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謝靖一說出自己愛甄荷時,一股無名火就從鐘音腳底板蹿了上來。

虛不虛僞啊?

變心就直說,搞這一套一套借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上演青春純愛大片呢。

耐着性子聽他說完朝星門的事,鐘音才讓他閉上嘴趕緊滾回星海娛樂洗幹淨脖子等死。

他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也算提供了幾條重要線索吧。

和她最初的猜想一樣,原來銅人真的必須由對應的人去殺,價值才會最大化。

廖雅寶當年盯上他的原因是因為他是甄荷的惡念,以善念存活的銅人必須在第七世前由惡念殺死,才能生出完整的銅人之心,而當年的甄荷就是謝靖的伴讀女書童。

那一紙導致陶宓悲劇起源的婚書,讓朝星門最先找到了這兩人。

廖雅寶厭恨謝靖的不配合,她的高傲讓她忍不住想要折服這個男人,沒有折服成功以至于她開始妒恨陶宓一個凡人居然能獲得這樣的堅定之愛,所以她才特別針對陶宓。

或者也像謝靖說她總是提起九尾那般,其中一定也有争強好勝在,比不過九尾,自然更加惱羞成怒。

封印破碎之前,九尾化身成流浪妓子,化身成高貴公主,輾轉在百姓與皇家之間,快樂活恣意活,她在做的事就有悖于歷史形成的潛性規則,她想要所有受苦難的女性擺脫不平等、不自省的狀态,以身作則告知所有女性其實她們是自由的,可以随便愛人不需忠于一個男人,可以不做家務、可以不生孩子也可以随時随地展現自己魅力。

這是後來被抓回不周後,九尾總是對大家說起的事。

在這些事中,九尾還提及過男人的追捧與卑劣相得益彰。

男人将女人捧得越高,心裏龌蹉的陰暗面就越廣,巴不得把人往天上捧或者往地下踩,反之,越不在乎越會裝成偉大正義。

由此可見,鐘音看明白謝靖早就不喜歡陶宓了。

再說廖雅寶,她以前就和九尾不對付,表面指指點點九尾下賤實際背地裏羨慕她的很,光鐘音看見就有好幾回,九尾開課,這頭爛鲛人總是躲在背地裏拿小本本記。

可她看不清九尾到底在做什麽,反而淺顯得認為九尾只是在獲得男人寵愛,所以她東施效颦,下凡後也學着她魅惑男人,結果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男人極快的變心讓她日益憤怒。

謝靖是她唯一沒有魅惑成功的男人,因此她氣急敗壞了。

一個銅人的惡念,積聚所有負面情緒的髒東西也敢不愛她?那她就把他做成行屍走肉,讓他變得更髒!

就是因為廖雅寶的自私想法,導致陶宓和陶家悲慘,自此甄荷本就困苦的人生也雪上加霜。

按照謝靖的坦白,書童是甄荷的第二世,朝星門有獨特的辦法讓甄荷死得痛苦然後迅速轉生投胎,自始至終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朝星門手裏,已經有三個殺了善念完整的心,安格斯和死掉的趙逡就在其中,最後一位便是葉一城,剩下甄荷還有一個在監控中的女高中生,只要經歷完這一世痛苦就可以殺之,這樣五顆心就齊了。

好在剩下三顆在鐘音這裏,域中有王檸和石天菡兩個,外頭陳升一個。

那麽,她一定要把他們看好了。

至于朝星門為達目的千奇百怪的做法,鐘音已經沒氣生。

他們殺那麽多人和獸做實驗只為一個容器,對一個銅人設定那麽多慘絕人寰的經歷只為了所謂的銅人之心,只能說做這些任務的人連根頭發絲都是沒人性的玩意。

另外她終于知道最關鍵的一個信息——

朝星門需要八顆銅人之心、獸格、格尼、容器、鐘音自己。

這五樣和第六部發現的紙條相差無幾。

這個陰謀橫跨千年,他們先是盯上她讓她失憶并打碎封印,然後利用銅人找異獸,剝獸格,做實驗煉容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進行。

但鐘音總覺得奇怪。

格尼,為什麽格尼被他們忽略了?

