑着“巧了不是，那個小姑娘的親姐姐是美容的，專門給人家祛疤痕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門裏探頭探腦的幾個小店員，那個劉海小姑娘笑的一臉單純，我搖着頭說“算了吧，就我這情況整容比美容靠譜吧。”
付雅拉着我進了門店內，那幾個店員也作鳥獸散狀，她回頭對着林詩韻說“不勞你費心了。她不需要整什麽東西！”
我險些被她拉了一個趔趄，我呆呆地看着付雅，也不知道她這突然的脾氣沖着誰，看着像吃醋的樣子？沒見過這場面，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拉着她的手落在我的腦後說“你摸摸我這頭發，是不是手感挺好的？”
她上手摸了摸，上瘾了似的又揉了兩下，我推了推她的手，嘟囔着“你怎麽像摸狗似的手法？”
她笑出聲對林詩韻說“謝謝你啊，送了一只可愛的小狗。”
“你什麽時候能送我一只？我那小妹妹看起來很喜歡你家平平，小姑娘情窦初開，我是真不忍心打擊她。”林詩韻瞟了我一眼，爬在付雅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我看見付雅的臉蛋迅速冷了下來然後通紅，她瞪着林詩韻說“我怎麽不知道你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她氣鼓鼓地拉着我付了款，瞥了一眼小店員說，對着林詩韻說“你再胡說什麽東西，小心我找你老婆說你亂搞！”
林詩韻無辜地看着我，目送我倆走了。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拽了拽付雅的衣角，她扭頭瞧着我一臉得不解，我問“你為什麽突然生氣啦？林詩韻說什麽壞話啦？”
她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扭開頭說“我沒有生氣，就是不知道她今天吃錯了什麽藥變得這麽八卦。”
原來是因為八卦我和她的事情才鬧情緒的啊，有片刻的失落，但多年來我早已經習慣了，練就了一身調節情緒的本領，我哄着她說“就是好朋友才沒分寸吧，別氣啦。”
她秀眉緊蹙盯着我，眼神是在試探什麽，我被她瞧得很不自在，她嘆口氣說“我才沒有這麽小氣呢。”，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尾随她上了車，我以為她會直接帶我回家，沒想到一路帶着我去最有名的小吃街。我和她站在街口，華燈初上，看着街裏人頭攢動，不少小攤冒出了白色香氣，人聲鼎沸，噪雜聲中隐約還有街邊的門店的音樂。
我問她“咱倆的晚飯就在這兒解決了？”
她點點頭，說“要是你不喜歡的話，這附近還有家川菜做的不錯”
“不！”我打斷她“我喜歡啊！超級喜歡路邊攤！”
“那就好。”她狡黠地笑着，眼睛彎成了月牙“我正好想吃的東西太多了。”
起初，我不行白她為什麽說這句話，當她拉着我買了一份章魚小丸子的時候，我才明白
“為什麽我們兩個人要一份小丸子啊？”
她把一份叉子塞到我的手裏說“因為我想吃遍整條街。”
這答案可真夠淳樸的。沒等我問問她都想吃什麽，她拉着我就往街裏面鑽，她走的太快，只能瞥一眼她那挂着彎彎嘴角的側臉，這一瞬間，我的心也柔軟起來了，淡淡的惬意，隐約的自由，無處可訴說的歡喜，一點點讓我褪去了僞裝。她拉着我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小吃，街頭擁擠，擁着我和她走的很近很近。盡管這街道全是食物的味道，但是我也能區分出一絲身邊人獨有的香氣。
走了多半圈，我和她基本上一人一半，剩下的實在是吃不動了就讓她拎在了手裏。跟着她看了看地攤上的小狗圖案的耳釘，她拿起來在我耳邊比劃了一下，說“你很适合這個萌萌的耳釘。”
我退了半步說“別鬧，這就像一個威猛的漢子在繡花一樣。”
周圍的人也有笑聲，她也跟着笑着，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看看旁邊那倆女生看你的眼神。”
我聞聲扭頭，看見倆個小女生學生模樣，留着齊劉海，背着小書包，偷偷摸摸地瞄着我，然後再說悄悄話。
我趴在付雅耳邊說“沒準兒是覺得我長得可怕吧。”
話音剛落地，衣角就被拽了拽，我這一扭頭，低頭一瞧是其中一個女孩子，她漲紅着臉說“我和朋友都覺得你很酷，能不能跟我倆和張照？”
“啊？”我看了看付雅，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抱着胳膊，俨然作壁上觀。
另一個女孩子直接跟付雅說“姐姐，拜托你了！就讓她跟我們合照一張吧！我們是學校cosplay社團的，真心覺得她很酷！”
跟你們合照的是我，為啥她會問付雅啊！
付雅點點頭，也不知道得意什麽，笑得很狡黠“我沒問題的。你們想照幾張都行。”
