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二樓VIP休息室。

池野打開門時,看見周櫻婉坐在沙發上偷偷抹眼淚。

“媽。”池野踱步過去,蹲身握住周櫻婉放在膝上的左手。

“你怎麽來了?”周櫻婉趕緊別過腦袋,迅速擦拭了下眼角。

“哭什麽啊?”池野拿過紙巾遞在周櫻婉手裏,“替我委屈?”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徹底破開了周櫻婉僞裝的面具,讓她情緒再也不受控制,崩潰哭出聲:“他不能這樣對你。”

“這些年,我不是容不下小隐,雖不說待他如親生子,卻也從不曾虧待過他。”

“我與你父親夫妻這麽多年,能做的,能包容的,我都做了,可他從來看不到我的好,看不到你的努力。公司當年陷入危機,他在洛杉矶陪小隐媽媽,就連你車禍失明,他也沒有回來!”

“他不愛我,我知道,他為什麽……連你也不愛?逢人他只誇小隐,處處為小隐着想,可我的兒子,明明這麽優秀,傾耀現在能比從前更加輝煌,都是你一步步挽救回來的。”

周櫻婉悲切哭泣,撫着池野的臉:“他憑什麽這樣對你?”

池野能理解周櫻婉的心情,相比周櫻婉的激動,他卻非常平靜:“媽,我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看法,也不需要他遲來的補償,你不要為這種事難過,我也不覺得委屈,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周櫻婉擺擺手,哽咽道:“我不是想計較什麽,我只是,只是……太難受了。”

那種被背叛還要笑臉迎人,那種無論做什麽都得不到肯定的心情,真的快要壓垮她了。

池野拍着她的背,冷不丁問:“媽,你想離婚嗎?”

周櫻婉直愣愣看着他,嘴巴動了動,又嘆息撇過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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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母子就這樣沉默着,誰也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尖銳的手機鈴聲劃破安靜。

周櫻婉擦了擦眼淚,說:“是不是你爺爺找你了?”

池野掏出手機一看,不是池正華,是楚笑,他說:“我去接下電話。”

周櫻婉點點頭。

電話剛接通,楚笑就喊了起來:“哥,哥,你擱哪兒呢?”

“怎麽了?”

“陸……不是,嫂子,嫂子出事了!”

“你說什麽?!”

庭雲酒店,是傾耀集團旗下的高端酒店。

在這裏辦宴會的都是名流世家,因此安保和隐私工作都做得特別好。

池野實在想不出,陸清炎會出什麽事,但是在聽到楚笑驚恐的喊叫聲時,向來沉穩冷靜的他,在下樓梯時差點踩空摔下去。

宴廳依舊賓來客往,看起來大家好像還不知道後花園發生的事故。

池野在楚笑的指引下故作鎮定地從後門去了花園。

花園有一方泳池,岸邊稀稀松松圍着幾個人,燈光昏暗,看不清人臉。

池野吩咐楚笑找人把後門守住,盡量不要讓賓客出來碰上這一幕,省得又會被人添油加醋亂傳。

楚笑應下後,快步回了內廳。

寒夜漫漫,冷風剮得人臉生疼。

池野腳步淩亂地沖向池邊,在那裏,他看到了餘舟和齊郁。

“阿野,我,我們……”餘舟向前想解釋。

池野雙眼血紅,陰沉着臉低吼:“滾開!”

沒有餘舟的阻擋,池野這才看清,地上躺着一個人,西裝褲管貼着小腿,腳上的鞋都沒了,司長夜正蹲在旁邊幫他做心肺複蘇。

池野渾身血液冰涼,喉嚨哽痛,四肢僵硬得快要站不住。

他懊惱極了!痛恨自己的狂妄自大。

他總覺得能憑一己之力改變故事的走向,所以才會對今晚掉以輕心。

原著裏,新年宴會這晚,渣攻和時玉在花園裏偷情被尋出來的陸清炎撞破。

陸清炎這才知道,時玉是渣攻的舊情人,也明白,為什麽那湯打翻後,渣攻會那樣不近人情地懲罰他。

所有的事都有跡可循,他像個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陸清炎腳步不穩地往外跑,時玉跟着追了出來。

