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剛進去顧策就發出一聲慘叫,池水沒過皮膚的地方冰寒,仿若置身冰箱的急凍室。

“你不是說不痛嗎?”

莊墨寒一本正經地點頭,“是不痛。”

“我他媽快冷死了。”就這麽幾句話的時間,顧策的唇已然變得青紫。

莊墨寒淡然下來,濃郁的霧氣将他襯得飄渺如仙。

顧策被冷得無心欣賞,不一會兒身上就布上了一層寒霜。

“轉過去,閉眼。”顧策有些疑惑,卻還是聽話地轉了過去,他要想在修真界待得久一點,融合靈力是少不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體質,像左右護法呆在修真界完全沒什麽不适感,只有他。

莊墨寒盤膝在他身後坐下,看着顧策凍成一坨的背影,單手結印,兩人身上的衣衫驟然散出一道華光,他指尖在自己額間一點,一抹光亮頓時被他抽了出來。

他面色不變,額間卻有冷汗溢出,旋即往顧策身上輕輕放下,顧策一直沒什麽感覺,直到體內驟然傳來一股莫名的力量。

那力量順着他的經脈游走至丹海,在他丹海游弋,緩緩融合進他的魔元中,魔元頓時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拇指大的小人兒。

顧策心中一驚,抿緊了唇。

他說奇怪莊墨寒要用什麽辦法給他融合靈力,卻不想是分裂自己的元神,分裂元神多痛多危險?

他沉着眼,心裏就像抹了蜜。

丹海中的小人一半白一半黑,額間有繁複的印記,顧策神念一動,其中一個小人兒驟然化作光亮順着經脈倒流,往莊墨寒貼在他身上的手流進他的經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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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墨寒卻悚然大驚,厲喝了一聲,“顧策!”

“喊我作什麽?”顧策微微偏頭,斜睨着莊墨寒,“你把自己的元神分裂給我只是想讓我少受皮肉之苦,我把自己的元神分裂給你,有什麽問題嗎?”

元神對修煉之人何其重要,莊墨寒卻就這樣不聲不響甚至連個招呼都沒跟他打就把自己的元神分裂給他,為的就是讓他不承受融合的痛苦。

莊墨寒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寒,只是眉頭微微蹙起,額間有細密的汗。

顧策此時只感覺五味雜陳,這樣信任他,對他好的莊墨寒,他如何能不喜歡?如何不愛?他把命都交給他了。

顧策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莊墨寒知道他的的性子,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他不收,自己費力不說,如若失敗,傷的還是他們兩人。

封鎖經脈的力量在進入靈泉的時候便已解了,他微微運力,咬着牙,痛的渾身都在顫,卻還是堅持。

用自己的元神去填補莊墨寒殘缺的元神,從今以後,他們就是一體的了。

顧策額間鬓角都被汗水浸濕,他揚着一個輕松的笑意,“我的元神分你一半,從今以後,你就徹底是我的了。”

莊墨寒心中既暖又甜,顧策多怕疼啊,他竟願意分裂自己的元神給他,他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沉聲道:“好。”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體的了。

靈泉中池水翻滾,兩人都在咬牙堅守,直到黑白二力互相交/纏融/合,莊墨寒才收手,顧策不等他反應轉身驟然朝他撲來與他緊緊相貼,冰寒的身體一點點感受莊墨寒的溫度。

莊墨寒回抱着他,心髒狂跳地難以平複,顧策抱着他的力度恨不能把他揉進身體裏。

這個人,就這麽默默地為他付出,自己再怎麽痛都不想他痛,表面雲淡風輕且冰冷無情,對待他的那顆心卻是那樣的灼熱,燒得他心裏仿若岩漿在沸騰。

“怎麽樣?”莊墨寒感受着他的體溫,“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策搖頭,就着這個姿勢往下狠狠一壓,沒有任何的前奏,他只想全身心的擁有面前這個人,這個自己暗暗喜歡了卻也偷摸着同樣喜歡他的人。

莊墨寒被他吓了一跳,悶哼了一聲,卻沒敢動,目光深深地看着顧策雪白的肩。

顧策在他頸側呼出一口氣,語氣輕挑,“莊墨寒,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他語氣微頓,偏頭親了一下莊墨寒的側臉,“想跟你融化在一起。”

莊墨寒眼驟然一縮,扣着顧策的後頸狠狠吻了下去。

顧策親口說了喜歡他,連着用了很多個喜歡。

喜歡,顧策,我也喜歡你,不,我愛你,用一輩子來愛你都不夠。

這一戰用天崩地裂來形容都不為過,可顧策終究不是莊墨寒的對手,每次被折騰得想翻身農奴把歌唱都被莊墨寒壓制得死死的。

一場戰畢又一場,顧策只感覺每一戰都游蕩在生命的盡頭,招式頻頻被莊墨寒破解,轉而成為反擊,一招一式皆被破解。

最後以莊墨寒反扭着他的手臂,鬼魅般在他耳邊道:“這種情況你就不能消停點兒嗎?”

