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假如平平死後重生8之付雅的夢
假如平平死後重生8之付雅的夢
胡平平死了。付雅的夢裏是這樣的。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付雅正坐在她的辦公室裏,地上的水杯已經支離破碎,那一瞬間她似乎聽不見小鐘的哭啼聲,只是腦子裏的嗡嗡的響着,緩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胡平平還是她名義上的妻子,所以死亡後第一時間是通知她。去往醫院認領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小鐘開着車領着她去的醫院。在領死亡證明的時候,她被人抽了一巴掌,但她感覺不到太痛。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人,是一個女孩子。
“你滿意了嗎?!你為什麽不對她好一些!你多在意她一點點她就不會這麽傻!也不會為你死!她死了你就可以跟韓笑雙宿雙飛了嗎?你休想!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真愛!”
孫菊若還沒罵夠,被溫燊半哄半抱地拉走了。
付雅怔怔地看着手裏的死亡通知書,一時不敢相信。她摸了摸臉頰,看了一眼小鐘,沙啞着聲音說“帶我去看一眼她吧。”
小鐘應聲下來,她看着付雅慘白的臉,又想了想胡平平生前嬉皮笑臉的模樣,安慰的話哽在喉嚨裏硬是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付雅看到胡平平的一瞬間确信,這個人真的死了。以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一會兒運送去殡儀館。她掀開被子的一角,往裏伸去摸了摸的手腕,脈搏沒了,屍體的溫度冰的可怕,連冰地指尖都跟着冰冰涼涼。不知道她得了什麽病,整個人都散發着腐敗頹廢的氣息,平常經常被她拿來當借口的傷疤也突兀地填上了一筆,形成了一個“x”,就好像從裏到外否定這個人,也再嘲笑着自己。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似乎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她擡着頭,看了看這太平間,又看一眼旁邊泣不成聲的小鐘,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冷漠,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怕。
在迷茫中,付雅機械地辦理着她妻子的身後事。她的手機捧在手裏,現在該叫做遺物了,密碼是胡平平自己的生日,這個密碼不難猜,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壁紙是兩個人的合影,那是她們第一次合照,也是唯一一次。她瞅着壁紙上的倆人愣了神,腦子裏閃過幾個在一起時的片段,她的嬉笑怒罵都浮現在眼前…
葬禮上,沒什麽人來吊唁,她沒通知她父母關于胡平平的噩耗,只是通過短信的方式禮貌地通知了胡平平的父親和胡平平挂在嘴上的朋友。空蕩蕩的殡儀館裏,只是來了三四個她的朋友,有她見過的,也有她沒見過的。不過,她沒什麽心情去理會,她盯着躺在棺材裏的胡平平,那種不真實的感受又侵襲過來。要不是耳邊還有哭泣的聲音,她甚至會覺得這個死的人是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她的眼淚,似乎流幹了,吝啬到不肯為這個人掉一滴。
怎麽會突然死了呢。再見面怎麽會是冷冰冰的呢。付雅的腦子自動回避了好多疑問,胡平平的死亡像是觸碰了一種自動保護機制。
“滾!你來幹什麽!”孫菊若指着姍姍來遲又裝模作樣的韓笑怒目圓睜,要不是溫燊攔着,她早就上去給了她兩巴掌。
付雅聞聲擡頭,許久沒動的腿,此時往前邁了兩步,腿彎處隐隐約約有些疼,她淡然地走到韓笑面前,冷漠地瞧着她,似乎在質問她為什麽來,為什麽知道她的死。
韓笑看了一眼一身黑色西服的付雅,尴尬地笑了笑解釋着“我聽說你來這裏了,我就想來看看。”
Advertisement
“放屁!”溫燊扯着脖子罵道“你有這麽好心?那當初…當初你幹嘛了!”
