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文學城
半夏小說
烈日下,徐政撓了撓腦袋,露出一口白牙,用着單純的笑容面對陸驚墨,濕漉漉的眼睛凝視着面前的神色凝重的大夫。
他的動作極快,纖長的手剎那間擡起,指着葉寒崖。
“他的主意,與我無關。”
這語速又快又急,讓陸驚墨有一瞬間的怔楞,他有些疑惑面前這人是不是私底下鍛煉過廚藝,畢竟瞧着模樣颠勺甩鍋的技術練得極為熟練。
謝言驚訝的看向說話的徐政,臉上的神情很古怪,還透着幾絲驚恐。她再回頭,又瞧見了葉寒崖緊抿的嘴角。
葉寒崖依舊是那個話少的黑衣劍客,他抱着手中的長劍,冷漠的視線落在了徐政身上,然而不久,他發出了一聲又短促又可怖的輕笑。
風帶起狂沙,正在烈日下訓練的士兵忽而察覺到一陣寒意。他回頭,看見了自家将軍退後了幾步,躲在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娃兒身後。
女娃兒往右邊走了幾步,露出了冷笑的白衣大夫。
白衣大夫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冷冽的泉水。
“這般看來,言兒也知道這件事?”
謝言沉默地垂下腦袋,不着痕跡的踹了一腳往她身後藏的徐政。
徒弟的沉默讓陸驚墨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他冷冷地看向徐政,又平靜的看了眼葉寒崖,最後微微側身露出了身後的十一。
青衣少俠手中持劍,淩厲的視線落在黑衣劍客的身上,兩張幾乎一樣的面容上面是一致的冷漠。
“動手。”十一淡淡道,他眯起眼,心中卻有些急切,就像天底下沒有相同的樹葉,他也不想有相同的人。
葉寒崖沒有回答十一,他往前走了一步,左手微微擡起,搭在陸驚墨白色的衣裳上。
Advertisement
葉寒崖:“我只是葉寒崖。”
謝言:“我是師父的好徒弟。”
徐政:“我本名徐政,化名徐治。”
一連串的聲音讓陸驚墨耳朵發疼,他冷冷一笑道:“所以,只有徐政騙了我?”
葉寒崖沉默了。
謝言勾起僵硬的笑容。
徐政果斷點頭,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葉寒崖抵在他腰間的長劍,不禁懷疑他與也葉寒崖的兄弟情。他又看了一眼葉寒崖臉上的表情,明确知道,抵在他腰間的長劍能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出,落在他的脖子上。
“我本以為我們是朋友。”這話是徐政對葉寒崖說的。
謝言安慰的拍了拍徐政的肩膀。
從某些方面而言,他也很疑惑為什麽徐政到現在才明白和葉寒崖做不成朋友。
陸驚墨冷笑,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瞎子,瞧不見葉寒崖持劍的雙手。
傷心的閉上眼,突然覺得自己朋友稀少的陸驚墨打開了郵箱。
【前輩,我很難過】
前輩的回複很快,甚至還有些急切。
【別擔心,還有更難過的時候】
陸驚墨咬牙,帶着沉痛的心情關上了郵件,他本以為前輩是他唯一的朋友,沒想到也是幸災樂禍的看客。真心喂了狗,陸驚墨有些難過,他低落的垂下腦袋,淡淡道:“我不想知道了。”
夕陽西下,只餘下落寞的白色身影。
謝言伸手,張了張嘴,到底說不出話來。她真的錯了,不該在知道真相的時候還瞞着師父,如今師父這般傷心的模樣,真怕他做出什麽傻事。
徐政皺眉:“他好像很傷心。”
謝言冷冷道:“因為你傷害了他。”
十一冷冷道:“因為你們騙了他。”
葉寒崖:盯
徐政:……
鍛煉好的士兵這時候上前道:“将軍,醫聖去哪裏,不在這兒留宿了嗎?”
徐政:!!
他好似的确未曾與陸驚墨說過留宿的事情,更何況這地方容易迷路。
“我可曾與他說過在何處休息?”
謝言眼前浮現了師父傷心的模樣,心中一怔:“未曾!”
十一:“先生!”
葉寒崖:“找人!”
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有時候被找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陸驚墨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上去,他正和系統說着話。
“帶我出去!”
【叮咚,一次一千積分】
陸驚墨一時間不知道是系統換了職業還是強盜做了系統,“之前是以一積分為單位,現在一千分為單位,你不覺得你的要求有些狂野?”
系統沒有回話,陸驚墨看了一眼被風卷起的落葉,心中一陣心酸。
“我本以為,我要走的時候,會有人拉住我,不求孽徒孝順,卻沒想到十一也不管我。”
陸大夫傷心的抱着膝蓋,整個人又落寞又傷心。
明明是他們三人不對,而他都要離家出走了,這三人竟然沒有攔着他。
“孽徒!”
陸驚墨抹掉眼淚,突然覺得不能這般原諒三個人,他決定要折磨他們。
從今以後,他要吃最貴的米,喝最好的酒,做最大的死的陸驚墨。
“系統,我不想完成劇情,我只想揍他們!”
【有可能他們是想讓你一個人靜一靜】
陸驚墨冷笑。
他不聽就是不聽,從今以後他就是複仇歸來的陸驚墨。
心中剛剛有了決斷,陸驚墨就聽到了十一與葉寒崖的聲音,他趕忙理了理衣服,把曲起的雙腿放下,一臉冷淡的看向衆人。
十一:“先生!”
謝言:“我錯了!”
葉寒崖:“我錯了。”
徐政:“他們錯了!”
這話剛落,衆人便一致的把視線落在徐政身上,大白牙撓了撓腦袋,對上了陸驚墨的視線,他瞧見了冷漠淡定的陸大夫的身後依稀間有幾條張牙舞爪扭曲的巨手。
陸驚墨突然笑了,淡淡道:“我記住你了。”
徐政腦門上的冷汗突然就冒出來了,他顫顫巍巍的擡手,道:“冷……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