宴會來的人很多,時玉怕陸清炎把醜事鬧上臺面,損了他們名聲,故而對陸清炎緊追不舍。

兩人拉拉扯扯來到泳池邊,陸清炎腦中亂得如一鍋漿糊,時玉哭哭啼啼道:“你別誤會,清炎,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哥哥……”

噗通~”

話還沒說完,時玉掉進了泳池。

追出來的渣攻正好看到這一幕,陸清炎吓得嘴唇顫抖,他拼命解釋:“不是,不是我,我……”

渣攻目眦欲裂,一腳把陸清炎踹進泳池,自己也跳了進去,他把時玉撈了起來,卻任由不會水的陸清炎慢慢下沉。

若不是聽到動靜的司長夜趕來,陸清炎可能就死了。

一早就知道劇情發展的池野,今天盡力避開時玉,也不讓陸清炎出宴廳門。

他原以為,只要沒有偷情這件事,陸清炎就不會出意外。錯了,還是錯了。

他只離開了一小會兒,半小時不到,陸清炎還是沒逃過被虐的命運。

這該死的狗血文設定,是想法設法地要糟踐陸清炎。

“阿野,別激動,不會有事的。”齊郁扶了池野一把,安撫着他的情緒。

此時的齊郁狼狽不堪,西裝外套不知所蹤,濕透的襯衫緊緊貼着皮膚,露出健碩的胸肌。

池野冷漠打開他的手,正要往司長夜那邊去,一道弱弱的聲音在角落響起:“老公……”

池野側頭,陸清炎像只落水小狗,坐在不遠處的花臺邊,白淨的臉蛋兒滾落着水珠。

不是他,躺在那裏的不是他。

這個認知讓池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他跌跌撞撞跑向陸清炎,蹲在他的身前,撫摸着他的臉,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清炎冷得牙關打顫,池野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

這時,酒店的服務生正好送來毛毯,池野把陸清炎團團裹住,擁在懷裏。

“老公……”他就像強裝了許久堅強,在看到可以依靠的人時,終于可以宣洩無盡的委屈。

“我在我在,”池野連連應,“別哭,炎炎,別哭。”

“時先生……我和他,不是我……”陸清炎吸着鼻涕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我知道,我相信你,”池野親了親陸清炎的眼睛,“你別怕,你說什麽我都信。”

“噗~”司長夜做完胸外按壓後,地上的人終于吐出一大口水,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齊郁和餘舟趕緊圍了上去,把毛毯替他蓋上。

“終于醒了,小玉,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餘舟關切問。

司長夜長舒一口氣,退到一邊。

時玉目光渙散,他的視線在附近人身上掃了一圈,虛弱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哥哥的聲音。”

齊郁搖搖頭,示意他閉嘴。

這裏除了他們,還有司長夜和酒店服務生,時玉若是這會兒鬧出和池野的關系,旁人就會腦補,他是和陸清炎争風吃醋打架掉進泳池的。

可陸清炎有池少夫人這個正式身份,而他時玉,左右不過是一個觊觎人家老公的小三。

放任夫人和小三打架的池野,更是徹頭徹尾的渣男。

不管于他們哪一方來說,傳出這種緋聞都不會太好看。

齊郁作為雙方的好友,自然是站在他們兩人的立場考慮問題,他趕緊打斷時玉,說:“救護車來了,馬上去醫院,你再忍忍。”

時玉的目光終于搜尋到了池野,令他難受的是,對方就連一個關切的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時玉朝池野方向伸手抓去,被餘舟一把握住:“沒事了啊,剛剛都只是意外,不要害怕。”

“怎麽回事?”一道威嚴的聲音赫然傳來。

到底還是驚動了池正華。

時玉的父親也在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他跑去握住時玉的手,急切問:“玉兒,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池正華面色不虞,欺負?他那兒子精得跟猴似的,誰能欺負他?

