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51 章

番外胡平平給付雅的一封信

親愛的付雅：

請允許我這麽叫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話想對你說，可是害怕你不想聽，所以就給你寫了一封信。

首先感謝你選擇打開這封信而不是直接扔掉。不出意外的話，當你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家了。終于離婚啦，開心吧。有沒有笑出聲音來了呀？你會不會做夢都會笑醒呀？

笑吧，可惜我聽不到啦。

這麽多年感謝你的包容和忍耐。沒什麽好送你的，最後就送你自由吧。希望你沒了我這個倒黴催的，你會永遠幸福，一定要幸福啊。我這個人要面子，道歉的話當面說不出口。所以就以這種形式給你道歉吧。

仔細算算，咱們做了五年多的婦妻。我挺滿足的，但你挺為難的吧，真對不起，說起來，咱倆的婚姻是我嘴賤了下。當初，嫉妒心作祟，只是随口提出結婚，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爽快的答應。其實，就算你不同意結婚我也會救人的，真的，我用生命發誓。我不知道你此時此刻看到這裏是不是會覺得遺憾和悔恨，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給你做了挺多早餐的面子上別恨我？反過來想，如果恨我能讓你記得我，也算不錯。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在你心裏烙下了混蛋的形象，我知道你讨厭我，但請求你相信我一次，我沒你想的那麽糟糕，如果有後悔藥，我寧願缺胳膊少腿做代價。

細說這事兒，其實在我知道你同意我提出的條件那天，我是想跟你說清楚的，可是我路過病房的時候，我從門縫裏看到你低頭親吻她的指尖，輕聲地安慰她，陽光之下，你聖潔的像個天神。那一刻，我鬼迷心竅了似的。嫉妒還是羨慕又或者渴望，我也不知道哪一種心情促使我跟你領了證。

你應該不記得了，當時你給我打了第一次電話讓我去醫院獻骨髓，我拖了兩天才去，不是我擺架子。而是我爸知道我做了這種荒唐事兒，把我肋骨打斷了，我那時不明白他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一邊揍我一邊罵我倒貼的賤貨沒有好下場。我躺在醫院裏時，我忽然後悔了，因為我為了想象中的溫柔做了一回小人，我的貪心釀成這個局面。現在也印證了我爸說的話也挺對的，壞人都沒有好下場。現在我也算自食惡果，倒是連累了你，真的很抱歉。

恐怕你也覺得我對你是見色起意，可我什麽樣的美麗的皮囊沒見過呢？記得跟你領證的第一年的正月十五的月亮很圓很亮又很大，我看着空中的月亮，第一瞬間就是想和你一起看，那個瞬間我也挺意外的，腦子裏蹦跶出來無數個你的模樣。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中的你太溫柔了，會親吻我，會擁抱我，還會對我笑。不知不覺間，我舍不得你哭，也舍不得你難過，什麽都願意為你做了，稀裏糊塗地做了許多不要臉的事情。可我僅僅是想要對你好而已，用的方法應該不正确，可我又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麽。沒人教給我怎樣去愛一個人，我能做的就是把我認為最好的東西給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可以讓你喜歡上我的，時間這麽長，我會學着做個好伴侶。

當時，年輕氣盛，自我感覺良好。那時候覺得婚後培養感情也有一絲絲可能！但這麽多年，貌似這感情沒培養出來，仇視越來越多了，真是尴尬。其實也不是真想跟你做那事兒，只是我是太想跟你培養感情了。平心靜氣下來想一想，我的那種模樣看起來真的很龌龊，當時就特別一根筋想跟你親熱，以為做了之後你我會變得不同，迫切到自動屏蔽了你的厭惡。大概在你眼中跟發情的母狗沒什麽區別吧。

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這是我迄今為止犯的最大的錯誤。本就不喜歡的人怎麽觸碰得了呢？讨厭的人，怎麽可能會給她擁抱呢？醜陋的人，怎麽會想要去親吻呢？即使整容能讓我變漂亮，胡平平還是那個惹人厭的胡平平，她就如你說的，改不了內裏的本質。就像醜陋的老鼠永遠是醜陋的老鼠，它們變不成別的物種。細想想，被一只老鼠觊觎，難為你從沒有指我破口大罵了。在此，萬分感謝你的溫柔，感謝你從沒有嘲笑過那個丢人現眼的胡平平、那個癞蛤蟆一樣的胡平平。

灰頭土臉的老鼠永遠會記得那個聖潔的天神，即使她的目光從沒有在老鼠身上停留過一秒鐘，但也仍然感激天神溫柔的慈悲。

慈悲和愛情，終究是不同的。

我知道韓笑會回來，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麽突然回來。慌張讓我手足無措了，以至于做了不少丢人的事兒。現在回想起來，突然明白了許多事兒。為什麽精明如你會同意我那玩笑的條件，因為摔碎珍寶的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被消滅，哪怕為了個假設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我也要讓我的珍寶安好無虞，哪怕是被她利用，哪怕是被她耍的團團轉，哪怕她根本就當我是一個傻瓜，那我就做一回傻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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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傻瓜該走啦。

