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畫面很黑,只有急促的喘/息聲。

聲音?這影像還用了集聲石嗎?

緊接着畫面鬥轉明晰,卻是他自己一絲不挂的趴在床上,背後的莊墨寒正在運動……

顧策張大了嘴,看着那兩人,只聽影像裏顧策的嘴動了動,竟是銷魂的“哥哥”兩個字。

從震驚,詫異,再到現在,顧策轉頭看着莊墨寒,心裏除了五味雜陳,只感覺自己的胸腔裏居然憋着笑。

我草,随時都跟冰山似的莊墨寒居然做了這樣的夢?

他偏頭又看了一眼影像中的自己,只覺得沒眼看了,他有那麽軟嗎?他有那麽妖嬈嗎?他有那麽勾魂嗎?

莊墨寒在夢裏是把他妖魔化了多少啊。

他把莊墨寒拉過來一起看,莊墨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耳裏的聲音卻沒有屏蔽,真的是……真的是……

可現實中的顧策遠比他夢境中的更為勾魂。

守陣的掌門眼看天都亮了裏面的人都沒反應,不由緊張地來回走動,時不時看一眼陣內,生怕出了什麽事。

莊墨寒洞府的顧策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看不下去了,莊墨寒夢裏的尺度居然這麽大?

他猛地擡手,莊墨寒瞥了他一眼,只見他臉色微紅,居然自己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見莊墨寒看他,顧策啐了一句,“流氓。”

莊墨寒幾乎是僵硬的,道:“是你非要看的……”說完這話他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

“我發現了,跟你比臉皮,我是底層,你在金字塔尖兒上。”完全沒有可比性啊,這玩意兒壓根兒面無表情,此人究竟怎麽修煉的?修為高連帶臉皮也能修煉得這麽厚?

“在下佩服。”顧策朝他作了一揖。

“佩服完了是不是就可以把定身術解開了?”

“呵,”顧策冷笑,“解開方便你來報仇是吧。”

被了解真相的莊墨寒:……

他要不提他還真沒想把他怎麽着,他看着顧策,視線緩緩往下,“不疼了?”

顧策:……

他身形一動猛地把自己藏在靈池中,他差點忘了自己壓根兒不着一物。

只聽一聲輕響,莊墨寒沖破束縛突然朝他走來。

顧策:……

此人修為究竟高到何種程度,他居然總不是其對手?

“出來。”莊墨寒朝他伸手,顧策不敢動,誰知道他現在要怎麽對他?

“元神已經融合,掌門還在外面守陣……”

顧策:……

他差點把掌門在外面守陣的事兒忘了咧。

“先說好,不準欺負我。”顧策定定地看着他。

“嗯。”莊墨寒沉吟了一聲,顧策這才忐忑地出來,可他剛放松戒備就被莊墨寒狠狠一拽,一手扣頭一手箍腰,嘴也被封得死死的。

顧策內心哭唧唧,說好的不欺負呢?這個臭流氓。

莊墨寒吻了他很久,放開他的時候兩人都氣喘籲籲,迎着顧策埋怨的視線,莊墨寒平靜淡然,“出去吧。”

顧策:……

好想撕了他。

可以想到兩人現在元神融合,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他就覺得美滋滋,幾乎是哼着小調子走出莊墨寒洞府的。

兩人一出來,就見掌門正焦急的來回走動,半空不知何時布上了黑雲。

顧策眼微眯,他能感覺到黑雲中蘊含着一股力量,一時間卻感應不出是什麽。

“仙尊……”掌門見兩人出來松了口氣,雖然仙尊沒說過兩人在裏面幹什麽,可看魔尊的模樣,他基本明白了七八分。

掌門:……

“掌門,辛苦了。”莊墨寒态度依舊淡然。

掌門誠惶誠恐地擺手,看了一眼在他身後似笑非笑的魔尊,他敢說辛苦嗎?沒見魔尊臉拉得可長了嗎?

“仙尊,如若無事,我就先下去了。”

莊墨寒點頭,掌門“嗖”地一下就回了他的歸來峰,活像後面有怪物在追。

顧策有點懵,“我欺負他了嗎?”

