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完結)
第四十二章(完結)
南易被推得跌了出去,同時轎車猛地竄上路面,轟的一聲響。樊若均一手扶着轎車的車頭,弓身站着,雙腿貼着轎車。
南易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樊若均,腦子一片空白,心髒像要從嘴裏跳了出來,他哆嗦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轎車撞在了路面上一棵大樹上。車頭已被撞爛,冒着黑煙,有些火星濺了出來。樊若均直起身子,先扭頭沖南易說:“我沒事。”
他知道南易的感受,先讓南易放心。
心髒回到了胸膛,空氣湧了進來,世界上的一切才恢複了正常運轉。
樊若均已大步向南易走去,雖然沒受重傷,但轎車還是撞在了他的腿上,有點刺疼。但南易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樊若均盡量若無其事地問他:“剛才磕着沒有?”
說着拉起南易的手掌仔細看了看。
他剛才太心急,太用力,把南易一把推出了很遠,讓他跌坐在地上。
南易細白的手掌沾了些灰,樊若均輕輕抹了抹。
南易垂目,跟着樊若均一起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裏只是在反複地想:樊若均沒事,樊若均沒事。
“站遠點。”樊若均輕聲說着,拉着南易兩只手,把他帶出危險區,這才又返回轎車邊。
轎車的火苗已越竄越高,煙霧也更加濃厚,樊若均先拉開駕座門。駕座上的人人已撞昏過去。額頭上都是血,但樊若均依然認出了杜小雨。
樊若均皺了皺眉,先把安全帶解開,然後把杜小雨拖了出來。剛一脫離車,轟的一聲,整個車體的火勢又所加重。發動機整個都燃燒起來。
熊熊火焰中,南易直直地看着樊若均。樊若均拖出杜小雨十幾米遠,才把他放下。
南易也認出了杜小雨。
“對不起。”南易低聲說。這樁事件由他而起,才牽連到樊若均。
幸虧樊若均沒事,如果他有丁點閃失,南易無法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為什麽要道歉?”樊若均已報了警,此時握着南易的手,深深地看着他。
背後的車輛,火焰再次炸開,發出崩裂的聲響。身後一片火海。
警笛聲大作。消防車,警車,急救車先後到達,孟建與陳明明也捏着一把汗,趕到現場。
接下來一陣忙碌。
“南哥,你沒事吧。”陳明明上上下下地看南易,差點都哭了出來。
樊若均也被南易與孟建架着,和救護車一起去醫院裏做了檢查。
到了醫院,才發現樊若均半條腿都成了青紫色,幸好沒傷到骨頭。
一直到警察給兩人做筆錄。一旁的陳明明與孟建,聽着兩人的敘述,臉一會兒發白,一會兒發青。那是吓的。
“杜小雨怎麽樣了?”南易問醫生。
“撞上了頭部,現在處于昏迷狀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太好了。”陳明明哼了聲,“就這樣醒不來,太便宜他了。”
南易待杜小雨不薄。杜小雨不僅挖南易牆角,還恩将仇報,真是毀人不利已。
從醫院裏出來,南易一言不發。樊若均知道為什麽,故意逗他。走了兩步,忽然哎了一聲,南易忙扶住樊若均的胳膊,慌張道:“怎麽了,是不是腿疼?”
說着,就急了起來,“我們今天就回去,好好檢查一遍。”
“終于舍得開口和我說話了?”樊若均瞅着南易,輕笑。
南易怔了怔。
孟建本來袖着手走在兩人身邊,現在加快步子,就跑了。
陳明明在後面追他,“孟哥,等等我,一會兒你們是回酒店,還是去哪兒?”
他也在兩人身邊呆不住了。單身狗并不想吃狗糧。
南易這才明白樊若均是在逗他,但胸口還像是堵了塊石頭,憋悶異常。
“為什麽這麽亂來?”
“就像你一樣,還沒經過腦子,身體已過去了。”
南易眼皮一垂。
過了會兒,樊若均的聲音傳來,“亂來的是你。我和你一樣,看不得喜歡的人受傷。”
一樣。也不一樣。
當南易擋在樊若均身前時,心裏只想保護對方,沒有任何雜念。
可現在他的心情複雜。愧疚、不安,種種情緒。上一世只是因為他的特殊能力,産生的欺騙。因為他的一已之私,讓樊若均慘遭不幸。
“我……”南易聲音啞住。
樊若均等了會兒,并沒有等到下文,柔聲問他:“你想說什麽?”
想說什麽?南易有些茫然。如果樊若均知道以前他們的事會怎麽想?
