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坑深九米

茗帶着隊伍回到本丸時,亂藤四郎的眼睛已經腫成了一對核桃,他慌慌張張的環視一周後猛的紮進自家藥研藤四郎的懷裏開始了新一輪的魔音洗禮。審神者有些心虛的拖着歌仙鑽進手入室,關上大門假裝把人家弟弟帶出去卻哭着回來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重傷的歌仙兼定被三下五除二包紮好拍上加速符丢在凳子上給主君撐傘,茗拿着他的本體一路從上到下将小物拆了個精光。她從工具箱裏翻出各種瓶瓶罐罐,帶上一次性醫用口罩後熟練至極的對刀劍進行了維護。研磨、擦拭、上油後又專門用靈力走了兩遍,最後才重新安裝好刀镡,扣好目貫,再纏好卷柄。坐在邊上發呆的歌仙還沒反應過來,整個手入過程就徹底完成了。

沒有傳說中的奇特感受,但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主君的速度夠快,他還沒來得及感到“被扒光”的尴尬,一切就都結束了。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文書的事過兩天再說。對了,把剩下五個人也喊來,怕是誰受傷了不肯說,我也不知道,小毛病拖成大問題就不好了。”她面色淡然的将手入臺清理幹淨,一點也沒有前天站在門口聽說本丸裏全是男人就要以死證明清白的架勢......

所以,我們那天全被她涮了吧?是吧?是吧!一定是的啊!

粟田口家的房間內,一圈短刀圍着亂團團直轉,穿着白大褂的藥研無可奈何的任由穿着裙子的弟弟挂在自已身上,一期一振坐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吵吵鬧鬧,角落的矮桌上還擺着留給亂的點心。

“好了好了,你還沒來得及嘗嘗主公從萬屋帶回來的蛋糕,大家專門留了一份看上去最可愛的,快擦擦臉去吃吧。”

聽到大哥的聲音,亂就着藥研的衣服蹭了蹭自己的花貓臉,蹦跶着端起盤子大口咬下:“好甜!真好吃~”

等他消滅掉整塊嵌着水果和裱花的巧克力蛋糕後,粟田口一家正襟危坐開始讨論起來。亂大致說了戰鬥的情況,着重講了講最後的遭遇,藍眼睛裏再次蘊滿淚水。

“好了,不要傷感了。那并不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好在我們足夠幸運,不必經受這樣的折磨。對了,你有看清主公是怎樣擊退那個藥研的嗎?”一期一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眼鏡少年,頗有些不大自在,他當然知道弟弟們的攻擊并不弱于任何人,但未曾極化的短刀防禦能力确實偏低。主人能夠一擊重傷滿級的藥研藤四郎,那麽她也可以輕而易舉幹掉任何一振粟田口......人類,真的能做到嗎?

亂偏過頭仔細想了想,咬着指甲說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只記得眼前閃過了一道金光......也許是振刀?可是哪有刀的刀身會是金色的?虎徹嗎?”

一期一振搖了搖頭:“不,虎徹的刀身也是玉鋼鍛造,并不是金色的。主公來到本丸才第三天,不必着急。不要輕易試探她,雖然看上去她對孩童身形的付喪神非常寬容,但那并不是我們僭越的理由。”

這時和室的門被人輕輕敲響,歌仙兼定的聲音傳了進來:“失禮了,亂藤四郎在嗎?主公在手入室,請前去進行修複,我還要去通知其他人,失陪了。”

他剛剛轉身,一只小手推開幛子門,長發少年撲過來揪住他的袖子不放道:“歌仙先生,您已經恢複了嗎?我并沒有受傷,也要去手入室嗎?”

歌仙兼定這會兒心情非常好,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是的,主公怕有誰受了小傷不放在心上,特意要求我來通知你們。就當是保養喽?好了好了,我還要去找其他人呢,去吧。”

茗端坐在手入室裏,沒過一會,今天跟随她出門的六振刀再次全部推門而入。歌仙坐在後面幫她撐傘,其他刀依次将本體卸下放在她面前鋪了白棉布的臺子上。

“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也不注重保養,誰說磕磕碰碰不用修複了?瞧瞧!這誰的刀上全是指頭印子?”

笑面青江有些尴尬的說道:“啊......我昨天去廚房幫忙的時候一時着急拿本體削了土豆來着......”

“你怎麽不幹脆跟菜刀住一塊?”茗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順手抄起大肋差麻溜的開始拆。青江順勢盤膝坐下,斜倚着手入臺湊近她道:“哎呀哎呀,主公大人,脫下男士衣服這件事,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沒人的時候再進行......”