莊墨寒搖頭。

“那他看到我跟見鬼了一樣……”

“哦?魔尊想見本殿?”一道聲音驟然出現,只見半空黑雲湧動,一人身着黑袍,墨發,長相俊美且陰柔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半空。

莊墨寒微眯着眼,看着對方。

顧策僵住,這人身上鬼氣森森,第一眼給他感覺竟像是看到一具行走的白骨般,偏偏他卻是活人。

“顧策,不認識了?”冥風咎看着顧策輕笑,卻越顯陰柔,隐隐還帶着一絲恨意。

顧策:他好像沒得罪過此人也沒見過此人吧。

“冥殿光臨寒舍,有事?”莊墨寒語氣疏離,可顧策明确地在他語氣中聽到了幾分防備。

冥風咎的視線看向莊墨寒身後的顧策,突然輕笑一聲,“看來傳言是真的。”

“傳言?”顧策輕笑,“關于本尊的傳言那麽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此人他不認識,什麽冥殿,哪個門派的小殿下還是人間皇子?

莊墨寒也想知道會有什麽傳言。

顧策魔尊的名聲在仙門确實惡名昭著,卻不包括鬼界跟妖界。

冥風咎臉上揚着陰寒的笑,像極了鬼,特別是他身上陰寒的氣息,顧策隐隐覺得有點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呵,是嗎?看來你對這種傳言沒什麽興趣。”

“本尊需要感興趣?”顧策目光挑釁,對面之人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态度氣得還是怎麽,身上的黑氣不要命的往外溢,活像抛瞄的車尾氣。

“話已帶到,顧策,信不信随你。”說罷整個人都化作一抹雲煙消散于此。

顧策見鬼地瞪大了眼睛,魔域跟仙門中人都有實體,想要憑空消失除了畫陣即是撕破虛空。

他跟莊墨寒都能做到撕破虛空,卻并不會整個人都化作雲煙消失,他看着莊墨寒,“他是人嗎?”

“不是。”莊墨寒語氣凝重,“他是冥王的兒子,冥風咎。”

冥界之人幾乎不會出現在修真界,冥風咎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聽他語氣,外面關于顧策除了他做盡天下壞事還能有什麽傳言?

話已帶到?他幫誰帶話?

莊墨寒眉頭輕蹙,顧策也察覺了他的異常,輕聲道:“冥王?”

莊墨寒在努力回想原著中的劇情,《仙魔亂》這本書主要是寫修真界跟魔域,其他各界只有只言片語,而冥風咎在原著中只有一句話:陰狠狡詐,心腸毒辣,是魔尊小時候為數不多的玩伴之一。

即是之一,那便還有之二,之三……

可原著中這些人都沒出現過,難道是在爛尾的那個結局中?

作者究竟隐瞞了多少劇情?魔尊又是怎麽墜于魔淵身死魂消的?

莊墨寒緊緊擰着眉,顧策則看着他的側臉,滿臉凝重的莊墨寒他不是沒見過,可能讓他露出這麽凝重的表情的還不多見。

這個冥風咎,很厲害?

歸隐派跟魔域相處融洽,大長老為了眼不見為淨直接閉關修煉沖刺元嬰去了。

顧策在霜月峰呆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卻見天上的月亮一天比一天紅,直到十五這天紅得像是被血浸染過。

莊墨寒掐指一算,轉頭看着顧策。

“怎麽了?”顧策心裏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沒多久歸隐的掌門就火急火燎掠來霜月峰。

只見他行過之處霜雪驟化,燒焦的衣衫緊緊貼在他身上,整個人幾乎快變成一具焦屍。

他攀在竹屋門口,嘶啞着聲音喊了一聲,“仙尊。”

此番變故太過突然,莊墨寒立即撚決護住他的心脈,卻見掌門的三魂七魄都在往體外游散。

顧策左手一翻,一個縛魂罩猛然罩在掌門身上。

莊墨寒撚決在他身上一抽,一道漆黑的咒術頓時被他扯了出來,消失很久的小湯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張嘴“嗷嗚”一聲将東西吞了下去。

顧策眼中有震驚,他原以為那個咒術師的目标是他,卻不想竟然暗算歸隐派的掌門?