韓笑沉默不語,她想跟付雅解釋一番,卻發現對面的付雅陌生的可怕,她此刻冷漠的眼神像是兇狠的野獸在仇視天敵似的,自己沒把握她忍耐的邊緣來回踱步。就在她醞釀說辭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女人向自己走來,燙着卷發,容貌豔麗,用着極為沉穩冷靜的語氣說着“韓笑,我認得你。”
韓笑滿腦子搜索自己的交際圈裏她有可能是誰時,她隐忍又陰森地開口“我發誓不會讓你好過。你傷害了我的朋友,我詛咒你永遠都不會和付雅在一起,永遠都會和幸福背道而馳。”
韓笑的脊背有些發涼,顫抖着拉着付雅的手,試圖掙紮一下,沒想到對方立刻将手抽出來,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韓笑覺得來日方長,她找了個臺階,自顧自說着話就走開了。
老狐貍的眼淚不争氣地掉下來,指着韓笑離去的背影對付雅說“就為了這麽個女人,你讓我那個傻乎乎的胡平平搭上了自己的命。她還沒到三十歲,她還有機會等來真正珍惜她的人。這個傻子甚至怕麻煩別人,到死了都不肯吭一聲,她真的有可能會是你嘴裏那麽不堪的人嗎?”
越說越替胡平平委屈,後來幹脆被她妻子拉着先一步離開了,只剩下溫燊和孫菊若在胡平平的棺材前。倆人多看了一會兒,溫燊看孫菊若太傷心了,也要拉着孫菊若走。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亘古不變的事實。
可付雅就跟傻了一樣,她望着陰雨連綿的天,竟然祈求它讓胡平平活過來然後告訴她這是惡作劇。直到胡平平的父親來,她才被拉回注意力。
胡天霸叼着煙,昂首闊步地進了門,跟付雅對視了一瞬間,他的眼中似乎有怒火再燒,他走到胡平平的遺體旁,摸了摸胡平平的脈搏和脖子,又探了探鼻息,呼了長長的一口氣,掏出打火機點了煙,輕聲罵道“我就說你不得好死。”
付雅微微吃驚,直視着一步之遙的胡天霸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言辭為什麽這麽狠毒。
胡天霸回頭輕蔑地對付雅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狠毒,對自己親女兒這麽刻薄?”
付雅垂下眼眸,并不說話,她今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個字。
胡天霸咳嗽了兩聲,有些嗆出了淚“愛上不該愛的人,不得好死的下場有什麽不對嗎?”,他看胡平平的遺體說“我真想沒你這個女兒。”
付雅愣了片刻,鄭重地說“對不起。”
胡天霸沒理會她,對着胡平平說“小時候你還祝我長命百歲,現在倒是死在我前頭了,希望你下輩子稱心如意吧,有個像樣的父母,有個相愛到老的愛人。”
胡天霸站了一會兒,一根煙抽完了接着又是一根,抽了三四根以後才轉身離開。付雅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盯着胡平平的遺體看了看,仿佛再問:這就是你的爸爸嗎?
可惜,胡平平不可能起身回答她了。
遺體火化的火化間排着隊,有人哭有人笑,付雅一個人陪着胡平平也不覺得這滿是死人的地方有多可怕,就好像胡平平在周圍保護着自己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從那個火化間推進去,再接出來就是一個小盒子。
明知道這是夢,但她也忍不住悲傷,她想醒過來也不想醒過來。眼睛酸澀的難受,精神也有點恍惚。旁邊的一道目光讓她扭着僵硬的脖子看了回去,是胡平平。
胡平平身上穿着白色襯衫和牛仔褲,只是腳上沒穿鞋。身上散發着柔軟溫暖的白色光芒,披散着頭發,臉上的疤痕也不見了。素淨的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笑得溫柔,那個笑容似乎能包容付雅所有的悲傷。、
“為什麽?”付雅顫抖着問她“為什麽會這樣呢?”
胡平平坐在離她一拳之隔的椅子上,輕柔地笑着說“你要勇敢起來。別再去追問為什麽,答案沒那麽重要。”
付雅的眼淚終于拗不過倔強,順着她的臉頰止不住的流下,她說着“我沒把你想的那麽不堪,我也沒有希望你替我承受這一切,我不希望你死去。”
胡平平擡起手,指尖泛着白色溫暖的光芒,她透過虛無的空氣擦着付雅臉上的淚水,她透明的指尖穿過付雅的臉頰,那淚水依然往下流淌着,胡平平淡然地回答着“沒關系,不用內疚。為了你的家人和朋友你要振作起來,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要開心哦。”
付雅搖着頭,想去抓胡平平的手,卻只是撲了空,怎麽抓也抓不住,過往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恐懼,繞開她很遠。付雅崩潰地哭起來,似乎把悲傷都宣洩出來,她呢喃地哭着說“怎麽辦,我抓不到你。怎麽辦呢?我怎麽償還你才可以呢?”