是因為只需要格尼燒一把火,不是那麽重要嚒?還是因為格尼一直在受天道保護。

她不得不想到天道,那個也許和她很熟悉卻被她忘記的人。

那日雪妖之事想來蹊跷,她失憶他又沒失憶,縱觀前塵未來的他有理由故意為之。

說不定就是在提醒她,這柄許久之前扔出的箭,在現在線索慢慢分明的時刻,精準地插回了關鍵點。

況且以他的腦子也絕不會敢來挑釁自己權威。

所以,他究竟到底為什麽那麽做?

鐘音想不明白。

想去問寶生佛吧,那丫閉關裝死至今沒有任何消息,身為新天道,他肯定不會說,所以她也懶得問。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容器。

容器絕對是用來盛放東西或人的,不管是不是盛放大道神還是什麽,總歸有可能又會死一大批人。

由于不能化人形,鐘音心煩意亂至極,于是浮向空中,乘月光而行。

繞着雲端飛行幾圈才冷靜下來,再回到平房,陶宓已經把渣男大卸八塊了。

“解決了?”

望着眼眶通紅的陶宓,鐘音也不打算告訴她謝靖心知肚明的事。

她的小妹要潇灑自如地過接下來的人生,男人都滾邊去!

“昂,手刃渣男的感覺真好。”陶宓已經回過神來了,羞澀擦拭着手上的鮮血,絲毫沒有剛才的憤怒。

陶宓覺得這件事在洪昭死得不能再死的時候就可以結束,再恨再怨只會讓她陷入更深的泥濘,被仇恨糾纏的人才是傻子,她不要做傻子。

“封心鎖愛了吧?”伍蓮回想起洪昭慘死的樣子就忍不住打寒戰。

陶宓認真點頭,眼神清澈:“嗚,一定封心鎖愛。”

鐘音:“…….”

她狠狠翻了個白眼。

“周岩和申紅呢?”

“早在小陶砍第一根手指時她就帶周岩跑了,說是怕做噩夢,”伍蓮撇撇嘴,“我也過來說一聲,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家。”

說話的時候伍蓮朝平房探了眼,好像在看謝靖是不是在這,沒看到人後她無意識凝起眉端,奇怪,剛才明明看見他進來的。

鐘音眼尖,瞧到她偷偷摸摸的眼神,于是主動說:“謝靖剛來求我救他妻子,後來我就直接把他送回去了。”

“哦。”伍蓮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很好奇,點點頭立馬逃之夭夭。

倒是陶宓一臉茫然:“他妻子怎麽了?”

鐘音深深看她一眼,她臉上還濺着渣男的血,表情非常疑惑不似作假。

還真是瞧不出她對柳章是否還有沒有不舍之情。

片刻,她出言趕人。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去。”

一起去。

砍渣男,救甄荷。

一連好幾天忙碌,鐘音這下終于有空窩在床上擺爛。

反正也不能化人形,她幹脆睡了好長一覺,誰來叫她都不好使。

當然還有因為神識稍微受了點小傷的緣故。

她呼呼大睡三天三夜時,其餘幾方可忙得焦頭爛額。

首先是遠在肥宜山的杭舟游和申屠兄弟終于把幾只蠢萌蠢萌的帝江和天狗給騙了出來。

九尾實力強大,封印強行打碎只會讓其餘異獸蒙受無緣無故的災難,所以他們是用胡蘿蔔把它們釣出來的。

杭舟游一臉無語:“帝江和天狗居然吃胡蘿蔔?我以為都是吃人的呢。”

聞言,申屠越把一只小點的帝江往懷裏撈,邊陰陽怪氣回複:“那還不是我們山音音的功勞,你不懂就別說話。”