顧策微眯了一下眼睛,輕笑着轉頭看向莊墨寒,“看來有人并不想活着。”

莊墨寒沒有說話,可顧策明顯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變了,雖然只是一瞬,他嘴角勾了起來,眸中閃過一抹赤紅的光。

當天晚上歸隐派便嘈雜了起來,不止掌門受傷,數十個外門弟子跟魔域的人都遭到了暗算,魂魄被抽離,只餘下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莊墨寒坐于掌門之位,下首是六位長老,大長老正在閉關中,他看了衆人一圈,氣氛很是沉凝。

顧策坐在莊墨寒旁邊,安慰般伸出了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上,給了他一個別着急的眼神。

莊墨寒反手在他手心扣了一下,表示沒事。

“二長老。”莊墨寒清寒且不帶感情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二長老立即恭敬地起身。

“現在的情況你也了解了,掌門身受重傷,魂魄俱散,傷人者乃是一位咒術師!”

咒術師三個字一落,殿中不論是長老還是什麽全都議論了起來,面上除了驚詫之外,還有懼怕。

懼怕?

顧策微微挑眉,歸隐派長老們除了大長老修為皆在元嬰,竟會懼怕一個咒術師?什麽緣由?

而且,據他所知,歸隐派是最後一個有記錄咒術師是什麽的門派了吧。

他淡淡地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視線晦暗莫名地在衆長老身上轉悠,只見四長老站了起來,“仙尊,确定是咒術師嗎?”

“确定。”莊墨寒倒是好脾氣,面對別人的質疑也溫和回道。

四長老不說話了,咒術者施咒者皆為無妄,天地六界根本就沒有咒術師的容身之地,歷過千帆,仙門早已數千年無人修習咒術了,他們以為咒術應該在那一戰中全部毀滅了。

顧策渾身淡漠,看起來好似全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七長老則站了起來,中人全都看向他,只見他抱拳朝顧策道:“魔尊,聽聞不久前在魔域的魔淵也曾有人以咒畫陣,拉你為祭。”

“師墨告訴你的?”顧策語調不高,甚至可以用得上懶散來形容,卻在衆長老心中罩上了一層陰霾。

咒術師的目标是魔尊,他們歸隐派被無辜殃及,實在是……

其餘五位長老全都垂下頭去,魔尊現在在他們歸隐幾乎是與仙尊同等的地位,他們不滿,反對,這個把月時間,魔尊确實沒對他們做什麽,甚至左右護法還給他們帶了不少落在魔域的仙門功法寶器。

讓他們隐隐派更為焦灼。

七長老抱拳恭敬道:“确實是師墨兄弟告訴我的。”

師墨兄弟?

顧策:……

七長老都跟大魔王稱兄道弟了?感情這麽好?

他視線在其餘五位長老臉上轉悠,除了七長老之外皆是凝重,他轉頭看向莊墨寒,“如何?”

莊墨寒偏頭,聽顧策這種語氣他立馬就明白了,顧策這是想要直接去會會那位咒術師了。

不過咒術師在暗,他們在明,顧策想怎麽做?

“聽你的。”莊墨寒語氣輕柔,可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顧策打了一個響指,一只肥胖的紫湯圓一蹦一跳地進來了,圓滾滾的身子在過門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直接滾進了殿內。

衆人:……

“喵喵喵!”小湯圓疑惑地看着顧策,不知道他這個節骨眼上喊它幹什麽?外面的咒力它吃都吃不完,整個人都胖得頭那麽大了。

“找到咒力之源了嗎?”

“喵喵喵喵喵。”小湯圓費力解釋,除了抱怨太多之外,就是沒找到源頭,完全不知道源頭在哪兒啊。

衆人:……

完全聽不懂啊,找這麽一只連人話都說不出來的魔靈真的可以?

