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寒光匕首

寒光匕首

軍官站在我的匕首前,鎮靜地掃了一眼刀尖,對我嚴聲說:“你這就要回去了啊?我是鬼魂,目前還無法靠自己移動這陽間的物品,你得幫我把棺材蓋再蓋回去,再幫忙重新用土把棺材給掩埋上。不然我不會讓你走的。”

我又冷又累,不想與這鬼魂糾纏下去,我用匕首指着他的胸口,狠聲說道:“你不讓我走,我就走不掉了?我這匕首不光削鐵如泥,還能弑鬼殺魔,你若不信,可以往刀尖上撞一下試試它的威力。”

軍官絲毫不懼怕,淡定地看着我說:“那你紮我一下吧,我可是你們14號房間的尊貴客戶,你把我紮死了,你以為你的老板他們能不知道嗎?這就是你所謂的職業操守嗎?”

“那我問你,是不是只要我幫你把棺材蓋蓋上了,再把這墳頭重新堆砌起來,你就不纏着我了?”我拿着匕首繼續指着軍官的胸口,嚴聲問道。

“當然,我好歹生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怎會對你一介女流出爾反爾。”軍官冷着臉,繼續說道,“再說了,我要求你做的這些,屬于你本分以內的工作。做事情,不應該有始有終嗎?”

“行,我去做。”我不願聽這鬼魂唠叨,走向墳坑,準備快速完成這次“上鐘”的收尾工作。

可軍官的鬼魂卻像跟屁蟲一樣緊随我身後,陰魂離我越近,我就越發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冷得刺骨。

“離我遠點,我冷!”我拿着匕首對着他不耐煩地吼道。

“這麽兇作甚?我只是在監督你的工作。”軍官驚訝地望着我回道。

“離我遠點,聽見沒?不然,我現在就走。”我又累又氣,渾身難受,對着這個孤鬼,發起了脾氣。

“看來這個年代的女人,果然是真的好兇。”軍官搖了搖頭,後退着飄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我都懶得搭理他。做完了最後的工作,我一手握着匕首,一路朝往回大步走着,手裏的匕首随着我行走時手臂的擺動,不停在半空中搖擺,刀尖在冰冷的寒風中來回劃動着,散發着陰寒的刀光。

我就是有意這樣狂傲地亮出我匕首的刀尖,給黑夜裏獨行的自己壯膽,并給那些在暗處窺視着我的陰魂野鬼門警示:都不要靠近我,不要招惹我。

我回到足浴店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店裏靜悄悄的,前臺也沒見人的身影。

我的手機還在14號房間,我回到14號房間,來到茶幾旁,剛拿起手機準備離開,師父就在我身旁忽然現身了。

“累壞了吧,你。”師父輕聲關心道。

我平靜地看了看師父,邊打開手機查看裏面的未讀消息,邊對師父淡漠地回道:“為了掙錢,苦一點,累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我最關心的還是南橋給我的微信消息,裏面都是我女兒在他那裏生活的視頻和照片,他很殷勤地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孩子在他那裏,一切都安好。

還有王姐給我發來的轉賬,以及虹姐問候我,問我回來沒有。

天剛亮,我猜測南橋和孩子應該都還沒睡醒,就沒有着急回他的消息。我先收下了王姐給我轉過來的工錢,随即又給虹姐回了一個“OK”的手勢,意指我已經“安全返回”。

唯獨忘了及時回應身前的師父。

“你的手破了。”師父低眼看着我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鬼嘆氣的時候,如果離鬼離得近,是能感覺到一股冷風的。

我端詳了自己的手指頭,發現十個手指頭的指甲蓋裏面沾滿了泥土,其中右手的食指的指甲蓋裏還被什麽東西紮破了,溢出的血将指甲蓋裏面的泥土都染紅了。

“一點點小傷,沒事的。”我将自己髒兮兮的雙手放下,看着師父淡淡地回道。

“把脖子上挂着的匕首的刀尖收回刀柄裏去吧,別再紮着自己了。”師父的目光停留在我胸口,對我輕聲囑咐道。

我随即擡手按了按刀柄上的機關,将刀身收回進刀柄裏。

“怎麽胸口還出血了呢?”師父又看見了我的另一處傷,看着我胸前的血跡,低聲詢問道。

他這樣一直從頭到腳地打量我,讓我感覺怪怪的。

“沒事。這是我自己拿匕首紮的。”我擠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看着師父回道。

“怎麽還拿匕首紮上你自己呢?”師父擠着一對愁眉,狐疑地望着我問道。

“那鬼魂附在我身體裏,帶着我睡在棺材裏,還把棺材蓋給拉上了,我以為他要害死我,一着急,就拿匕首把他從我身體裏紮出去了。”我望着師父充滿關切的眼神,低聲解釋道。

師父望着我點撥道:“哦,14號房間的顧客,不同于你在其他房間遇見的人,他們大多是經過挑選的優質客戶,一般不會謀害你的性命。就算他們藏着歹心,他們也是不敢的,因為他們忌憚14號房間背後的力量。所以,這次應該是你自己多慮了,誤傷了自己。”

“嗯,那鬼魂後來也跟我解釋了緣由,不過我當時已經被吓壞了。以後我不會拿匕首随便紮顧客的。”我望着師父承諾道。

我以為師父這是委婉地怪罪我太過莽撞,傷了14號房間的尊貴顧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拿匕首紮任何一個你想紮的鬼魂,但是不可以再拿這把匕首紮自己。”師父發現我并未領會他的真意,于是再次補充道,“你手上的傷是無大礙,但你胸口的傷,有很大的隐患。”

“是嗎?只是流了一點血,已經不疼了。難道有什麽後遺症嗎?”我又低頭掃了一眼胸前的血跡,轉而疑惑地望着師父問道。

“嗯……”師父滿眼愁慮,欲言又止。

“師父沒什麽別的事交代,我就回去了。今天我不打算來‘上鐘’了,昨夜一宿沒睡,我今天想接孩子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我看着師父說着自己的計劃。

“你一宿沒睡,把孩子接回家作甚?陪你睡覺嗎?還是你自己睡覺,讓孩子自己在客廳獨自看電視?你不如讓她跟着南橋過個快樂充實的周末呢,你覺得呢?”師父嚴肅地看着我提議道。

我冷靜地望着師父回道:“總麻煩別人,實在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女兒,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她應該跟我回家,她必須學會适應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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