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露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和習修是怎麽換回來的,她只記得那天夜裏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習修想到她那天夜裏又哭又鬧還說了一堆胡話的模樣以及老樹砸下後他只護住她下半身的情況,決定就這事還是什麽都不說的好。
白露因為換回了自己的身體開心得不得了,也沒有一直纏着習修來問,這倒是讓習修籲了老大一口氣。
既然已經換回來了,就真真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了,習修不打算再和白露同乘一輛馬車,奈何白露的無賴性子上來了,不但攔着他不放,竟還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了。
“不嘛!你就還是和我一起坐一輛馬車就好了嘛,要不這接下來的路都沒人和我玩沒人和我說話,我會長黴的!”白露說什麽就是抱着習修的胳膊不放,惹得客棧裏的其他客人都笑了。
習修羞得有些無地自容,他輕輕斥了白露一聲,“有什麽話你松手了再說!”
“我不!”白露搖搖頭,“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在這兒喊說你要抛棄我不要我了!”
白露說完,得意地朝習修擡了擡下巴。
習修被逼無奈,只好妥協道:“好好好,我答應你答應你。”
他怎麽愈來愈對這個荒唐公主沒轍!
不對,是無賴公主。
聽到習修答應了,白露朝他咧嘴一笑,笑得甜極了,“嘻!小肚雞腸,我越來越發現你也挺好的!”
“……”習修別開眼不看白露那燦爛的笑,“行了,你可以松手了。”
“啦啦啦啦,我吃飽了,在外邊溜一會兒等你啊,你記得把行李都拿上馬車,別忘了啊!”白露說完,歡歡喜喜地跑了。
坐在旁桌的大嫂忍不住對習修道:“哎,小兄弟,你這小媳婦兒可還真是可愛,歡歡喜喜的。”
“那肯定是人家小兄弟疼媳婦兒啦!不然像你我這樣,哪還蹦蹦跳跳得起來哪!”另一位大嫂笑呵呵接話道,“是不是啊,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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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修正在抿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最後他匆匆将賬給結了,走了。
這縱明縣,根本就不能讓人好好待着!
習修走出客棧,沒瞅見白露,正想着要去尋她的時候,便見着她懷裏揣着什麽一堆東西朝他跑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他懷裏塞來,讓他根本不得不擡手來抱着,他很嫌棄,“你這一會兒時間內都買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誰說我買的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白露不服,“這可都是路上要吃的,待會兒你可別吃我的,哼!”
“哎呀,我好像又看見了個好東西,你等等我,我這就去買回來!”白露說着又要跑開。
習修一把抓住她,“別買了,你買得夠多了。”
再讓她去買,怕是買到太陽落山她都買不夠。
白露噘嘴,“那要是不夠我吃怎麽辦?”
習修忽然覺得白露的嘴小小的粉嫩嫩的很是可愛,讓他心生出一種想要咬一口的邪念來,他趕緊甩掉這個想法,“到了下個鎮子或是縣裏了再買。”
“那要是到了下個鎮子或是縣裏你又反悔了不給我買怎麽辦?”白露臉上寫着不相信。
“不會。”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啦。”白露點點頭,然後便又笑了起來,“出發咯出發咯!”
習修就這麽自然而然地成了白露的“搬運工”,他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更不覺得反感。
客棧裏的兩個人女人婆還在笑呵呵地議論,“這小兩口,長得可真是漂亮,那小媳婦兒笑起來的模樣可真是把我這老大姐都甜住了,我要是也有這樣一個兒媳婦兒就好了!”
“得了吧,那首先你要有個那麽漂亮的兒子才行。”
“我想想也不成?”
“讓你看看你就該很高興啦!”
由縱明縣到邊南郡的青都鎮,一共花了整整七天的車程。
白露趴在馬車裏,軟趴趴地說什麽都沒了下車的力氣,她蔫了吧唧地看着已經下了馬車正站在馬車旁沉着臉盯着她瞧的習修,軟綿綿道:“小肚雞腸,我骨頭散架了,腦袋也昏沉沉暈乎乎的,我動不了了,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說完,她還非常不要臉地朝習修伸過來雙手,一副“我要抱抱才能起來”的無賴模樣。
習修不說話,依舊沉着臉看她,眼角跳了跳。
這個荒唐公主,真是一路上朝他撒嬌撒習慣了!
見習修不說話,白露只好改口道:“那你背我下去總可以吧?我真的一點兒都走不動了嘛,小修修……”
“小修修”是路上白露說着說着玩笑就給習修取的稱呼,她發現這個稱呼非常有用,每次只要她一這麽叫他,他就什麽都答應她了。
果不其然,只見習修渾身輕輕一顫,然後陰着臉背過了身,“過來,我背你。”
他要是再不答應她,“小修修”這三個字怕是整個青都鎮的人都知道了!屆時他還要不要臉面了?