莊墨寒微覺無語,明明是生死相許的情況,這玩意兒總搗蛋,還總想着反撲。

“不了不了不了。”顧策頻頻告饒,眼眶濕潤,像是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周遭的靈氣還在肆虐,靈泉中的泉水因為兩人的激鬥溢出不少,化為靈霧,此時更是凝結成雨飄然落下。

莊墨寒看着顧策狼狽又性/感的模樣,伸手去碰顧策的臉,剛碰上就被顧策轉頭張嘴一咬,莊墨寒吃痛,卻并沒有把手抽回來,任由他咬。

咬着咬着就變成了吮,莊墨寒:……

顧策看着他微眯着眼,報複性的舌頭在他指尖打了個轉。

莊墨寒:……

“你還想來?”

顧策瞬間一僵,垂眸看了一眼他某處,頓時……

“好好休息,別鬧了。”兩人的元神剛剛融/合,實在不宜如此激戰。

莊墨寒起身,原本的薄衫已經變成了布條,顧策趴在池邊看着莊墨寒的背影笑眯了眼。

這樣的莊墨寒不多見,身形修長勻稱,渾身都像在發着光,他默默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這個男人,是他的,只屬于他的。

就見莊墨寒行至石桌處,突然拿出了一身衣服換上,旁邊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些留影石。

他突然有點好奇莊墨寒弄這麽留影石幹什麽,指尖輕輕一彈,那些留影石頓時發出一股光芒,無數畫面驟然憑空出現。

他們家的,莊墨寒父母的,他父母的,同學的,從小到大……

看着看着顧策嘴角就溢出了幾分笑意,心中卻又燃起幾分悵然,那些都是莊墨寒的過往,從兩歲開始直到二十歲……

可看了一會兒,顧策就發現不對勁了,莊墨寒不是說喜歡他嗎?為什麽他的留影那麽少?

“莊墨寒!”他吼了一聲,莊墨寒疑惑地看着他,就見顧策伸出食指指了指上空。

莊墨寒的臉色悚然一變,剛想擡手一揮卻被顧策快速定住。

顧策從池中上來,緩步朝他走來,“為什麽我就只有三張?”

沒錯,這麽多影像中,他只有三個畫面,還是一閃即逝的那種。

莊墨寒面色不變,耳廓卻緩緩紅了起來,因為了半天也沒因為出個所以然來。

顧策圍着他走了一圈,“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我還不如你那些幼兒園小學初中同學?”

莊墨寒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他倆從穿開裆褲就認識了,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全在一個學校,高中還是同班的,另一層意義上,他也是他同學。

見莊墨寒不說話,顧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宛若一只慵懶的貓,“不說是嗎?”

看見他這表情莊墨寒心裏一顫,只見突然貼近他,“想體會一下什麽叫爆/體而亡嗎?”

莊墨寒哪不懂他什麽意思,清冷的眸緩緩看向他。

顧策勾唇一笑,經過這幾次的深入了解,他又不是不知道莊墨寒哪裏是致命點,當即欺身咬了一下他耳朵,鼻息若有似無的噴灑在他耳中,血色慢慢攀爬上他的臉,卻死咬着唇不說話。

他太了解顧策了,要是知道他藏了很多他在自己記憶中的影像,指不定怎麽玩兒他。

緘口不語才是上上之選。

“還不說?”顧策臉上的笑愈發放肆了,一路往下,手放在他的胸口,緩緩放進衣服裏,捏住其中一點,莊墨寒倒吸一口涼氣,死死咬緊了唇。

“嗨喲,挺能忍的啊。”顧策笑得陰陽怪氣的,可心中被沒有自己影像的酸澀填滿,只想狠狠折磨莊墨寒。

這也太氣人了,吃了睡了喜歡了,就連命都交了,卻連他一張臉都沒單獨留一個,怎麽想心裏都堵得慌。

分裂元神都填滿不了心裏的那股酸澀,太酸了,顧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得變身一顆十倍酸的檸檬。

見這樣不管用,顧策直接上手,可莊墨寒還是那副死人臉。

顧策:……

一個時辰後,他放棄了,坐在僵硬的莊墨寒旁邊,唉聲嘆氣,他做的這些對莊墨寒來說是不是就跟撓癢癢似的啊,可他平時表現也不這樣啊。

顧策擡頭看着半空中的景象,談笑風生,特別是看到莊墨寒給他說他跟自己爸媽出櫃他爸追着莊墨寒打的時候,看着看着他就笑出了聲,沒有就沒有吧。

顧策往後一靠,手突然碰到什麽東西,只見半空的影像悉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張張放大的臉。

哭的笑的怒的皮的……

除了地上,周圍全部都是,甚至還有很多他哭的影像,左邊上的角落裏是他睡着的樣子,莊墨寒小心翼翼地欺身在他額間印上一吻,他還伸手拍了自己額頭一巴掌,轉個頭繼續睡,桌子上是沒做完的試卷,那是……他十六歲的時候吧。

莊墨寒幾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這裏單獨的影像全是顧策的,比之前他那些小學親戚爹媽加起來都還多。

顧策一張張翻看着,有的甚至他自己都沒印象,突然,一張畫面讓顧策定住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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