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難過
第二十九章我不難過
本想對付雅愛搭不理的，看着她清晨睡醒的懵懂模樣，終究狠不下心。早上送走了付雅，我轉頭給瘟神打去了電話。
“瘟神，你忙不忙？”
“不忙，你說吧。”
“陪我玩一天呗，咱倆做一次奸夫□□。”
瘟神在那頭咆哮“你跟我講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把電話拿的遠遠的，大聲地說“付雅死活不願意跟我離呀，咱倆就假裝偷情刺激刺激她，這回肯定能成！”
“那我用脫衣服不？”
“你得脫啊！不脫怎麽辦事情？”
瘟神猶豫地說“給出鏡費嗎？”
我好言好語地求他“給給給！她媽給我個戒指，看着挺值錢的，事成後我送你行了吧。”
“那行吧，在哪兒見面？用拿什麽工具嗎？”
工具是什麽東西？我忍不住罵他“你腦子想什麽呢！咱們這是假的，你還想跟我來真的啊！”
“哎呀，我知道是假的啊，演戲的要領不就是得逼真嗎？”瘟神在那頭說得頭頭是道，聽得我一臉害臊。
“工具就免了，我想幹一炮大的，我把花姑娘也叫來，咱們仨來一次3p吧！”我正想接着說呢，瘟神在那頭嚎叫起來。
“啥！孫菊若？你還要找她？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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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嗯啊，咋啦？不行嗎？”
“我才不願意見到她呢！一臉倒黴相！我碰上她後就一直倒黴！”
我有點不樂意了，說“你幹啥這麽說人家，她又沒招惹你。”
“沒招惹我？”瘟神在那頭氣哼哼地說“你知道上次跟我相親的是誰嗎？”
“不會吧…不會是她吧？”
“就是她這個倒黴蛋！”
瘟神還嚎叫着呢，我嘆了一口氣說“唉…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先摒棄前嫌啊？”
“算了，你叫上她吧。”
我這端跟瘟神挂了電話就給小花打過去，出奇的是，她倆竟然說了同樣的話，連一個字都不差。
“我才不願意見到他呢！一臉倒黴相！我碰上他後就一直倒黴！”小花也在那端咆哮着。
我嘆口氣，勸小朋友似的說“就當給我個面子，行嗎？離了以後請你單獨吃大餐。”
我把單獨倆字咬的特別重，她聽後很爽快地答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差東風了，我就不信這次離不了。當然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付雅選擇相信我，那麽就算打死我以後都不跟她提離婚，稀裏糊塗地過就稀裏糊塗地過，能在一起生活到哪裏就到哪裏，一起過到付雅喜歡別人為止，或者一眨巴眼睛，我也許就和她白了頭也說不一定。
我拍了拍腦門，止住自己發散的思維，都到這份上，我和她哪有什麽将來可以想的。
我收拾收拾就出門了，站在門口猶豫了一分鐘要不要帶上那一堆奇奇怪怪的玩具，後來還是架不住臉皮，我沒好意思帶。
我斥巨資把她們約到了五星級酒店，豪華總統套房，就為了演一出3p大戲。我還試了試床的柔軟度，跟睡在棉花上似的，玫瑰花瓣擺的還挺浪漫，大落地窗視野開闊，我腦子裏規劃着怎麽玩兒才顯得逼真。
剛在床上滾兩圈，門外就叽叽喳喳地吵起來，我一打開門就看見瘟神和小花互相瞪眼吵架。
小花掐着腰，蘭花指恨不得怼到瘟神的鼻孔裏，罵着說“老娘自從見了你，就一直倒黴。你上輩子是不是掃把星？！”
瘟神一點也沒紳士風度地回嘴“老子是掃把星？那你就是掃把星他閨女！一起倒黴到家了！”
“好啊你！你占我便宜！”小花舉着手就要揍瘟神。
“我占你便宜？我是親你了還是抱你了！”瘟神一把拽過我，拿我頂在前面，躲在我背後喊着“你就是沒人要的黃臉婆！誰敢占你便宜？”
“平平！你躲開！我不想傷及無辜！”小花指着我的鼻子說着。
我擺擺手，勸她說“我能躲哪兒去啊！花兒啊~有話好好說呀…”
“跟他有什麽好講的！”小花繞過我把瘟神追到了屋裏去。
不到五分鐘就雞飛狗跳的，這倆人能靠譜嗎？我真懷疑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還不如花錢找演員了。
