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拜年
拜年
陳南尋問:“說吧,我要做什麽。”
因為那一天四皇子也要成親,皇帝雖然重病但是他們得到的消息是皇帝現在醒了,人也沒有那麽糊塗。只是礙于萬貴妃的掌控不太好行動。但是萬貴妃為了自己的兒子成親,一定會帶着皇帝來觀禮,那時候見皇帝是最好的時候。
萬貴妃多疑,也只有自己的親兒子成親的時候才願意把皇帝帶出來。她籌謀這麽多年都是為了四皇子。
如今太子被困在一個縣城,聽說那個地方下大雪,受了雪災。不僅阻攔了道路,太子還有意留下來幫他們赈災。所以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可是此時的萬貴妃已經把宮中的布防全都掌握到了自己的手裏。政變一觸即發,就連四皇子最近都低調得很少出來走動了。他肯定知道萬貴妃在做什麽,應該是在韬光養晦,準備一舉拿下。
林宴清只說他們成親那日可能會不那麽完美,問她介不介意。陳南尋本就不太在意這些東西,所以也就随他們折騰去了。到最後陳南尋也不知道林宴清要在那天做什麽。
不過林宴清還過來征求她的意見讓陳南尋有點意外。她也沒有什麽意見:“世子那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需要顧慮我。”
林宴清有點歉意地看着她,他本不想把陳南尋卷進來的。
“多謝陳姑娘體諒。”說完林宴清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陳南尋沒喝幾口,等不及宴會結束就回去了,臨走前還看了一眼孫子衿。孫子衿跟李鳴玉進展迅速,讓陳南尋委實是有點驚訝。
如今接近年關,書院自然是也不必去了。尚書家的兩個女兒就都在家裏等着嫁人。不過這兩個女兒并不怎麽操心自己的婚事,一個是對四皇子死了心,另一個則根本就是逢場作戲。
但是尚書陳有道每天出門上朝都是春風滿面的,他實在是打心眼高興,誰說沒兒子就不行了?他兩個女兒也很争氣。
此時太子在同樂縣也終于有了消息,說是不日就到達京城。可是宮中的消息也越難越傳遞。
陳南尋過了一個難忘的年,因為今年竟然有很多人給她送禮。這倒是讓她很意外,大概是在未來辰王世子妃名頭的加持下,很多人都樂意高看她一眼。
那日少有的天氣晴朗,林宴清來尚書府拜年。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陳南尋,他知道陳南尋自從與自己訂婚以後就處處受排擠,那些人明裏對她很恭敬,其實都在背地裏罵她德不配位。辰王世子妃的位置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尚書府的女兒來做。他經常過來走動那些人才會覺得自己對她重視,以後也少些麻煩。
林宴清與正廳中的陳有道敘完舊以後,就提出來要看看陳南尋。陳有道哪敢拒絕,馬上就安排了人帶路。尚書雖然辦事糊塗,但是卻要求治家嚴明。這府中看起來也井井有條,不似傳聞中那麽糟糕。
不過那丫鬟帶着他七拐八拐才終于到了陳南尋的院子,這院子偏僻點就算了,看着也平平無奇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家中的嫡小姐竟然會住這麽不起眼的院子。
明明剛才路過的漪春院看起來頗為氣派,雖然沒有進去,但是裏面的裝潢應該不差。他暗自捏了下手指,心中已然有了數。
接着往裏走去,更是讓他驚訝不已。這院子叫做“富貴堂”,可卻一點不富貴。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院子原本不叫這個的。不過是陳南尋實在是太想變有錢了,才改了這個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
這院子不僅不大,連伺候的人也沒幾個。林宴清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什麽都沒說。帶路的小丫鬟看了一眼辰王世子俊美的側臉,總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
只有他身後的未書才懂,自家主子是真的生氣了。
林宴清走進去,正好看到陳南尋坐在窗戶邊吃茶。院子裏的雪都掃幹淨了,窗邊一片明亮。她就靜靜地坐在裏面。一片歲月靜好。
陳南尋發現他的時候,林宴清的身上被冬日的暖陽照着,好像渡了一層金光。他皮膚本來就白,現在更是白的晃眼。一時間陳南尋竟然有點移不開眼。
她連忙帶着銀屏迎上去,嘴裏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你怎麽來了?”
林宴清把未書手裏拿的匣子遞過去,說:“來拜年的,順便過來看看你。”進了屋以後未書把他身上的鬥篷取下,露出他慣常穿的白袍。那匣子陳南尋不好當着客人的面打開,她猜想應該是過年的禮品。收下就遞給銀屏了。
“你不看看嗎?”