旁邊正在編輯微博的申屠延也插話進來。

“就是,你一個凡人懂什麽,趕緊确認個地,我好做水軍發上網吸引敵軍注意。”

“……..”杭舟游垂在腿側的雙拳握得很緊。

不得不承認這兩只饕餮真的很不知死活,明明長得人模人樣,嘴裏蹦出來的話沒一句能聽的。

過去很久,他克制住無處散發的怒氣,沉默着點了點頭。

“選晉城吧,晉城有座鶴山,在郊外人煙稀少,好控制。”

“好。”申屠延趕忙繼續編輯。

杭舟游也不閑着,打開手機通知羅技準備好全網推送這個微博。

他是丁點都不想再和這兩只合作,事情能結束得越快越好。

發完信息,他順手點入鐘音聊天框,想要問問她在做什麽,摁了幾個字母又煩躁地删掉。

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他幹嘛要去主動找她,找氣受嚒?

杭舟游抿緊唇線,冷着臉點開有着999+消息的群。

群是晉城這輩年輕人的集結地,宋兆整天在這裏搖人搓麻将開派對,總之這群裏頭都是玩咖。點進去後,他發現最新一條信息是個不認識的富二代發的,他引用了杭思薇發的照片并問在哪裏買,說要買給女朋友。

原本他不想點進去,可那被引用的照片縮小成團,隐約看得出是條鯉魚。

他怔了怔,一股似曾相識的錯覺浮現腦海,于是鬼使神差點了開來。

照片忽然被放大,一盞栩栩如生的紅色鯉魚燈映入眼簾,那抹紅比血還豔,比天邊殘陽還要燦爛,幾乎刺痛他的雙眼。

不知怎麽,他眼神黏在上面挪不下來,情不自禁喃喃低語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戚思。”

過于專注的杭舟游并沒有發現,正撓帝江癢癢的申屠越倏然朝他看來,眼神中盛滿不可思議。

嗯?這老是面無表情的家夥……

監管局,正新大廈。

“禾姐又在發飙了,咱都小心着點。”

收到杭舟游消息的羅技迅速回複一個ok,然後叉掉聊天框,重新返回摸魚八卦大軍。

“剛才我把報告送過去就聽見她在罵人,好像是因為鐘音的事。”

被留在監管局的唐棠嘴裏叼着根棒棒糖,聽見後,直接冷不丁笑起來。

“上頭不發火才不正常。”

頂頭上司通常不都這德行嚒,容得下會吹彩虹屁的廢柴,絕對容不下能力優越出衆且特立獨行的員工,更何況鐘音來自昆侖,恐怕上頭炸了不知道多少回。

有人一本正經點頭:“說得沒錯,我上午經過禾姐辦公室聽到一些,好像說他們連夜開會,對于神劍存在,第六部和第九部點名道姓要她也登記入冊守規則呢。”

“噗——”聽了一嘴的連鞘忍不住譏諷:“他們在做夢呢吧?”

“我爸說過鐘音瘋起來連不周山都敢劈,居然敢說這種屁話,也不怕被她…..”他停頓下,猥瑣地做了個千年殺手飾,接着笑說,“被她捅個對穿。”

有點腦子的都清楚鐘音故意被抓回來,百分之百就是在展露實力然後威脅,意在讓他們拎緊皮。

偏偏這群作死的、只會坐在辦公室指點江山的人還要說三道四,究竟哪裏來的勇氣!

“第六部荔城分部莫名其妙爆炸,自己身上一身腥臭還沒掃幹淨,還來管監管局做什麽?”葉重明對第六部觀感很不好,語氣也十分不客氣。

話落,監管局正八卦的人臉色都異樣起來,他們偶然見過幾次第六部的人,不知道為什麽總給人感覺陰森森,就像…..就像那種凝視窮兇極惡殺人犯的毛骨悚然之感,讓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第六部部長伊恩。

伊恩是劉春禾年輕時同部隊的戰友,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不過伊恩要比劉春禾兇多了,長得兇性格也冷,回回見回回都不茍言笑,跟教導主任似得。

據說伊恩和協會會長丁振還有纏綿悱恻的緋聞呢,這對為人津津樂道的老少戀一度在玄學論壇上炒出無數熱貼。

“說起來第六部突然爆炸很詭異有沒有,我一直覺得他們在研究什麽,該不會是材料爆炸吧?”

