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賜婚
賜婚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嫁給你，你放我自由。”
林宴清擡眼看了一眼陳南尋，她的臉上滿是期望。林宴清彎了嘴角，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陳南尋對自由的渴望。
陳南尋也想不到自己會在一個狹窄的馬車裏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言為定，若是大業完成或者我提前去了，我會放你自由。”
陳南尋相信他的為人，辰王世子美名在外。若是坑她也實在是沒必要。而且這事怎麽看都是自己占便宜。
今天她見到林宴清的時候感覺這個家夥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好像比上次還要虛弱。
她又想起來前幾日在書院的時候，聽見有幾個貴女在讨論辰王世子府大門緊閉的事，她猜林宴清應該是生病了。
至少現在兩個人是盟友了，她怎麽也要在口頭上關心一下：“你，前幾天生病了嗎？以後別說那麽多晦氣話，什麽去不去的，呸呸呸。”
他覺得坦然面對生死也沒什麽不好的，“陳小姐不必擔心，已經好了。”
林宴清在皇城司一天感覺很累了。他讓未書在陳南尋的馬車裏又燃起一個炭盆，然後也不想下去了。直接吩咐起車外的車夫送他回世子府。
“陳小姐應該不介意繞一段路吧，外面太冷了，出去換車還要再受一次凍。”
陳南尋無話可說，他都已經毫不客氣的吩咐自己的馬夫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兩個人在馬車上都很安靜，陳南尋也因為之前在外面等太久了，車廂裏的溫度一上來她就有點困。陳南尋安靜地靠在車廂打盹，林宴清就坐在那裏看着她，因為他也害怕陳南尋像之前那樣一頭栽下去。這次車裏的火可是很旺的，出了意外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一路沿着車轍走到了辰王世子府，林宴清看她還睡着就沒把人叫醒，自顧自的下了車。
陳南尋一直睡到尚書府門口，被銀屏喊起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來了。她問：“世子呢？”
銀屏捂着嘴笑：“小姐，世子早就下車了。”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睡傻了。都忘了林宴清是要回世子府的，要真的跟來了尚書府那她可真的招架不住。
次日林宴清就進了宮，他想找皇上賜婚。昨日已經跟陳南尋商量過了，因為害怕夜長夢多，他們都想把這個事情快點定下來。
林宴清站在皇帝的寝殿外等着通傳，但是他遲遲等不來消息。一直等到肩上落了雪。有眼尖的小太監給他遞了傘，才不至于讓他繼續落的滿身是雪。但是這樣冷的天氣，他有點招架不住。
他還從沒吃過皇帝的閉門羹，
等他終于等到了通傳的張公公時，卻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辰王世子，皇帝不見。”
張公公看着清瘦的辰王世子也有點于心不忍，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病着，是這都城中有名的藥罐子。在這寒風中站着受冷落肯定不好受。
“勞煩公公再去通傳。”
聲音中不帶一絲怒氣，反而平靜祥和。清貴的臉龐凍得有點發白，不知道是不是萬公公的錯覺，他感覺林宴清的嘴唇有點發抖。
辰王世子一貫清冷，但多數時候都是好相處的，在宮中內侍當中也是有口皆碑，不是個随意發脾氣的貴人。所以張公公也願意多說兩句。
“辰王世子，是萬貴妃在裏面。”
林宴清皺了眉頭，好似是有些不解。後宮嫔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當今皇上沒有立後，上一任皇後病逝後皇帝悲痛不已，不願意再立皇後。所以如今後宮裏位份最高的就是這位萬貴妃。
林宴清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想再糾纏就轉頭出了宮。
這幾日他卧床不起被萬貴妃鑽了空子，宮中的消息封閉，他也是出宮以後才收到消息。
皇帝被萬貴妃軟禁了，據說萬貴妃每日親力親為地照顧皇上，名為照顧實為監視。現在宮中好多人都換成了萬貴妃的人，她竟然在短短的幾天就把人給換了個遍。
林宴清手裏拿着紙條，氣的直發抖。他沒想到這萬貴妃竟然膽大包天，連皇帝的主意都敢打。
林宴清知道這萬貴妃一時半會不會放松警惕，本來皇帝病重以後大部分的政務都分到了四皇上的身上，如今這萬貴妃更是肆無忌憚。
他現在不知道皇上的消息，本來還想問問崔景仁，誰成想連太醫都換了。萬貴妃能走到這個位置絕對不是個粗心大意的，她是真的裏裏外外都換成了自己人。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和陳南尋達成了共識，那麽一切就會回到正軌。現在他要想其他的辦法了。若再這樣下去，這個朝堂早晚要變成萬貴妃的囊中之物。