可能會重新審視自己。他并不是樊若均相象中那樣,是個完美戀人。相反,他還是個罪魁禍首。
但大概率,樊若均是不相信的。重生什麽的,又不是小說。
既然不相信,自己有必要說嗎?南易在心裏給自己找借口。
只是這個借口,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下去。他不開口的重要原因,并不是因為樊若均不會相信,恰恰因為他可能會相信。
南易呆呆地看着樊若均。
英挺的眉眼,筆直的鼻梁,寬厚的胸膛。一旦被他擁抱過,親吻過,便食髓知味,再也不能想像和他分離的樣子。
等不到南易的下文,樊若均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男朋友愁眉苦臉的樣子雖然還是很好看,但我又要反省是自己哪點沒做好,惹他生氣了。”
“我沒生氣。”南易氣鼓鼓地說。
樊若均輕笑出聲。
杜小雨事件,在圈內只不過是泛了個小水花。這個刑事事件中涉及到的中心人物,因為保密原則,任何媒體都只字未提。但南易身邊的人都心有餘悸。
吳懷才心一直揪着。幹脆給南易放一個月假。這完全是破天荒啊。南易現在就是公司的搖錢樹,一個月的假期,那要損失多少真金白銀啊。
南易還挺高興。他有些恹恹的,急需一個假期。當然,這個假期少不了樊若均。但還沒等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樊若均,便接到電話。
“收拾收拾,”樊若均在那頭給他打電話。
“什麽?”
“度假。”
南易瞬間明白,這個假期是怎麽來的了。
樊若均帶南易度假的地方,是個很有名氣的海島。海天一色中,零星的小島,各不相連,臨海的大酒店中,常年都有游客駐足。
但樊若均帶南易入住的并不是酒店,而是一棟闊大的海邊別墅,前面有着碧藍的泳池,海邊還停放着一艘游艇。
“以前買的,一直空着。沒想到還有用上的時候。”樊若均說。不論是房子,還是游艇。
“買的時候就心存不良。”南易哼笑。
“嗯。買的時候就想,什麽時候帶個男朋友過來,天天讓他下不了床。”
南易憤怒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現在,他越來越發現樊若均以前沒有被發現的另一面。什麽如坐春風,優雅得體,其實這人臉皮厚,說話損,某個行為很沖動。
在樊若均眼裏何嘗不是,那個心事重重,讓他琢磨不透的南易,現在七情六欲俱全,還學會了撒嬌。
樊若均深深地看着南易,忽然低頭親了他一口。
海上似乎看不到日落,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陽光普照,大片大片落地窗前,就是雪白的沙灘與綿延不盡的海岸線。
島上酒店很少,大都是私人別墅。相距很遠,大白天很久都看不到什麽人。
度假的兩人基本上做運動。第一種自不必言,第二種是游泳。南易是個旱鴨子,全憑樊若均帶。
因為樊若均的傾力相授,南易的蛙泳學得相模相樣。兩人真是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泳池。活動之餘,在海灘上散步,撿撿貝殼。
南易完全釋放自己,童心不泯,大佬只有陪着小男友各種趕海活動。
有時候,他們會讓送貨超市送些吃食,酒水到游艇。兩人出一天海。
出海的時候,樊若均又讓南易刮目相看。一開始,他還有些遺憾,沒帶個駕駛員過來,沒想到樊若均還有游艇駕駛證。
海天如鏡,游艇像是凝固在半空中。在這靜止的畫面中,只有南易與樊若均是活動的。
或笑或鬧,親親抱抱。
鬧夠了,南易回裏面睡午覺。樊若均放下接應小艇,在海上垂釣魚。釣魚他是外行,也沒多少耐心。但南易在午睡,他不想睡,又不能去鬧他。
坐在小艇上兩個小時,自己也覺得百無聊賴,連魚鈎沉浮都不怎麽看。一擡頭,南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起來了,靠在船弦上,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麽,有幾分出神。
他背對着斜陽,幾縷日色從他軟柔的發稍,脖頸間穿了過來,像是跳動着的幾簇昏紅的火花。
樊若均心被勾了一下。
還是很早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南易,也是像這樣,心莫名地就被觸動了。
“芥末我已準備了,金槍魚什麽時候能上來?”南易調侃。
樊若均揚起魚杆,自嘲地一笑,“晚飯就靠我男朋友了。”
南易上了小艇,不知是運氣好,還是耐心好。雖然沒釣到金槍魚,但居然釣了幾條海貨,讓他興奮不已。
映在他眼角的日光,暖紅暖紅。樊若均的心又被撓了一下。
晚上,游艇停泊在岸,兩人也不上岸,只是躺在甲板上,看一夜星空。
海上無風無浪,四處都是堆積的墨色與深藍,如同靜止在某個時空。
“冷嗎?”樊若均說着,把薄毯往南易身上拉了拉,順便抓起南易的手,不輕不重地揉捏着。
“回去後,我打算回一趟香水鎮。昨天奶奶給我電話,說想我了。”樊若均又捏捏南易的手,“一起回去。”
南易的手指動了動。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你的粉絲。”樊若均以為南易是緊張,“我早就想帶你去見奶奶了。”
樊若均輕聲一笑,“這次,她不會再催婚了。”
即便是大佬,在奶奶眼裏,也是個沒人要的單身狗。
南易翻身坐了起來,毯子滑了下去。樊若均枕着胳膊,襯衣大敞,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
樊若均觸上南易的視線。那雙黑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暧昧不明。
“帶男朋友回家天經地儀,不許不答應。”樊若均柔聲說。
南易的眼睛告訴他,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南易感到為難。但樊若均盡量岔些話題,讓南易放松。
“對不起。”南易開口的一瞬間,腰彎了下去,又頹又喪。眼睛黑得沒有丁點光亮。
南易等着樊若均問他,為什麽對不起。
但樊若均只是沉沉地看着南易,沒有開口。沉吟了一會兒,他嘶啞的聲音才在南易耳邊響起,
“是我自己願意的。”
南易倏地眼皮一擡。
“無論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我擋在你的面前。”樊若均說。
樊若均枕着胳膊。“我說的上一次和你想的一樣。”
南易的血像是一下子被清空了一樣。
“你什麽時候.......”南易喃喃地說。
“那個雨夜,你發了燒,說了很多夢話。”樊若均聲音低低的,“一開始,只是有些片斷在我腦海中閃現,但沒幾天,我全都想起來了。”
南易怔怔地看着樊若均。樊若均眼睛在半明半昧的燈光下,一瞬一瞬地看着自己。
“對不起。”南易喃喃地重複。
“為什麽一直在說對不起?”樊若均伸手去摸南易的臉,拇指撫過嘴唇。冰涼。
“那次,我為了争取一個角色,特意讓工作室提前打聽了你的行蹤。當時覺得太喜歡那個角色....”