“不至于,監管局是國防部長直屬部門,那老頭出了名愛國和不近人情,第六部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不要命啦?”

“說得也對,我覺得也不可能。”

“他們和異獸接觸久一點,那麽應該是害怕昆侖吧?”

“誰知道呢…….”

好八卦,好消息!一直沒說話的李绮夢暗中記下荔城分部等關鍵信息。

被賦予卧底重任的她當機立斷回到監管局對着臧戈一哭二鬧三上吊,硬生生掰回一局,終于在劉春禾的勸說下重新回到了監管局。

不過臧戈記恨她擾了那渣男的千萬大單,嚴令禁止她繼續接任務,只讓她做些雜七雜八的文職。

這也正合她意,這兩天沒少聽到八卦。

她也終于知道敢情诓騙她是實習孟婆的人,從頭到尾居然都是藏書別院那個員工鐘音,這賬回頭再找她算,現在任務要緊。

自從杭舟游上報給趙逡是鐘音沒收住手殺掉之後,一方面協會各門派厲聲譴責鐘音之可惡,一方面又忌憚她實力,大動作沒有,似乎只是一直在朝劉春禾施壓,妄圖明确定下一個合作關系或者其它什麽。

聽了會,李绮夢又不着痕跡記下伊恩的名字。

這時,參與摸魚的唐棠覺得無聊,滑動辦公椅靠近她。

“天一派那死老頭沒再找你麻煩吧?”

李绮夢立馬換上一副溫和笑臉:“沒有啊,我現在在監管局幹雜事,他們也管不到我。”

唐棠想到李绮夢淪落到這地步的原因,眼角頓時揚起凜冽飛雪。

“你們天一派真是視錢如命,換做我,我不砍死那姓陳的賤種,杭隊都會直接一刀劈死他。”

“沒辦法。”

李绮夢苦笑,其實她多少也明白臧戈苦心。

如今幹什麽都要錢,上頭撥款緊巴巴,養一個大門派廢那麽多工資,還要買符紙朱砂,更別提專門要從第九部那位研制新型武器的人手裏進貨,臧戈心裏急。

她怨過臧戈,但也沒那麽恨,因為沒有必要。

左右現在她是鐘音的人,在天一派這條狹小的小道上找不到出路,她相信在鐘音這裏能找到更好的方向。

她微微一笑:“事情都過去了。”

“哪過去呢,”唐棠眼底冷意更濃,她一直在關注導致李绮夢這樣的罪魁禍首陳天豪,“聽說他最近開始玩未成年了,等找到機會我一定去殺了他。”

李绮夢無奈嘆氣,微微垂下眼睛,沒說話。

眼底被濃密睫毛擋住,一并擋去對陳震霆的厭惡。

經歷過冤魂纏身還敢繼續為所欲為,天一派保住了他的命,可仁義呢?可無辜的其他人呢?

都被狗吃了。

她抿緊唇,算了,先做卧底再說。

朝星門大本營。

一座未知的山脈中矗立一幢精美絕倫的別墅,風格偏歐,又融了華夏風格,整體風格不倫不類,卻又有種海納百川的大度從容之氣。

兩個身穿漢代侍女服的女子從廚房出來,手裏紅木托盤舉到頭頂,一盤只托兩盞上好的茶,就這樣低着頭一路前行,左拐右拐來到會議室。

推開會議室的門,偌大的方正檀木長桌前坐了四個人。

兩男兩女正襟危坐,均身穿黑色長袍,胸前絲繡紋出一個地字,而他們四人對面分別是四個立體投影,人影隐沒在黑暗中,壓根分不清男和女,只能大概瞧出長袍上同樣位置标注的是天字樣。

要是鐘音在這,鐵定能認出這裏兩男兩女是苗柔和安格斯,葉一城和玄學協會會長丁振!