胡平平笑着搖搖頭,說“我只要你能開心幸福,你要找到真正愛你的人。付雅,我沒有後悔過。”
付雅更傷心了,她看着逐漸透明的胡平平問道“你要走了嗎?”
胡平平的身軀已經接近透明狀了,她的聲音也很小“再見啦,付雅。”
消失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明明太陽高懸着,這雨卻一點也不小,這一場突兀的太陽雨讓不少人都仰起頭,付雅推開窗戶望着天空,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眼淚和雨早已分不清楚了。
明知是夢,還忍不住的難過。
這場雨過後,場景突然轉換着,一會兒是她和胡平平在家裏嬉笑,一會兒是她和韓笑的争吵,一會兒是和父母的溫馨。種種皆是碎片似的回憶,只是她貌似以一種幽靈似狀态地存在着,像翻看着一本厚重的書。又像是胡平平的走馬燈···
半夢半醒,她似乎聽見有人叫她,也有人推搡着她,她借助外力強迫自己醒了過來,睜眼的瞬間,看見了胡平平那張充滿擔心的臉。
“你做噩夢了?”胡平平伸手摸了摸付雅的頭,溫柔地安慰着“沒事兒,都是夢,假的都是假的。”
這種親昵的姿态和語氣是胡平平下意識的反應,只是沒想到付雅聽後竟有種大哭的沖動,她強硬地按下這種難過,眼淚卻順着她的眼角滑,淚水摔碎在枕頭上。胡平平慌了一下,有些好奇又安慰着逗她“哎喲哎喲,這是夢見破産啦?付老板的金豆子可真大啊!”
“我···我是做了噩夢。”付雅揉了揉眼睛,啞着嗓子問“幾點了。”
“早上九點多了。”胡平平打趣着說“再睡下去,我們可得下去解釋解釋為什麽睡得這麽晚了。”
付雅吸了吸鼻子,擡眼看着她,像是體會夢中那種情緒,現在有種失而複得的感受之外更多的是試探,胡平平顯然被她盯得有點不明所以,她挪開眼神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怎麽不問問我做了什麽夢?”
胡平平被她盯着看,心底有點嘀咕,心裏一直回憶自己昨晚是不是哪裏得罪她了,聽到問話後,她喜笑顏開地反問“那你做了什麽噩夢?”
“我···我夢到你死了。”付雅聯想之前胡平平對自己也說過重生的話,安慰自己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她還是忍住想試探胡平平的反應。
胡平平聞言一愣,随後了然笑着說“怎麽,這麽盼望自己守寡啊?”
付雅沒好氣地推開她坐起來,啞着嗓子說“我還夢見你的朋友,貌似裏面還有個人我好像知道是誰,好像叫溫燊。”
胡平平再也笑不出來,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噩夢而已,不用當真。我們快點下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付雅沒再多說什麽,收拾收拾就跟胡平平一起去吃了飯。大哥大嫂在客廳裏圍着胡平平問東問西,她坐在胡平平對面,盯着對一切問題回答如流的胡平平略有所思。
“平平啊,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平平啊,你為什麽會喜歡雅雅啊?”
“平平啊,你們打算要小孩兒嗎?”
成堆的問題都被胡平平四兩撥千斤得給回答了,她額頭冒着虛汗,更可氣的是付雅在一邊袖手旁觀,還一直盯着自己好戲看。
張麗君拉着自己老公走過來,打亂了大哥大嫂的節奏“行了行了,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們瞎操心什麽啊?趕緊把自己的事情提上日程吧。”
胡平平在心裏給張麗君豎起了大拇指,她笑着打圓場“大哥大嫂的小孩兒一定會很可愛的。”
可愛···個屁,能把自己折騰半死,但願這輩子可別再被熊孩子折磨了。胡平平暗暗在心底吐槽着。
這話倒是讓付雅聽進了,她記得胡平平說大哥大嫂會生龍鳳胎。她笑嘻嘻地說“沒準兒,大哥大嫂一口氣生一對龍鳳胎呢。”
胡平平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是啊···”,她心底瞥了一眼付雅,暗暗吃驚。
大嫂有點兒驚訝“雅雅,你別說,我做夢還真做到過龍鳳胎的事兒!”
