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螳螂捕蟬

第18章 螳螂捕蟬

樹木、樹木、樹木,前方的景象由樹木組成,枝丫按照自有的方式進行競争式的生長,忍受不了寒冬而使樹葉脫落殆盡的枝丫,向沒有樹葉遮擋的天空伸展,如同藤類植物一般糾纏。

在下方以人的視角仰面進行觀看,就會發現天空與冷白的月光,都被這黑色的枝丫如夜色之下的波瀾湖水一般,以一種破碎的方式分割開來。

雖說和美麗以及醜陋都毫無關系,但這副景象,如果要用一個人類對園林的詞彙,進行概括的話,[蕭條]或許能擔其任。

這裏是位于冬木郊外的愛因茲貝倫森林。

而遠處映照着暖色燈光的城堡,就是聖杯戰争起源者的三個家族之一——愛因茲貝倫從十八世紀以來便開始建立在這裏的據點,每年不斷的修繕、維護、與保養,并以六十年使用一次的頻率伫立于此。

但現在望着這一切景象的存在,卻沒有以上這樣專注于景致的感想。

“就是這樣原本算得上優秀的魔術師家族,卻不知廉恥的放下`身為魔術師的矜持與驕傲,竟然雇傭了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那種魔道之恥!”

肯尼斯的眼神中滿是嘲諷,望着遠處的愛因茲貝倫城堡,就像是望見了什麽卑鄙下流到極點的污穢之物一般,将嘴角含滿譏诮的提起。

發表了一通感想之後,肯尼斯沉下聲音,以命令式的語氣開口:

“Lancer。”

金色的靈子,如同河流中的河水回歸到原本的位置那般聚合起來,形成一個身材健美的男性,手持着魔槍的從者聽聞禦主的指令,單膝跪伏在對方的身前。

“我之主君,有何命令?”

聲音中充斥着堅毅的Lancer擡起頭望向禦主,蜂蜜色的眼瞳中滿是忠誠。

然而居高臨下的肯尼斯,看到的只有Lancer俊逸非凡的臉龐上,那右眼下方、更為其容貌增添一份魔性的淚痣。

‘如果不是這張臉,不是迪盧木多·奧迪那,這個在歷史上就用自己的美色,不齒的勾引主人未婚妻子的從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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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怎麽會這樣狼狽,以至于好不容易搭建的魔術工房,也被衛宮切嗣那個下流的魔術師殺手炸毀……索拉薇對我的态度更不會像如今這樣冷淡……’

想到這裏,肯尼斯的臉部肌肉不禁因嫌惡和嫉妒而抽搐了一下。

察覺到禦主不悅視線的Lancer連忙低下頭,但還是迎來了肯尼斯不悅的聲音:

“制定好的計劃中,我不是安排你去愛因茲貝倫的正門進行迎戰的嗎?!将saber引出城堡并解決她就是你現在的使命!

還是說,你已經沒用到了連禦主的命令都無法聽懂的地步?!”

肯尼斯的話語中似乎沒有什麽錯誤,雖然這計劃的一切前提,是肯尼斯下令開始攻擊,Lancer才能夠脫離他,前去城堡前方引敵迎戰。

面對肯尼斯的質問,Lancer嘴唇微顫,想要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但擡起頭看見肯尼斯那滿是不耐、根本聽不下自己任何辯解之言的表情後,又不得不重新低下頭去。

“是,我之主君,與saber的這次決鬥,一定切實的将榮耀與勝利奉獻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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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可真是超搞笑的展開啊~~主從的間隙之類的。”

太宰看着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上Lancer組的畫面,撐着下颌,貌似很感興趣的評價。

之所以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監控,一方面是雁夜使用蟲子進行魔力追蹤的成果,另一方面則是蟲子停留在愛因茲貝倫森林上方的高空中、挂持可連接網絡的攝影機的結果。

“[太宰,Lancer的禦主獨自向愛因茲貝倫前進了,看來是準備與衛宮切嗣進行禦主之間的戰鬥,接下來你想怎麽行動?]”

——從太宰手中握着的對講機傳來了中也的聲音。

“現在按兵不動就可以了哦,衛宮切嗣的實力和計謀的深淺,正好可以利用肯尼斯君對愛因茲貝倫城堡的襲擊,來對這位魔術師殺手先生,進行一個準确的判斷。”

太宰接着說道:

“簡而言之,中也就努力做好一只黏在他們争鬥房間周圍的外牆上,進行觀察的蛞蝓就好了,如果雙方都勢均力敵的話,優先把衛宮切嗣幹掉。”

“[你那是什麽垃圾比喻…...算了,話說回來,如果Lancer的禦主全面壓制衛宮切嗣呢?你好像沒有幹掉Lancer禦主的想法。]”

“唔……中也說的這個可能性,大概有百分之0.3那麽高吧。”

“[Lancer的禦主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

“什麽形象啊…準确來說,應該是現階段肯尼斯君被幹掉的話,就無法利益最大化了。

畢竟再怎麽說,比起精于算計的陰謀家,認不清現實的人利用起來還是比較輕松的……只要捏造一根虛僞幻想構成的胡蘿蔔,說不定就能讓他免費為我們開拓前路呢~~”

“[……總的來說,最好是抓住Lancer的禦主,同時借此知曉衛宮切嗣的底牌對吧?話說回來,太宰,你對這次行動的結果有什麽預言嗎?]”