侍女端好茶恭敬奉上,安格斯卻等不及了,不耐煩推開茶盞,徑直憤怒出聲。

“我就說鐘音絕不是好惹的,廖雅寶這個蠢貨無端開個魔門讓她發現,要不是大道神神通廣大,不然第六部總部會直接被她拆了!現在做好的容器也沒了,重新再做不知又要浪費多少時間!”

安格斯加入朝星門後一直在西方執行任務,躲在西方的異獸可不少,西方特種局也沒那麽負責任,在那裏進行一些實驗也不會被發現。

他提出建議:“要不搬去歐洲吧,在那裏我們可以大展拳腳。”

“你們西方就別插一腳了。”

丁振面不改色拿起茶杯斯斯文文抿了口,旋即嘲諷道:“當年東方遠古神可是更厲害一些,設下的封仙壁上反饋力量全是我華夏百術,破也只需要我們,找你們來是順帶,去歐洲算怎麽回事,萬一跟你們那裏的人打起來把你們滅了可不好說。”

“……..”被怼了一通的安格斯冷笑,須臾,他回怼:“可你別忘記鐘音有多強,當初天甲大人封印她記憶還是無法全然奪舍她,就算現在封印已經完全成熟,天甲大人仍然掌控不了她,所以破開封仙壁只剩下你們的b計劃。”

這些是安格斯來到朝星門後才知道的,原來最初他們只盯上鐘音,可那柄劍實在太強大,幾乎承載地球萬物意志的她無堅不摧,就算失去七情六欲仍然難以控制。

因此他們同時啓動b計劃。

b計劃要的可不止是銅人之心那些玩意!

安格斯恢複紳士風度,慢條斯理扯扯衣袍領,說:“別忘記,你們還需要我們那西方的衆神之骨凝練獸格。”

控制不了神,朝星門就要創造一個新的神。

只有神,才能打開封仙壁。

而可笑的是,鐘音居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神。

安格斯唇邊冷意翻飛,有人想成為神,卻有人是神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聞言,苗柔風情萬種地沖安格斯眨眼,示意他別再說話,随後她雙手撐在下巴上,對投影其中一人禮貌颔首。

“天甲大人,現在也不确定鐘音知道多少,大道神有什麽指示嗎?”

“一切照舊,無論她知道多少,大道神都會扭轉乾坤。”被稱為天甲的黑袍人淡淡出聲,聲音竟如潺潺流水般動聽爽朗,優雅大氣。

她是個女人。

話落,旁邊黑影也吩咐起任務:“異獸收集太慢,丁振你和葉一城必須加快速度。”

丁振和葉一城聽話至極,恭敬俯首:“是,天乙大人。”

“不過…….”丁振猶豫道,“鐘音已經被監管局發現,她嘴上說不小心殺掉了趙逡我懷疑她就是故意的,她可能已經知道銅人的秘密,而且她還想去獸屋,那裏已經……”

他沒有再說下去。

第三個黑影懂了。

第三位叫天丙,朝星門內有嚴格的天地玄黃制度,天這一階層中也有。

天階層按甲乙丙丁來分,四人一般不輕易露面,能夠接觸四人的地階層也僅僅知道這屬于高層的幾人是三女一男罷了,除去天甲見過大道神,其餘人都沒見過大道神。

天丙沉聲:“這件事天甲已經和我們商量過,到時候你們從各個分部找一些低等異獸送過去裝樣子,絕對不能讓她發現獸屋裏已經沒有一只異獸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丁振點頭如搗蒜。

沉默許久的天丁這時緩緩出聲,語氣凝重,“你們必須抓緊一切機會,鐘音不可小觑,幸好趙逡提前把完整的心取出來,不然這一死就白費了。你們最好分開行動,容器可以再做,殺多少人都無所謂,另一隊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陳升和阿思琪弄到手。”

說起這個甲乙丙丁四人就窩火,天道這賊東西保護誰不好,竟然把兩個最重要的保護了起來。

陳升是銅人之首,阿思琪是燈芯,缺個銅心還能想辦法補上,這兩人握不住手裏就玩完了。

偏偏天道将死也要費盡心機為鐘音留下一條後路,他努力把阿思琪藏起來有什麽用?他讓人把陳升隐蔽起來有什麽用?龍鷹之死,長蛇之亂,還不是要讓他們踏入宿命輪回!