顧策:……

他屈指一彈,一道魔力驟然掠進小湯圓體內,喵喵聲頓時化作人語。

“歸隐派沒有源頭,全是散的,你看我這一個月時間把自己吃得多胖?我還沒修煉出來就已經應為營養過剩胖死了,還有你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麽還總叫我幹這幹那,信不信我裝作聽不懂帶你去冥界妖界走一遭。”

衆人幾乎是驚恐地看着小湯圓,小湯圓還沒反應過來,轉頭看着六位長老,“你們這群白癡看着我幹什麽?我說什麽你們也聽不懂,看什麽看?我臉上有表情讓你看出我在說什麽嗎?略略略……”小湯圓朝衆位長老吐了吐舌頭。

衆長老:……

這只丸子要完了,他們幾乎是驚恐地看向上座的魔尊,唯有七長老最為淡定,嘴角還是抽了抽,看着它的視線帶上了幾分同情。

小湯圓:????

“你們一個個見鬼地表情什麽意思?我就算把顧策那丫的臭罵一頓他也聽不懂我在說啥啊。”

“要不你罵一個試試看?”顧策笑得愈發開了,原來這只臭丸子這麽看他的?仗着自己聽不懂它的話,暗地裏居然還罵它。

“我就罵了,反正你也聽不懂不是,死顧策,臭顧策,慫得一逼,整天浪天浪地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懂……不……懂?”等等,顧策看着它的視線怎麽那麽奇怪?

“繼續啊!”顧策笑得愈發開了。

“顧……”小湯圓剛開口就頓住了,等等,我說話了?我吐人言了?啥時候?它還沒修煉出這種功能啊。

“咕咕咕咕咕……”小湯圓秒變鴿子音,看着顧策的眼目露驚懼。

所以?所以??所以???

它剛才說話了,所有人都還聽見了?

莊墨寒:……

他看了顧策一眼,屬性都差不多,能看出來是顧策養的了。

“尊主,我錯了,我絕對沒有罵你的意思,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沒有覺得你蠢的意思,我就是……”小湯圓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猛地朝顧策飛撲過去,“我一定幫您找到咒力之源,絕對的,相信我。”

顧策低低地笑着,看着跪在他面前倆小爪子狠狠抱着他腿的小湯圓,猛地一踢,眼看着小湯圓飛了出去發出一聲凄厲地慘叫,五指猛地一扣又把它抓了回來,再踢。

整個議事殿頓時淪為顧策的踢球表演現場,伴随着小湯圓凄慘的貓叫聲。

莊墨寒無法抑制地揚起了嘴角,旋即正色道:“如此,四長老。”

四長老應聲起身,态度恭敬。

“掌門魂散,縛魂罩無法維持多久,在我回來之前,定要護住掌門的魂,莫要散了。”

“仙尊,您這是……”

“我要去一趟冥界。”莊墨寒話音一落,衆長老大驚失色,齊齊起身道:“仙尊不可,冥界乃是輪回之地,我們修真界向來跟冥界沒什麽……”

“難道要看着掌門魂散身隕不成?”莊墨寒的聲音微微一沉,衆長老立即緘口不言。

掌門為人敦厚心軟,不論是對待門中之人還是外人,向來主張和睦,不願與人動手,這種性情是好,也不好,身為一派掌門,實在不應如此謙讓。

幾位長老心思各異,最重要的是,倘若仙尊不在門內,若是有人來犯,屆時他們應當如何應對。

這時,顧策提着小湯圓的腿進來了,小湯圓整顆丸子都大了一圈,把它往地上一扔,小湯圓頓時一陣嘤嘤嘤,魔尊真的太壞了,弱小都不放過。

“如此,本尊讓兩方魔王前來護着你歸隐,如何?”顧策嗤笑。

七長老卻義憤填膺,“我歸隐自當我歸隐派的人守。”說完他話音一轉,“不過,可否請魔尊讓師墨兄弟前來與我讨論讨論功法?”

顧策看向其餘五位長老,“各位意下如何?”