看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漸漸遠去的肯尼斯,太宰向上彎起了嘴角。

在如水的月色之下,少年伸出手,仿佛要去接住枝丫之間,那滴下的冷白月光。

“預言啊……肯尼斯絕對會輸給衛宮切嗣。——這個預言如何?”

對中也說完這句話,太宰挂斷了對講機,合上電腦,站起身看向一旁背靠着樹幹,警惕的望着左側方向的間桐雁夜。

“雁夜君,該行動了哦——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果然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伴随着太宰的話音落下,仿佛為了印證什麽一般,從左方出現了無法掩飾的、腳步踩踏在落葉上的聲音。

身着聖職者服裝的男人,雙手握着六片刀刃,仔細觀察會發現那些刀刃,都出自這個男人指縫間緊扣住的小型鍵柄,在幾乎不可察覺到的魔術禮裝影響下,具象化出魔力所構成的鋒銳。▃

[黑鍵]——這是男人手中所持武器的名字,而撐起黑色聖職者服裝的肌肉,更是說明了眼前這個男人,本身就是一柄千錘百煉過的刺刀。

“言峰绮禮?!”

間桐雁夜呼喊出不速之客的名字。

“你不是因為與時臣反目,所役使的Assassin[殺階],被與時臣同陣營的Archer[弓階]所殺死,而在聖堂教會中尋就庇護了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別在說啦雁夜君,再這樣下去,你在我心目中的被利用價值都快要掉光啦~~’

——心中這樣想着的太宰嘆了口氣,朝間桐雁夜進行說明:

“這不是很明顯嗎雁夜君?身為遠坂時臣弟子的绮禮君會出現在這裏,就毫無疑問的表示他還沒有退出聖杯戰争。

換句話來說,他和遠坂時臣現在還是合作狀态,只是用Assassin[殺階]假死來蒙騙參賽者,讓他們真的以為Assassin死掉了而已啦。”

已經讓Berserker[狂階]顯現的間桐雁夜額頭滴下冷汗,警惕的注視着朝他們緩慢走來的言峰绮禮,忍不住後退一步,慘笑一聲說道:

“我完全不覺得[而已]這個詞彙用在這裏很正确啊,太宰君……”

太宰攤開手,臉上的表情可以精确的概括何為無奈:

“所——以——說——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呀~~就算我死掉了,有Berserker君保護的雁夜君,還是絕對有着能繼續向遠坂時臣複仇的可能性吧~”

“但是太宰君,言峰绮禮所役使的Assassin如果沒有死的話,那就意味着我們需要同時面對言峰绮禮,以及藏匿在暗處的Assassin。

就算我能讓Berserker進行防禦,但以現在這樣地勢平坦的狀況,怎樣看都對你很不利吧!”

幾乎是間桐雁夜的話音剛剛落下,從百米之外的遠處就飛射過來大量的匕首。

在尖銳刺耳的碰撞聲音中,被護衛在間桐雁夜身邊的Berserker瞬間抓住并一柄柄彈飛,頓時之間讓幽暗的森林裏出現金屬互相劈砍而産生的大量火花!

前方毫無疑問的成為了無法移動分毫的彈幕,如果讓Berserker離開間桐雁夜身前的話,下一刻他毫無疑問的會被這些匕首刺穿。

一柄柄匕首被劈砍削飛之後,彈跳着任由破損的尖端穿刺在草地上,随即化作了金色的靈子飄散而去。

看見這一景象的太宰彎起嘴角。

“好了好了~雁夜君~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蹲下抱頭——”

“…诶?”間桐雁夜不敢置信的嘴角抽搐,但在太宰之前獲得的種種情報、和見識過對方捉弄人的本領之下,還是選擇暫時聽從他的話,蹲了下來——雖然沒有抱頭。

搖晃着手指,太宰仿佛幼兒園帶頭念書的班長那樣搖着腦袋。

“接着,将狀态調整到使用令咒的頻道,然後大聲跟着我念:Berserker君~把言峰绮禮抓起來——”

“......要使用令咒倒是小事,你真的有辦法擋住Assassin的攻擊?”間桐雁夜還是有些懷疑。

但下一秒,太宰從風衣內側拿出一柄美工刀,微笑着同時,鋒利的刀片毫不猶豫的抵住間桐雁夜的喉

嚨:

“再不快點的話,你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哦。

被我幹掉還是被Assassin選一個吧~雁夜君~~說起來還真是讨厭啊...居然要跟一個喜歡□□的大叔一起死掉……這難道說就是殉情?”

“這是哪個世界的殉情啊?!我知道了!我做總行了吧!!”

能感覺到脖頸處刺骨涼意的間桐雁夜,完全分辨不出太宰是否在開玩笑的、也完全不想和誰殉情的抱住腦袋,放棄式的喊道:

“Berserker!我命令你!擒獲言峰绮禮!!!”

伴随着間桐雁夜手背上的一劃令咒被消去,Berserker頓時咆哮着消失在兩人身前,這也意味着,間桐雁夜和太宰,完全的暴露在了——由Assassin擲出的數十柄匕首之下。

作者有話說:

雁夜君在太宰的活躍氣氛之下,也能充分的發揮自己的能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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