陳南尋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林宴清說完就又把那個盒子打開,裏面的紅色襯布上躺着一只镯子,和一支釵。雖然陳南尋沒有擁有過這麽好的東西,但是她卻不是個不識貨的。這東西太貴重了,她不能收。
“世子,這個我不能收。換個一般點的東西吧,我收得也好心安理得些。”
林宴清毫不客氣地坐在剛才陳南尋坐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并不接那個匣子。
他姿态随意地轉着杯子,嘴裏說的話也是毫不在意。
“拿着吧,這是我今早去庫房随便拿的兩樣,覺得很适合你。”
一旁的未書神色都快繃不住了。這兩樣東西明明是公子挑了又挑覺得都不滿意,這才把林家傳給兒媳婦的東西找了出來。他心裏都快憋死了,可是又無處訴說,只能等到下一次見到出任務的兄弟們才能一吐為快了。
陳南尋看這人态度堅決,推脫不了,只好硬着頭皮收下。只不過她還不起這個禮,這讓她有點頭疼。這兩樣東西的成色,現在的她就是傾家蕩産也湊不出一樣來。
林宴清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連屋裏的炭火都沒有那麽的足。屋裏的溫度其實沒那麽暖和,因為身中劇毒的原因,平日裏林宴清根本不會在這麽冷的房間裏呆。
陳南尋也注意到了他縮在衣袖的手,結合了前兩次的見面,她猜測林宴清應該是有點畏寒。就悄悄吩咐銀屏多加點炭火。這才見林宴清臉色好一些。
倒是銀屏有點不樂意了,炭火本來有緊緊巴巴的,她忍不住抱怨:“可是小姐,我們要不夠用了怎麽辦?”
陳南尋真想翻個白眼,能怎麽辦,當然是挨幾天凍了。不然讓客人凍着嗎?不過林宴清沒在這裏用午飯,喝了幾杯茶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找了尚書。尚書本來在書房中紅袖添香,舒舒服服地喝茶練字。下人禀報他說辰王世子來了的時候,他吓得手中的筆都歪了。生生毀了一幅好字。
陳有道煩躁地把伺候的年輕丫鬟打發走,把林宴清請了進來。
“不知道辰王世子折返所謂何事?”
林宴清端着茶杯并沒有要喝的意思,剛才他都喝了好幾杯了,現在喝不下。
他放下茶杯問:“尚書大人猜猜本世子回來是為了什麽?”
陳有道思前想後,實在是不知道他來幹什麽。總不能是伺候的下人怠慢了他吧,可是那也不應該啊?陳有道只能陪笑,一句話也說不出。
林宴清也不想拐彎抹角,道:“皇上都已經賜婚了,你為何要怠慢未來的辰王世子妃呢。莫不是真把你這個尚書太當回事了?”
陳有道連忙賠錯:“這是我的錯,這些下人慣會看人下菜碟。”說完又接着解釋:“’我一定好好管教下人,這個女兒性子太軟了,是我的疏忽。”
“你這意思是怪世子妃了?”林宴清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挪了點位置,劃出了一小片水痕。他盯着那片水痕接着說:“這難道不是你縱容下人的結果嗎?說得倒是好聽,我怎麽沒見你對二女兒這樣。”
辰王世子的怒氣陳有道承受不住,這世子說是個病秧子。但是朝中早有傳聞,很多事情的背後都有他的手筆。而且辰王府這麽多年能不倒,全是這個世子撐着呢。滿朝上下沒有人敢輕易小瞧這個常年在府裏養病的世子。
陳有道害怕地跪下,不停地賠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世子會這麽看重陳南尋,親自來給她出頭。接着又起身吩咐下去:今後這府中再也不可克扣大小姐的用度,不僅不能扣,還要從他的私房錢中拿錢貼補。
做完這一切,林宴清才終于滿意了一些。不再為難陳有道回了府裏。
身後的陳有道在這麽冷的天氣中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富貴堂”中的陳南尋更是一夜暴富,這個名字起得也總算是如了願。不僅給她送了很多的東西,平日裏一毛不拔的陳有道還說要給她零花錢。一時間“富貴堂”裏的東西堆積如山,院子裏都要放不下了。
她連忙讓銀屏過去打探一下,這府裏到底是抽什麽風了。不搞清楚原因恐怕她都睡不踏實。
沒成想銀屏回來以後竟然繪聲繪色地給陳如雲模仿陳有道的卑躬屈膝。看得她哈哈大笑,沒想到這陳有道也有今天啊。她現在是打心眼裏喜歡林宴清這個好盟友。着實是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由于送來的東西太多,她無奈單獨開了一個小庫房才把所有的東西裝下。這下她也終于不用發愁怎麽給那些送禮的人回禮了。這手頭一下就寬裕了起來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