師墨如若來了,那歸隐就與魔域徹底撇不開關系了。

魔域在仙門中一直背負罵名,是為仙門不容,若是傳揚出去,那就不單單是被魔域侵/占了。

五位長老沉默,四長老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般道:“如此,那便有勞魔尊了。”

魔尊賴在他們歸隐不走,就算他們想正名也堵不住悠悠衆口,歸隐跟魔域,撇不開關系了。

莊墨寒看向顧策,對此毫無看法,他不管歸隐門內之事,卻不得不管掌門。

顧策單手撚決,一道濃郁的魔力在他手腕翻轉間驟然成印,指尖一彈,那印勢驟然朝隐匿于他指尖。

正在魔王殿教自己兒子功法的師墨驟然感覺到這召喚印,囑咐了兒子兩句,叫來自己妻子,身形一掠便往歸隐派掠去。

其他九方魔王:……

好羨慕大魔王啊,居然這麽得尊主器重,羨慕得流出心酸的眼淚。

師墨到了歸隐派,立即就被七長老拉走了,師墨:……

他疑惑又驚懼地看向顧策:尊主,你不是有事找我?

莊墨寒看向殿中五位長老,“如此,可還有異議?”

五位長老不說話了,莊墨寒揮了揮手,衆長老們起身告退。

議事殿只剩莊墨寒跟顧策還有小湯圓了。

他把小湯圓一扔,坐在莊墨寒腿上,“你真要去那什麽冥界?”

莊墨寒點頭,“掌門不能死。”

顧策也挺喜歡歸隐掌門的,給他感覺像個爹,總操心這樣操心那樣。

別人對他侵占歸隐派都是怨聲載道,唯有他,全都由着莊墨寒,就連莊墨寒分裂元神給他都叫他來守陣,莊墨寒對他的信任之心就差溢于言表了。

“你去冥界,還有一個原因吧。”顧策定定地看着他。

莊墨寒輕笑,“怎麽?你想去?”

“肯定啊,難不成你想把我丢在你們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仙門?”

莊墨寒:……

吃人不吐骨頭向來都是形容他們魔域的,仙門什麽時候吃人不吐骨頭了?

他勾住顧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良久後兩人分開,莊墨寒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看着顧策溢滿水汽的瞳眸,“依你。”

顧策:……

地上的小湯圓:……

我有意識啊,我看得懂啊,我還未成年啊,你們恩愛撒狗糧能不能避着我一點?

小湯圓內心哭唧唧,突然好想好想交個女朋友。

“那我們什麽時候啓程?”顧策帶着幾絲興奮,去冥界啊,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順道還能看看這個世界。

天知道他自從當了魔尊雖然想過出去浪,結果穿來沒多久就遇上了仙門的除魔大會,得,被莊墨寒這位仙尊徹底絆住了手腳,一邊懷疑他是不是,一邊又在否定自己不可能,他是打心眼兒裏覺得莊墨寒不可能跟他一起穿。

想到這裏,顧策突然想起他從未問過莊墨寒穿過來多久了,又是怎麽認出他的。

“喂,我問你。”顧策突然開口,兩人耳鬓厮磨着,“你穿越多久了,老感覺你知道這個世界很多東西。”

比如什麽冥界,妖界,他壓根兒沒聽過,還有那勞什子咒術師,他除了在《仙魔亂》的簡介上知道自己這個魔尊身份天下第一,其他都是兩眼一抹黑。

“快十年了。”莊墨寒冷淡開口。

顧策:……

“十年?”他愣了一下,原本只比他大一個月的莊墨寒無端長了他十歲?

“嗯,十年。”莊墨寒再次開口,顧策吸了一口涼氣,“所以,你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不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可以這麽說吧。”莊墨寒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他不止了解這個世界,他還知道魔尊最後的結局。