池正華看向陸清炎,一向老實乖巧的孫媳婦兒正縮在大孫子懷裏,瞪着一雙澄亮的大眼睛,膽怯的看着他。

“清炎,不要害怕,跟爺爺說,你們是怎麽掉進水裏的?你又不會游泳,這多危險啊?你放心,盡管說,爺爺會為你做主的。”池正華護短得非常明顯。

聽到這,陸清炎的眼睛看了看齊郁和餘舟,嘴巴一撇,就開始“啪啪”掉眼淚,哭得甚是悲切。

“啊,那個,池爺爺,是我們,我們邀請清炎出來玩雪,結果他和小玉不小心滑進了泳池,沒有誰欺負誰。”齊郁急忙搶話。

他怕陸清炎頭腦不清醒,把他們背後說的閑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那真的就不好收場了。

“真

的?”池正華看向陸清炎。

陸清炎只顧“嗚嗚”哭,沒否認,也沒肯定這個說法。

“真,真的。”餘舟也插話搭腔。

池野心疼摸着懷中人腦袋,說:“爺爺,我先帶他去洗澡,不然又得感冒了,有什麽事,我們晚點再說。”

池正華點點頭:“也好,去吧。”

池野把陸清炎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走了。

時玉也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擡上擔架,他溺水時間長,需要再做一些檢查。

一場鬧劇就這麽暫時平息了下來。

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

池野在酒店四樓開了一間大套房。

他把陸清炎放在沙發上,開完空調,又去浴室放熱水。

所有的一切都是溫暖的,唯獨沙發上那個小可憐冰涼得讓人心疼。

池野替他解着衣扣,說:“濕衣服脫了,自己去泡個熱水澡,好嗎?”

陸清炎抽抽噎噎:“你呢?”

“我會一直在房間裏,哪裏都不去,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陸清炎整個人都濕噠噠的。

衣服上是冰涼的池水,臉上是斷不了線的淚珠。

“你不能……幫我洗嗎?”陸清炎泣聲問。

池野懵了。

幫他洗澡?那,那不是要把他看光?

年近三十的正常男人,說是一點欲望也沒有,都是假的。

平時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是拳頭捏爆了裝出來的。

每晚抱着陸清炎睡素覺,姑且還能忍耐不變成禽獸,但是現在……

他是男人,又不是僧人!

“炎炎,抱歉,我不能。”池野只思考了片刻,就開口拒絕。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一直保持理智,也怕傷到這像瓷娃娃一樣的人。

陸清炎的西裝外套和小馬甲已經被脫了下來,內裏的白襯衣貼着皮膚,隐隐還透出了兩點淡粉。

池野呼吸一窒,別過頭不敢再多看,說:“你自己來。”

他正欲站起身,想出去抽一支煙冷靜一下,陸清炎像是知道他要離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濕睫一顫,溫熱的眼淚又滾了出來。

“老公,我和時先生長得很像嗎?”

池野不明所以,反問:“為什麽這麽說?”

其實因為設定的原因,時玉和陸清炎是真的有幾分相似的,但在池野看來,分明是陸清炎更可愛一點,五官更精致一些。

“你和時先生不是舊友……”陸清炎答非所問。

池野靜靜看着他。

“你們以前是戀人,對嗎?”

果然,在今晚會發生的事,一件都不會落下。

見池野沒有反駁,陸清炎哭得更厲害了。

“所以我真的就是他的替身嗎?嗚嗚嗚……”

池野蹙眉:“誰說的?”

“他們都這樣說。你娶我,只是因為,因為我長得像時先生。你直到現在都不肯碰我,不是因為我年紀小,是你,你根本就不想碰,因為贗品就是贗品,永遠都比不過你心裏真正愛的人。”

他很少看到陸清炎這樣。

從前他也愛哭,但就像柔柔弱弱的小貓,躲在牆角裏獨自舔舐傷口。

而現在,他脖頸和額頭的青筋暴凸,就像踩到捕獸夾的野獸,疼得撕心裂肺,又無處可逃。

“不是這樣的……”池野不知該從哪裏解釋起。

他手足無措地想去捧他的臉,陸清炎猛地站起身,腳步蹒跚地往外走。

“去哪?”池野攔住他。

“我要去淹死自己,反正你把水都給我放好了。”

“胡說!”池野把他攔腰抱起,“炎炎……”

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無奈繼續道:“我給你洗,給你洗還不成嗎?”