拉着我衣角的女孩兒，嗲嗲地說“你看看你女朋友都同意了！求求你了！”
女朋友三字聽得我心都顫抖了一下，我瞄了付雅一眼，她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不透她在想什麽，不過這反應也讓我有些高興，我随即點頭說“那你們快點拍吧。”
倆小女生掏出手機，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了中間，我這無處安放的手老老實實地放在大腿兩側，我很少自拍，不知道自己什麽德性。照出來一看，倆小女生笑得很甜跟倆花似的，就我一個人冷着一張臉。付雅一直在旁邊瞧着我，兩個小女生點頭道謝得開心地走了，她還在瞅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跳加快，有些羞澀，我問“你幹嘛這麽看着我啊？”
她回過神，打趣着我說“沒想到你這麽招人喜歡。”
“就是倆小毛孩子，估計是動畫片看多了，以為我這樣的臉很酷吧。”我隐約有些失落，打起精神來，說“其實，我還挺想整容的。”
她詫異地看着我“你是認真的嗎？”
我望着她，心裏苦澀，我笑了笑說“我一直都很認真。”
她神色嚴肅起來，說“你知道的，吸引人的從來不會是外表。那兩個女孩子也是真的喜歡你才會求你合照的。”
我嘆了口氣，并沒有因為她的話傻傻地相信，如果不是這長長的疤痕，我怎麽會在她心裏那麽壞呢？張麗君又為什麽會如此讨厭我呢？該做的我都做的，不該做的我也做了，我不說髒話了，可還是這麽惹人厭。我想有個正常一點的樣貌會更活的更舒服一點吧。
“非得讓我說實話是嗎？我是觊觎你的美貌啊！整成你的模樣一定混得如魚得水”我挑着眉毛湊近她“看不見你的時候，我就照照鏡子，安慰我啊！疼啊！”
“讓你沒個正經！”付雅踩着我的腳狠狠地攆了兩下，疼我得直求饒。
“別的不說，就你這腳法跟你媽媽如出一轍”
我嘟囔着說了兩句，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說“你能把我媽氣到跺腳也算你有本事。”
天大的冤枉，我就是愛跟她媽擡杠，別的啥也沒幹，張麗君就是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我也沒招啊。我明智地閉上嘴，說多錯多，等我把付雅給拿下，到時候一定再去氣氣她。
她拉着我逛了一圈，往回走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我跟她走在街道邊，昏黃的路燈下，飛蟲飛舞着，我和她的身影時長時短穿梭在地上的樹林的陰影中，難舍難分。默契的沉默，沒有尴尬的氣氛，我能感覺到我的手距離她的手僅僅有一點點的距離，如果我鼓起勇氣就能夠牽着她回家了。
“如果今天那幾個人真的動手了，你會怎麽辦？”
付雅突然出聲，我的手吓得躲閃了一下，緩了片刻，回答說“那就打回去啊！但是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付雅擡起頭看着遠方，聲音缥缈起來。
我看着她的側臉，心中的疼痛漸漸蓋滿了愉悅。就算是被利用，就算她的一切行為都是有利可圖，就算此刻真正的接觸是我和她的錯覺，我也甘之如饴。
“因為你是我妻子。”
這個答案明顯地讓她驚訝了，她站定凝視着我，我回頭看着她，四目相對，仿佛有千言萬語呼之欲出，她的頭頂上盛開了幾朵煙花打破了沉默，我對着她笑了笑，說“付老板，就算是假結婚也得有契約精神吧。我、我沒說錯什麽吧？”
話說出去我就後悔了，我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退縮。大聲說出我對她的喜歡為什麽就那麽難！我暗自嘆了口氣，付雅的表情仍然是那樣淡淡的，與我若即若離，沒有在鬧市中的喜悅也沒有以往對我的厭惡，我看不透她什麽想法。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胡平平，你是個膽小鬼。”
微風徐徐，我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笑意漸漸回春。我說“膽小鬼可以跟你合張照嗎？”
她走了過來，一邊掏手機一邊說“膽小鬼還有膽子做色狼呢。”
她在我身前站定，高舉着手機，還沒等我回過神呢，她連拍了好幾張，自己倒是笑的甜甜的！
“你倒是等我整理個表情啊！”
“你這個表情就很好。像被人欺負了似的。”
“你太心機了！就不能把我拍得好看一點點嗎？！必須重拍！”
“你要求還真多。”
她依着我重新照了一張，我跟她貼得很近，急匆匆瞥了一眼她的側臉，學着她抿着嘴笑起來，這一刻是從心裏往外覺得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