“诶诶诶，和氣生財！和平！先和平地讓我離婚！”我插在他們倆中間，擋在了中間，他們安靜下來互相盯着對方，一個個氣得跟脹氣的□□似的，我接着說“兩位大人能不能先別動手！”
“我告訴你，你個瘟神，我今天來是幫平平的，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有能耐咱們辦完正事兒再打一架！”小花掐着小腰，用鼻孔瞅着溫燊。
“好啊！辦完事我讓你看看我的能耐！”溫燊賤兮兮地笑着，說“我怕你受不了我的能耐…”
我踩了溫燊一腳，他痛得直哼哼，我胳膊肘怼着他說“行啦你！別欺負人家小花兒。”
溫燊不爽地嘟囔着“胡平平，你欠我個人情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推着溫燊往裏面走去“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這還差不多！”溫燊把背包放到床上，我這才注意到他背了個包，一邊拉開一邊說“我都準備好道具了！”
“你個色狼！什麽道具啊！”小花在我耳邊咆哮着，我的耳膜都震痛了。
溫燊掏出一個照相機，還有支架，說“啧啧，當然是照相工具！你以為什麽工具啊？”
小花氣得臉通紅，指着溫燊說不出話來，我看情況連忙拉着小花去一邊，扭頭沖着溫燊喊“對對，我們沒見過如此高端的相機，這不是驚訝嗎？！”
眼看着溫燊又要還嘴，我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扔過去，瘟神吓了一跳，東西掉在地上的時候，一陣子安靜，我們仨詭異的靜默，看着那個小跳蛋從溫燊的腳邊溜走，像長了腿似的咕嚕咕嚕地跑開了…
“原來…原來工具人家替我們想好了啊。”
我剛說完，他們兩個哄堂大笑，都笑出了眼淚，我也跟着尴尬地笑起來，好在這麽一鬧，氣氛融洽起來了。
我們仨人終于坐床上開始聊起來了正事兒。
我咳了咳嗓子，不好意思地說“咱們要演就逼真一點兒，找個好角度，你們不露臉。當然，肯定也不會讓你們露肉的！”
小花說“不露也不真啊！我看就應該拍臉，衣服也得脫！”
“你什麽心思！”溫燊嘲笑着，對小花說“圖謀不軌都寫在你臉上了。你就這麽想露啊？”
小花拽過枕頭就揍了溫燊“要不是來幫平平的，我真想跟你同歸于盡！”
她倆人打鬧着，我在中間受盡折磨，來回撇的枕頭全都精準地砸在我身上了。我氣不過，拿着枕頭揍了回去，就這樣我們仨互毆了一陣子，直到枕頭破了…
“停吧停吧，玩夠了沒呀？”我急忙喊停，仰面躺在床上。
小花也跟着我躺下來，氣喘籲籲地說“我也不玩了，好累啊。”
“你倆這樣挺好的，別動啊！我給你倆拍照！”溫燊拿過他的相機就給我倆拍。
我不會拍照，一拍照就渾身僵硬，小花怼了怼我說“平平，你怎麽像個木頭人似的？”
“我不太會拍照…”
小花突然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笑嘻嘻地說“那我幫你啊！”
我更僵硬了，倆手抓着床單，想動不敢動，溫燊這家夥添油加醋地說“對對！就這樣！再離近一點！”
小花這時候非常聽話地貼近我，她的頭發劃過我的臉頰，癢癢的，鼻子裏全是她身上香甜的香水味，她的嘴唇離貼着我的唇，她抓過我的手，十指相扣…
“花兒啊…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演戲嘛！不就得逼真嗎？”
啧啧，這倆人的口氣出奇地一致。
快門聲響了幾下，溫燊停下來，疑惑地說“總覺得差點什麽？平平，你把衣服脫了試試看。”
“脫衣服啊？”小花擡頭看了一眼溫燊又看看我，鄭重其事地說“我幫你脫，更逼真了！”
“诶诶！”我掙紮兩下，發現這花姑娘的力氣也挺大的，眼看着我就上衣快被脫了，溫燊急切地說“你看你這個流氓！我還在這兒呢！你猴急什麽啊？”
小花停了手，眼刀送去給了溫燊，說“你知不知道回避一下？轉過頭去啊！”
“都是來玩兒出軌的，憑什麽我要轉過頭便宜你這個白蓮花？！”
小花一下子從我身上爬起來，掐着腰指着溫燊就罵“你還說我圖謀不軌，我看你才是見色起意！我就知道你一直觊觎平平！”
眼看着倆人要打起來，我彈了起來，喊着“都別吵！我脫！我脫！我們是來玩3p的，不是約群架的！咱們和睦相處，幫我共度難關，我感激不盡啊！”