陸清炎停止了哭鬧,轉頭問:“真的嗎?”

池野:“真的。”

浴室熱氣蒸騰,陸清炎躺在寬大的嵌入式浴缸裏,渾身白得發亮。

池野坐在一旁的大理石臺面上,熱水清澈,陸清炎的身體就那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前,他無所适從,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都是男人,陸清炎有的,難道自己沒有嗎?為什麽還是會這麽心癢難耐?

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陸清炎眨巴着紅腫的眼睛看向他

,像下定好了決心似的說:“老公,替身也可以,你別不要我行嗎?”

池野不意外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書裏的陸清炎,确實是這樣想的。

他有些心疼地撥了撥陸清炎的頭發,問:“傻不傻?”

“我願意傻……”陸清炎聲音嘶啞,“反正你也總說我笨。”

“你不是誰的替身,你就是你。”池野鄭重道。

陸清炎垂着眼,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跟我講講嗎?”池野曲着手指蹭了蹭陸清炎的臉蛋。

那人立馬乖巧貼了上來,享受着他的愛撫。

“我不小心聽到他們的談話,有些難過,想出去透透氣,時先生好像不放心我,從後面追了上來……”陸清炎閉着眼睛,拉着池野的手放在頰邊,“他想和我解釋,但是那個時候我什麽也聽不進去,後來在拉扯間,我們一起掉進了泳池。”

“我不會游泳,是齊先生把我撈上來的,還好他來得及時。”

池野表情陰沉:“所以替身這些話,是從他們口中聽到的?”

“嗯。”陸清炎松開池野的手,趴在浴池邊沿,腦袋枕着手臂,情緒低落道:“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坐在卡座等你,他們過來聊天的時候,沒有看見我,說話自然就沒有避忌我了。”

池野知道,那群人湊在一起,說的話絕對不會太好聽,他能想象到,陸清炎當時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時,心裏是有多難受。

“對不起。”除了這個,池野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什麽對不起?”陸清炎挑着豔紅的眼尾看他,“如果是因為不喜歡我的話,不用抱歉的。這種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我知道,我有時候……确實不讨人喜歡,遇事只會哭,不像時先生……”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池野俯身重重親吻他,直到舌尖被吮到發痛發麻,兩人才分開。

“對不起,那個時候沒在你身邊。”池野撫着他紅腫的唇認真說,“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其實很喜歡你。”

陸清炎聞言,眼睛驀然瞪大了幾分,“你,你說喜歡我?”

池野:“如果不是喜歡你,會

每晚抱着你睡嗎?會和你接吻嗎?那豈不是耍流氓?”

“是,是那種喜歡嗎?就是想談戀愛的喜歡?想過一輩子的喜歡?”陸清炎語無倫次問。

“是。”池野堅定回答。

“嘩啦!”陸清炎從水裏站起身。

如玉般的身體滑動着細小的水珠,他伸手抱住池野,“你沒哄我?”

“不哄你。”

得到肯定回答,陸清炎破涕為笑,摟着池野的脖子就要親。

池野偏了偏頭:“衣服先穿上,不冷嗎?”

陸清炎無辜眨眼:“真的要我穿嗎?”

池野:?

“老公,你要了我吧。”

池野喉結滾動。

在做人和做男人之間艱難選擇。

但這次,陸清炎不再給他猶豫的機會。

他淺啄着池野的眉眼,然後是高挺的鼻梁。

滑到那張菲薄的唇時,他先是舔了舔,水潤的眼睛透着深深的迷戀:“我其實在嫁給你那天,就準備好了。我今年二十,不算小。”

邊說,邊用手去勾池野的皮帶:“再說了,我們兩個,是合法的。”

池野理智瞬間崩塌。

算了,做什麽人?反正男人禽獸起來都不算人!

