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鄭府

鄭府

他們原計劃只在這裏待兩天,若是呆久了會來不及趕回去。

鄭羨之早就在府裏準備了接風晚宴,席間陳南尋見到了林宴清的那幾個舅舅和他的堂兄妹。只不過那幾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堂妹看到陳南尋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

她倒也沒怎麽在意,都是一些小孩的把戲。任誰有一個這麽好的堂哥名草有主了,估計都會這樣吧。

鄭羨之很高興,一直絮絮叨叨的。下面的晚輩也都很健談,把老人家哄得很高興。

只不過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有人在旁敲側擊陳南尋的情況,雖然大部分被林宴清給擋回去了,但是難免有一些沒情商的小輩不會說話。

“聽聞堂嫂是罪臣之子,可是為什麽堂嫂沒事?”

說這話的是鄭綿綿,她從小就喜歡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表哥,只因為辰王世子的名號太響亮了。在陳南尋沒有來之前,鄭綿綿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家族裏最适合嫁給這個堂哥的。她從小雖然沒見過林宴清,但是她的母親一直都說自己配得上他。而且都是一家人,只會親上加親,她從不覺得這個堂哥會拒絕她。

可是她還沒等到及笄,京城就傳來消息說辰王世子訂婚了。她還跟自己的娘親狠狠地哭了一場。她娘說是辰王世子沒有見到她的容貌,才會這麽早就定親。

如今鄭綿綿自然是瞧不上這個堂嫂了。她覺得這一切都本該是她的。

“綿綿!”

鄭修遠連忙呵斥。他這個女兒真是平時被慣壞了,說話口無遮攔。

“世子不要怪罪,這是我最小的女兒,她年紀小不懂事。”

林宴清并不在意,只不過他害怕陳南尋介意,于是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陳南尋。陳南尋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她活了兩輩子要是還跟個小孩計較,那才是越活越回去了。而且這裏是鄭家,她不想惹事。

陳南尋對着他搖搖頭,林宴清回頭笑着對鄭修遠說:“小舅舅,冒犯了南尋就如同冒犯了我。既然南尋不介意,那讓妹妹跟南尋道個歉就可以了。”

陳南尋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面拉他的衣袖。她都表示不介意了,這人怎麽還這麽嚴肅。林宴清本來不搭理下面扯他衣袖的陳南尋,後來他被扯得有點煩了,直接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起來,這下陳南尋只能幹瞪眼了。她若是再反抗,動作就會太過于明顯。

林宴清用嚴肅的目光看着一旁吓得像個鹌鹑的鄭綿綿。鄭綿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她爹鄭修遠。

鄭修遠知道這是在維護未來的世子妃呢,看來以後鄭家對這個未來世子妃不能怠慢,他對鄭綿綿說:“還不快給你堂嫂道歉!”

鄭綿綿平時都在窩裏橫,在外面根本不敢造次,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

鄭府在當地頗有威望,宅子也建得大。再加上人丁興旺,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與辰王世子府真是天壤之別。

因為兩個人還沒有成親,晚上的時候林宴清和陳南尋被安排在了兩個院子裏。陳南尋睡覺睡得不踏實,想起身添一爐香助助眠。

“篤篤篤。”

她起身時正好聽見規律的敲門聲。

“南尋,你睡了嗎?”是林宴清。

“怎麽了?還沒有。”她借着微弱的光去把門打開。

林宴清毫不客氣地進了屋,“我睡不着,來你這裏湊合一下。”

陳南尋一臉的為難,林宴清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沒事,明天一早我就走,不會讓別人發現的。”

他都說這話了,陳南尋也不好再趕人。

這一次身邊有了熟悉的氣息,兩個人都睡得很安心。

第二日陳南尋睡醒的時候,身邊的床榻果然只剩下餘溫。

這鄧城山清水秀,雖然比不上京城繁華,但是卻民風淳樸。林宴清不知道忙什麽去了,就把未書留給她使喚。

林宴清有個堂妹非常地對她的眼緣,兩個人在院中遇到以後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結果就收不住話匣子了。

兩個人用未書的話來說就是臭味相投,大家閨秀的玩意兒都不喜歡,尤其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位鄭小姐鄭婉清最大的願望就是出門游歷山河,她還特別喜歡數理。游歷山河倒是還能讓陳南尋說幾句,但是這個數理嘛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陳南尋這輩子最恨數學,她數學不好那是天生的。這麽多年的應試教育都不能讓她改變分毫。

不過其他方面兩個人是出奇的一致。她甚至都很佩服這個鄭小姐能夠在這個年代有一些超前的思維。

鄭婉清的這些思想從來沒有得到過肯定,她很高興能夠有人懂她。所以熱情地拉着陳南尋出去逛街,美名其曰體驗風土人情。

這裏離京城很遠,不管是風俗習慣還是飲食習慣都跟那邊有着巨大的差異。因為陳南尋又是個非常喜歡嘗試新事物的人,這簡直讓她心花怒放。

鄭婉清帶着她在街上四處玩耍,未書因為得了林宴清的吩咐一直都緊緊的跟在兩個人的身後。偶爾還會付錢加提東西。

兩個人路過城中最大的醫館時看到門口圍滿了人。陳南尋遠遠地瞧着有點好奇地問:“那邊這麽了?”