林宴清先是給太子去了一封信，然後又給宮中去了一封折子。上面只寫了求皇帝給自己和尚書家大小姐陳南尋賜婚。不過是一樁婚事，萬貴妃看了估計也沒什麽可阻攔的。辰王歷代都不涉及黨争，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純臣。尚書雖然想攀附四皇子，但是萬貴妃可未必看得上尚書府。
是以這樁婚事對于萬貴妃來說簡直毫無影響，果然第二日他就等來了聖旨。以皇帝的名義賜婚辰王世子和尚書府大小姐。婚期就定在與四皇子在同一天，說是雙喜臨門。
一時間尚書府風光無限，都說尚書好福氣，這一下就嫁了兩個女兒，還都是高嫁。本來陳南尋在都城中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姐，沒什麽關注度的。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了。不少閨閣小姐都在悄悄打聽她的為人，希望也能得到辰王世子的青眼。
自從二人被賜婚以來，辰王世子經常會給陳南尋遞帖子。起初她還不去，後來孫子衿總是過來拉着她去。
“哎呀我不去！那聚會有什麽好去的，不就是一群人坐在那裏互相恭維嗎？”
孫子矜平時大大咧咧的，這一次竟然少有的扭捏，“可是我想去，李鳴玉也會去。”
陳南尋第一次從孫子衿的身上嗅出了八卦的味道。要知道從前的孫子矜簡直掉在錢眼裏了，對感情之事一向不上心。還經常拉着她講公子哥的八卦，然後得出一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的結論。
陳南尋用震驚眼神看着她，嘴裏都快能塞個雞蛋了，“不是吧孫子衿！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你倆什麽時候暗渡陳倉的啊！”
孫子衿的臉有點臊得慌，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上次李鳴玉喜歡吃店裏的果子，那之後他就經常來了。”
真是不可思議，從前對情愛不屑一顧的孫子衿，如今竟然被一個花花公子給收了心。她也不好說什麽，畢竟自己也沒有什麽發言權，人家兩個小年輕的事情還是要人家自己去做主。
陳南尋只提醒了一下：“你不要忘了他在城中的風評。”
孫子矜都知道，她也不是個被情愛沖昏頭腦的。李鳴玉到底是個這麽樣的人她心裏有數，雖說看起來是有些吊兒郎當。但他骨子裏很正統，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嚴格要求。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去到宴會的時候，陳南尋真的很想給自己找個地縫埋起來。她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公衆場合成為焦點。
陳南尋在各種人的注視下找了個角落遁了，這種無死角被人盯着的感覺她真的很不習慣。臨走之前還要被這些人議論。
“這就是陳南尋？長得也不怎麽樣嘛！”
“就是啊，她到底憑什麽會得到辰王世子的青睐。”
這時陳筝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就站在一棵樹的後面，看着陳南尋的背影恨的牙癢癢。
她自己的婚事是自己争取來的，那陳南尋又憑什麽跟自己一起成親？現在大家都在私下裏傳她不檢點，陳南尋又憑什麽這麽輕松的過日子？
她每日都嫉妒的快死了。聽說還是辰王世子親自上的折子請求賜婚？憑什麽？都憑什麽？
她揪着身邊的樹枝不肯撒手，很快地上就落了一地的樹葉。一直到陳南尋走遠她才放手。
陳南尋一路跟着孫子衿來到了一個僻靜處，竟然在花園裏見到了林宴清和李鳴玉。
孫子衿一見到李鳴玉就有點不一樣了，一點都不像是平時的她。陳南尋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李鳴玉看到孫子衿的時候也立刻就迎了上來，一雙桃花眼好似黏在了她的身上。
陳南尋看的滿臉迷茫，這兩個家夥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啊？這都沒多久這麽就發展這麽快？
她給了林宴清一個疑問的眼神，誰知道這家夥好像根本就不打算解釋。
她氣鼓鼓的坐下喝茶，不過沒想到他泡茶還挺好喝的。其實陳南尋在心中是有感激的，如果不是這個賜婚，她現在估計已經被擡過去做了填房。
雖然林宴清也有利用自己的成分，但是現在還沒有得到實際的好處不是嗎？
那邊的兩個人也終于肯安安靜靜的坐下來了。
林宴清這時終于開了口：“我給你遞帖子你為何不來？”
陳南尋有點驚訝，差點沒反應過來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沉默了一下說：“我為何要來，又沒什麽事。我不想出門。”
這還是李鳴玉第一次見到有人拒絕辰王世子，忍不住在一旁咂舌。結果換來孫子衿的一只拳頭，“老實點，別拱火。”他吃痛捂住胳膊再也不敢多嘴。
林宴清說：“我找你自然是有事，以後我們就是夫妻，自然要多熟悉熟悉。”
“什麽事？”
陳南尋不想聽廢話，也不想聽他打感情牌。這一招對她沒有用，或許他犧牲色相陳南尋可以考慮一下。
林宴清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有點無奈地說：“我們成親的時候你可以配合我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