池野摟着他的腰,一把把他從水裏抱了出來,伸手拉過一旁的浴巾給他裹上。

黑發還在滴水,陸清炎被放在洗手臺上,池野拿着吹風站在他面前幫他吹頭發。

兩人都沒說話,陸清炎的腳卻不老實地在池野身後刮蹭。

“嗡嗡”聲戛然而止,池野目光沉沉盯着他。

那洶湧的,直白的感情,覆蓋了那雙眼睛素有的冷漠沉穩。

宛如猛獸,正要向獵物露出鋒利的爪牙。

陸清炎一點也不害怕這樣的男人,相反,他內心無比興奮地期待着。

期待對方大汗淋漓,對着自己失控的一面。

池野放下手中的吹風,雙手撐着臺面,附在陸清炎耳邊道:“不怕你笑,我其實……不太會這種事,你呢?”

兩個人,總要有個會流程的吧!

池野只知道男人和男人行極悅之事,是要做許多準

備工作的,否則另一方很容易受傷生病,但是具體怎麽做,他是一點經驗也沒有。

陸清炎愣了愣,說:“我手機裏有視頻,要不,我們學學?”

池野:“你手機裏還有這些視頻?”

陸清炎呆呆:“昂,學,學無止盡。”

池野:……

我是不是該誇你兩句?

雪落無聲,晨光熹微,池野一夜未眠。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挫敗感。

印象裏,自己好像就沒有不會的,但是昨晚……

池野偏頭看了看還在睡的陸清炎,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他的唇上,真是辛苦他了。

自己什麽力也沒出,也沒讓他舒服到。

愧疚,自責和失敗感折磨了池野整整一夜。

他悠長嘆氣,楚笑說得也不全錯,他的技術是真的有點差,并且差到會影響夫夫感情的地步了!

池野把陸清炎往懷裏摟了摟,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時,男人緩慢睜開了眼睛,嗓音嘶啞說了一聲:“疼~”

“哪裏疼?”池野心焦。

不會是又生病了吧?

“嘴巴,喉嚨,都很疼……”

池野難得臉紅,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然後問:“那……喝點熱水?”

陸清炎搖搖頭:“不喝。”

池野拍着他的後背,低道:“對不起,第一次沒給你好的體驗。”

陸清炎眯着眼睛笑:“但我覺得……昨晚的體驗很棒。你好溫柔,舍不得讓我疼,我知道。”

一大早看到愛人在自己懷裏撒嬌,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池野昨晚的躁郁一掃而空,也跟着陸清炎笑起來:“我以為,你會很失望。”

“怎麽會?我老公……天賦異禀。”

說完這話,陸清炎害羞地把臉埋進池野的頸窩。

天賦異禀?

池野反應過來他誇的什麽,心情大好,他溫柔親吻着陸清炎的頭發,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到讓你不受傷并且快樂的方法。”

陸清炎羞怯的“嗯”了一聲,隔了半晌,他又問:“你今天去公司嗎?”

“要的,今天

有個重要會議。”池野說,“你還沒睡飽的話,就再多睡會兒,睡醒給我打電話,我讓司機來接你回家。”