答應你的事情我也都做到了。折騰了這麽久你和她能再續前緣，我真替你高興。你又會變成那個溫柔的樣子了吧。你不需要在醉酒後喊她名字了，側身就可以擁吻她了。你的愛人回來了，你要離開了，或許這麽說也不準确，你大概從沒打算在我身邊停留過。我明知這一切，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就是想試圖握上你的手，挺不識好歹的，我知道。

好可惜呀。如果我在游樂場勇敢一點點的話，胡平平就可以拉着付雅的手了，真可惜呀。

我知道說這些沒有意義，臨走時還是交代你一些事情吧。電費交過了，夠你用到明年的。我還買了一套沙發套，過兩天會郵到這裏的驿站，記得去拿回來。陽臺上的花花草草，如果覺得礙眼，麻煩你都丢掉吧。如果要請鐘點工來收拾家，一定要告訴她把廚房櫃子下面擦幹淨一點。還有最後一點很重要，如果你還要住在這裏的話，麻煩你換一扇門吧，我怕我喝醉了會稀裏糊塗地走回來吓到你。

門換了，我就不認得這裏是你的家了。

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不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但如果有一天，不小心在街頭相遇，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先對我說話，不然我一定會裝作不認識你的。

挺好笑的，我知道。

你就當我是個笑話吧。一個你不屑于講給別人聽的笑話。

我真挺替你開心的，這麽多年想她、念她、盼她，如今總算是又回到了你身邊。我祝福你們恩愛一生。但她要是因為別的原因又再次把你放一邊的話，你千萬要振作呀！一蹶不振的樣子，很難看的。你看到這可別生氣，可別怪我烏鴉嘴，我只是愛操心，就當狗拿耗子。

我知道你這感情用盡了你所有力氣。但是若是有一天你倆沒有一起到老，你要明白是她配不上你，是她不夠好，僅此而已。你千萬別對愛情失望。你的正緣一定在等你，她可能散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沒準兒街角咖啡店裏你一擡頭她正在看着你對你笑，也許會在夜裏最後一場電影的散場時你們恰好同行在無人的街，也可能會在你紮着頭發穿着職業裝時她會對你伸出手并且對你說你好。當然，如果這個人沒來你也別氣餒，你等等她，就像你這五年裏思念韓笑一樣，你也要有勇氣等她。

我相信這麽美好的你，一定會有美好的另一半。我的付雅一定會被上天眷顧的。

感謝叔叔阿姨這麽多年的照顧，作為兒媳婦的我很失敗，把他們平靜的生活搞的雞飛狗跳。除了一句抱歉，我沒什麽說的了。

明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你們應該都會很高興。很可惜，我看不到你高興的樣子了。說真的，你應該多發自內心地笑一笑，那種笑會讓你更漂亮。

對了，如果有一個果農打電話賣你水果，千萬記得買下來，你父母喜歡吃。他賣你的水果是自家人吃的，雖然賣相差但是很甜的。以前，我經常去摘可能會便宜一些，他賣給你時可能會貴一點點，但是不會賣壞的給你，那個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剩下你父母那頭就與我毫無瓜葛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剩下王阿姨了，但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

這家裏屬于我的東西你都扔了吧，別讓另一個女主人看見，當我沒來過一樣。本想厚着臉皮向你要下這房子的，但是看見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水果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我不需要這個屋子，我只是需要一個家罷了。屋子裏沒有你，哪裏都一樣。

當初一股腦為難着你讓我進你家門，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說這話挺不要臉的。可是，當你面道歉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來，這也是我僅剩的一點驕傲了。認識你是我最大的運氣，但可惜我這人是真的沒什麽福氣。終究是讓我白白高興一場，還把你折磨得夠嗆。我無力彌補你什麽，那就詛咒我今生全部的幸福、健康與平安都送給你吧。

時間只要是和你有關聯好像不知不覺就變得很快。我也想過如果沒碰見你會怎麽樣，想破頭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最後，感謝你這麽多年的照顧，做你的妻子我很榮幸，我會永遠記得那天的游樂場，那是胡平平一生中最高光最開心的時刻。

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如果有來生，我是說如果，我沒有令你讨厭的一切，在一個平常的下午我們街頭相遇，我們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呢？不過，答案不重要了。

一封好好的道歉信讓我寫的很零碎，還想寫點什麽，不知道該寫什麽了，那就算了吧。

你要注意保重身體。

這幾年，真的對不起，辛苦你了。

願你餘生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再見。

妻：胡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