新紀元終究會來臨!

天丁握拳,狂熱的心情讓她的黑影都在晃。

見狀,苗柔等人心裏那團火也炙熱地燃燒起來,高舉雙手呼喊着朝星門的口號。

“為了新紀元!為了光明的未來!我們願獻出生命與一切,感恩大道神的拯救,感謝朝星門的饋贈!”

唯一沒有說話的天甲默默看着信徒們狂熱暴烈的吶喊,她心情舒暢,仿佛在吶喊聲中預見了未來,甚至悠閑往椅背上靠去。

朝星朝星,顧名思義便是走向寰宇的意思。

他們總有一天會走入寰宇。

鐘音成不了那柄破開壁的劍,也終究要成為朝星門的武器。

快了,她很快就會成為異獸之死的罪魁禍首。

異獸皆亡,神劍即滅。

寰宇終開,萬法複蘇!

這個肮髒醜陋的世界終将洗牌重來,終将迎來更新的科技與文化!

各方抓緊行動期間,三天走馬觀花過去,鐘音就睡了三天。

睡覺不愧是養神的好方法,一覺起來她已經可以化為人形。

臨近十月的晉城仍然很熱,天氣卻霧蒙蒙,像是要下雨的樣子,熱浪悶燥,雷聲隐隐。

她裹着衣服去大堂,上班上到充滿怨念的伍蓮撚酸帶醋就怼:“喲,我們鐘大神劍終于醒了昂?”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鐘音自知理虧,一句話都不帶回,打了個哈切後,就着濕潤的睫毛眨了眨眼。

“嗐,這不馬上又要搞事了嚒,我得好好休息。”

聽到搞事伍蓮來勁了,連忙拿出這三天發現的朝星門商業版圖。

“你不問我還要跟你說呢,你知道葉一城旗下有多少分公司嘛,不僅有很多空頭公司,還有很多火鍋店啊、奶茶店,不賺錢的他根本不幹,我順藤摸瓜去搜他的納稅信息,好家夥還偷稅漏稅了!不僅如此,他好像還在販毒!”

伍蓮覺得葉一城是真可怕,黑白兩路齊沾,做得全是暴利項目。

更可怕的是,這星象标記無孔不入,竟然無形之中滲透了普通人生活的所有行業。

從物流到餐飲、又從醫院健康到文娛紙媒,就沒有朝星門伸不到的地方。

“……..我看看。”

這話打得鐘音剛睡醒的腦袋直接就清醒了。

看了會伍蓮連夜趕制的ppt,她陷入了沉默。

好家夥,國內外都有,這麻煩不就大了。

總不能一家家去砍吧?

她煩得啃起手指,正打算要不要交給監管局時,突然手機叮咚叮咚作響,鈴聲急促。

她看也沒看就摸出來接聽,“喂?”

話音還沒落下,話筒中救傳出沖天的嘶吼。

“救命啊大佬!你終于接電話了!鶴山鶴山,他們帶的人太……哇靠不帶這麽玩的,怎麽還有魔法和樹妖?!哇哇哇啊救命啊申屠大哥!杭大哥!”

鐘音:“……..”

她翻轉手機一看,通話界面是申屠越。

但這聲音,卻不是他。

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孩。

挂斷電話後,她還發現在兩個小時前他們就打了十幾個電話給她。

鐘音眉頭一挑。

看樣子,他們陷入困境了?

其實甲乙丙丁都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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