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文學城

半夏小說

不大不小的屋子裏,坐着一位大夫,兩位劍客。

劍客們四目相對,大夫淡定喝水,品味白水的淡雅,依稀間竟在其中償到了甜滋味。

十一瞧了一眼,笑道:“先生喜歡?”

陸驚墨一臉冷漠的對上了十一的笑臉,心中冷笑,便是你笑得比春天的花還要燦爛,露出一張頂英俊的臉,他也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霍霍他的金子。

“不喜歡。”

陸大夫的聲音很冷,便是未說出‘不需要買,別碰黃金’,十一也從眼神中讀出了淺淡的殺意,他咽下口水,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橙紅的燭火跳動,屋子裏再次恢複了難言的安靜,便是連呼吸聲都輕了些許。

三個男人再次又嚴肅又堅定的看向屋子裏唯一一張床。

陸驚墨:我要睡床!

十一:我要先生睡床!

葉寒崖:我要和驚墨睡一張床!

電光火石之間,蠟油突然滴落,發出啪啦的響聲,蹿起了一道明亮的火焰。

“啪嗒!”

茶盞猛地落在桌子上,陡然間三位男人的眼神都變了。

清冷大夫寒星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沒有說話,而是理了理袖子,拿起身邊的醫書,就着燭火看了起來,他的脊背挺直,眼神堅定,仿佛全天下沒有什麽事情與東西能讓他變了神色,更何況是一張再柔軟不過的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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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墨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床,神色冷淡。

十一着急的站了起來,他在屋子裏來回走着,直到葉寒崖帶鞘的長劍抵住了他的背,他才停下來。

“先生先睡,我與葉公子還有些話要說。”

陸驚墨眼神一亮,矜持地吩咐道:“早些回來。”

兩位劍客默契的沒有回話,提上劍便從大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陸大夫又看了好一會兒的書,直到沒了動靜,才迫不及待的跳上床,柔軟的床鋪讓陸大夫的心瞬間融化,他蹭了蹭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許久,傳來細碎的聲響,依稀間有人靠近。

陸驚墨揉了揉眼睛,迷糊糊的看向來人,喃喃道:“葉……寒崖。”

冷意襲來,之後是帶着熱度的觸感和有些雜亂的心跳聲。

低沉沙啞的聲音宛若天底下最好的樂器發出的最動聽的聲音,“我在。”

眼皮子不安的顫動,陸驚墨到底是撐不住襲來的睡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只是睡前,他仍舊忍不住想到。

葉寒崖的心跳聲真快,有些吵。

第二天中午,陸驚墨醒來便瞧見了幾乎一摸一樣的兩張臉上有着可怖的傷口。

屋內沒有一個人是個瞎子,陸驚墨卻又仿佛成了一個瞎子,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只是用一種冰冷的目光注視着兩人。

這目光好似帶刺的鞭子,不輕不重的落在身上。

十一抿唇,急忙道:“是我自己的撞的。”

葉寒崖淡淡道:“昨夜磕到了床腳。”

這理由也就比上學路上扶老奶奶過馬路高明了一點,陸驚墨往能磕到頂尖高手的床腳看了一眼,思考起買走床腳對付頂尖高手的可能性。

陸驚墨認真的看向葉寒崖,他的語速很慢,又添了幾分愉悅:“若葉公子不嫌麻煩,便去找掌櫃的買下這一床腳,畢竟我不會武功,出門在外總得備一些能拌住頂尖高手的東西。”

葉寒崖:……

高大陰冷的英俊男人沉默了一會,乖乖的去樓下找掌櫃。

十一在旁邊笑出聲。

葉寒崖發出一聲冷笑,淡淡道:“先生身邊的烏鞘長劍便是能拌得住頂尖高手的東西。”

十一:……

冰冷的目光仿佛一塊冰錐死死地釘在心髒,狠狠的絞了一下。十一不敢擡頭對上先生充滿殺意的眼光。

他垂着腦袋,諾諾道:“我……我掙錢養先生。”

先生滿意了。

聽到這話的葉寒崖站在門口抱胸冷冷一笑,陸驚墨瞧不見陰影之中葉寒崖的神色,卻想起了如今都不見蹤影的岑怠。

陸驚墨嘆息一聲,到底是十積分,總是要護着的。

“下樓吃飯。”陸驚墨一句話結束了葉寒崖的冷笑。

一位清冷大夫抱着手中極重的烏鞘長劍下樓,身後墜着蔫蔫的十一,再往後是在背後綁着床腳的葉寒崖。

幾乎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陸驚墨的身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極重的驚呼聲,接下來他們卻把視線落在葉寒崖身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片刻,陡然間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嘲笑聲。

喝酒的大漢喝道:“兄弟,你這床腳可是金貴,走哪裏都背着呀!”

陸驚墨颔首,可不是,這可是能在頂尖劍客臉上留下痕跡的床腳。

一旁的人道:“小兄弟,你可是未斷奶,離了床腳便睡不着覺?”