思及此,他扣在顧策腰間的手緩緩收緊,把頭埋在顧策的脖子裏,淡淡的奶香味傳入鼻腔,讓他有點慌亂的心慢慢撫平。

顧策就在這裏,他就在,爛尾的結局一定不會出現的,他一定不會讓顧策處于那樣的境地,一定不會。

“喂,你幹什麽?”顧策推了推他的頭,實在是莊墨寒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很癢。

“幹……”莊墨寒剛說出一個字就見顧策狠狠瞪着他,那眼神好像他要是把那個“你”字說出來他就跟他沒完。

莊墨寒垂頭低低地笑出了聲,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個“你”字。

顧策:……

“啊啊啊啊啊啊,我撓死你。”顧策炸了,這玩意兒能不能別那麽黃啊,跟他清冷絕塵的人設完全不符啊。

當天晚上莊墨寒沒有通知任何人就跟顧策一起離開了歸隐派。

從高空俯瞰歸隐,其上萦繞着靈霧,靈氣最為濃郁之地當屬月狐所在。

“真爽。”顧策抱着莊墨寒的腰,把頭搭在他的背上,另一只手拽着莊墨寒的一只手,一邊說話一邊撓了撓他的手心,莊墨寒反手捏了捏他。

顧策擡起頭在他耳邊輕笑,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脖子。

莊墨寒:……

原本只要畫個陣就能瞬間出現在冥界界口處,顧策偏偏要讓他禦劍帶他。

天際只能看到一道流星猛然掠過,拖着長長的尾巴,直接朝冥界界口掠去。

“他們出來了。”一個山谷內,畫骨扇抵在蘇千澤的下巴上,面前站着一身着黑袍之人,此人頭戴黑色鬥笠,全身溢出濃郁的血腥氣。

蘇千澤之前還在奇怪,他被困谷內千年都未曾逃脫,如今想怎麽出來。

沒想到,這人為了出來竟直接被繁複的陣線刮掉了一層血肉,站在此處身上還在不斷往下滴着血。

黑袍人喉間發出“叽咕叽咕”的聲音,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千澤看着他的眼露出幾分悲憫,折扇“啪”地一聲打開,“如何打算?”

黑袍人轉身看着蘇千澤,陰冷的風拂過,吹開了鬥笠上的黑紗,露出一雙赤紅陰狠的眼。

蘇千澤輕搖折扇的手一頓,随即勾唇笑開,“好,我明白了。”

他擡腳,行了兩步轉身看着黑袍人,“記住我們的約定。”

黑袍人猛地一甩袍子,表示自己知道,絕不會忘,你別毀約就行。

蘇千澤挑眉,這才神念一動,足間輕點,畫骨扇載着他朝半空掠去。

蘇千澤一走,黑袍人當即化作一股黑色煙霧消失。

感覺到異動的蘇千澤微微偏頭,看着那快速消失的黑煙,嘴角勾勒的弧度逐漸放大。

半空。

莊墨寒像是隐約察覺到什麽,突然視線一凜看向某一個方向,顧策疑惑,“怎麽了?”

莊墨寒神念驟然鋪陳而開,卻什麽都沒感覺到,那一閃即逝的陰寒氣息是什麽?

“咦?仙尊?”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手執折扇,腳踩飛劍,正立在前方疑惑地看着他們倆。

“蘇宮主。”

蘇千澤猛然上前看着兩人,“仙尊跟魔尊這是要去哪?”

蘇千澤臉上揚着溫和的笑,可那笑在顧策眼中怎麽看怎麽讨打。

“本尊要去哪兒還要向你一小小宮主報備不成?”顧策下巴放在莊墨寒肩上,臉上的笑晦暗莫名。

“那倒不敢。”蘇千澤抱拳,“只是此方向好似通往冥界界口,兩位尊者這是要去冥界?”

顧策冷笑,還說不敢,都直接問出口了。

蘇千澤倒未介意顧策的态度,朝莊墨寒抱拳道:“仙尊應當知道,冥界與我仙門向來無所牽扯。”說完看向顧策,“此去恐怕連冥界的入口都找不到。”

“怎麽?你知道?”顧策微眯着眼,着蘇千澤就像陰魂似的,哪兒都不散。

“實不相瞞,在下剛從那邊回來,”蘇千澤臉上閃過一抹失落,輕嘆一聲,“斬月宮近來不知何故門中數人出現被火燒過的情況,許多門人因救濟不及身死魂散,就連本門長老執事們都未能幸免,所以想去冥界借一樣東西。”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不止他歸隐,就連斬月宮也出現咒力肆虐的情況?

“蘇宮主可有查到緣由。”

“無。”蘇千澤依舊笑得溫潤,“看仙尊模樣,難不成歸隐也出現了相似的情況?”

莊墨寒不答,蘇千澤卻輕笑一聲,“如此,不知可否與兩位結伴而行?”