“我就知道小修修你不會不答應我的!”只見白露兩眼晶晶亮,一爬就爬起了身,哪裏像是渾身散架沒力氣的模樣,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走耍賴要習修背着她。
“你要是再說,我就走了。”習修颞颥突突直跳。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就是嘛!”白露笑得開心地撲上習修的背。
她綿軟的身子伏到習修背上的瞬間讓他躬着的背僵了僵,當白露雙手環到他脖子前時他更是動不了了,雙頰紅得厲害。
“好了,我伏好了,走吧!”白露笑嘻嘻地發號施令。
習修愣了愣,這才将雙手背向後勾起她的雙腿。
“怦怦,怦怦!”習修覺得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哎哎哎,小肚雞腸,先別進客棧,先去那邊那邊,我餓了,我要去那邊的面館先吃一碗面!”
“……”
“去嘛去嘛!我知道你不會不給我去的!”
“……”習修只好轉身,背着白露往不遠處的面館走去。
快到面館時,習修将她放了下來,“你自己走。”
省得遭大夥笑話。
白露又蹦又跳地朝面館跑去。
習修在後邊看着她滿身的活力勁兒,心想他怎麽就能一次又一次被她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給騙了?
習修無聲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想着還沒有告訴車夫先将馬車趕到客棧馬廄裏,習修便轉頭要向還候在原地的車夫說一聲。
就在這時,迎着夜幕裏路旁将将挂上的風燈光線裏,他看見了一抹銳利的白芒。
這抹白芒正劃破夜色朝蹦蹦跳跳的白露疾射而來!
“白露——!”習修驚惶地喚了白露一聲。
“嗯?”白露停下腳步,有些嫌棄地轉過頭來看向習修,幹什麽突然叫她叫得這麽驚恐,會把她想吃面的食欲都吓跑的。
然,她看到的不是總是一臉嫌棄或沉着臉看她的習修,而是看到一向斯文古板的他朝她狂沖而來,她看到的是他緊張驚惶的臉。
緊着,便是他将她摟在了懷裏!
白露愣住了,“喂,小肚雞腸,你幹什麽啊?”
習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張地問她,“你有沒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白露不明所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沒事忽然整這是怎麽回事啊?”
“沒事就好。”習修舒了一口氣,他笑了笑,“沒事就好……”
習修話音才落,白露便看見他嘴角流出一道腥紅的血水來。
白露驚住了,“喂,小肚雞腸,你這是幹什麽!?你別突然這麽來逗我行不行!?”
習修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他已經垂下頭,靠在她的肩上,失去了意識。
白露吃力地托住他不住往下沉的身子,這才看見他背上,赫赫然插着一支精鐵□□!
白露怔怔地看着插在習修背上的□□,忽爾仰天咆哮出聲,“蒲桃——!給本宮把人抓回來——!!!”
“梁丘?”白露半眯起眼,看着蒲桃押到他面前來的人,語氣森寒得入骨,“還是本宮應該叫一聲谷梁丘?”
蒲桃看着白露寒着臉的模樣,他知道他這個主子真的生氣了,很生氣。
他是白露養在長公主府裏的面首,實際則是她的暗衛,白焱将他身邊十八暗衛中最沉穩的三人安排到了白露身邊,蒲桃便是其中一名,翠衣将梁丘狂揍的那夜,正是他将梅君引到白露院子裏去的,當然他已然知曉白露早已不在寝殿中,否則他不會只是将梅君引過去而已。
這次白露由京城前往邊南郡,身為暗衛的他自是要一路相随,只不過從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罷了。
雖是如此,但白露知道他們一定在跟着她,以保她的安全。
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猝不及防的一支□□,來自梁丘之手!
蒲桃覺得,殿下懲罰完梁丘之後,就輪到他了。
護主不力。
梁丘臉上雖消了腫,但瘀傷還在,嘴裏那上下四顆門牙更是無法補得回來,他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蒲桃朝他腿彎用力踢了一腳,他便狠狠跪倒在地,狼狽到了極點,但他看着白露的眼神也狠毒到了極點。
“呵呵,怎麽?不服?”白露輕輕一聲冷笑,她手裏玩着那支精鐵□□,慢悠悠走到梁丘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就憑你這麽一副孬樣,還想從本宮這兒得到些什麽惠及你們衡國的東西?”
“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是衡國的皇子?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接近本宮是有目的的?”白露眼裏寫滿了輕蔑,“本宮不治你,是因為本宮晾你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不過本宮倒忘了狗急了可是會咬人的,竟然險些挨了你這瘋狗的咬。”
“本宮現在生氣得很,你說,本宮要怎麽處置你才好?”白露說着,将那只□□的箭簇抵在了梁丘的額心。
梁丘雙目大睜,“你敢!你若是敢動本王,便是置你衍國百姓于水火而不顧!見不到本王回去,屆時本王的父皇必然向你衍國舉兵!”
“啊——!”梁丘話才說話,便聽得他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雙腿之間,血滴答滴答而落。
白露手中的□□,此時就正正好插在他雙腿之間!
“閉嘴吧你。”白露将梁丘一腳踹翻在地,“衡國連自己朝堂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敢向我大衍舉兵,也要看你們衡國有沒有這個膽!”
蒲桃看着地上沒了個人形的梁丘,陡然舉得心驚膽戰。
他從來沒見過殿下氣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殿下生氣了,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