南易胸膛起伏,聲音沒有一點水份。一個字一個字吐了出來,如同沙子石粒在相互摩擦。
“那天我去參加那個活動,目的是為了你。和你對視十秒,對你施了那個魔咒。你不僅答應了把那個角色給我,還推薦了一些其他項目。你說想讓我為魚家代言。”說到這裏,南易覺得氣都喘不上來。
單只是這回憶,就讓他無法原諒自己。
“這都不是你的真實想法。那輛車沖過來的時候,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奮不顧身地擋在我面前......是我害了你。”
南易回想起那段時間,自己如同個空殼,精神恍惚,電話不接,茶飯不思,只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眼眼,回到了兩年前。也就是現在。
終于把這話說出了口。這塊壓了他這麽久的石頭,還是被他挪了下來。但南易并沒有感到絲毫輕松。他看着樊若均的眼睛,如同那個雨夜,帶着張惶的茫然。
“所以重來一世,你就一直避着我,怕我們再重蹈覆轍。”
南易唇角動了動,“這一次差一點......”
樊若均撐坐起來,眼睛離南易更近了。映着頭頂的燈光,與南易的影子。
被樊若均這樣禁锢在眼睛裏的自己,清亮透徹,閃着光芒。是他本應有的樣子。
“你只是看到表相。”樊若均說。
“以前,”樊若均自嘲地笑了笑,“上輩子吧,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對你陌生。其實在很多場合,我們都遇到過,我默默觀察過你很長時間,但你很少會向我看來......縱然我迎面而來,你也不怎麽看我。我一直在找個機會認識你,但你十分冷淡。有幾次,我見你其實并不是對所有的人都那樣,有說有笑,我還有些失落。那天那個活動,我本來不打算參加的,後來聽說你也要去,才臨時決定去的。當時,還讓孟建推掉了一個重要活動。”
世上哪會真的有緣定終身,天降良緣。
所有的意外相逢,大多不過是預謀與等候......
南易怔怔地看着樊若均。
“你主動向我走來的時候,我心跳快到不行。你說什麽,我都有些恍惚。就是一直盯着你看,而你卻似乎一直在躲閃。直到你忽然向我提出想要那個角色,才擡起頭來。那一刻,我心想這雙眼睛可真是漂亮......."
樊若均的聲音很輕很緩,像是陷入了回憶。美好,卻如夢幻般無可把握。帶着兩分失落。
“所以,并不是因為你對我施了魔法,我才會為你擋車。”樊若均看着南易,“上一次和這一次一樣,都是情不自禁。如果時間還能重塑,我還會為你做相同的事情。”
兩人的前塵往事,随着海水翻卷,湮滅。
“你看,我追了你兩輩子,你還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樊若均逗南易,把他從各種往下沉的情緒中解救出來。
南易翹了翹嘴角,在樊若均唇上親了一口。“嗯。”
剛要起身,樊若均已按住了他的肩背,在他耳邊輕聲抱怨:“太敷衍了。”
南易蜷起雙腿,整個上半身傾了過去。一夜繁星,幽深高闊。
南易雙手撐在樊若均的胸膛上,自上而下地看他。他的情人被他壓坐在身下,因為他的動作,氣息潮濕,半垂的眼神似火焰噴出。
一雙大手摸上他的腰背,用慵懶性感的聲音問他,“你是不是也有話對我說。”
“謝謝你又找到了我。”南易頓了頓,在樊若均深邃而熾熱的眸光中輕聲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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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雲棠信心百倍,眼前出現一個光屏,上面三條選擇題:一、女配爬床,被男主語言羞辱。二、女配爬床,被男主身體羞辱。三、女配爬床,被男主語言與身體羞辱。
雲棠彎了彎唇角:傻逼系統,你給我選一個。
雲棠CP是系統,是系統,是系統。
系統後來會有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