顧策正想開口拒絕,卻被莊墨寒拉住了手。

蘇千澤看着二人這微小的動作,微微垂下眼皮。

“可以。”莊墨寒沉聲道。

蘇千澤立即拱手抱拳,“多謝仙尊。”

顧策:……

二人行變三人行,腦海裏的約會計劃泡湯,顧策怎麽看蘇千澤都不爽,那視線恨不得剁了他,奈何蘇千澤臉皮太厚,壓根兒不看他一眼。

原本悠哉的二人速度頓時加快,顧策滿心不爽,指尖結印快速向前飛去,看着蘇千澤在後略微狼狽的樣子,顧策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直到看不見蘇千澤,顧策才問,“你帶上他幹什麽?”

“如果真如蘇千澤所言,斬月宮也出現了咒術的話,那整個仙門恐怕都未能幸免。”

“別的仙門如何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你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顧策小聲嘀咕,不是他自私,而是仙門中人一直嚷着要殺他,他憑什麽聖母心去幫仙門中人?他們會識他的好嗎?

如果識,那位魔尊以一己之力阻擋天地浩劫為的就是希望仙魔二界能和平共處,結果呢?

那位魔尊死了,除了背負一身罵名之外,并未給魔域帶來任何好處,反倒将魔域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小策,那位咒術師的目标是你。”莊墨寒輕嘆一聲,原主仙尊從始至終都未曾出現在歸隐派之外,讀者只知其人,這人究竟如何厲害沒人知道。

直到莊墨寒自己穿成仙尊之後……

顧策不說話了,他不知道那位咒術師是誰,這樣大開殺戒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他真覺得憑這些咒術就能殺了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位咒術師未免太小看魔尊了。

“好吧,依你,不過他要是敢打擾我,我一定會讓他嘗嘗魔尊的厲害。”顧策幼稚地舉起拳頭,拳頭之上魔力湧動,挂在顧策腰間的小湯圓:……

三人直到天亮才停住。

顧策看着面前的一片森林,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就是冥界界口?

蘇千澤緊随其後落下,氣喘籲籲,臉上略顯疲憊之态,卻依舊溫潤。

莊墨寒鋪開神念查探,卻并未感覺到絲毫鬼氣。

這裏是冥界通往修真界唯一的界口,如今界口關閉,冥風咎又是從何處來到修真界的?

“沒感覺。”顧策凝眉,難道要他撕開虛空直接跳到冥界去?

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莊墨寒,莊墨寒微一沉吟,道:“直接去冥界吧。”

從界口過去是基于最基本的禮貌,如果界口已關,那麽……

“好,我來。”顧策當即微一運力,雙手指尖撚決,黑紫的魔力當即溢散開來,雙手合十,指尖一摳,一道屏障驟然出現在三人面前。

他用力往兩邊一撕,屏障之上裂開一條縫,陰寒的鬼氣撲面而來。

顧策被這陰寒的鬼氣凍得一激靈,猛然用力,只見天際驟然響起一道驚雷,陰寒的鬼氣在雷電炸響中磅礴而出,蘇千澤挑眉,傳言魔尊能徒手破虛空,竟然是真的,他把畫骨扇放在唇間,聲音溫和,“你被魔尊鎮于魔淵并不冤枉。”

畫骨扇顫了一下歸于寂靜。

“進去嗎?”顧策站在裂縫前,鬼氣将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墨發淩亂飄飛。

莊墨寒有些擔憂的看着他,顧策渾身傲然,一臉“我厲害,求誇獎”的表情。

莊墨寒轉頭看了一眼蘇千澤,卻見他正轉身朝後,立即快速在顧策唇上啄了一下,低啞着聲音說了一句,“厲害。”

顧策當即愣住,掀起眼皮看了莊墨寒一眼,手猛地扣住莊墨寒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蘇千澤驟然轉身,一眼就看到正在擁吻的兩人,眸間驟然變得深層,不自在的轉身朝後,随即輕咳一生。