壯漢驚呼:“這麽大一個廢物竟然還在那裏站着,若是我怕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衆人哄堂大笑。

掌櫃的急的滿頭大汗,只能對着葉寒崖露笑臉。

陸驚墨眼疾手快的按住葉寒崖放在劍柄上的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又看了眼昨日遇到的白衣少俠。

少俠只往他們那兒看了一眼,便冷着臉繼續喝茶。

陸驚墨啧了一聲,對葉寒崖道:“與你初見,你便是同他一般冷漠。”

兩人目光相對。

清冷仙人歪了歪腦袋,他的表情依舊冷漠,寒星般的眼睛卻染上了點點暖意,就好像頭頂上細碎溫暖的陽光。

“可是卻不知為何,只想見一見冷漠的葉寒崖,不想見冷漠的少俠。”

葉寒崖松開了持劍的右手,他凝視着陸驚墨,仿佛不透光的眸子一點又一點藏進了白色的身影,他的左手動了動,五指張開又緊緊握起,微微上揚的嘴角轉瞬即逝。

“嗯。”他點頭,側頭遮住泛紅的耳朵。

陸驚墨見狀舒了一口氣。

機智聰明的陸大夫抓住了葉寒崖被誇獎就會臉紅的弱點,完美的解決了一場即将到來的打鬥。江湖人就是沖動,這裏離縣衙多近呀,這麽打起來可是要進去喝茶的。身為三王爺,多少個人盯着,怎能不瞻前顧後,動手之前多想一想。

陸驚墨拉了拉葉寒崖的袖子,小聲說:“若你心中有氣,就找個地方找個麻袋。”

話落,陸驚墨接收到了葉寒崖有些古怪的眼神。

陸驚墨心中詫異,這不大聰明的眼神,是不是葉寒崖沒明白他的深意?

定是崖底待久了,葉寒崖忘記了朝堂上老狐貍的手段,看來是不是需要時常提醒他,不能讓自家孽徒沒了丈夫。

正想着孽徒,一擡眼陸驚墨就看到孽徒臉上蒙着黑布下來的模樣。

“師父。”謝言與衆人打了聲招呼。

陸驚墨皺眉看着謝言沒戴鬥笠的空蕩蕩腦門,又看了眼刺客标配的黑色蒙面的面紗,一時間懷疑到底是他太正常了還是世界太不正常了。

“昨晚可是做了什麽壞事?”

“瞧了一晚上的撞床腿和自己拌自己。”

陸驚墨:……

陸驚墨合理懷疑孽徒聽了牆角,好在他是個開明的師父,并未計較孽徒的不尊重。他拖着三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壺白水。

餐風飲露的清冷大夫眼巴巴的瞧着三人大魚大肉,義正言辭的和他們講起了三高的危害,并強調了目前只造出了阿司匹林能預防心血管疾病,并沒有研究出辛伐他汀,二甲雙胍等一類有用的藥物。

謝言夾了塊紅燒肉,冷冷道:“年輕,不怕。”

陸驚墨黑着臉閉嘴了。

一旁的白衣少俠卻突然起身,他像是連一秒都來不及等了,足尖一點便到了陸驚墨的身旁。

“先生可是醫聖陸驚墨?”

陸驚墨心中咯噔一下,依稀好似在深夜時分,在電視上瞧見過這般場景。

這到底是綁架的開頭,還是道德的淪喪?陸驚墨陷入了沉思之中。

清冷大夫淡淡的看了眼白衣少俠,寒星般的眸子往下看去,添了幾分冷淡。忽有風吹過,白色衣角微微蕩起,露出了如血的紅綢。

美人平靜的喝了一口茶,平靜道:“不是,不約,吃飯。”

白衣少俠抿唇,他臉上的冷淡少了些許,眼神裏有些急切,他道:“我曾聽說過醫聖的傳聞。”

陸驚墨耳朵動了動,這倒是讓他有興趣聽上一聽。

白衣少俠道:“傳聞中,醫聖有着極其美豔的容顏,他的手上總是綁着一段紅綢,因為解開紅綢便能瞧見深可見骨的傷口。這是他最愛的人給他的傷口,所以他不願見到。自此醫聖尋了一處懸崖躲了起來,只願不聽到傷他之人的消息。”

陸驚墨:!!

葉寒崖捏碎了水杯,他随手拿了塊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手,凝視着陸驚墨,淡淡道:“誰傷了你?”

陸驚墨:……

清冷大夫頂着極危險的目光和可怖異常的笑容,又沉默又心酸的喝了一口白水。

這客棧竟是黑心店,一文錢買的白水怎麽是酸的呀!

陸驚墨看了眼白衣少俠,淡淡道:“聽誰說的?”

少俠道:“四王爺徐治。”

陸驚墨冷笑。

狗狗眼反派已經可以上路了,就是不知手上這一箱金子買的烏鞘長劍是不是極快。

謝謝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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