茗拿起一小塊玉鋼塞進他嘴裏:“吃吧,省得哪天因為這張嘴被人打死。”

除了他,其他人都老老實實找個地方坐下等着接受修複,一時之間手入室裏非常安靜。

茗像是對待重傷一樣小心修複保養每一振刀,包括嘴裏被塞滿玉鋼躲在角落的笑面青江。她戴上口罩後用鹿皮力道不輕不重的擦拭刀身,去除掉殘油後重新擦拭,複又撒上滑石粉繼續擦拭,細細研磨掉刀身上的細小劃痕。最後,她重新從一個小罐子裏掏出一塊白色膏狀油脂,碾開後取出一點塗好。

她的動作仍舊很快,平和的靈力随着動作逐漸滲入刀劍本體,最後她拿着小鹿皮連刀镡都擦到閃閃發亮才将他們一一裝回原樣。

此時,茗擡頭看了看衣裳都變得鮮亮起來的付喪神們點點頭滿意道:“年紀輕輕的,穿些好顏色衣裳,不要等到歲數一大把了再去裝嫩。要不是你們這些小物都不能換掉,真不想看你們穿些短裙短褲并那些烏壓壓的玩意兒,不冷嗎?”

說到穿着,亂藤四郎十分有興趣的湊過來怯生生扯着她的衣袖:“主公大人!您不喜歡男孩子穿裙子嗎?”

“我是怕你們着涼!無論是誰都不能晾着小肚子啊,再說,褲子裙子那麽短,遇到壞人怎麽辦?哪怕是男孩子也不能随便讓人看到內褲!長點的裙子不好看嗎?你去買,在家穿穿也不妨礙幹活。”

她像個老太太一樣絮絮叨叨,面前的刀劍們表情舒緩,亂藤四郎更是大着膽子把頭靠在她的膝蓋上:“吶吶,主公大人,今天亂沒能保護好您,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鍛煉自己噠......那道金色的閃光,真漂亮啊!”

茗笑着拍了拍他的頭:“人小鬼大!想問什麽就直接問,不要兜圈子。”

聽到自家主公這樣說,他支起身子仰頭看去,傘下的女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是長輩縱容小輩一樣目光溫和。

“哼!不問啦不問啦,反正主公是我們噠,誰也搶不走!”

茗笑着讓他坐在身前,伸手揪着他的長發編了兩個橡皮辮兒:“哎呦!這樣好,襯着你的小裙子挺俊的,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長頭發就要好好梳整齊,你還是個孩子家,留不上頭,不然梳幾個漂亮發髻也是極好看的。”

眼看現場就要失去控制,同樣長頭發的江雪左文字宣了聲佛號帶着“披頭散發”的宗三左文字告辭而去,打開和室正好撞見前來報告的壓切長谷部:“主公!您交代的東西到了,還有這封信。請您過目!”他微微低着頭,将信紙遞上來後找了塊不影響進出的空地站好。

茗接過信紙仔細看了一遍,微微皺眉後将紙張重新疊好塞進袖子裏:“走吧,喊幾個閑着沒事的成年人過來,不要去驚動今天做內番的。”

本丸裏目前眼睛能看到的閑人,莫過于坐在湖心亭喝茶的幾振刀。

看到打招呼的主控打刀和撐傘站在邊上的黑衣女子,小狐丸、三日月并莺丸放下茶杯走過來。

“主公的家人寄來了一些東西,需要有人去拿。大人說不要去打擾內番當值的刀,只好請諸位幫忙。”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拿東西而已,老爺爺也是可以幫上忙的!”一身老人保暖毛衣外罩藍色居家服的青年眯眼大笑,頭上兩根呆毛随着笑聲微微顫動。茗擡起傘看了看那兩根頭發搖了搖頭感嘆道:“好端端的年輕小夥子,非要當自己是個糟老頭,你怎麽想的?”

青年摸了摸頭巾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嘛,身為天下五劍的其中一把,被說是最美的呢。誕生于十一世紀末。也就是說是個老爺爺了呢。哈哈哈......”

茗将傘沿掀起一些,擡頭看了看他:“哦哦哦哦哦!我聽過,一共五個小夥子,是近來11區比較有特色的鋼鐵手工造物。不過你的話,好像因為刀匠過于追求美感而導致刀身重心偏移,不太适應戰鬥呢,有好好照顧自己嗎?刀劍之身,離開熔爐後就不會再想回去了,工匠弄成什麽樣,這輩子是改變不了的,你想開一點。”

“啊哈哈哈哈哈,主公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童謠名字就叫“踩到貓”,聽上去很可愛。我實在不太能欣賞那種基本和鬼故事沒什麽差別的日本古典童謠,還是來個輕快點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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