“好~”陸清炎拖長音調回答。

媽的,真乖!想親死他。

*

元旦第二天,公司依舊忙得熱火朝天。

池野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擠出了一點休息的時間。

手機“滴滴”響了兩聲,來自陸清炎的消息。

【陸清炎:老公,秦助理已經把衣服給我送來啦,他說是你挑的,我很喜歡。】

緊跟着下一條,是一張自拍。

池野嘴角忍不住上翹,回:好看。

【陸清炎:我回家了,今天我爸媽會過來,老公會早點下班嗎?】

陸家有了池家的支持後,公司慢慢起死回生。

前不久,陸清炎爸媽飛往國外,處理分公司爛攤子,原本元旦這天是要趕回來的。

奈何天氣太惡劣,航班取消了,所以晚了一天。

原著裏,陸清炎這天連身都起不了。

渣攻那一腳踹得太重了,加之溺水後,他得了重感冒,一直在房間躺着。

陸清炎爸媽不知道前一夜發生的事,以為他賴床不懂事,正要教育他一下,才得知兒子病了,心急如焚。

渣攻颠倒黑白,說陸清炎疑心病重,誤會他出軌時玉,還推時玉下水,結果自食惡果,一起掉了進去。

他言之鑿鑿,甚至提出了離婚。

所有人都信以為真,陸清炎百口莫辯,只會默默流淚。

陸之鳴對此事雖有所懷疑,但他們家現在到底靠着池家,不太說得上話,更不敢撕破臉。

他握着兒子的手,半天才說了一句:“委屈就回來住兩天吧。”

陸清炎沒有回去,因為他知道家裏的難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父母為他擔心。

尤其是看着原本意氣風發的父親,經過數月奔波勞碌,兩鬓斑白,陸清炎到嘴想訴說的委屈變成了一句顫抖的“對不起”。

當時的池野對這段沒有太大的觸動,還覺得陸清炎太過軟弱,不懂反抗。

現在想來,太多外在因素束縛着他,與其說他軟弱,不如說,他不得不妥協

沒有強大的家族撐腰,沒有丈夫的疼愛,沒有綠茶會表演,他活得如屢薄冰。

幸好……

幸好穿來的他,還有機會拯救這個小可憐。

池野手指動了動,回:六點之前會到家。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一定。

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做,除了工作,還有……

辦公室門被敲響,秦時浩推門而入,說:“池總,齊先生和餘先生來了。”

池野表情冷淡:“讓他們進來。”

“好的。”

不多時,齊郁和餘舟走了進來。

齊郁和平時差不多,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旁邊的餘舟則心虛賠着笑臉。

見池野臉色不好,餘舟更加緊張了。

齊郁推了推他:“還不給阿野道歉,害得小玉住院,他肯定連殺你的心都有了。”

餘舟雙手合十做求饒狀:“阿野,對不起啊,我昨晚喝多了,真不知道陸清炎在那,也不該讓小玉一個人追出去。”

“時玉一個人追的陸清炎?”池野依舊臭着臉。

“我和阿齊本來一開始也要去的,但是小玉說,宴會人很多,我們一起離開,容易引人注意,再者,他說他想和陸清炎好好解釋一下,我們在,很多事說不開。”餘舟老實回答。

齊郁點頭:“是這樣的。”

池野單手撐着腦袋:“然後呢?”

“然後我和阿齊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們回來,實在放心不下,我倆從後門溜出去找他們,剛走到花園,就……”餘舟瞟了一眼池野,聲音漸弱:“就看到他們落水了。”

“陸清炎不會游泳,你們知道嗎?”池野咬牙一字一頓道,“昨晚他要有個好歹,你們誰負責?”

“阿野,昨晚真是意外,當時陸清炎的情緒很激動,小玉和他拉拉扯扯,兩人才……”齊郁煩躁揉了揉頭發,“但不管怎麽說,錯在我們,你要罵要打,我們都受着。”

池野冷笑:“剛好你們今天都來了,我就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我和時玉,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了,你們也不必私底下撮合。今天這個道歉,我不接受,因為你們真正該道歉的,是陸清炎。”

就因為你們廢話多,不知道老子昨晚哄了多久!

“什麽?你讓我們向陸清炎道歉?”餘舟驚聲問。

“怎麽?不應該嗎?”池野閑散的語調透着不耐。

“阿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陸清炎不過就是長得像小玉了一點,你也不必把他捧得這麽高!他哪裏比得上小玉?你難道忘了,小玉為了你可以連前途和命都不要了,你和陸清炎才幾天,你就魂都被勾沒了?”

“餘舟,”池野輕蔑低斥,“你算什麽東西?敢對他指指點點!”

