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借題發揮
借題發揮
“什麽照片?你給顧客照片了?!”師父眼底溢滿怒火,冷峻地瞪着我嚴聲問道。
這一瞬間,師父的嘴臉像極了戀愛中吃醋的受氣包。
我驚詫地看着他的臉,心底暗想:我的天,我最近是桃花運爆發了嗎?昨夜南橋表白,今天師父為我吃醋?
不可以,我不能激動,女人要矜持。
我懵然看着師父回道:“沒,沒有啊,是虹姐拉着我去她的休息室,把我衣服撩起來,拿我手機給我拍了兩張照,然後讓我發給那位顧客的。”
“阿虹做事越來越激進了,越來越過分了。”師父臉色一沉,陰聲嘆道。
“虹姐也沒有強迫我啊,我當時默認了她的做法。”我本本分分陳述着事實。
“呵,你倒還幫她說情,你是真傻。”師父無奈地冷笑道,随即又厲眉怒目望着我嚴聲呵斥道,“你以後不許再做那樣的事情。”
我明明已經猜測到師父說的是哪件事,但仍是不太确定地望着他問道:“不許再做哪件事啊?我沒太明白……”
“不許再讓別人看你的身體!”師父怒不可遏地對着我咆哮道。
這一聲猛鬼怒吼,吓得我直閉眼睛。
這是我頭一次見師父發這麽大的火氣。
我半天才緩過神來,睜開雙眼看着師父餘威尚存的臉,心有餘悸地低聲解釋道:“我沒有給別人看我的身體,那是照片,穿着衣服拍的照片。”
“照片也不行!”師父再次怒聲吼道。
連續被師父兇狠地怒斥,我心裏頓時就委屈得慌,感覺師父這頓發怒,屬實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很明顯的“借題發揮”的痕跡。
我努力反思了一遍,想到昨夜自己與南橋的激吻。師父應該是因為這件事,怒火中燒,但是又礙于面子和別的緣由,不願提及,所以借着發照片這件事,大發雷霆。
不管師父出于什麽樣的心态,他這麽兇我,我是不能慣着他這脾氣。一旦縱容他這麽對我了,以後他豈不是就放縱了。
想起虹姐昨夜給我發的那些微信消息,那嚣張鄙夷的态度,再又看看師父對我亂發脾氣的作态,我壓制在心底的委屈,瞬間就噴湧而出。
我哭着看着師父,幽怨地說:“你竟然吼了我兩次了,你憑什麽吼我?你我人鬼殊途,素昧平生,你以什麽身份吼我?你有什麽資格這般吼我?”
說完,我看着他的眼睛,任憑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滑落。
見我哭得兇猛,師父瞬間就沒了怒氣,好似意識到自己“失儀”了。
師父躲躲閃閃地,支支吾吾地,輕聲對我哄道:“那,那,那師父錯了,師父不該兇你,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一時情緒失控,越哭越傷心,仇怨地看着師父說:“你們都欺負我……”
“好了,不哭了,以後我再也不兇你了,是我不對。”師父伸手抱住我,一邊用手摸着我的頭,一邊輕聲哄道,像大人哄小孩一般。
我多日來受的苦楚無處傾訴,這會兒是在師父這裏找到了發洩口了,我繼續難過地哭道:“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們合起夥來利用我,欺負我。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可憐,如果不是自己無依無靠,打死我,我也不會回來這裏受這些苦。”
說完,我便像孩子一般,歇斯底裏地大哭了起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放聲痛哭了。
忽然,14號房間的門開了,虹姐黑着臉,站在門口處,看見我被師父抱在懷裏,她嚴聲說道:“怎麽了,這是?塵一,你一會兒就要去‘上鐘’了,你控制控制。”
我憋住哭聲,看了看虹姐的臉色,轉而擡臉看了看師父。
師父并未松開我的意思,他繼續用雙臂抱着我,狠狠地說:“以後誰敢欺負你,師父就要了他們的命。”
這句話雖然簡短,但是實實在在擲地有聲。
我聽了都覺得害怕。
虹姐先是愣了愣,繼而笑着高聲附和道:“是啊,誰敢欺負我們家塵一,我如虹第一個不答應。”
師父眼神冷戾地瞟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如虹,轉而擡起手來,用他冰冷的大手拭了拭我臉上的淚水,溫柔地看着我,厲聲說:“師父雖然是個孤鬼,但不管是人還是鬼,他們都休想再傷害你。”
此時此刻,我只覺得這就是我這一生,最高光的瞬間。
“好啦,好啦,大家都知道師父最疼塵一了,再說了,不是還有我護着她嗎?”虹姐陪着笑臉,高聲回道。
雖然此刻得到了十分的寵愛,但我并沒有被師父的“豪言壯語”沖昏頭腦。
我還是要做一個自立自強,自食其力的人。
“師父,我得去‘上鐘’了。”我看着師父,用商量的語氣對他說道。
“去吧。師父等你忙完了回來找我說話。”師父溫聲說道,說完,他松開了雙臂。
“那,師父,我就先從您這裏,借用一會兒塵一咯?”虹姐湊到師父跟前,仰面笑着望着他說道。
可這笑裏,分明帶着濃濃的醋意。她話裏話外都在意指,我現在是師父的人了。
我想,以後我就算跳進黃河也休想洗清了。我又轉念想了想,也是,我并就不是什麽冰清玉潔之輩,早就洗不幹淨了。
我知道,今天這事,虹姐估計得拿去編排給她那癡心的兒子聽,好讓他兒子早點對我這樣的女人“嗤之以鼻”。
也罷,讓子彈飛吧。
“去吧,你們去忙吧。”師父輕聲說道。
“好,回頭聊。”虹姐笑着牽起我的手,一副親密無間模樣,拉着我走出了14號房間。
走進走廊裏以後,虹姐随即丢開我的手,冷笑着搖頭輕聲嘆道:“呵,終于明白為什麽師父千方百計要你留下來了。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她說出“搞”這個字的時候,語氣裏滿是鄙夷。
“我和師父之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試着對虹姐解釋。
“呵,你就是那種勾三搭四還要裝清純的賤女人。我才沒有興趣聽你的陳詞濫調。”虹姐雙手捂住耳朵,低聲辱罵道,并背對着我走遠。
如果你的老板這樣辱罵你,你還會繼續去給她打工嗎?
看着虹姐踩着高跟鞋與我漸行漸遠的那一刻,我忽然頓生了鬥志。
既然不能抽身離開,那我就用心蟄伏此地,争取有朝一日羽翼豐滿之時,能夠獨當一面,再不用看其他人臉色。
我換上工作服,洗了把臉,用虹姐之前分發給女工的化妝品套裝,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抱着給自己打工的心态,走進了9號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