大哥恍然地說“老婆,你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我還以為你胃病犯了!”
安靜了了一秒鐘後,張麗君拍着大哥說“快去醫院啊!愣着幹嘛啊!”
大哥有些發懵,連忙穿起衣服,順手給自己老婆捂的嚴嚴實實,打趣地跟付雅說“雅雅,如果你大嫂真懷了龍鳳胎,這名字得你給起。”
全家人就站門口盯着大哥拉着自己老婆去醫院,張麗君更是哭笑不得,笑着說年輕人糊塗。扭頭就對胡平平說“你和雅雅也盤算着點,要是真有計劃可別像你大哥大嫂似的,什麽時候懷的都不知道。”
胡平平點頭稱是。面對這難得溫柔的張麗君,她自然得珍惜,也不知道日後還能享受多久這長輩的關愛。
付爸爸說“哎呀,別讓她們壓力這麽大嘛!都還年輕呢!”扭頭對付雅說“雅雅,爸爸給你們買了煙花,在倉庫裏呢。要是不想玩兒也可以老街那裏逛逛街,今天應該熱鬧呢。”
付雅笑着點點頭,問胡平平“你想去老街逛逛嗎?”
胡平平猛地點頭,她期待極了。逛街總比什麽煙花強太多了。
付雅和胡平平穿戴整齊後,跟父母打好招呼就出了門,路上付雅瞥了胡平平一眼,瞧着她笑得很開心,她不自覺地也跟着笑起來,她也注意到胡平平穿得稍微有些單薄,她随後問道“怎麽沒帶厚衣服?”
胡平平和付雅并肩走着,腳下的積雪被她們踩的吱吱呀呀,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衣說“這是我最厚的衣服了啊,感覺也不是很冷。”
不是很冷就是不暖和,付雅嘆了口氣,吐出一個字“傻。”
胡平平不确定她是說自己傻,她瞄着付雅,看她神色如常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她笑嘻嘻地說“這好像是我們第二次逛街啊!”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付雅反問着,她也跟着思索,顯然之前根本沒有和她一起逛街。
“額···那我記錯啦?”胡平平打着哈哈糊弄過去,人來人往間,她和付雅越走越近。
付雅在意那個夢,因為那個夢無比真實,以至于她現在對胡平平的感覺都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像是一種珍惜和失去的後怕,她不耐煩地皺着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似看不清了虛幻和真實,她半開玩笑似地試探地問“是不是你上輩子跟我一起逛過街?”
胡平平看着她探究的眼神,嘆了口氣,佯裝不在意地回答說“是啊,上輩子逛過街。還是在夜市呀,我們一起去吃過小吃,還拍照了呢。”
合照。兩個字罷了,讓付雅心頭震動起來,她笑着開玩笑“然後你設置了壁紙?”
“是啊。”胡平平被猜到了心思有點害羞,她臉色微紅嘟囔着“再說你又不信上輩子,問這麽多幹啥。再說都是上輩子了,設置個壁紙怎麽了?不會這麽小氣到這輩子算賬吧···”
付雅被她都笑了,沒再問太多,她上前拉着胡平平的手說“人太多了,別走散了。”
掌心的溫熱傳到了心頭,熱的心都跟着燙了,胡平平稀裏糊塗地點頭,也握緊了付雅的手。要是能十指緊扣就好了,不過她也不貪心了,這就挺好的。跟着付雅走,不用操心去哪裏回哪裏,有一瞬間的感覺是兩輩子裏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是完全地放松與惬意。盡管天寒地凍,她也覺得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沒有一處是不暖的。
“走吧,給你買件厚點的衣服回去。”付雅拉着心不在焉的胡平平進了服裝店。
“啊?”胡平平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過年的關頭,街上人本就多,她們在擁擠的人群中挑着衣服,付雅眼光好,挑的都不便宜,胡平平看得頭疼也肉疼,這動不動萬把塊的大衣真是無福消受啊。奈何她不想拂了好意。
付雅挑中了一件銀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她覺得胡平平白白淨淨的特別适合穿銀白色,遞給胡平平說“你試試這件,羽絨服總比大衣暖和些,就像我這種。”
在付雅的耐心之下,胡平平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她聽話地穿上了試了試,的确又輕巧又暖和,付雅點點頭也很滿意,眼睛都不眨一下對服務員說“打包。”
胡平平瞄了一眼标簽差點暈過去,兩萬塊的羽絨服能不暖和嗎?她剛想開口說話,付雅盯着她瞧了眼說“跟銀白色配套一些的打底衫在哪裏?”