被挂在腰間目睹兩人恩愛的小湯圓快哭了,這虐狗虐得也太狠了吧。

莊墨寒微微掀起眼皮準備去看蘇千澤,卻見顧策眼中含笑,竟像是一直未曾閉眼。

莊墨寒:……

“你動/情的樣子真帥。”顧策猛然朝莊墨寒的識海打去一道神念。

莊墨寒:……

他略微退後一步,顧策嘴角勾着壞笑,輕挑地勾了一下莊墨寒的下巴,随即轉身像是無事發生般喊了蘇千澤一聲。

蘇千澤轉身,就見顧策的唇紅腫着還透着水光,剛才兩人親吻的一幕驟然出現在腦海,他微微垂頭,再擡眼時又變成了那副清潤溫和地表情。

“魔尊的修為果然名不虛傳。”

顧策的小尾巴微微翹起,“那還用說。”

顧策自傲的模樣很可愛,莊墨寒忍住即将上揚的嘴角,道:“進去吧。”

三人陸續踏進裂縫,待三人均已消失,原本腐葉遍布的地上悄無聲息地掠上一股黑氣,在裂縫關閉的那一刻猛地飄了進去。

冥界,冥王殿。

冥風咎看着面前的水鏡,視線一直落在那個身着張揚紅衣,時不時朝莊墨寒露出愛戀目光的顧策,放在扶手上的手狠狠攥緊,只聽“咔”地一聲,那用冥界煉獄最堅硬珍稀的石頭雕刻而成的座椅扶手驟然斷裂。

他不好奇那些傳言嗎?跑來他冥界幹什麽?顧策,你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千百年不見于我們而言不過彈指一瞬,再見我你為何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我?

他視線鬥轉,看向旁邊被供着的黑蓮燈,燈裏沒有燈芯,卻自然散發出黑紫的光芒。

“殿下。”在他下首之人瑟瑟發抖,他們殿下本就陰郁,固執,就算是冥王來了也束手無策。

“走。”冥風咎袖袍一揮,直接朝界口掠去。

顧策跟莊墨寒出現在冥界半空,整個冥界用暗無天日來形容都不為過,不遠處還有火山在噴發,岩漿所過之處盡皆荒蕪,明明是岩漿,卻沒有絲毫熱度,反倒冰寒異常。

另一邊卻飄着純黑的雪,雪花灼熱,落在身上就想被火星燙過一樣。

“小心。”莊墨寒微微護着顧策,在他們周身張開了一道屏障。

蘇千澤掠過來看了一眼四周,最後擇了一個方向,“那邊。”

顧策對蘇千澤沒什麽好感,轉頭在莊墨寒臉上親了一下。

恰在此時,對面的半空驟然掠來一群人,為首之人乘坐一漆黑椅座,椅座沒人擡,騰空飛掠,在他身後跟着一衆侍從每個人臉上都像是覆上了一層冰霜,面色慘白得厲害。

“顧策。”冥風咎頓在三人面前,視線在莊墨寒跟顧策身上似笑非笑地探究着。

“見過冥殿。”蘇千澤垂首作揖,冥風咎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視線牢牢鎖定顧策。

顧策看着他,面上不喜不憂,莊墨寒微微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把顧策藏在身後。

冥風咎見他如此行徑,視線陡然一凜。

冰寒的風肆虐着,發出仿若惡鬼哭嚎之聲。

“你不是不來我冥界,怎麽?改變主意了?”冥風咎的語氣帶着幾分咄咄逼人之勢。

顧策一直很好奇原主魔尊是不是跟這位冥殿認識,不然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麽那麽的……

好像透着很多很多不可言說的秘密。

秘密?顧策嘴角輕勾,傾身摟住莊墨寒的腰,“冥殿費盡千辛前來告知本尊那所謂的傳聞,本尊不能前來探個究竟?”

莊墨寒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于顧策特意表現出的占有欲很滿意。

只見對面的冥風咎微微視線一凜,放在椅座扶手的手猛地攥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那你怕是走錯地方了,冥界并沒有……”

“沒有嗎?”顧策輕笑,“如果沒有,那冥殿特意出現在修真界告訴有關于我的傳聞的目的是什麽?”

顧策略微暗紅的眼一凜,冥風咎陡然一驚。

通知一下,周一到周五日三,周末日萬,沒日的話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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