倆人都靜靜地看着我，都洩了一口氣，異口同聲地說“那你脫吧。”
我算看明白了，這倆人還真适合做夫妻，腦回路和說話的方式都一個模樣。我把外面的衣服脫了，裏面穿了個白色小吊帶，褲子有點兒不好意思脫，所以我只把牛仔褲的扣子解開了。
我對溫燊說“我還得請你幫個忙，這照片得自然地落到付雅那裏，不能随便地讓她看到。她前任叫韓笑，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不過我有她聯系方式，到時候你就去找她，順便敲詐她一筆錢，她這個人疑心重，錢一定要拿着，然後你就把照片給她就行了。”
因為韓笑曾經拍過我跟溫燊的照片，所以她一定記得溫燊，由他去敲詐一下絕對會有說服力的。
溫燊嘆了口氣，說“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明明那麽喜歡她還要離婚。再說了，她都不想跟你離，是你自己瞎折騰。”
小花不滿地對溫燊說“單相思瞎折騰嗎？誰沒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我搖搖頭，苦笑不已“我跟她離婚不是因為不喜歡她了。是因為我不想耽誤她了。無論她跟韓笑怎麽樣，我都祝福她。誰讓我就是她幸福路上的絆腳石呢？”
“那為什麽她不想離？”小花疑惑地問我。
“因為…因為她一方面可能跟我怄氣，一方面是還在生韓笑的氣。畢竟當初她前任抛下她結婚生子去了，換成是我，我也會氣的啊。”我慢慢地解釋着。
“你會生氣嗎？”溫燊問我，他說“你生過你老婆的氣嗎？”
我細想了一下，如果付雅跟韓笑結婚生子，我好像真的不會生氣，只是會很難過。我也沒有生過付雅的氣，我也沒理由生氣。雖然付雅以前對我不聞不問的，我會不甘心也會傷心，每次都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夠好，後來我懂了，不是我做得不好，是我這個人本來就不好。
“她是我老婆啊，我沒必要生她的氣。”說的話太蒼白了，我自己都笑了，他們倆一起盯着我看，那眼神好像是可憐我似的，我努力地解釋着“我不是怕她，我就是…就是沒理由生氣啊。她幸福快樂，我就祝福呗。”
小花深吸了一口氣，說“你還是離了好，及時止損是明智的。”
“哈哈，我也沒有損失什麽啦！”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強撐着解釋“我倒是覺得損失的是她啊，你想想看，跟我這樣的人強綁在一起這麽多年，她應該也受盡了白眼吧。”
“才不是！”小花突然激動起來，說“你那麽好，為什麽要貶低自己！”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滾了出來，我一頭霧水，着急地給她擦着，有點語無倫次地說“不是…哎喲…你哭什麽啊，離婚的是我啊，我都沒哭呀。”
“那個…我去趟廁所啊。”溫燊看情況不對，逃跑了，都沒來得及讓我喊他。
我安慰小孩子還有一套，這麽個美女哭了，我可怎麽安慰啊？我扮個鬼臉給她，說“看看我吓不吓人？別哭啦！愛哭的小孩晚上會做惡夢的！”
小花一把抱着我，緊緊地，她抽噎地說“平平，其實我…都是我害的你…這麽多年你一定很辛苦。”
我不太明白她說什麽，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跟你有什麽關系呢？何況我不辛苦，快樂過就夠了。”
她拼命地搖着頭“你不懂…你臉上的疤…都是為了救我才被人傷到的。平平，這麽久以來我都想着你，我想跟你道謝，可是看你這樣我更想跟你道歉。”
我總算明白孫菊若為什麽總用歉疚的眼神看着我了，剛開始我還覺得她對我有想法，原來她就是當年我救下來那個女孩子，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我笑着給她擦擦眼淚，很嚴肅地跟她說“別這樣啊，就算是別人我也會救，何況還是你這個大美女呢！道謝我接受，道歉就算了吧。這副皮囊本來就不漂亮，壞了就壞了，不至于讓你哭成這樣。”
她哭得更兇了，斷斷續續地對我說“如果、如果我當時勇敢一點點，就不會讓你救我了。”
