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來替他
第36章 過來替他
通道入口的大門非常尋常,細究起來可能只有薄薄一層石板。即使是凡人,用些力也可以打開。
真正起作用的是具有封印效用的法寶。
春官鸾鳥和金烏玉髓本體微微振動,銜着花束的巨鳥圍繞着一對半透明的玉髓飛翔。周筵一刻不停地向法寶輸送着法力,同時操縱旁邊的陣盤畫出輔助性的封印陣法。
雲佩風緊緊盯着毫無動靜的大門,內心的擔憂有增無減。
門後可是仙盟整整十個大乘期,每一個都是四大派的精銳,周筵要頂住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希望大概是門內的靈氣太濃,能讓那些大乘期用不出法術——但狗急了尚且跳牆,更何況是大乘期修士,他們絕不會任憑自己被困在裏面。
門外的情況瞬息萬變,周筵的封印陣法還沒有畫完,春官鸾鳥突然長鳴一聲,從半空重重摔在地上!
那面畫了花鳥的圓盾應聲而裂,大塊碎片掉在地上,不遠處的大門也開始瘋狂震動。
周筵的臉色微變,不等鸾鳥的虛影消失,立刻祭出一枚方形石板。
石板應當也是某種法寶,然而沒堅持多久,也失去光芒,摔在地上碎成了三四塊。
倒是原本用來封印這扇門的金烏玉髓一直在發揮作用,沒有什麽損壞的跡象。
但看這跡象,應該也支撐不了多久。
雲佩風端量完局勢,索性走過去,也伸出手向金烏玉髓內注入法力。
他現在還是大乘期修為,法力不用白不用。
一觸碰到金烏玉髓,他便驟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方才注入的法力差點返回來反噬自身。雲佩風忍住直接松手放棄的沖動,咬着牙繼續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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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筵手下的壓力則突然一松,他詫異地轉頭看向雲佩風:“你……”
雲佩風沒空理他,周筵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反手召來陣盤,匆匆又補了幾個陣法。
這種情況他沒有機會布置太過高級的陣法,只能在陣法被沖擊損壞之後補上新的,起一點聊勝于無的作用。
門內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兩個人很快都力不從心。雲佩風尤是如此,他體內氣血翻湧,又行将枯竭,額頭上的汗順着臉頰流下來,一滴滴砸在地上。
這時卓蓮終于帶着人趕到,一眼就看到滿地的修士屍體,被吓了一跳:“尊主,你……”
“過來替他!”周筵只說。
“是!”魔道修士反應很快,兩個修士立刻上前接替了雲佩風的位置。
雲佩風松了一口氣,再不管什麽有的沒的,退後幾步在遠離屍體的地方找了個空地,一屁股坐下,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管神魂再怎麽拔高修為,他的身體終究還只有元嬰期,方才在井口時靈根就已經受了些損傷。守門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實在是殚精畢力。
他現在只敢慢慢調息,連回到元嬰期都不敢,生怕一個不慎就靈根衰萎,反噬自身。
這時有人來到他身邊:“雲道友,尊主吩咐給您的固元丹。”
雲佩風擡眼,俞彥正拿着一個盒子站在他面前。
雲佩風這時候也管不了太多,直接接過丹藥吃下去,終于感覺好一點:“你怎麽過來這邊了?”
這種緊要關頭,他作為左護法難道不該跟在周筵身邊嗎?
俞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了笑,顯得有些尴尬。
雲佩風擡頭向人群望去,頓時明白了為什麽俞彥像個閑人。
在場的竟只有俞彥一個合體期。
卓蓮帶過來的修士大概有十幾個人,都是大乘期,應當是白葉谷短時間內能抽調出來的所有大乘期。
他們不會聽從只有合體期的俞彥的命令,甚至連卓蓮都只能起個傳信的作用,除了共同利益之外,唯有周筵對他們有些威懾力。
此時五六個修士操縱着金烏玉髓,周筵不知何時已經撤了下來,正和卓蓮說着什麽,還有另一個雲佩風沒見過的修士用手指着被封住的大門,詢問着他。
雲佩風疲憊地盯着他們,不用聽,他也知道周筵在和他們策劃着開門的事情。
魔道的支援已經到了,仙盟的人即使出來也不足為據。反之,他們總不能真的讓仙盟修士都困死在這裏——那仙盟剩下的人能立刻和白葉谷開戰。
果然,沒過多久,在周筵的指揮下,魔道修士打開了金烏玉髓的封鎖。
大開霍然打開,一瞬間濃郁的靈氣從中四溢而出,逼得雲佩風不得不眯起眼睛。
首先沖出來的是白清,他神色決然,大步而行,一手持亮銀色長劍,另一只手裏拿着一個漆黑的葫蘆。
殿後的是不知道練了什麽功法,已是滿頭白發的粱長明,他托着一本翻開一半的書,書頁上有三顆小球沿着文字滾動。
仙盟修士出來後,并沒有對白葉谷發難,反而異常默契地與魔道修士一起轉向大門。
幾個法寶投出,和金烏玉髓一起再度将大門封死,許長老拿出陣盤,和周筵一起設置陣法,加固封印。
而這個時間,足夠仙盟剛出門的修士看清眼前的狀況,看清魔道修士身後被簡單處理過、只有排放能稱得上整齊的仙盟修士的屍體。
“這是怎麽回事?!”白清看着死去的仙盟修士,目眦欲裂,厲聲問道。
偷偷潛入的事情被白葉谷發現也就算了,但留在外面的人怎麽會出事?
這些修士雖然被他留下,但也都是仙盟四派的頂尖人物,其中甚至還有他的一個小徒弟……
白清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強壓着怒火與不解,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麽回事?”
并沒有魔道修士回答他。
不知何時,白葉谷的修士已經以周筵為首,和仙盟站成了兩邊,泾渭分明而又劍拔弩張。
周筵不說話,便沒有人會越矩來回答白清。
周筵回頭掃一眼魔道修士背後的屍體。
“我們也是剛來,”他冷冷道,“如果不是托你們的福,還真不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不過,”他話鋒一轉,“倒是我該問了,諸位怎麽如此閑情逸致,天還沒亮就來拜訪月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