未書抵不過兩位小姐的好奇心,認命地上前打聽。幾個人這才知道,那家醫館是城中最好的醫館,就是因為坐堂的郎中醫術高明。最近城中很多生病的都往這裏擡。

陳南尋皺眉,就算是生病了也不能逮着一家薅啊。別的醫館是看不了嗎?

陳南尋問:“什麽病?別處不能治嗎?”

鄭婉清也附和,“就是就是。”

未書搖搖頭,說:“不知道什麽病,好像是一直發燒拉肚子止不住。最近這城中好像老有人這樣。”

陳南尋猜測是春天流感頻發,也沒什麽奇怪的。而且那邊病人多就沒往那邊湊,連忙拉着鄭婉清走了。

兩個人回府以後,鄭婉清還約了陳南尋明天去城外跑馬。總之她這兩天不僅不無聊還十分的充實。

林宴清晚上回來看她一直跟自己念叨鄭婉清的好,難得的有點不高興。陳南尋還以為他是嫌棄自己啰嗦,連忙閉上嘴。

“怎麽不說了?”林宴清問。

“我看你好像不喜歡聽我說話。”

她可沒看錯,這人大多時候都沒什麽表情,對什麽都淡淡的。可是以前自己跟他說話的時候林宴清還會偶爾接幾句,今天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坐在那裏喝茶。

“不是不喜歡,我不想聽那堂妹做了什麽,我更想知道你做了什麽。”

他一說這話,陳南尋就明白了。她掰着手指頭跟他數自己今天做的事情。

“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雜耍,這裏的雜耍跟京城的不一樣诶。還嘗了一個好大的餅子,上面的芝麻很香。不過這裏賣的馄饨不是很正宗,還是以前你那府上廚娘做的好吃。”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大堆,說得口幹舌燥。林宴清就跟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适時地給她遞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口水才後知後覺地問:“我今天做了什麽你問未書不就好了?怎麽非要我自己說。”

“嗯,未書被我派出去了。”

此時的未書正坐在房頂上吹風,他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下去,現在好了。他家世子直接替他做了決定。

不過林宴清問這麽多,陳南尋也不覺得煩。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熟悉了起來就是個話唠,非要拉着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不把人說煩都不肯罷休的。

現在有個人願意聽自己說話高興還來不及呢。本來她還在煩那個莫須有的考試,這兩天都忘到了九霄雲外了。

第二天陳南尋早早就起床跟鄭婉清出去騎馬了。不過這一次林宴清沒有把未書給她。臨走之前還囑咐她:“你剛學不久,不要比速度,跑慢一點不要受傷了。”

林宴清不僅跟陳南尋說了,甚至還跟鄭婉清說了一遍。

雖然鄭婉清不像鄭綿綿那麽自戀,但是面對辰王世子的時候也非常的緊張。辰王世子一直都在托她照顧陳南尋,但是一點都不影響她心中小鹿亂撞。

鄭婉清在這個小城中從來沒見過這樣風光霁月的男子,她甚至還在心中小小地嫉妒了一下陳南尋。感覺她的命可真好,竟然讓辰王世子這麽護着。

鄭婉清就連走在路上的時候都要打趣:“南尋!你到底給世子下了什麽迷魂湯。他竟然讓我騎馬的時候讓着你。”

陳南尋有點不好意思,“他那是擔心咱們的安全,本來就是去跑跑馬放松一下的,總不能搞成了賽馬吧。”

鄭婉清才不接受這個解釋呢,“什麽擔心我們啊,不就是擔心你嘛!你別害羞了哈哈哈,我可真羨慕你。”

陳南尋真想拿個東西堵住她的嘴啊。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你再說我們就回去!”

鄭婉清妥協:“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南尋我還要出去玩呢。”

鄭家有自己的馬場,雖然在城外,但是這裏場地很大,而且養的馬也很多。當初的那匹馬因為帶着不方便,林宴清讓人先送回京城了。

鄭婉清也是內宅裏出來的大家閨秀,性子只是有點叛逆,可并不野。所以林宴清那個擔心其實是多餘的。他們兩個人又不是多莽撞的人。

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挑的是性情溫和的馬,就這樣陳南尋和鄭婉清在馬場打打鬧鬧了大半天,又在鄭家的莊子裏吃了一頓農家飯才肯離開。

若不是不能呆太久,說不定兩個人還會留下來過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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