“當時你還小啊，沒有勇氣很正常啊。”我回憶起來，她那時穿着校服，留着流行的齊劉海，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就弱不禁風，被人堵在小巷裏時顫抖不已的模樣，看見我救她時那種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渴望。
“嗚嗚…對不起…”
“你要說謝謝，不是對不起。”
“嗚嗚…謝謝你。”
我哈哈大笑，掏出手機給她拍照片“你看看你哭的多難看呀，鼻涕泡都出來啦！再哭下去，真要發大水啦！”
她終于破涕為笑，我也放下心來。
她問我“那時你為什麽有勇氣來救我？你就不怕嗎？”
“我爸比他們還可怕一萬倍，跟我爸比起來他們都是一群渣渣，不足為懼。”我驕傲地擡了擡頭，拍着自己的肩膀說“而且，我很驕傲啊，你看你現在多漂亮，救你救得多值得。”
她平靜下來，說“說得我壓力好大，不優秀都對不起你。”
“是啊是啊，所以要變得更好才對吧。”
“平平你真好，是我見過最最溫柔的女孩子。”
我吃驚地看着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我溫柔，你是哭花眼了吧！”
她認真地對我說“你就是我心裏的女神，我一直在尋找你，這麽多年了，我以為我找不到了。可是當你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你的影子一點也沒變。”
“緣分而已吧。”我有預感，如果話題再繼續，方向可能就會變成表白了，我說“當時溫燊可真的對你可是見色起意哦。”
提起溫燊來，她的眉頭一皺，嫌棄地說“怎麽可能，我看他是對你不懷好意！天天色眯眯地看着你，看起來就不像正經人。”
“老子怎麽不是正經人啦！”溫燊氣呼呼地從廁所跑出來，叫罵着“你別血口噴人！”
小花下了床，站起來，眼淚一抹，擡着下巴沖着溫燊就罵“我血口噴人？你敢說你對平平沒別的心思嗎？天天嚷嚷着做奸夫，平平一說離婚，你臉上就差點寫着‘興奮’倆字了！”
“那也比你強！仗着自己是女孩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趁機吃豆腐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
我看着她們吵了一會兒，無論身高和聲音高低越看越覺得般配，我呵呵地一個人笑起來，他們倆一起扭頭看着我，異口同到問“你笑什麽啊？”
“笑你倆很般配啊！我有預感你們會在一起，而且會很幸福！”
“不可能。”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她們面面相觑，總算安靜了下來，詭異的尴尬在他們之間蔓延着，我趁機将情節拉回主題上，說“那個…咱們先拍照吧…溫燊你也把衣服脫了。”
溫燊倒是別扭起來，說“先給你倆拍吧…”
小花反而落落大方地拉着我到床上，說“平平，我會幫你的。”，說着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我吓了一跳，拉着她的手說“我脫就行了，你這是幹什麽啊！”
“不脫不逼真，讓我幫你一次吧！”小花回頭對溫燊說“你先轉過去！”
溫燊這次沒跟她吵，聽話地轉頭過去了。小花想脫自己的衣服，我拽着她的手不讓她脫，她笑了笑看着我，說“以後就不欠你的了。”
我松了手，別過頭去，她上半身脫得一件不剩，将我壓在了床上，我扯過被子蓋着她，目光一直不敢向下看去。
她趴在我耳邊說“平平，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我猶豫地看着她，說“你親吧。”
她的唇輕輕地落在我的唇角上，蜻蜓點水的吻伴随着溫燊的快門聲，她的淚滴在我的臉上，她說“平平，你別難過。”
我說“我不難過，我應該謝謝你來幫我。”
小花抱着我，讓溫燊多拍了兩張照片。過後，她穿衣服的時候對我說，她終于可以放下我了，不必再對我心懷愧疚，也不會帶着莫名其妙的喜歡來看我了，她千叮咛萬囑咐地告訴我…
平平，你不要難過，你要幸福。
我不厭其煩地告訴她，我不難過。
但是，幸福這種事兒，我想要可是我沒有勇氣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