瞧着池野是真的動怒了,齊郁出來打圓場:“你別生氣,你知道他這嘴沒把門,回頭我再好好說說他。”

齊郁邊說邊用手肘靠了靠餘舟,示意他服個軟。

餘舟憤憤打開齊郁的手,轉身開門離去。

“你看,小孩子脾氣。”齊郁無奈道。

池野嘲道:“二十三歲的男人,還小孩脾氣?巨嬰嗎?”

齊郁:“是,這事是他不對。不過阿野,其實我和餘舟一樣,都不太明白你為什麽突然把陸清炎捧得這麽高?你真的忘了小玉了嗎?而且昨晚差點死掉的是他,你一句關心也沒有,今天還急着和他撇清關系,真的有點傷人。”

池野直視着眼前人:“時玉是什麽樣的為人,我比你們更清楚。”

“還有,不要用一段充滿算計的感情,來道德綁架我一輩子。”

“阿野,你就像……變了一個人。”

齊郁離開後,池野煩悶地站起身點了一支煙。

他來到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繁華的城市,銀裝素裹的大廈,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是都被他踩在腳下。

都說高處不勝寒,但人,就是要站在高處,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時間掐得正好,秦時浩進來送午餐,池野頭也沒回道:“這兩天餘董的電話不要接進來,你就說,和海恒集團的合作,我要重新考慮。”

海恒集團是餘家的公司,最近想搭上傾耀買下南城那塊地皮,開發新的商業圈。

想合作的人很多,池野看好海恒,一來是餘城海從前是池正華的部下,他來和池野談了幾次,誠意滿滿,池野準備做個順水人情,二來,海恒這幾年在

房地産行業發展得不錯,他們給出的方案也是最靠譜的,所以池野本來已經準備和海恒簽合同了,但現在……

秦時浩看着自家老板孤獨強大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一種‘天涼餘破’的感覺。

他扶了扶眼鏡,聲無波瀾回:“好的。”

“對了,把池隐給我叫過來,我有事問他。”

“我這就去。”

*

楚笑是吃過午飯後過來的。

他往椅子上一靠,問:“嫂子還好吧?”

“嗯。”

“嗐,我昨天看着時玉那小綠茶跟着嫂子出去,我就有不好預感。我尋思着,跳水環節不是來了嗎?正要追出去,咱那便宜爹,非不讓走,拉着我給這個敬酒,給那個打招呼,急死我了。”

楚笑在得知池野喜歡上陸清炎後,想起自己寫的那些虐陸清炎情節,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覺。他哥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怕被算賬,現在只好裝乖讨巧。

“好不容易擺脫他,我尋着追了出去,嗨喲,齊郁已經下去救人了,我趕緊給你打電話,怕他們合起夥來為難嫂子。”

楚笑這一口一個嫂子倒是喊到池野心坎裏去了。

他緊繃的神情也逐漸松懈下來。

“找你來不是跟你算賬的。”池野說。

一聽到不是算賬,楚笑當即松了一口氣。

“那是……?”他小心試探。

“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請教我?”楚笑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哥,他這無所不能的哥哥,還有請教他這個廢物的時候?

“咳。”池野有點難以啓齒,但一想到昨晚的窘境,他把心一橫,還是開了口:“關于那方面的。”

“哪方面?”

“就是你說我技術差那方面!”

“嚯~”楚笑嘴巴撅成“O”字型,“哥,你終于敢正視這件事了?我早跟你說了……”

池野瞪他:“少廢話!”

“哈哈哈,好好好。”楚笑盡量忍笑,端正坐好,“你和嫂子之間具體出的什麽問題?是時間短還是他沒感覺?”

池野的臉又沉了下來。

他絕對不會說,他昨晚汗都憋出來了,但就是……沒怼進去。

好煩,言桃視頻給他沖擊力太大了,他只記得床上那大片血跡以及受傷的身體,因此只要陸清炎露出一點點痛苦的神色,他就不敢再用力。

就這樣,美好的夜晚白白浪費。

“具體細節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傷到他?”

楚笑賤兮兮湊近,把手伸到池野面前,食指,中指,無名指,挨着伸出。

“循序漸進,哥,你懂我什麽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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