服務員熱情地引路,胡平平在她們身後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字來。從頭到腳,她被付雅全副武裝起來,這賬單她看都不想看,結賬的時候,她顫抖着手想掏出自己的銀行卡。付雅好笑地看着她,遞出了自己的銀行卡。結賬的時候又給胡平平買了雙手套,真皮的,兩千塊。
這就是無恥的有錢人嗎?拿人的手短,胡平平被拉着走出店,手中拎着好幾個購物袋,付雅自然地想幫她拎着,被胡平平拒絕了“別別,我不敢讓你代勞了,這太破費了吧!什麽手套啊?兩千塊?鑲金邊了嗎?”
付雅點點頭“你別說,好像還真有金絲的工藝。”
胡平平被噎着了,嘆了口氣“像被包養了一樣。”
“不爽嗎?”付雅笑着她問。
身邊人頭攢動,胡平平就覺得這句話震耳欲聾似的,商場裏的什麽好運來都聽不見了,她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梗着脖子說“爽啊!”
“爽就行了。”付雅拿起她手中的兩個購物袋,幫她分擔了一些說“別在意,要是心裏過不去就多研究一些好吃的菜。”
胡平平接受了她的好意點頭“知道啦,金主大人。”
兩個人逛累了,在一家咖啡店裏坐了下來。胡平平自然地幫付雅點了一杯她喜歡的藍山咖啡,沒加糖,熱的。她自己則是喝着牛奶,津津有味。
“其實我覺得上輩子,我應該不會讨厭你的。”付雅攪動着咖啡,看着杯中的旋渦悵然不已。
胡平平被這突然的一句話吓了一跳,被牛奶嗆到得直咳嗽,她捂着自己的嘴,以防牛奶噴出去。付雅見怪不怪地遞給她紙巾,解釋說“以我對我自己的了解,我不能對不在意的人付出那麽多的心思。”
“什麽心思啊?”胡平平一邊擦着嘴一邊咳嗽着,她不滿地嘟囔着“是幫你解決麻煩的心思嗎?”
付雅搖搖頭說“不是。”
“你怎麽突然說起這麽?”胡平平好奇地打量着付雅,好像今天她有些異樣,難道與噩夢有關系嗎?思索了一會兒,胡平平才問道“噩夢的後勁兒這麽大啊?”
付雅想說點什麽,卻又感覺什麽也說不出口,夢中那種的感覺的确影響了她現在的情緒。有痛苦和悲傷,醒來又有失而複得的感受。她看着對面的胡平平,長嘆一口氣說“我只是···覺得我可能···”
“可能什麽啊?”
“沒什麽。”
胡平平差點閃了腰,她笑着“付雅,你不會是夢見你喜歡我了吧?”
付雅沉默了,臉色有些沉下來,像是有些難以承認,她在胡平平閃耀的視線下沒有否認,反而小聲地“嗯”了一下。
胡平平的世界一下子安靜了,她确定了好幾次剛才的反應,她心中早已經掀起波瀾,表情也是夾雜欣喜與難過,喜的是答案,悲的也是答案。不難想自己的表情一定跟走馬燈一樣精彩,過了一會兒她才出聲說“付雅,謝謝你。”
這是她重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倘若她不知重生的意義,那現在的回答就是意義。哪怕這種互相的喜歡的心意是建議在一個夢之上,哪怕這種雙向的喜歡只是一瞬間,對胡平平來說也已經足夠。畢竟,上輩子的心願這輩子實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